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
这已经是谢瑾元NG的第九次,导演头都快抓破了,作为新晋的男顶流,谢瑾元粉丝团庞大得惊人,吐口水可以直接将他淹死的那种。
那个,瑾元啊,你要表现的是被鬼追的恐惧,面无表情是不行的,"为了吃饭的导演不得不强颜欢笑。
谢瑾元虽然看着桀骜,但还是挺好学的,不耻下问道:“怎么才能表现恐惧?”
导演面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明明都不是演戏的料,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吃这碗饭,嘴上却夸夸其谈,“当人恐惧时,最经典的一个表现就是瞳孔放大……”
一边说,一边调动着面部的肌肉表情。
谢瑾元跟着学习,猛地瞪大眼睛,像铜铃一般。
导演:“……”啊不是,你这是恐惧还是cos黑猫警长啊?
“要不,你先休息休息吧!我先拍女主的戏。”
谢瑾元看出导演的不耐烦,点点头,应了声“好”
其实这个戏是经纪人未经过谢瑾元同意擅自接的,用谢瑾元的话来说,他唱跳都还没学好,怎么又来演戏呢!
但是接都接了,在经纪人的劝说下,谢瑾元只能硬着头皮上。
女主的戏份主要集中在外面的一个树林,导演指挥着,带走一大批工作人员,很快,屋子里就只剩谢瑾元和助理小何了。
这是谢瑾元的第一部电影,他饰演男主角,故事背景发生在一个传奇鬼屋中。
为了能更好地表现出恐怖的氛围,选择实地采景,拍摄地点是B市郊区出了名的鬼屋,修于1987年,仿古建筑,总共三层,里面曾居住过一家三口,男主人是留过洋的高知,女主人出自书香门第,两人的儿子也活泼可爱,这一家是出了名的友善人,经常乐于助人,颇有善名。
但在1999年,一家三口却全部吊死在楼上主卧的窗户上。
窗棱距离地面不过一米五左右,除了十岁的儿子,主人家夫妇身高均超过一米六,按理说,是不可能被吊死的,可奇就奇怪在,人们发现他们时,两人的双腿弯曲,竟是活生生地吊死了自己。
可即便是自杀的人,在吊死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挣扎,两人却能抑制住求生本能。
当时的警方将这个案子盖章为自杀,不过民间传言却带了点灵异的意味。
而后,有人猎奇进去探险,无一不跑着逃出来,都说是撞鬼了。
“谢哥,要不我们也出去吧!"小何搓了搓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疑神疑鬼地四处张望,人多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只剩他们两人,总感觉里面阴森森的。
“你出去吧,我在里面待一会儿。”
一边说,他一边朝楼上走去,嘴里还念叨着“恐惧、恐惧。”
这是想找找感觉。
小何无奈地摇头,他实在搞不懂谢瑾元为什么这么较真,反正他只要出现在荧幕上,有的是粉丝为他舔屏,至于演技如何,那都是次要的,只要有粉丝买账,你全程抠图都行。
2
“啪嗒”
谢瑾元摁下开关,这是老式的灯泡,灯光昏暗,甚至还比不上从外面透过来的月光。
走到窗边,窗棱才堪堪到他的肩膀,伸手捻了捻上面的灰尘,他拧着眉道:“不是说真有鬼吗?有本事就出来吓我啊!”
话音刚落,突然从窗户边伸出一个头。
“卧槽!”
谢瑾元吓得飙了句脏话,下意识想往后跑,结果因为太过慌张左脚勾住右脚,直接摔了个屁股墩,还是打坐的姿势。
窗户边的头:“???”
她翻身进来,是个十分年轻的女孩。
白色针织衫里面是高腰吊带,勾勒出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下面配着条纹百褶短裙,露出笔直的白嫩双腿,脚下踩着马丁靴,十足十的辣妹装扮。
往上看,女孩烫着一头羊毛卷,杏核眼,带着点内双,鹅蛋脸,瞧着有几分冷淡,双颊却带着可爱的婴儿肥。
谢瑾元越看她越眼熟,这不是每次演唱会都站在前排高喊他死对头队友名字的粉丝吗?
别问他为什么记得她,因为每次演唱会在台边当他视线扫过她时,都会被狠狠地瞪一眼。
谢瑾元站起身,看她十分不爽,“你这人怎么回事,不知道这是剧组拍摄地吗?还不赶紧离开,不然我叫场务把你赶出去了。”
阿箐对他也没什么好印象,毕竟,就是这个唱跳全废、空有其表的人占了她爱豆的C位。
阿箐倒是想直接无视谢瑾元,不过他待在这会碍事的,之前看到剧组的人都离开了,没想到还有个漏网之鱼。
抬了抬下巴,她面无表情道:“七月十五中元节,再过一会儿就十二点,鬼门大开,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
谢瑾元嗤了声,“说话神神叨叨,我跟你说,没有什么鬼能吓到我!”
