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文讲女主去相亲,当她看见相亲对象太丑,当场拒绝后,大卡车把她撞了,重生在架空世界,嫁少帅想当咸鱼。
顺远城,深冬。
九江路口,一群人正围着一个破衣褴褛,污发蓬乱,满脸血迹的十七八岁小姑娘,认真听她给人算命。
那小姑娘打量着面前的中年男人,语气不疾不徐道,“先生,您今年四十有二。
财富颇丰,前半生感情不顺,两任妻子病逝,膝下无子。”
那中年男人颇为诧异,“是,姑娘算得都对,我的后半生还请姑娘指条明路,我不想孤身一人,晚景凄凉。”
山茶花面色严肃道,“你前半生做的是有损阴德的买卖,后半生若想改命,需改行换业,日行一善,家中供奉一缘佛,好运自然来。”
“谢姑娘指点。”那男人递给她一块大洋,感激的鞠了个躬便走了,嘴里嘟嚷着,“真是人不可貌相!”
“给我算算。”
“我先来的,给我算。”
……
方才还骂她是神棍的众人,争方才还骂她是神棍的众人,争抢着要她算命。
这是山茶花在这里重生醒过来后,算的第7个人了,身无分文的她也是被迫营业,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钱差不多了,“我还有急事,今日不算了,大家有缘再见,都散了吧!”
众人失望的离开。
山茶花望着周遭陌生的一切,欲哭无泪。
她竟重生得如此悲催!
事情是这样的,二十一世纪,山茶花的外公精通玄学命理,并将毕生所学传授给她这个唯一的外孙女。山茶花因此在娱乐圈混成了顶流小花。
然而不幸的是,她生来八字硬中带煞,二十岁之前,必须跟壬寅年,己卯月,壬午日,丙午时出生的男性结婚,不然必活不过二十岁。
于是在二十岁生日的前一天,山茶花不得不跟外公万里挑一给她选的男人相亲了,可对方长得实在惨不忍睹-
比她矮半头不说,方块脸,地包天的嘴,永远睁不开的眼,老天,这对她这个颜控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
山茶花当场拒绝男人,结果下一秒,卡车撞进餐厅,她就挂了!
玄学中讲,人有七九阴阳轮回,乃生生世世。
山茶花此刻就重生到百年前,生在顺远城这一世的自己身上了。
这一世记忆的碎片不断在脑海中拼凑,拒婚、私奔、被揍……
“小姑娘,你额头一直在流血,赶紧去医院包扎一下吧!”一个拉黄包车的车夫穿着青灰色的粗麻布褂子,好心提醒。
车夫从方才山茶花吆喝着‘先生,卜一卦吗?不准不要钱。’的时候,就站在这里了。
山茶花这才回过神来,明亮的大眼睛顿时有了光彩,“师傅,您能我去福煦路的山公馆吗?
哦,我这儿刚赚了车费,够不够?!”她递上钱。
刚重生到顺远,也不知道坐一次黄包车要多少钱?
“如果不够的话,我免费给您算一卦抵车费行吗?”
慈眉善目的黄包车夫道,“我不收你钱,上车吧!”这丫头挺不容易的。
“谢伯伯!”山茶花莞尔一笑,忍着身上的剧痛上了黄包车。
靠-
那肥婆下手真狠。
重生后,山茶花脑子里便有了这一世的记忆。
也就清楚了自己此刻的遭遇都是自己作的。
亲爹给她订了一门八字相合的亲事,对方是江东第一贵门傅家,权势滔天的少帅。
她自己作死不愿,被渣男黄鹤忽悠跟他私奔了,她还以为那是真爱,未曾想那渣男还有老婆,私奔当天他们被原配肥婆抓到,渣男跑了丢下她被肥婆暴打一顿丢到了巷子口。
no zuo no die,重生一次,她要努力挽回局面,如果还来得及的话……这一世的记忆中,今天傅家会去山公馆提亲,得赶紧回去。
车夫腿脚很快,山茶花一双明灿的桃花眸稀奇的观望着周围。
卷廊式洋楼随处可见,路上人来人往,电车‘铛铛铛’开过,还有坐着马车的洋人搂着穿旗袍的姑娘,这一时期的顺远果然一派繁华。
-
与此同时,九江路口马路对面,一辆气派的斯蒂庞克汽车驾驶座,正坐着一个一身军装的男人。
他肤色稍深,五官俊朗,漆黑的眸深邃冷淡,饶有兴致盯着渐行渐远的黄包车,唇角挂着一丝淡薄的笑意。
“少帅!”副驾驶忽然上来一个人,手中捧着个木匣子,男人打开木匣子,里面是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这就是杀死荣副官的凶手,西北大帅派来的,咱们要不要给他个回礼?”
