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博客杨森批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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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今的玉沙路已不是旧时意义上的玉沙路,过去的玉沙路在城区的东北部,分为成平街,西玉沙街,东玉沙街,贵州馆街。先说成平街,这是太升北路至帘官公所街的一段,清代名叫积裕当街,因街内有积裕当铺而得名,清末改名成平街。贵州馆街因街内有贵州会馆而得名,为贵州籍移民所建,奉祀唐代南霁云,俗称黑神,故又称黑神庙。西玉沙街和东玉沙街都是光绪末年改的名:解放后扩建街道,合并了以上四条街,1965年命名为新华东路二段。1988年扩建新华大道后更名为玉沙路。玉沙路上有贵州会馆所以曾被命名为贵州馆街,这同陕西街因有陕西会馆而由芙蓉街更名为陕西街如出一辙。陕西街之名一直流传至今,而贵州馆街之名早被废弃,这同一个地方的势力强大与否有关。毕竟,陕西帮是一个乡土气息更重,商业力量更强,更有凝聚力的帮会,而贵州会馆的号召力就要弱得多。

这条街的改动真是太大,早已面目全非。成都许多老街道命运莫不如此。无数的老街坊回到他生活过的故地,茫然之色无法掩饰,因为他记忆中的片断破碎得无法拼接。有些老街道只是一个名字,在它的故址上没有任何符号可以同旧时的记忆连接。有些干脆连名字都不存在,而是另一世界。故地重游是如今一些城市最无法完成的旅游项目,故地确实还是故地,但早已物事人非,玉沙街的情形就是如此。

玉沙街之所以著名,是因为这里在上世纪四十年代曾是四川政坛举足轻重的人物,擅长纵横捭阖之术的军阀刘文辉的公馆所在地。军阀在成都建公馆多将旧有的大户人家的破落院坝买来改扩建,将旧房改造成洋房,或中西合璧,土洋结合的房子,称之为小洋楼。也有将几个院落合并成一个,建成大洋房的。例如多子巷的刘湘公馆,将军街的杨森公馆,方池街的李家钰公馆等。刘文辉的公馆也是这种格局,二层的小洋楼,彩色玻璃落地窗,红木地板,考究的天花板,有前后花园,种了各种名贵花木,还养着金鱼。刘湘喜欢在公馆里宴请部下,出名的醪糟红烧肉就是刘湘公馆宴客的一道风味名菜。刘文辉也喜欢请人吃饭,席桌 上要上很多大邑县的名小吃。上世纪三十年代刘文辉便青云直上,地盘不断扩大,当上了四川省主席。在统一四川的战斗中,他打垮了别的军阎,包括田颂尧和邓锡侯等。而后在同其侄儿刘湘的大战中败北,被赶到边远的西康。刘文辉鼎盛时期拥有7个师,2O 多个旅,14 万余人的军队,81个县的地盘。当年他同刘湘、杨森、刘成勋、邓锡侯、田颂尧、赖心辉等群雄鼎立,互相争雄,各派纷纷失势,只剩刘文辉与刘湘并举。刘文辉与刘湘为了争夺四川的全面统治发动内战,这场战争持续了两年之久,战线绵延千里,双方投入兵力数十万,死亡士兵6万多人,最终以刘文辉失败告终。当时,刘文辉惨状环生,在新津仓惶出逃,卫兵只带了他的鸦片烟枪逃出来,一直跑到雅安才停住脚。这同刘文辉当年的辉煌形成反差。失败后的刘文辉无比凄凉,81个县的地盘只剩下雅安一隅,十余万雄师也只剩下两万余人,部下纷纷离去,繁华只是一梦。从1939 年出任西康省主席,到1949年以西康省主席和24军军长身份同邓锡侯、潘文华等在彭县通电起义,十年间刘文辉重又缓过气来。