因为他压根就不可能见到鬼。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胆大,他故意拍了拍吊死人的窗棱,扬起下巴道:“你看,我一点都不怕。”
阿箐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方才被吓得哇哇叫的人是谁。”
谢瑾元脸色有几分僵硬,“那只是个意外。”
说完,突然迎面吹来一阵冷风。
八月份的天,竟让人止不住地打冷颤。
不知道是不是谢瑾元的错觉,他似乎觉得有人在他的肩膀左右拍了一下。
不好!阿箐神色一变,猛地抬腿向他劈来,嘴里喊到:“低头、弯腰!”
谢瑾元下意识照做,结果弯腰时一头栽进了女孩的……双腿间...
“啊!”
“啪!”
凄厉可怖的叫声与巴掌声同时响起。
女鬼被阿箐踢了一脚,额头冒着浓浓黑烟。
谢瑾元被甩了一巴掌,整个人都蒙了。
阿箐脸颊带着几分薄红,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嘴里骂道:“臭流氓!”
谢瑾元:“……”要说冤,他说第二,窦娥都不敢称第一,这明明就是意外好吗?谁干架还穿裙子啊!
谢瑾元正想为自己争辩一番,抬眼间,一张苍白与乌青交杂的狰狞脸庞映入眼帘,仔细看,她的脖颈还带着一条黑痕,最重要的是,她飘在空中。飘的?
卧槽是飘的!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谢瑾元就像被扎爆的气球立马焉了。
反手扛起阿箐就是一个百米冲刺,一边跑还一边喊:“好兄弟打扰了,我们这就离开。”
又怂又胆小的模样与方才信誓旦旦说不怕鬼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笃笃笃……急促下楼的脚步声。
阿箐拍了拍他的手臂,“快放我下来,我快吐了。”
肩胛骨顶着胃,让人喉间止不住地翻涌。
谢瑾元脚步不停,喘气声声,“要吐就吐,不过记得往边上吐,别吐在我身上。”
很快,便到门口了。
谢瑾元喜形于色,大步迈过去。
阿箐连忙大喊:“别过去了,有……”
“啪--”
话未说完,两人就像撞到了镜子般。
“有结界……”
阿箐终于把剩下的话说完了,可惜为时已晚,谢瑾元的脸,还有她的头双双遭遇重击。
谢瑾元摸摸被阿箐扇了巴掌的左脸,又摸摸刚刚撞到的右脸,眼神呆滞,他又没强迫症,怎么还给他搞了个对称?
阿箐站起来,甩了甩差点撞晕的脑袋,她试探性地戳了戳结界,立马被反弹回来。
这是个很普通的四方结界,顾名思义,需要四个人,或者说四个鬼魂才能完成的阵法。
可是,当初吊死的不是一家三口吗?
阿害此番前来,其实正是为了这吊死在家中的一家三口。
一个月前,C站知名的猎奇UP主“宇宙无敌”曾来这个鬼屋待了一晚,第二日便疯疯癫癫地跑了出去,而后大病不起,去医院做完所有的检查都没有问题,可身体却日渐消瘦,精神恍惚,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模样。
他的母亲寻到阿箐的帮助,阿箐一看便知他是被冲煞了,魂灵怨气入体,如不解救,大概一周就可以去跟阎王爷喝茶。
要消除怨气的办法只有两个,一是直接灭掉魂灵,二是化解他们的怨气,换言之,就是超度。
3
谢瑾元到现在都没想通,都十几年没见过鬼,怎么突然一下就能见到鬼呢?
掏了掏裤兜,他从里面拿出一枚叠好的金符,不用动手,金符就自动打开,里面用红色朱砂写的符文已经变成了灰黑色。
难不成这是失效的意思?
突然,手里的金符被阿箐夺去。
“哎,你怎么乱抢别人东西呢?”
“这是你的?”
“不然呢?”谢瑾元抢回金符叠好放回兜里,反问道:“难不成还是你的?”
“这是谁给你的?”阿箐的语气有些急。
“好像是个……”谢瑾元搜索脑海里的记忆,一见阿箐急于想知道的模样,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好家伙,每次演唱会都瞪我,刚刚在楼上还扇了我一巴掌,才不告诉你呢!
这样想着,谢瑾元傲娇地偏过头,哼了声,“不告诉你。”
阿箐眯起双眼,“真不告诉我?”
“就不!”
“行吧,那我走了,你自个留在鬼屋吧!”
说完,她往右边走了几步,推开窗户,翻了出去。
而后便是一片死寂。
谢瑾元傻眼了,“不是,你这么玩不起啊?”
没有回答,客厅里隐隐约约还在回荡他的声音。
谢瑾元故作镇定,喃喃自语道:“我一个人也不怕,我才不怕呢!”
话是这么说,飘忽不定的视线却泄露他的心虚,靠着墙,他一步一步移到窗边,然后翻了出去,因为太过慌张,还差点摔个倒栽葱。
挂在房梁的阿箐赶紧捂住嘴,差点就笑出声来这家伙,真是白长这大个了。
谢瑾元试着伸出一只手,然后被结界挡了回来。
“那她是怎么出去的?”谢瑾元发出灵魂质问。
自然,没有人回答他。
没办法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先出去再说,他可不想再继续待在鬼屋。
从之前在楼上击退女鬼的那一脚来看,她应该不是普通人,大概就是**那一类的吧!