“当然要。”驾驶座上的男人仍旧盯着前方,似笑非笑,匪气冲天。
“少帅,您在看什么?”
“没什么,刚在这儿等你,马路对面看见一个挺有意思的女神棍!”他低头看了眼腕表,“我祖母找我有急事,这件事交给你们几个,办的利索点儿。”
“是,少帅放心。”
-
很快,山茶花座的黄包车停在山公馆。
山茶花跟那师傅道了谢,便一瘸一拐的走进山公馆,一幢洋派的法式小楼。
气派的枝缠大铁门敞开着,院内多出来两辆黑色的小奥斯汀。
山茶花便知傅家已经来山家登门提亲了。
这一世的山茶花是山家的三小姐,她上头还有两个姐姐。
她父亲叫山之沛出身中医世家,是顺远赫赫有名的中医,经营顺远城最大的中医馆,受人尊敬。城最大的中医馆,受人尊敬。
当年,江东大帅傅家四少生了一场大病,本都断了气,是山之沛妙手回春救了他。
傅家老祖宗为表感激,便定下,若山之沛将来生了女儿,就是未来四少的妻子。多年过去了,山之沛一连生了三个女儿。
三个女儿中,唯独三女儿的八字和傅家四少相合,这门亲事自然落在小女儿山茶花身上。
……
‘不知好歹’,山茶花心里骂这一世的自己,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放着少帅夫人不当,去跟渣男私奔?奔?
这年头找个跟自己八字相合的对象多难?比暴富都难,重生一回,山茶花发誓要长长久久的活着,再不想死了,下一次能不能死后重生谁敢保证?
对,她要当一条富贵的咸鱼!
走到洋楼门口,山茶花扒着门框露出一个小脑袋往客厅里看,先观望下。
只见意大利风格的客厅,吊灯枝盏繁复绚丽,沙发旁放着几箱子金银珠宝首饰还有现大洋。
她这一世的父亲山之沛和姆妈林嘉枝正陪着傅家老祖宗聊天,老太太身后站着傅家的管家和两个副官。
山茶花正琢磨着以哪种姿势冲进去比较好的时候,
只见她两个姐姐打扮得华贵漂亮,正从二楼款款下来,来到傅老太太跟前,袅袅婷婷跟老太太见礼。
山茶花心一凉,看来,是她跟人跑了,父母就让姐姐们顶上了。
毕竟跟江东傅大帅家结亲家,这机会是个人家就不会错过。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狼狈,缩回脑袋,无悲无喜身体靠着门边边缓缓坐下来,终究还是回来晚了。
山茶花安慰自己,反正重生这一世现在十八岁,距离二十岁还有两年,两年时间去找个壬寅年,己卯月,壬午日,丙午时出生的男性结婚应该……可以。
错过这一个下一个会更香?她又佛系的安慰自己了。
好在这一世的她生在富贵之家,有这么大房子可以住,父母都还不错,而且傅家送来的聘礼还挺多的,姐姐嫁人了,她可以留在家花那些钱,嘿嘿,先咸鱼苟一阵子再说。
重生前她在娱乐圈累成狗混成顶流小花,一心拼事业可到头来钱没花到人没了,重活一次她最重要的事就是活着享受生活。又困又累,先闭着眼瞌睡会儿。
迷迷糊糊中就听到里面不知道怎么的吵起来了。
“你在圣约翰读书经常旷课跟一个穷书生偷偷出去幽会,你有男朋友还想嫁给少帅?”大小姐山夕颜毫不客气当众指责二妹。
“你胡说,我们只是好朋友,你可就不一样了,你跟百花洋行的公子去西餐厅吃饭,我看见过好几次了!”二小姐山紫菀回怼。
山之沛和夫人在傅老太太面前,也不好斥责两个丫头,只能用眼神暗示她们闭嘴。
不想俩人视而不见。
“大姐,你都二十四了,比少帅还大一岁,你觉得你们合适吗?