新玉沙街的刘公馆可谓气派,这是典型的川西院落,从外表上看不出异样。刘文辉卧室尤其宽大,他本人喜欢躲在舒适的牙床上烧大烟。卧室是一间古香古色的暖房,幽微的灯光下可见墙上挂着一幅张大千画的长轴《川康风情》。当年张大千深入康定画了一些精品,将其中的一幅送给了刘文辉。刘文辉在新玉沙街的公馆中设有密室,里面收藏的金银财宝和名人字画数不胜数。成都解放前夕,在刘文辉宣布起义,弃暗投明之后,蒋介石对成都防卫司令盛文下达了搜查命令。这天半夜时分,十几辆美式大卡车蜂拥而至新玉沙街的刘文辉公馆门前,车未停稳,篷布拉开,从车上滚下一群荷枪实弹的军警。他们把枪拴拉得哗哗响,以图造成恐怖的气氛。其中有许多士兵武装到牙齿,他们是盛文的直属卫队,不仅装备有轻武器,还有小型的重武器。一声令下士兵们已攀过院墙,爬上房顶,将公馆围得水泄不通。包围刘公馆的盛文手下的两个连,由一名师长亲自带队指挥。战斗在瞬间展开,机关枪朝着院落的每一个隐蔽点开火,打得砖瓦破碎四溅。但一层层的院落没有传出惊慌声和反抗声,一片死寂。据说刘文辉的卫队战斗力极强,装备也是一流的美式武器,队员都是从各个部队里挑选出来的忠诚亲信,这时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盛文派出的指挥战斗的师长叫陈岗陵,他见公馆内没有抵抗,便下了加强火力的命令。在刘文辉的公馆里仍有数十人的卫队在把守,刘文辉的家眷已撤离,卫队队员各自选好隐蔽点同盛文的搜剿部队对垒,准备决一死战。大炮朝着公馆大门开火,这是美式无后坐力大炮,向大门打了两发炮弹。公馆的大门非常坚固,但也经不住炮轰,很快就被炸飞。大部队正要往里冲锋时公馆卫队进行还击,卫队的火力虽不及攻击部队,但因选取的位置十分精确,所以还击得力,将冲锋的部队挡在前院无法进入。师长陈岗陵又调来几挺重机枪加强火力,手榴弹不断从院墙外扔进院坝,院子里火光冲天,有些流弹击中了附近居民的住房,老百姓惊慌失措,躲在床下桌下,从民宅中不断发出中了流弹的百姓惨叫声。大火烧了半条街,盛文的部队已压制住了刘文辉卫队的火力并蜂拥而入,在院子里一间间房子进行搜索,并不时将手榴弹投进去。抵抗越来越无力,卫队留下多具尸体爬墙而去,其余的仆人女佣除了死伤的被尽皆俘获。战斗平息后,盛文的官兵开始在刘公馆内搜寻宝物。谁都知道刘文辉同他的哥哥刘文彩一样都是富甲一方的富豪。刘氏兄弟不仅在川西老家安仁镇富可敌国,在成都的刘文辉公馆里也是珠宝满箱,金银满柜。士兵们四处打洞,逐屋打砸,将抬不走的名贵家具弄得腿断桌裂,各类的花草也遭了大祸,弄得枝残叶落。据史料记载,这次浩劫以发现金库达到高潮,原来金库并不在正房中,而在花园中一处不引人注意的平房的地下室。金库的暴露是因为平房被炸药炸塌了一角,露出了水泥墙壁中的钢板和钢筋。士兵向军官报告,军官起了疑,命令士兵用手榴弹炸,终于将金库打开。闻讯而来的官兵开始抢劫金库中的宝藏,将无数的名人字画撕得粉碎,其实真正值钱的正是这些字画,愚蠢的大兵们只对金银财宝感兴趣,将名人字画踩来踩去,视若无睹。名贵的中药材像虎骨,虫草之类撒得遍地都是。值钱的金条,银元,珠宝,翡翠被士兵一抢而空,急红了眼的军官甚至开枪杀人,有一个浑身上下塞满金条的士兵被当官的当场击毙,金条被搜去。当官的还没有走出公馆又被另外的枪手杀死,将金条夺走。当兵的并不懂得文物的价值,那些古董被他们随手砸在墙上,成了碎片。玉器也被人扔来扔去无人问津。只有银元和金银最抢手,发了财的官兵一个个溜之大吉,这么多的金银到手够他们终身享用了。

抢劫闹出的动静很大,终于惊动了盛文,他火速赶来,美吉普刹车的声音老远就可以听到,车还没有停稳他就大声喳呼,命令陈岗陵将装甲车挪开,原来装甲车将路口堵死,一切车辆都不能开进刘文辉的公馆中去。从公馆中出来的士兵一个个喜气洋洋,大包小包的,连手脚最慢没有搞到珠宝的也抢了一包丝绸准备私吞,气得盛文火冒三丈。盛文立即成立了清查委员会,责令陈岗陵严查他的士兵,又调来了自己的警卫连换防。陈岗陵的士兵三个走脱了两个,都携财潜逃,剩下的全都被搜身,抢来的财宝又被人夺走,真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虾虾吃泥巴。刘文辉公馆金库现身,刺激了盛文,连胡宗南也被惊动,最终连蒋介石也闻知了信息。蒋介石本来是要抓人的,结果除了伙夫就是车夫,有用的人一个没有抓到,只好退而求其次,在经济上争取有所收获。当年的财政早已崩溃,解放前夕国民党统治区物价飞涨,一口袋钞票还买不到一个锅魁。1947年的物价比1937年飞涨了六万倍,过去能买一个公馆的钱现在只能买一张床。所以,得知刘文辉公馆里启出这么多金银财宝。上面就下令挖地三尺,扩大收获。蒋介石本来以为可以抓到刘文辉的夫人和三姨太,至少也能抓几个核心人物,以此要挟在彭县的刘文辉等人,结果一无所获,就有些气急败坏。于是一层层命令传下来,对刘公馆一寸寸地挖掘。刘公馆被翻了个底朝天,从各个角落里不断挖出装有金条玉器古玩的保险柜。有几个保险柜装的竟是金牛金人的铸品,还有装满名人字画的铁柜,士兵们对张船山或张大千、齐白石及古代的郑板桥、董其昌、文徵明等等一概不知,干脆一把火烧得精光。这是成都解放前夕发生在玉沙路刘文辉公馆的一段往事,今天这座巨大的公馆早已不在。据说蒋介石撤离成都时派人在刘公馆埋设了许多地雷和炸药,设想有一天公馆中的人返还时会被炸得血肉横飞。果然,刘公馆被解除封锁后,一些想发横财的人摸进公馆去,结果被炸得粉身碎骨。一同被葬送的还有这座大院套小院,甬道连过厅的公馆。

刘氏庄园素来出名,不仅在成都大邑县安仁镇上十几座刘氏公馆金碧辉煌,在成都玉沙路上的这座刘文辉公馆也堪称川西公馆建筑的精品之作,而安仁镇的公馆仍在,成都玉沙路的公馆却无觅处矣。

原载《四川省情》2009年第9期

王跃 马骥

转载:潇之飒飒(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