“小**……啊不是美女,美女,美女,我刚刚开玩笑的你别生气,你先带我出去,我不仅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而且我还可以帮你要申玉浩的亲笔签名,还是to签!"
申玉浩就是他的死对头队友,也是阿箐的本命爱豆。
两人一向水火不容,只要一想到去要签名会遭遇申玉浩的臭脸攻击,谢瑾元俊美的脸蛋都快皱成抹布了。
不过和鬼脸相比,他还是宁愿去面对申玉浩的臭脸。
to签?
这倒有几分诱惑。
阿箐翻身下地,悄无声息地落到谢瑾元身后。
“喂,记得说话算话!”
谢瑾元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转过身,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阿箐看他那模样,忍不住嘲讽,“你是属鼠的吧!”
“不是,我属虎,”谢瑾元回答得很正经。
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你在嘲讽我胆子小?”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这女人……气煞我也,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忍!
阿箐伸出手,“把符给我。”
谢瑾元乖乖掏出放到她手上。
阿箐打开再次仔细确认了一番,这的确是师父画的符,她跟师父学了十几年,绝对不可能认错。
这次不等阿箐问,谢瑾元便主动坦白,“这是我五岁时遇到的一个男人给我的,穿着民国长衫,大约三十来岁,面容俊秀,有一双……”
“猫儿眼!”
“对,就是猫儿眼。
果然是师父。
想起那一场大火,阿箐捏紧了金符,又问:“你后来还见过他吗?”
“没有。”
这是意料之中的回答,阿箐并不失望,找了六年才得来这点消息,直觉告诉她,谢瑾元会成为她找到师父的突破口。
4
阿箐从大腿的绑带上取出一根长约十公分的银色小棍,一抽一甩,就变成了上粗下细,长约半米,类似于教鞭形状的棍子。
“这是什么?”
“打鬼的。”
“打鬼?”
谢瑾元刚惊讶了一秒,就见阿箐潇洒地翻身进屋,踩着楼梯似要上楼。
谢瑾元可不敢一个人待在这,也跟着翻进去,跟在阿箐身后,碎碎念道:“我们好不容易才跑下来的,你怎么又上去。”
“跑的是你,不是我,"阿箐头也不回道。
嘎吱……嘎吱…...
踩着老旧的楼梯发出让人心慌的声音,灯光昏暗,肉眼恍惚,有一些神秘的东西隐藏在黑暗中。
突然,房梁上的灯泡发出一阵“滋滋”声,要灭不灭的样子。
谢瑾元扯住阿箐的衣摆,声音都轻了几分,“怎么回事,要停电了?”
话音刚落,后颈忽地吹来一阵凉意。
谢瑾元下意识朝后看,只见方才在楼上的女鬼正阴恻地盯着他,双眼暴瞪,舌头吐得老长。
一人一鬼的距离,不过一尺左右。
女鬼猛地朝他伸过手,手指苍白,指甲尖锐乌黑。
谢瑾元吓得大喊:“小**,救我!”
千钧一发之际,阿箐撑着谢瑾元的肩,反身一个横踢,正中女鬼胸口。
死里逃生的谢瑾元吁了口气,然而下一秒,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男孩,脖颈间的黑痕骇人,舌头同样吐得老长。
“谢瑾元,快低头!”
阿箐脚步不停,挥出驱魔棍,正中小鬼胸口。
谢瑾元这心就像在坐过山车似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躲到阿箐身后,嘴里还在吐槽,“这些鬼怎么一个接一个,能不能一次性出来完啊!”
话音刚落,从窗外又飘来一个男鬼。
得了,一家三口齐全了,谢瑾元默默闭嘴。
他小声问道:“三个好兄弟,打得过吗?”
阿箐故意吓他,“就算打不过逃跑肯定是没问题的,当然,我说的是我,你除外。”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出于人道主义,你也该捎上我才对。”
谢瑾元说得面不红心不跳,全然没有以往在屏幕里看到的桀骜,谁也不会想到在电视上一副高岭之花的男顶流,实际上是个又怂又怕鬼,还喜欢吐槽碎碎念的傻大个。
5
阿箐往谢瑾元左手塞了张黄符,道:“把它握在手里,就可以攻击他们。”
普通人无法接触到鬼的身体,因为它们本身其实是一团气,只不过还保留着在人世的化形。
朱砂黄符是鬼的克星,握在手里就相当于可以攻击的武器。
谢瑾元看了看飘成一排的三个长舌鬼,脑袋甩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敢。”
他小时候经常被鬼吓,特别怕这个东西。
阿箐给了他鄙视一眼,这怂样,真是白长这大个了。
她握紧驱魔棍,抬脚下楼。
这一家三口似乎都是比较暴躁的鬼,能动手就没开口,看来,无论是要灭掉他们还是化解怨气,首先,都必须制服他们。
落下最后一梯的那瞬,阴风袭来,三鬼齐刷刷地发动攻击。
打头的是白衣女鬼,双手作爪劈来,被阿箐避开,劲风留地,赫然是五道地皮都被抓破的爪印。
谢瑾元看得目瞪口呆,这确定是不买电影票就可以观看的吗!