姆妈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生了我们姊妹三个了。
你年纪太大了,若想嫁高门,怕是得给中年人做姨太太才合适。”山紫菀伶牙俐齿的。
山夕颜蹭地站起来,火冒三丈,“山紫菀,你说谁年纪大了?
你说谁要去当妾?”
“说你。”山紫菀不屑的轻哼一声,“老姑娘。”山夕颜失控的冲过去和山紫菀厮打起来,场面一时失控。
纵使山之沛和夫人各拉一个,可两人仍旧扭打在一起,扯头发,挠脸……
傅老太太吓得一愣一愣的。
山茶花露个小脑袋都看呆了,什么情况?姐姐们都想嫁给少帅所以打起来了?
撕逼打架多累啊?一个男人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山茶花这个资深咸鱼看来,姐姐们总有一个会嫁给少帅,剩下那个在家里花傅家给送的那些聘礼不香吗?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进去劝架。
忽然,一只修长骨节分明格外好看的手拿着一个纯白的毛巾递到她眼前。
军装袖口的徽章熠熠生辉。一抹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
山茶花迟疑了一瞬,小手接过毛巾,不敢去看人家,免得出人命,低低说了声,“谢谢。”
随后毛巾的主人迈进屋子,大步往前走。
他穿了双黑色的军靴,脚步稳健有力,腿修劲漂亮,身形高大,宽肩窄腰,背脊笔挺,一身藏青色戎装加身气度不凡。
这……不会是傅家四少吧?没看到正面,不过背面挺帅的。这一世的山茶花记忆中没有这个人。
她静静躲在门口边边观望。
“祖母,您叫我来何事?”男人声音冷沉。
他早上刚从驻地赶回大帅府开会,父亲就让他第一时间来福煦路的山公馆说他祖母有要事让他办。
正撕打的山家姊妹顿时停下,闻声转头。
客厅里所有人都看向他,顿时一片死寂。
“霖钧,看你每日戎马倥偬,忙得都忘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我跟你提过的,你也老大不小了,咱们家也该履行旧约,登门提亲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傅老太太掌管傅家内务,晚辈们嫁娶,都是她一手操办。
如今这年代,朝廷虽然没了,可旧俗还在,婚姻大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尤其傅家这般权势滔天的贵门。
“这是你未来的岳父岳母,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老太太收起方才看山家姊妹打架时的惊恐,变得满脸慈爱,并未因为山家姊妹当着她的面撕打而不高兴。
山之沛和太太林嘉枝满面尴尬,只觉颜面扫地。
原本他们选中和四少结婚的三女儿跑了,无奈之下只能让年龄相当的二女儿顶上,未曾想大女儿今天忽然当众和妹妹相争。
傅霖钧神色一贯冷峻,倒也不失规矩礼数,朝山之沛夫妇点点头,“山伯父,伯母。”
山之沛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与山家女儿从小便有婚约之事,他也清楚。
他心系江东,整日在驻地,对于儿女情长之事不在意,也从未看上过什么女人,如果祖母高兴,随她就好。
反正他志在天下,女人可有可无。
“四少!”山之沛和妻子异口同声道。如今江东诸省,傅家独大,傅霖钧又是他父亲最器重的儿子,寻常百姓见了总对他有几分畏惧。
山之沛瞪了眼两个不争气的闺女,“还不见过四少!”
