电视剧《潜伏》被誉为谍战剧的巅峰之作,也是许多人的“谍战初恋”。
虽然距离开播已过去12年了,但剧中有一个角色,现在提起来依然让很多人又爱又恨。
他就是李涯。
李涯是《潜伏》中的大反派。
他做事果决,嗅觉灵敏,和余则成玩起了猫鼠游戏,让人恨得牙痒痒。
然而随着剧情的推进,很多人却被李涯的人格魅力深深感染了,特别是第24集,李涯秘密调查余则成,被识破后,余则成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李涯满腹委屈,瘫坐在椅子上,泪如雨下,观众被这一幕深深感染了。
很多人认为,李涯虽然设定是反派,但他只是选错了立场,其内心对所处阵营一直忠心耿耿,甚至极为虔诚,这份拼命三郎的精神值得钦佩。
而最后,李涯一度识破了余则成的身份,结果被地下党廖三民抱着摔下楼同归于尽。
李涯是由祖峰扮演的,当时祖峰长得眉清目秀,面相温和,这更增添了一份悲壮色彩,所以《潜伏》播出后,许多人一度为李涯鸣不平。
皮哥曾经介绍过,所谓的谍战剧,拆开来看就两个东西:捉内鬼游戏+办公室政治,前者保证了整部剧的娱乐性,而后者保证了剧集的思想性和现实性。
《潜伏》作为谍战剧的天花板,当然在捉内鬼的游戏设计上精雕细琢,让人看得大呼过瘾。
但这不是它的全部。
它更出彩的部分在于全景式地模拟了中国的办公室政治,为每一个身处职场的人提供了现实的参考和借鉴。
从这个角度来看,李涯走向末路的结局,其实早已注定。
一:李涯与余则成,实则是一枚硬币的正反面
当年皮哥看这部剧时还在读书,没看懂李涯为何那么优秀却那么悲惨。
多年后,当我在职场沉浮几年后,我才明白,李涯这样的人极具欺骗性,
如果我们将余则成拉来对比,可以说李涯和余则成就是一枚硬币的正反面。
李涯前期的职场履历十分耀眼。
剧中李涯是32岁,而整部剧的发生时间是1945年,由此推断李涯出生于1914年,成长过程中正好赶上了新文化运动。
1937年,国民党的戴笠从军统别动队抽调干部,开了两个精英班:青浦特训班和松江特训班。
李涯不仅被选入了青浦班,还加入了当年的金山卫战斗,深受班主任余乐醒重视。
代入到现代职场就是:李涯入职前就受过企业文化熏陶,后来一进入职场就被当成人才重点培养,又在基层有过实际磨炼。
而余则成入职后只是在一个不太关键的岗位上默默干着。
1941年,27岁的李涯经人介绍认识了天津站站长吴敬中,并在1944年被吴站长派往延安潜伏,化名冯剑在一所小学当老师,代号佛龛。
作者借余则成之口暗示了李涯的性格:“佛龛这个代号多好啊,得人供着。”
1945年,李涯回到天津站,一回来就接替马奎当上了行动队队长,是吴站长、陆桥山之后的三号人物,32岁的他已经成为中校,是个懂得用脑的奇才。
不过,在职务越爬越高的过程中,李涯逐渐暴露了自己最大的缺点:没有人情味儿,为人冷血。
我们从李涯对日本方面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按理说,李涯是新文化运动之后成长起来的青年才俊,参加了金山卫战斗,见证了同胞被日军屠杀,他自己本身是战争幸存者。
可是他却并未对日军产生刻骨仇恨。
后来也被吴站长派去接待和保护冈村宁次,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这就说明了他的冷血。
我们再看李涯对普通大众的态度。
李涯在延安潜伏时本该是见证了人民群众的力量,可是他提到潜伏岁月,吐槽的却是自己在延安的伙食太差。
他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在延安期间也教过自然课,结果却不思进取,后来需要他和钱思明教授谈话,他直接来一句:“我和知识分子谈不来。”
李涯在剧中32岁,长相俊朗,能力超群,可是一直单身,甚至没传过什么绯闻,这也侧面验证了他这人没有人情味儿,很难与人相处。
反观余则成,虽然起点不高,但是知道如何把握时机让自己发光。
身为一个小小外勤,却参与刺杀叛徒李海丰,面对不利形势还能想方设法单独完成任务,随后受到嘉奖,立刻摇身一变成为各方面都想争取的红人。
两人的差距在这过程中也悄然发生着变化,当他们在剧中相遇时,彼此已经势均力敌了。
二:“没有人情的政治”与“扮猪吃老虎”
李涯刚来天津站,位置还没坐稳,我们看看他干了什么事儿?