小鬼飘到身后,悄摸摸地想搞偷袭。
阿箐眉峰微动,手上挽了个剑花,棍尖朝后,正中小鬼眉心,疼得他抱着脑袋哇哇直叫。
脚步微挪,阿箐从袖里摸出一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天清清,地灵灵,吾奉三茅祖师驱魔斩妖不留情,急急如律令,去!”
念罢,黄符便如有自主意识般,猛地飞向小鬼额间,一贴上,屋内顿时响起凄厉的叫声。
“啊啊啊啊!”
小鬼想把黄符扯掉,但是手一靠近符便疼痛难当,压根没有办法。
两个大鬼见状,面露焦急,甩动脑袋,舌头似金箍棒般还能变长,带着阴阴冷风袭来。
阿箐后退两步,手一伸,将小鬼挡在身前,冷冷道:“你们若不住手,我就不留情面了。”
这枚驱鬼符并未发挥完全作用,若她再念咒,便是灭鬼咒了。
就算是是天师,也不可能上来就随便灭鬼,除非是害人无数的恶鬼,否则有违天和。
三鬼身上围绕的是浓浓的黑气,此乃横死之人的怨气,如若害过人,黑气会慢慢演变成血色红气。
这一家三口身上围绕的是黑气,想来并未害人,既是如此,能兵不见刃解决问题那是最好不过了。
不出阿箐所料,小鬼在手,两个大鬼都投鼠忌器,收回舌头,女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个月前,有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来这被冲煞了,你们只要能抽出他身上的几缕怨气,不过分的要求可以尽管向他提。”
“不是我们,”男鬼否认道,破锣子嗓音干涩又刺耳,听得阿箐不由皱眉。
“不是你们,那是……”
候地,她想起这个四方结界,难道里面还有一个鬼?
阿箐眉心一跳,下意识向后看去。
楼梯间空荡荡的,并无一人。
话说两分钟前,谢瑾元还在观看比3D还逼真的“特效电影”,要不是阿箐是他死对头的粉丝,他真想为她的英姿飒爽鼓鼓掌。
可万万没想到,这鬼屋竟然不止三个鬼,从身后出现的一只手,悄无声息就将他拖走了。
谢瑾元甚至来不及呼救,那一幕,就像电影中的“瞬移”,周遭的空间扭曲变换,下一秒便置身于一间漆黑的房间。
谢瑾元傻眼了。
他这是被关小黑屋呢?
6
这是个大约二十平米的房间。
滋滋滋……头顶的灯泡发出响声,时不时地闪烁。
谢瑾元环视了一周,发现左侧有个向上的楼梯,他试着踩上去。
嘎吱……嘎吱……他走得很小心。
这似乎是个地下室,楼梯的尽头是扇门。
推了推,老旧的木门却纹丝不动。
谢瑾元咬紧牙,再次使劲……呃……还是没动。
抬脚,他用力踹了踹。
这门仿佛是被焊死在上面,分毫不动。
反而是天花板的灰尘因为这动静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咳咳咳……”
谢瑾元吃了一嘴灰,白T也变成了灰色,他干脆一屁股坐在楼梯上,无语地叹了口气。
等出去后,他必须加强健身课。
现在能怎么办?难不成等着小**来救他?
捏了捏手上的黄符,谢瑾元决定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站起身,他走下地下室。
这里应该有人住过,不止有床,还有饭桌,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碗筷都放在桌子下面呢?
看上去倒像是喂狗的。
往里走有条很窄的小道,类似于玄关,他慢慢走过去,手心汗水直冒。
走到尽头,他发现角落里有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年约十岁的小女孩,穿着白色公主裙,头戴水晶王冠,脸颊粉嫩,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笑。
怎么看,都是个漂亮的人类小女孩。
谢瑾元悄悄把左手背到身后,扯开嘴僵硬地笑,“小妹妹,你也是被抓来的吗?”
“对呀,大哥哥,你可以带我出去吗,"小女孩的声音仿佛藏了蜜似的甜美极了。
谢瑾元强颜欢笑地点点头,道:“这里有很可怕的东西,你伸出手,闭上眼我牵你出去。”
小女孩乖乖地伸出右手,然后闭上眼。
谢瑾元咽了咽口水,左手一直在打颤,心里一个劲地加油鼓劲。
我可以的!打倒她,我就可以出去了!
“好兄弟,对不住了!”谢瑾元大喊一声,猛地一拳挥出。
结果,触手却是一团空气。
小女孩睁开眼,看了看穿过胸口的拳头,歪了歪头,似不解地问:“大哥哥,你在跟我玩游戏吗?”
谢瑾元愣了,连忙收回手,这才发现,黄符已经被手心的汗打湿了,皱巴巴的一堆,甚至还被揉破了。
???小**,你就不能搞个防水的符纸吗?