“四少!”山二小姐山紫菀慌忙理了理被姐姐扯乱的头发,声音娇滴滴的温柔。
“老夫人,四少,我跟太太常年忙于医馆事务,疏于了对几个女儿的管教,让你们见笑了。”山之沛长袖擦了擦额角,甚是无奈。
“无事无事,孩子们真性情罢了,姊妹间吵吵闹闹也是常事,如今不是前朝,新时代了,女孩子们有自己的想法,勇于表达这是好事。”傅老太太宽容,笑着说道。
山之沛只觉得颜面尽失,怒瞪了两个女儿一眼,而后对傅霖钧道,“四少,我自知两个女儿配不上你,如今新时代了,旧约不做数了,你……”
“诶,那怎么行?”老夫人顿时严肃起来,“当年若不是山大夫相救,就没有今日的霖钧,这门亲事绝不能退。”
老太太又看向孙儿,“霖钧,既然你来了,你看山家小姐哪个适合你?”
“那个是吗?”傅霖钧眉眼深邃冷淡,漫不经心指了指藏在大门后,露出个小脑袋正拿毛巾擦脸的‘小乞丐’。所有人闻声望过去。
山之沛一家大惊。
“茶花?”
这丫头不是看上了个大学教书的,坚决不同意家里安排的亲事,跟人私奔了吗?怎么回来了?还弄成这幅鬼样子?乞丐似的,鼻青脸肿满脸是血。
要不是用白毛巾擦了擦眼睛周围的血迹,恐怕连亲爹都认不出她来。
傅老太太惊得眼睛瞪溜圆,“那位是?”
山之沛此刻欲哭无泪,强按着人中别让自己晕过去,“那……那是小女茶花。”
“就她吧!”傅霖钧语气冷而淡,挺随意的。
山茶花一脸懵o((⊙﹏⊙))o
她姆妈林嘉枝急忙朝山茶花使了个眼色,“茶花,快进来!
见过祖母和四少!”
山茶花吞了吞口水,惊疑不定走过去。
“老夫人好,四少早!我……这是个意外。”面对众人清一色震惊的表情,山茶花想替自己解释下,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丫头,你没事吧?让谁打得?”傅老太太同情的问。
山茶花这张脸……被揍得鼻青脸肿不说,血迹和污泥混杂着,惨不忍睹。
山茶花微微摇了摇头,这事儿解释起来挺复杂的。
傅老太太小声问孙子,“你可想好了?”
“四少,请三思。”傅家的副官从旁提醒。
这姑娘实在其貌不扬,若是少帅娶了她,漫长的一辈子该怎么活?
“其实小女……”山之沛想替女儿解释下,他家三丫头漂亮着呢,只是……
傅霖钧肯定道,“就她,我确定。”这丫头,就是方才他在九江路口遇到的那个女神棍,挺有意思!
他居高临下打量着她,“废话少,长得丑,不争抢,不好斗,还抗揍,看起来也不聪明,行,挺好,就你了!”
傅霖钧对女人无感,但他厌恶能作好斗的,山家三个姊妹,两个打起来了,唯独一个没参与,就她吧,丑点无所谓。
山茶花被震惊到了,这就是他堂堂傅家四少的择偶标准吗?这是一种对她变相的赞美吗?
这算佛系咸鱼的小幸运吗?这都能被他选中?
山茶花打量着他,这男人五官英俊而硬朗,肤色稍深,眉眼深邃而冷淡,浑身上下透着霸气的强悍。
她微微点点头,不错不错,生辰八字与她相合,长得也不错,比上一世相亲那个小地缸好太多了。
山茶花看到了生的希望。
什么情啊爱啊哪一样有活着重要?
