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总是让人心情畅快,路边的法国梧桐和银杏树似乎一夜间就换了衣裳,橙黄橙黄的叶片自枝丫间飘落,无声的诉说着岁月的流逝。
陈莉收拾完餐桌,坐下来喝杯茶,她和徐长富对面而坐,杯起杯落间,两个人相视而笑,陈莉说:“宏宇和安安走了,你失落吧?”
徐长富给她倒茶,她抱以微笑致谢,徐长富回答:“都在当然好了,不过,孩子们有孩子们的生活,我们这种家庭结构,不可能生活在一起的,就这样,偶尔聚一聚,对他们,对我们都是不错的选择,远香近臭,说的就是这么个道理。”
陈莉说:“还是徐钟争气,不然,现在,说不定你还得给他带孩子呢?”
徐长富无声的笑了,“那得必须没有你和晨晨,人都是自私的动物,我和你组成了家庭,肯定首先是你,然后,才是徐钟,你要是不乐意,我指定不能不顾你的意思,去照顾孙子。”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最起码,陈莉心里听了妥帖,这就是老干部的智慧
她知道陈莉不会那么做,他就偏要那么说,取悦了老婆,也就动动嘴皮子,这就是聪明男人的小智慧。
徐长富突然提起许曼,他说:“你这朋友挺有意思,小小年纪,礼数到位,不拘小节,我看她嘻嘻哈哈,却是注重细节之人,送礼物送的顾及到每个人,方方面面,从上到下都很讨喜,人生道理看的通透,我看她教晨晨泡茶,那功夫真是了得!”
陈莉说:“怎么?觉得她不错,你看她比蓓蓓又如何?”
徐长富觉得莫名其妙“拿她们两个比什么?宏宇妈自然也是很好的,她俩方向不同,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
陈莉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们父子俩啊,虽然是一样的情种,这看女人的眼光却是不同的。”
徐长富一脸疑问:“什么意思?有徐钟什么事儿?”
陈莉说:“这个许曼看上你儿子了,她曾经狂热的追求过徐钟,把蓓蓓搞得心如油煎,一度非常焦虑。”
徐长富感叹说:“宏宇妈还是年轻啊!”
陈莉说:“这跟年轻年老没关系,蓓蓓再年轻,徐钟不给力也没辙,他最后悬崖勒马,还是你教得好啊!”
徐长富问:“后来呢?”
陈莉说:“后来,就是许曼故意恶心了蓓蓓一下,搞得蓓蓓神经质,再后来徐钟告诉了她,是因为许曼拿钱诱惑他,这一下,两口子都从不同的角度,想通了这件事,再后来,大家就成朋友了。”
徐长富抿着嘴笑,他说:“虽然徐钟从小到大,我们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也不缺他吃穿花,我和钟燕两个人都是吃在医院,住在医院,单位分的房子,平时都不开火,过年过节单位的各项福利,米面油,常年都是工作服,说白了,我们俩开销很小,我们的工资,投资,奖金,包括各项论文等等的钱,养个他还是绰绰有余的,他不缺钱,对钱财也没有执念,不然,他妈妈的房子租出去,一年也好几万,这几十年,我给他,他都不要,至于公司,经营不善也是常态,真倒了从头再来,他不可能拿物质去换家庭,这和徐钟从小到大的梦想是背离的,他当然不会那么干了!”
知子莫若父啊!徐长富和钟燕真的把孩子教育的很好,陈莉说:“徐钟那么好,我感觉压力山大了,你看看晨晨,跟个孙猴子似的不安生,学习成绩也是让人着急。”
徐长富说:“说起这个,我告诉你,你也不要上火,我知道你一想起晨晨的学习,你就焦虑,大可不必,她现在才上小学,不要逼得太紧,孩子嘛,不怕学习差,就怕她坐不下,虽然,她调皮捣蛋,这是孩子的天性,不要压制她,你看她写作业,坐在那儿能安静的写完就很难得,不要对孩子要求太高,她是个个体,她有她成长的节奏,不要揠苗助长,让女儿有个快乐的童年,有个乐观的性格,才是最重要的,你不知道,她总是眉飞色舞的跟我说,爸爸,今天教练夸我了,我好幸福啊!”