他先诱捕左蓝,考验余则成,随后和地头蛇陆桥山成了死对头,又在未经吴站长允许的情况下窃听余则成。
吴站长的话说得好:没有人情的政治是短命的。这就是戳着李涯的脊梁骨骂他呢。
反观余则成,简直是扮猪吃老虎,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懂得最先和领导搞好关系。
他有事没事就带着翠萍去站长家吃饭,拉近和吴站长之间的关系,嘴里还说着“效忠党国,首先要效忠长官”这样的话来表忠心。
在获得信任后,他又成了吴站长的白手套,为他收受贿赂。
特别是季伟民案里,他直接给站长捞回了一个玉座金佛,直接把领导拿捏住了,甚至改口叫站长是大哥,两人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之后其他人调查余则成,就等于在调查吴站长,吴站长不知不觉成为了他的“保护伞”,高,实在是高。
而李涯呢,当站长找他拿物证时,他一上来就直接给拒绝了。
理由也很直白,就是余则成夫妇和站长夫妇走得太近,话里话外就是认为站长会“犯错误”。
碰上这样的下属,哪怕跟自己再久,又有哪个领导会真心喜欢?
三:格局上,不懂“务虚”
李涯对袁佩林说自己这么努力的原因不是为立功受奖,而是为“党国”消灭所有的敌人,让孩子们过上好日子。
即使后来吴站长亲口告诉他,国民党高层早就转移资产,跑到台湾快活去了,他还是窝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整天想着揪内鬼。
人到中年,体力精力下降,最重要的不再是务实,而是务虚。
所谓务虚,就是你干具体的事儿已经拼不过年轻人了,就要利用手头的资源和人脉,做好管理工作,要运筹帷幄,而不是冲锋陷阵。
李涯不这么想,他工作很认真,加入天津站后,两年时间几乎都睡在办公室。
可他实际的工作大都是芝麻粒大小的脏活儿:抓人、监听、打个冷枪、刺探情报,蒙头干到死也不过是个高级特务。
吴站长本来很器重他,后来看他格局不大,直接让他坐冷板凳了。
你看看吴站长让李涯干的活儿就知道了:杀掉盛乡,保护日本鬼子。
你不是能干吗?你不是耿直吗?那脏活儿就让你干,黑锅就让你背。
李涯让我想起了学生时代经常遇到的一类人,他们上课很认真,但主要精力都用在怎样把笔记做得好看上了,买了花花绿绿的笔,做了各种各样的标记,却根本理解不透笔记里的知识。
看上去最用功,其实就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而余则成呢,很快被提拔成了副站长,吴站长也许早就察觉他的身份有疑问,却依然把他当成心腹,和他说了很多掏心掏肺的话。
四:性格狭隘、公器私用
经过几番较量后,余则成弯道超车了李涯。
最经典的一幕就是,吴站长宣布余则成成为副站长后,李涯的脸都绿了,憋着气向余则成表示祝贺,而他的人格已经扭曲,成为了一个两面人。
他表面是一心为公,其实开始公器私用。
比如对身患心脏病的盛乡用刑时,一边听着惨叫,一边听着收音机里的戏,露出愉悦的表情,整个人已经分裂了。
比如汤四毛、郭佑良和许昭等人并不是“党国的敌人”,他也找借口杀死,目的就是绊倒死对头陆桥山,在政治觉悟上,他真是又菜又爱玩儿。
他表面冷静,其实性格偏狭,喜怒无常。
比如派了三个调查队出去只回来一个人,他直接对小弟一个过肩摔,然后粗暴怒吼。这样的领导,谁愿意跟他?
比如黄雀行动失败后,他直接对着鲍特派员拍桌子,人家转身就投靠了余则成。
他自称两袖清风,其实中饱私囊。
比如从谢若林那里买情报,出手阔绰,这些钱哪儿来的?
比如贿赂余则成一个镯子,价值十头牛,眼睛也不眨一下。
比如心安理得地收了水产店老板送上来的金条。
可以说李涯到了后期,已经沦为了一个又当又立的杀人机器了。
第五:鼠目寸光与“信仰”
有人或许会说,李涯虽然干了不少坏事,但余则成也没少用“手段”。
比如对马奎用计,枪杀过米志国;余则成在吴站长的庇护下,也在场面上收了一些不干净的钱财。
所以很多人认为,两人干的事情差不多,只不过余则成更圆滑而已,两人就是同类人格的一体两面。
可仔细一推敲却并不是这样。
余则成和李涯除了情商、格局差异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区别,这个区别把他们区分成了两类人。
这个区别就是:余则成有崇高的革命信仰,而李涯则是鼠目寸光。
余则成当年也为国民党效忠多年,但得知军统上层为日军提供军火,立刻弃暗投明,加入了我党,并且用一生来坚守自己的革命信仰。
后来他潜伏之后,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这个信仰。
这些事情中当然也有不得已而为之的,他为此忏悔过,挣扎过,他人性的底色是干净纯白的,观众也能理解他在夹缝求生时的不得已。
而李涯就没有这种信仰支撑,他干的所有事儿都是发自本心。
当局势变化时,他的信仰早已崩塌,他还在废墟里继续一意孤行,最终只能沦为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最后我们总结一下,李涯像极了职场上的一类人:空有能力,没有情商,爱钻牛角尖,不懂得团结。
在一次次碰壁后,终于失去了领导的赏识和同事的信任,开始自暴自弃,彻底摆烂,甚至琢磨起了盘外招,最终在国民党一片溃败中,随之走向了末路,成了时代的弃儿。
李涯的结局,从一开始已经注定!
文/皮皮电影编辑部:一粒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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