上辈子她深刻体会了,人死了钱还在的扎心之痛,重生一次绝不重蹈覆辙。
啊哈哈哈~山茶花已经沉浸在幻想的成为少帅夫人以后的悠哉惬意生活之中了。
虽说前世混娱乐圈还算幸运,一路混成了顶流,可是没日没夜的拍戏睡眠严重不足,还要被经纪公司逼迫凹人设的日子山茶花真的过够了。
重生前为了让外公过得好,为了暴富,她没办法当一条咸鱼,但重生在这一世可就不同咯,娘家家大业大,婆家权势滔天,就这些聘礼随便拿出来一件都价值连城。结婚即暴富。
从此往后,她只要利用自己的本事让少帅能够平安活着就可,他要是挂掉她就得再找下一个八字相合的男人,有点难咯,关键是麻烦,山茶花最怕麻烦!
“要去医院吗?”
山茶花的幻想忽然被一道清冽沉冷的声音打断,猛地回过神来。
一身戎装的高大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前,炯炯双眸泛着冷芒盯着鼻青脸肿,惨不忍睹的她。
山茶花怔愣的瞬间。
他温热的粗粝的手掌蓦地抓着她的左胳膊,咔咔一掰。
“啊……”山茶花痛得惊叫出来,毫无形象可言。
“骨头复位了。”傅霖钧神情一贯的冷,嗓音低低的。
山茶花动了动左胳膊,之前胳膊肘不敢回弯,疼得厉害,现在好了。
“你会正骨啊?”山茶花不免惊奇,“谢了。”
他的声音怎么有点儿熟悉呢?
傅老太太看孙子第一次主动接近女孩子,心里乐得不行,顺势道,“霖钧,快送丫头去医院。”
小两口儿多相处相处,才有感情。
“不用了!谢祖母关心,我……没事儿,我挺抗揍的,都小伤,等下我阿爸就能帮我处理,不用麻烦少帅。”山茶花憨憨一笑。
老太太又道,“霖钧,那你送茶花回房休息,婚事我们长辈来商量。”
老太太想给小两口制造独处的空间。
山茶花刚要说不用,下一秒整个人被强悍的男人扛在肩上,他踩着楼梯噔噔噔往楼上走。
“哪个是你房间?”
“二楼右手边第一间,谢谢。”
一阵天旋地转,傅霖钧并不温柔将她放在床上。
嘶-好痛!
“我们的婚姻,父母之命,我对女人没什么兴趣,你别对我有什么幻想和期待。”傅霖钧居高临下冷漠的盯着山茶花,他从小混在部队,随意站着都气度倜傥。
山茶花惊愕的看向傅霖钧,“四少喜欢男人?”
傅霖钧当即黑了脸,“不是。”
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那……这时,忽然一只庞然大物冲进屋里来。
山茶花瞪大了眼睛,才发现是一只银灰色毛的狼冲进来,爪子忽然扒着傅霖钧的衣角,呜嗷,低叫了一声。
傅霖钧低了头,勾了勾唇角,揉了揉狼的头,“乖,去车上等我,很快。”
原本凶悍的狼顿时乖顺的用腮帮子蹭了蹭傅霖钧的手掌,不屑的扫了眼山茶花转头跑了。
呃……
山茶花顿时懂了,眼睛瞪得滴流圆,我去,四少竟然有这癖好?
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喜欢……
“放,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山茶花心里一阵唏嘘。
“以后你是我妻子,只要我活着,我不会让人欺负你,不管是在傅家还是在外。”这是傅霖钧唯一能给得了的承诺。
他生在傅家,掌控整个江东的安危,树敌无数,随时有可能死,哪有未来可言?没资格爱别人,也没资格被人爱,到头来只不过是一场空。
历来他这样的家族有几个得了善终?