看着笑容越来越阴森可怖的小女孩,谢瑾元赶紧朝后跑去,还没跑出两步,背后便袭来大力一拳。
这一拳,好似大力水手吃了几十罐菠菜,震得谢瑾元五脏六腑都易了位。
“啪”地一声,他砸在床上,后脑勺也不小心磕到了床边木柱。
晕过去的那一刻,谢瑾元只想质问一句:这家伙难不成是武松投胎的,专打他这“虎”!
7
恍惚间,谢瑾元似乎做了个梦,在梦里,他变成了一条狗。
男主人叫任安民,留洋高知,在县城某中学教数学,女主人吕秀秀,出自书香门第,同男主人在一个学校教语文,小主人任小伟,长得眉清目秀,成绩很好,一看就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叫招娣的小女孩,据说是逃荒来的,和家人走散了,晕倒在任家门口,和她一起的,还有一条瘦骨嶙峋的小黄狗。
这件事,除了任家三人,周围邻居都不知道。
任家将招娣安排在地下室,此后,招娣开始了长达半年的地狱生活。
谁也不会知道,这一家三口光鲜亮丽的人皮下是残暴不仁的黑心肠。
他们全都有病,任安民:恋童癖,吕秀秀:虐待狂,就连几岁的任小伟也是恶魔。
啪嗒……骨头掉在地上的声音。
小黄狗,或者说意识附身于小黄狗的谢瑾元出于狗的本能,张嘴含住。
这骨头也剃得太干净了,不仅没肉,还硬邦邦的,谢瑾元差点没嘣了牙。
桌下,还有一个成人脸庞大的饭盆,任小伟往里面撒了泡尿,摁着招娣的脑袋,笑得恶意极了,“你不是口渴吗,给你水,去喝啊!”
招娣双目呆滞,却还是摇了摇头。
“让你喝就喝,这可是我儿子赏给你的童子尿。金贵得很。”
与这话同时落下的是吕秀秀的木棍,噼里啪啦。一阵乱揍。
招娣不敢反抗,蜷起身,双手护住脑袋。
嘭……嘭……嘭……
木棍打在肉体上的声音连绵不绝,吕秀秀赤着眼,发泄心中的暴虐,在学校里憋了一天,回到家才能出出气。
任小伟在一旁拍着巴掌,笑得乐不可支。
谢瑾元看得十分冒火,“快住手!”
出口却是一阵狗吠声,“汪汪汪!汪汪汪!”
他也顾不得其他,后腿发力,猛地跃起,对着吕秀秀的脸就是一招九阴白骨爪,大嘴张开,用比刚才咬骨头还要大的力气咬住吕秀秀打人的手腕。
“啊啊啊!死狗,快放开。”
吕秀秀痛得脸都变形了,木棍跌在地上。
任小伟捡起地上的木棍,挥得虎虎生威,“死狗,我让你咬妈妈,打死你!打死你!”
谢瑾元痛得面目扭曲,不由松开了嘴。
咔的一声。
左腿被打断了。
“汪汪汪……”痛呼出口依旧是一阵狗吠声。
谢瑾元痛得冷汗直冒,这运气也太霉了,怎么一直挨打呀!回去必须得带个转运石。
“别打它,别打它,”招娣扑过来,用身体护住谢瑾元。
在这半年,唯一能给她一点温暖的就是这条在路上捡到的小黄狗。
任小伟抓起招娣的头发往桌下塞,“你把尿喝了,不然我还打!”
小女孩眼泪直涌,从脸颊滑落出几道污灰的痕迹,她趴下去,低下头……
不能喝!
“汪汪汪!”
谢瑾元忍着痛,一瘸一拐地扭过去,前脚用力一踢,直接将那盆尿踢飞到任小伟脸上。
“啊啊啊啊!”任小伟发出尖叫,举起木棍朝谢瑾元的头使劲砸去。
嘭……嘭……嘭.….
谢瑾元能感觉到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浸湿了眼睛。
不过几分钟,心跳声渐渐沦为死寂,狗生结束。
“小黄?小黄?你醒醒啊!"