能感知幸福,确实是一项非常重要的能力。
陈莉一想到女儿那神采飞扬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这个孩子,从小在诊所长大,看惯了各种病痛,特别敏感,也特别能感受到快乐和幸福,她乐观的性格也多来源以此。
陈莉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出门跟小姐妹们汇合,她先开车把徐长富送到诊所,就赶去约定的地方。
陈莉一身白色棉麻裙,配上她与世无争的气质,优雅恬淡。
苏蓓蓓咖色一步筒裙,短袖西式上装,腰间一条细细的腰带,巧妙的衬出她的腰身,知性冷静。
常晓函黑色打底裤,上穿韩系大白印花T,像一个大学生,休闲散漫。
许曼的穿着永远都是引领时尚潮流,不知道何时起,满大街的潮女郎都把瑜伽裤穿上了身,除了随身方便以外,真的是欣赏障碍,这种裤子,除了前凸后翘,大长腿之外,简直是谁穿谁死。
然而,她穿起来,就很好看,那种谁看见她就看不见路了的状况,时有发生。
紧身瑜伽裤搭配同色系衬衫领紧身露脐装,外搭白色露脐长袖外套,看起来又妖又飒。
今年一年,四个人聚在一起的时间有限,基本没有,难得四个人都有时间。
聚在一起这种事,大部分都是许曼挑头,苏蓓蓓日常忙碌,没人做局,她是不会主动的,陈莉本也不是特别爱热闹的人,而常晓函,她是许曼偶尔会在意的人。
人与人之间,只要心存芥蒂,哪怕是一点,也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常晓函依旧笑的如三月盛开的迎春花,温暖和煦,她说:“还是许曼的身材,穿什么都好看!不过这衣服,我是穿不出来的,总觉得穿出去很奇怪。”
这一通听似夸奖,实则吐槽的话,听的许曼直翻白眼。
许曼听出了不走心的画外音,该死的胜负欲啊,她说:“看你穿的跟上菜市场似的,你三十了啊,穿的还跟小孩子一样,这衣服不是在家穿的吗?”
常晓函尴尬的说:“哦,我出来的匆忙,就没换衣服。”
陈莉笑着打圆场:“蛮好的啊,我们两个都休闲,待会儿做的项目不一样,穿啥都一样,我们几个玩,啥时候在意过穿着了,许曼,别对自己姐妹贫嘴。”
许曼手里捏着一张卡,“走,放松去。”
这是一家高档美容中心,许曼是VIP会员,门口的员工看见她,跟看见财神爷似的“曼姐,你来了,Amy在等你呢,您先进去,我马上让她过去。”
许曼摆了摆手,问同行的几人,“都做什么?”
几人都选择了做脸,许曼说:“没人跟我一起吗?我要种睫毛。”
陈莉说:“你睫毛是种的啊?我以为是自己长得呢?”
许曼说:“姐姐,美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好吗?你看到哪个女人,人到中年,肤如凝脂,那都是抗衰老,提拉紧致,各种针的作用,还真是天生的,逆生长啊,能让你逆生长的只有钱。”
每当许曼义愤填膺,振振有词的时候,陈莉就觉得无地自容,尴尬的要命,她偏偏觉得自己十分有道理。
最后还是许曼自己去种睫毛,其她三个都去洗脸了。
说起洗脸,有一次,陈莉和苏蓓蓓去做美容,徐长富打电话问她在哪儿,她说和苏蓓蓓在洗脸。
徐长富纳闷,洗个脸而已,还两个人一起,就问,“大白天两个人干嘛了,半晌在家洗啥脸?啥时候回家啊?
陈莉说:“刚开始,快的话大概要一个小时结束吧。”
徐长富当即就表示惊奇“洗个脸洗一个小时?在徐钟家,我去接你?”
陈莉说:“在美容院。”
那个时候,徐长富才知道,女人在美容院躺在那儿,揉搓拍打一个多小时,才叫做洗脸。
三个人躺在一个房间,常晓函问陈莉:“陈姐,许曼是不是对我有啥意见啊,我觉得她跟以前不太一样。”
女人的感觉多敏锐。
陈莉笑着说:“你不要胡思乱想,她那人就是那样,忽冷忽热,情绪不稳定,她对苏蓓蓓也那样,比对你还过分,你又不是没见过,别多想。”
常晓函可怜兮兮的说:“我没多想,就是觉得怪怪的。”
陈莉想起许曼说,常建撩骚她的事,她也不想跟常晓函聊许曼了,就把话题丢给了苏蓓蓓。
闺蜜婆媳可不是说说的,两个人的默契也不是一天造就的,苏蓓蓓接收到接茬的信号,立刻说:“许曼就是个爱找事的毒舌狐狸精,你不要在意啦,下次,她再欺负你,我修理她。”
陈莉轻咳“你不要火上浇油了好不好?都是姐妹,谁欺负谁啊?没那么多的弯弯绕,互相体谅一点,晓函也别在意,你们两个不是互相吐槽穿衣了吗?个人审美观不同,只要自己觉得好,这没啥。”
苏蓓蓓为避免尴尬问常晓函“今年常建回来吗?去年不是说,今年回来结婚的吗?”