说完,他就走了。山茶花想说,放心,我会凭本事帮你驱灾避难保证你活着,但是她没来得及……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三日之后大婚。
傅家人走后,两个姐姐帮山茶花洗去了一身的脏污。
山之沛给她伤口涂了药。
山茶花以一个最舒服咸鱼姿势瘫在床上,享用着两个姐姐喂她吃的水果,小脸儿上满是惬意。
山家三个女儿。
大女儿山夕颜和二女儿山紫菀生来不和,可她们却同时宠爱妹妹山茶花。
两姊妹什么都争抢,可只要妹妹喜欢,她们心甘情愿让给妹妹,毫无怨言,包括男人。
“茶花,你说你怎么那么蠢?那个教书的黄鹤看着斯文,实则就是个斯文败类。
他有老婆还伪装单身骗你这个纯情少女,混帐王八蛋。
让我闺女被他老婆打成这样,你放心,阿爸给你报仇,绝饶不了他,敢动我山之沛的闺女?”山之沛看着女儿鼻青脸肿的模样,心疼死了。
“阿爸!”山茶花穿着这时期最时髦洋派的可爱蕾丝睡衣,猛地坐起身,“原谅我从前放纵不羁爱自由,我现在彻底悔悟了。
以后绝不让你们操心。”
“行了,女儿也累了,让她休息吧,咱们都出去!”林嘉枝催促大家离开山茶花的卧室,她自己临走前小声在茶花耳边问,“那教书的没碰你吧?你们有没有做男女之事?”
山茶花自己回忆了下,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就是私奔的时候牵手了,然后就被他老婆抓到了。”
“还好还好,姆妈跟你说啊,女孩子的清白最重要了,尤其是你嫁的可是江东最有权势的傅家。
你只有清白之身,名字才能被写入家族谱。”
山茶花点头如捣蒜。
“你赶快休息吧!”林嘉枝帮山茶花盖好了被子,关了灯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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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安静下来,山茶花终于可以安静的理一下重生前后的记忆。
前世,山茶花从小父母就车祸去世了,是精通玄学命理的外公将她养大。
而生在这一世的她,有父母姐姐还有外公。
这一世的记忆中,她外公和前世的外公长得一模一样,性格为人,对她的宠爱都一样。
且精通玄学,在顺远赫赫有名。
只是这一世的外公喜欢云游四海,两人不经常见面。
黑暗中,山茶花露出温暖的笑,能重活一次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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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还有正事没做。
山茶花盘腿而坐,闭眼屏气凝神,手指略略掐算,脑海中浮现了傅霖钧的脸和他的八字,很快脑海中浮现一些零碎的画面。
猛然睁开眼,慌里慌张的起身,到处翻来翻去,想要找一件东西,未果。
山茶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那东西到底丢在哪儿了?
好一会儿,终于在这一世的记忆中搜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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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踏踏实实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洗漱的时候,山茶花看着镜中的自己,干干净净的小脸儿,淤青退了不少,细小的伤口也结痂了。
终于褪去了狼狈,还如前世一般漂亮,一双桃花眸眼波清湛,盈着碎茫又多了几分妩媚,肤若凝脂,脸颊边漾着健康的红晕,樱唇白齿,难得的美人。她穿了件碎樱的斜襟衫,淡绿色澜裙,早饭都没吃就出了门。
她要去找这一世外公送给她的护身符,就在渣男老婆手里,三天后结婚的时候她一定要戴在身上,那护身符能救傅霖钧的命。
好不容易碰到个八字跟她相和的男人,可千万不能让他英年早逝,这是她现在唯一不能佛系处理的事。
这一世的记忆中,渣男黄鹤老婆在霞飞路53号开了个皮包店。
她坐黄包车到了店门口的时候,便见渣男油腻腻的肥婆老婆正凶悍的戳着一个小姑娘的脑袋骂,“你敢不干了?那前三个月的工钱我也绝对不会给你的。”
小姑娘泪如雨下,“可如果我继续留下来,你就会发给我之前的工钱吗?我在你这里做了半年了,你只发了一个月的工资给我,我总要生活……”
“你闭嘴……”肥婆吧啦吧啦的唾沫星子满天飞。
山茶花端详那肥婆,印堂发黑,眉间沟纹阴深,气色青灰,眼球浑浊,这是凶相,阳寿将近。
呵,这肥婆的报应很快就来了!“大婶儿?”山茶花打断了肥婆。
肥婆转头一看是山茶花,丈夫在外头勾搭的‘小三’?顿时火冒三丈,随手拿着个鸡毛掸子就要朝山茶花身上抽过来。
肥婆身旁的小姑娘急忙抱住了肥婆的腰,挺吃力了。
山茶花急忙道,“大婶儿,别冲动,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报复挑衅的,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作为交换,我告诉你一个关于你家黄鹤的秘密成吗?他其实外面还有一个女人,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原本生在这一世的山茶花是丝毫不懂玄学也不感兴趣的,外公教她麻衣神相、水镜神相、奇门遁甲……她也不学。
但重生过来的山茶花可是精通玄学,渣男的破事儿她一算便知。
肥婆顿时安静下来,气呼呼的看着山茶花,放下了鸡毛掸子,“是谁?”