招娣抱住小黄狗的尸体,涕泗横流。
小黄死了……
忽而,招娣痴痴地笑了起来。
这时,任安民也回来了。
吕秀秀得去处理伤口,任小伟要回去洗澡,这儿便成了任安民的主场。
表面看,在这个家,任安民对招娣最好,不仅从来不打骂她,而且还买漂亮裙子给她穿。
但招娣最怕的就是他。
所谓的衣冠禽兽描述的就是任安民这种人,他把招娣像点心一样包装好,而后再拆开慢慢享用。
8
“招娣,你过来看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
这个禽兽,甚至还以父亲自居。
招娣眼珠子都没动一下,小黄狗的死仿佛也带走了她的灵魂。
任安民眉间闪过不快,也不维持“好父亲”的人设了,走过去,直接拎起招娣去了最里面的小小隔间
这是一个简陋的厕所,他舀了几瓢水盛进桶里不顾已是深秋的冷意,直接将招娣的衣物扒光将她摁进去。
“冷……好冷啊……”
招娣猛地打着冷颤,挣扎着要出来。
任安民冷笑着,一只手禁锢着她,另一只手拿起木刷往她身上刷,“瞧瞧这脏的,得好好给你洗洗。”
渐渐的,招娣不再反抗。
她的视线眺望着出去,那里静静地躺着个骨瘦如柴的小黄狗,双眸闭着,却透出浓浓的哀伤。
任安民将招娣洗干净,摩挲地女孩娇嫩的皮肤脸上挂着可怕的笑容,然后,他从拎进来的口袋中拿出漂亮洁白的公主裙给招娣穿上,最后,还给她戴上了一顶水晶王冠。
“真漂亮!”他往招娣脸上亲了口,啧啧赞叹。
抱起招娣,任安民将她放在床上,然后开始脱衣服,解皮带……
“畜生!畜生!"小黄狗虽然死了,但谢瑾元的意识还在,他仿佛被困在这具尸体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招娣遭遇不幸。
这样疯狂的任安民太过疯魔,以往,他都只是亲亲抱抱,而今天,也许是觉得招娣年纪到了,他要开始享用美味的正餐。
抱着赤裸的小身子,招娣害怕得瑟瑟发抖,她目光扫向小黄狗的尸体,眸里有着孤注一掷的死志。
在枕头下,有把小小的塑料小刀,这是招娣求任安民给她买的削铅笔用的。
她反手握住小刀,趁着任安民俯身亲吻她脸颊时,狠狠地刺过去。
“啊!”任安民惨叫了一声。
这小刀已经不太锋利了,招娣长期没有吃饱饭也没什么力气,对任安民造成的伤害仅仅是皮外伤。
他一把夺过刀,抬手扇了招娣一巴掌。
顿时,招娣觉得天旋地转,脸偏向一侧,嘴角破裂浸出血。
“啪”
又是一巴掌。
任安民捂住脖子,骂骂咧咧道:“死丫头还敢动手,看我今天不玩死你。”
说完直接去扒招娣的内裤。
“快住手,你这个禽兽,”谢瑾元啊啊大喊着,目眦欲裂地想要往前冲,却动不了分毫。
下一秒,招娣动了。
她仿佛疯了吧,手脚并用地朝任安民招呼去。
任安民脸上立马多了几条血痕,他也气急了,一把抓起招娣就往墙上摔去。
嘭的一声。
招娣缓缓滑落,后脑勺被鲜血浸湿,墙上下出一道血色痕迹。
她赤红着眼,一动也不动。
任安民下床,走过去踢了她一脚,“死丫头,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没有反应。
任安民有点慌了,蹲下身去摸她的鼻息。
“死了?”
竟然真的死了。
趁夜,任安民把招娣连同小黄狗的尸体一同埋在院子里的角落,怕被人发现,也为了掩饰,他又在上面栽了一颗桃树。
那个方位,正好对着后来他三人吊死的窗户。
谢瑾元亲眼见证了,招娣化为厉鬼向害她的一家三口报仇,就连死后,她也没放过他们,不仅不放他们去投胎,还没日没夜地折磨他们。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谢瑾元看得出气极了,以至于当他清醒后,看着笑容甜美的招娣,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招娣歪了歪头,这个大哥哥,是不是被她给吓傻了?
9
客厅里。
阿箐摸出一张空白黄符,口中念决,对三鬼道:“你们自己进来还是要我动手?”
三鬼面面相觑,知晓不是她的对手,乖乖地化为青烟钻了进去。
阿箐把符放好,又拿出一个千纸鹤,仔细看,这纸鹤是用白色符纸所叠。
她咬破手指,往纸鹤眉心一点,抛向空中,“起!”
纸鹤如有了生命般,挥动着翅膀朝右边飞去。
这是十方派的寻灵术,鬼也是灵体,有了寻灵纸鹤,一定可以找到谢瑾元的下落。
不过几分钟,阿箐便寻到地下室。
她收了纸鹤,拍了拍刷了白漆被被伪装成墙壁的门,直接往腿上拍了张大力符,然后一脚踹去。
“哐啷”
灰尘弥漫中,谢瑾元看着从楼梯上跌落下来的门,再看看女孩刚放下的秀美长腿,不由瞪大了眼,这家伙,吃菠菜长大的吧!
鬼和天师是天生的敌人,特别是已经杀过人的鬼,阿箐一眼便看出招娣手里沾了杀孽,因为她身上围绕着淡淡的红色。
一人一鬼,遥遥相视。
下一秒,她们动了。
阿箐疾步而来,手上驱魔棍一挥,从尖头那冒出一条银色长鞭,缠住谢瑾元的腰,将他带到身后。
招娣面目扭曲,双眸赤红,头发猛地变长,黑压压的一片朝这边刺来。
“火神祝融借法,诛邪!”阿箐双指夹符,口中念决。
黄符飞过去燃起大火,将招娣的头发烧了个精光。
看着新出炉的小尼姑,要不是情况不对,谢瑾元都快笑出声来了。
但是,照这样下去,小**不会直接灭了招娣吧?可招娣也是个可怜人啊!
“你们先别打了!”谢瑾元大喊道。
一人一鬼不约而同地望向他。
谢瑾元绞尽脑汁想着办法,最主要的还是得说服招娣,要她自己不作死才行。
忽然,小黄狗的身影在脑海一闪而过。
谢瑾元猛地掐了把自己,疼得眼泪花都出来了,他做出一副悲伤的模样,说道:“招娣,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小黄啊!”