常晓函一脸幸福的说:“他说今年退役,到时候,他就娶我。”
苏蓓蓓说:“恭喜你晓函,你的等待值了,你们终于要修成正果了,到时候再生个宝宝就圆满了!”
常晓函娇羞的说:“苏姐就会取笑我,八字还没一撇呢?”
苏蓓蓓说:“都订婚了,咋没一撇,就是缺个证嘛!”
陈莉就想起许曼说,常建说没和常晓函订婚,他要娶许曼,要养许曼的事,如果这些是真的,那就是常晓函被蒙在鼓里,她什么都不知道。
陈莉无端觉得难过,这种事怎么说,当事人,一个人,一个鬼,人无知,鬼隐形,她也不能去说这些事,再说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虽然常建的行为让人气愤,但是,许曼也教训过他了,要是别的的事,大可以当做玩笑的谈资,现在,却是不能说的,无端的,居然变成了秘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开始没说,现在说了,弄巧成拙可不是她乐意见到的。
这种事,八面玲珑的许曼不说,她连苏蓓蓓都没有提起过,莫名的就成了她和许曼的秘密,真是让人头疼。
种睫毛时间比较久,三个人做完脸,又做了颈肩,许曼还没完,三个人坐在休息区喝上了茶。
苏蓓蓓在和常晓函热烈的讨论常建,她怎么帅气,怎么男人,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如果没有结婚,就去追常建,巴拉巴拉说个没完。
陈莉汗颜,以前也没觉得苏蓓蓓八卦啊,真是清闲的女人不能聚在一起,聚在一起就是讨论男人,一边讨论一边流哈喇子的那种。
人心里真不能藏着秘密,藏着掖着真是太磨人了!
许曼啊!别说种睫毛,种头发也该种完了,有这功夫,农民伯伯都种二亩地了。
许曼终于美美的出现了,她大手一挥,“划我的卡啊!,走吧,我订了海鲜,她扛了扛苏蓓蓓,晚上走一个?”
苏蓓蓓说:“走个屁,我俩孩子在家呢,老公又不在家,不喝,你跟晓函喝吧。”
许曼打断苏蓓蓓的话,咋咋呼呼的说:“哎哎!我让代驾把我车送回去,你们谁带我?”
陈莉说:“坐我的车吧!你带路。”
许曼坐在副驾上,她放下遮阳板,对着上面的镜子,研究她新种的睫毛,嘴里碎碎念“真的烦人,每个月都得种。”
陈莉说:“啊!那是真麻烦,我以为种一次就好了。”
许曼说:“想啥呢?真睫毛还掉呢,更何况是假的。”
陈莉问她:“许曼,你对常建是怎么处理的?”
许曼说:“什么怎么处理?我们两个啥事儿没有,就是我戏弄了他一下,再没联系过,问这个做什么?”
陈莉说:“没什么,晓函说他今年回来就娶她,两个人结婚呢。”
许曼合上遮阳板说:“我不知道常建怎么跟常晓函画饼的,我敢肯定的是,他是个海王,常晓函和他虽然是一路人,但两个人绝非良配,即便是他们俩真的结婚了,也不会长久。”
陈莉问:“那是为什么?”
许曼说:“海王上岸,绝非是因为爱上一个女人,而是在众多的选择中,权衡了可以成为搭伙过日子的人,除非两个人一起玩,要不然早晚得完玩儿。”
陈莉说:“你年纪不大,哪来那么多的弯弯儿绕,都是歪理邪说!”
许曼笑着说:“是不是歪理邪说,你最清楚,其实,陈莉,你才是那个大智若愚的人,我们四个,我最喜欢你,是因为你说话过脑子,知道权衡,口风又紧,如果我没有猜错,就常建撩骚我的事,你都没有告诉苏蓓蓓,是吗?”
陈莉说:“蓓蓓太忙了,不给她八卦的机会。”
许曼说:“苏蓓蓓有你这个婆婆,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许曼预约了海鲜,中午吃饭时候,她才收到信息,刚从阳澄湖空运来的螃蟹,有好东西,当然要和姐妹们分享了。
然而,她这份好心,却因为常晓函的一个动作,破坏了许曼一天的好心情!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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