小黄?
阿箐皱了下眉,原来谢瑾元还有个像小狗名字的别称。
招娣一听这两个字就愣了,面容又变回之前的甜美模样呆呆地问:“你真的是小黄吗?”
“招娣,我就是小黄,”谢瑾元睁着眼睛说瞎话,撒谎都不打草稿,说得头头是道,“本来我一直在地府等你投胎,想着下辈子还要做你的…….狗,结果一直没等到你,阎王爷说这样不行,最近几年出生率越来越低,生育局的都闹到他那去了,说地府拉低了效率,没办法,我就只有先投胎了,投胎前我喝了孟婆汤忘记前尘,所以刚才没认出你,但是之后磕了下脑袋,我就全部记起来了。”
阿箐:“……”其实是脑子被磕坏了吧!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招娣却信以为真,或者说,在她潜意识里,能信任的只有小黄。
谢瑾元接着忽悠:“阎王爷说了,只要你现在去投胎,就让你投到我妈肚子里当我妹妹。”
招娣惊喜地瞪大眼,“真的吗?”
阿箐:“……”假的,谢瑾元身世在选秀期间,早就被神通广大的网友扒了出来,他母亲难产,生下他就去了。
“当然是真的,”谢瑾元诱惑道:“等你成了我妹妹,我就带你去游乐场玩,给你买蛋糕吃,还有漂亮的裙子穿。”
招娣被这美好的描述迷了心,被红色包围的黑气在慢慢变淡。
这说明,她的怨气在逐渐减少。
“可是……”招娣突然有了丝犹豫。
“可是什么?”谢瑾元问道。
“我投胎去了,坏人就没人可以继续惩罚他们了,他们明明那么坏,其他人却都说他们是好人,死了还为他们惋惜。”
谢瑾元默然,说来可笑,任家人虽然已被索命但还留了身后好名声,这确实让人不忿。
“谢瑾元,这小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箐问道。
结合小女孩身上的杀孽,任家三口的死十有八九是她下的手。
谢瑾元长话短说,解释了几人的恩怨纠葛。
听完,阿箐久久不言。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最可笑的是,恶魔还披着伪善的人皮。
阿箐朝招娣走去,看着她身上越来越浅的黑气正色道:“你放心,坏人即便变成了鬼,也一样会有人来制裁他们,死亡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地府的十八层地狱可不是说着玩的,里面的酷刑会让恶灵永远得不到救赎。
阿箐:“地府有地府的制裁,人间也有人间的法律,凶手不会一直逍遥法外,就算已死,也该被世人唾弃。”
话音刚落,招娣身上的黑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同一时间,躺在床上的UP主“宇宙无敌”王次猛地打了个喷嚏,而后,从骨子里透出的那种阴冷感突然就没了,整个人立马变轻松了,精神好了很多。
10
王家也在郊区,距离鬼屋大概十公里,阿箐开车过去,不过十几分钟。
王次的母亲还在等阿箐的消息,都这半夜还没睡,正坐在王次沙发上默默垂泪。
叩叩叩……
她抹了抹眼泪,“谁呀?”
“是我,阿箐。”
王母连忙打开门,急道:“仙姑,你找到办法了吗?”
阿箐没回答,道:“先去看看王次。”
卧室门一打开,王次正在里面打游戏,看见两人进来,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干巴巴地解释道:“都好久没玩了,想得慌。”
这反应,对游戏绝对是真爱了。
王母一把抱住王次,哭的泪眼哗啦啦直流,“太好了,你可算是好了。”
“王次,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您说,”王次对阿箐很是恭敬,他知道,就是这位年轻的女先生救了他。
“当时,你是不是在桃树下解了小便?”
“……是,”王次脸上闪过几分暗红,她怎么连这个事都知道啊!
“你去报案吧!”
“嗯?”
“树下有尸体,你就说你去里面探险时不小心发现的。”
王次愣了,他没听错吧!有尸体?
那他在那解小便岂不就是在人家坟头撒尿?
不得不说他真相了,招娣的尸体埋在树下,王次对着那撒尿,自然是冒犯了她,所以招娣才会给他一个大教训,不像其他进去的人只是吓吓而已。
王次立马报了案,挂上电话后,还对着空气拜了拜,自言自语道:“不是故意冒犯,还请见谅!见谅!”
另外一边,剧组的人重新回到鬼屋,导演问道:“瑾元,这条戏你酝酿得如何啊?行不行?拍完我们今天就收工了。”
谢瑾元看了眼旁边对他点头的招娣,回答道:没问题,这次我肯定一次过!”
他方才跟招娣商量好了,等开拍的时候,招娣就变成特别可怖的模样来吓他。
“好,那我们就开始了,各机位准备,action!”
奇怪的事发生了,不过才过去短短一个小时,导演发现谢瑾元的演技竟然突飞猛进,把被鬼追的恐惧展现得淋漓尽致。
对此,谢瑾元只想大喊:“我特么的遇到的是真鬼!”
真鬼!!!
躲在树上偷看的阿箐不由笑了声,“这家伙,还挺敬业的。”
为了能拍好戏让鬼故意吓自己,这对于怕鬼的人来说可谓是个一个不太容易下的决心。
11
收工后,剧组的人都陆陆续续收拾东西离开了谢瑾元没有走,对小何道:“我去洗个手,你去车里等我一会儿。”
等所有人走后,阿箐才从树上跳下来。
有个问题,谢瑾元早就想问了,
“对了,小**,你知不知道我的那张符为什么突然就失效了?”
阿箐纠正道:“我叫阿箐。”
“姓阿名箐?”
这么喊怎么感觉有点亲热?
阿箐白他一眼,“随你怎么理解。’
又朝他招招手,“你过来。”
不是,这手势怎么这么像逗狗啊?虽是这么想,但谢瑾元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
距离三十公分左右,他停下。
抬眸间,少年俊美至极的脸清楚地映入眼帘,特别是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就算看根木头都觉得深情,不然也不会迷惑得万千少女不顾他唱跳双废的事实,没日没夜地为他买奶投票,将他送上C位的王座。
不过,他这张脸可迷惑不了阿箐。
阿箐的视线在他的脸上一秒都没停留,直接扫向他的双肩。
“弯腰。”
她伸手抚过他的肩。
一听见这两个字,谢瑾元又想起之前在楼上那尴尬的一幕,下意识摸了摸被打的脸。
阿箐一看他的举动就知他在想什么,马丁靴上场,直接踩了他一脚,“停止你的胡思乱想。”
“嘶……你这暴力女人,”谢瑾元疼得歪眉斜嘴,他不敢大声囔囔,嘴里嘟囔着,“我能想什么又不是没穿安全裤。”
“你还说?"阿箐扬起拳头。
在暴力的威慑下,谢瑾元乖乖闭嘴。
想他一个一米八多的大高个,竟然屈服在比他矮一个头的女人淫威之下。
看来光健身还不行,回去得立马报个格斗班!
阿箐曾听师父说起过,这世上,有三种人的体质最为特殊,一是极阴之体,八字轻,容易见鬼。
二是极阳之身,阳气旺,寻常鬼怪不敢近身。
三是阴阳倒转,本是极阳之身,八字却轻,阳气旺则阴气弱,反之,阴气盛则阳气弱。
小儿阳气弱,所以在谢瑾元还是孩童时,阴气压制阳气,容易见鬼,后来有了金符,阳气又旺了起来,恢复本来的极阳之身,所以谢瑾元之前才会信誓旦旦道,自己绝对不可能见鬼,因为,极阳之身是鬼最害怕的体质。
而中元节鬼门大开,鬼的阴气大盛,再加上金符年岁已久,上面的法力在渐渐消失,所以才会被女鬼拍灭了他肩上的两盏灯。
灯一灭,金符的法力便消失了。
人的肩上和头顶各有一盏灯,这代表的是阳火肩上的灯灭了,阳火自然就弱了,阴气又卷土重来,重新占据这具身体。
谢瑾元听得目瞪口呆,“照你这么说,那我岂不是又和小时候一样,天天撞鬼?”
阿箐挑了挑眉,幸灾乐祸道:“你不是喜欢喊它们好兄弟吗,希望到时候,你还能跟他们称兄道弟。”
这话听得谢瑾元两眼发黑,恨不得现在立马连夜逃离地球。
突然,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他招鬼没错,但小**不是捉鬼的吗?
有这么一句话: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开个价吧!”他道。
“什么?”
“卖身给我,”谢瑾元一副霸道总裁的语气。
阿箐捏了捏手骨,卡擦作响,“你想挨揍?”
谢瑾元:“……”明天他就去报格斗班。
“我的意思是,聘请你做我的贴身保镖,保护我的安全。”
见阿箐不说话,谢瑾元又添了句,“价钱随你开。”
作为男顶流,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可以考虑。”
其实这就是阿箐的目的,要找师父,谢瑾元也许会是一个突破口。
可怜的男顶流,被人卖了还倒给钱。
尾声
第二天,导演告诉谢瑾元,“我们得换个地了,几个小时前,警方打了电话过来,这屋子好像有过命案。”
到了晚上,短短半天时间,这个案子就登上了热搜。
“披着人皮的禽兽”这个热搜很快就到了热一
警方从桃树下挖出小孩白骨,在经过对鬼屋的搜索后,他们发现一个地下室,从地下室的床下,他们找到了一个日记本,上面用稚嫩的语言,还有许许多多的拼音描述了死者惨绝人寰的经历。
任家三口做的恶事也被世人所知,众人唾骂。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在那笑容晏晏的皮囊下,会不会是一颗黑透的烂心肠。
谢瑾元偷偷登录小号,用他平生最恶毒的语言也把任家三口骂了一顿。
一边敲键盘一边问:“你能不能给阎王爷打声招呼,一定要让他们上刀山、下火海、滚油锅。
阿箐无言以对,还跟阎王爷打招呼,他以为她是玉皇大帝吗?
就他这幼稚的模样,真能帮她找到师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