“你从我身上拿走了一枚铜币是吧?你还我,我就告诉你是谁,而且让你去现场捉奸。”山茶花微扬着唇跟肥婆谈条件。
“你敢骗我,就死定了!”肥婆凶悍道说着,转身进了铺子里,找出那枚铜币,递给山茶花,“那,破玩意儿不值钱。”
那铜币上刻着特殊的图腾古文,系着红色短绳,是外公送给她的护身符。
“快说!”肥婆催促道。
山茶花收好护身符,咔吧咔吧大眼睛,对肥婆道,“黄鹤现在在你家,正陪美人谈人生呢。
你懂吧?”
……
肥婆脸色吃了屎一样的难看、惊愕道,“不可能,你放屁。”
“不信你回家看看便知。”山茶花挺无辜的,一副我从来不说谎的表情。情。
肥婆一个箭步飞走了。
这肥婆伤人性命,为人不厚道,坏事做尽,她的阳寿被自己作没了,过不了今日。
店里的小姑娘小声问山茶花,“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山茶花心情变好的点点头,打量小姑娘,“当然。”
她额头圆满,人中微微内凹,唇线清晰,脸颊微丰,是个厚道淳朴的人,处处与人为善。
且,山茶花观其相从而看出她的生辰八字,与自己是极有缘份之人,是贵人。
“你在这儿工作,肥婆……哦,你老板娘克扣你工钱吗?”山茶花问。
小姑娘小手绞紧,点点头,挺无奈的,“嗯。”
“你不想干了?”
“嗯。”
山茶花扫了一眼商铺里的皮包、皮带,“那你趁她不在,赶紧卖货,然后拿钱跑路。”
小姑娘沮丧的摇摇头,“老板娘平日里做生意不厚道,客人们都被她得罪了不少,这家店只能靠宰外地生客,生意少的可怜,一天都卖不出去一件。”
山茶花勾唇,桃花眸泛着一抹狡黠的精光,“我有个办法,要不要试试?”
小姑娘像是看到了希望,笑着点点头,“嗯。”
三分钟后。
山茶花和小姑娘一起将一条又长又宽的白布挂在店铺招牌下面,白布上写着血红的大字。
【老板黄鹤……跑了,拖欠半年工钱不给,我们没有办法,拿着皮包抵工钱,赔钱甩卖只要一块大洋,通通只要一块大洋】
【ps:这段引用江南皮革厂歌词】
在这些字的最后,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符箓,是山茶花画上去的,可以暂时性改变这店铺的风水。
白布刚挂上,就有路人过来围观了。
山茶花胳膊肘推了推小姑娘,“来,按照我教你的,咱俩一起吆喝,想赚钱就不能要脸。”
好像店铺生意好,一半靠风水一半还是要靠努力。
小姑娘觉得山茶花说得有理于是,两人开始异口同声的吆喝起来。
“本店老板黄鹤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
原价十块二十块三十块的,今天只要一块大洋。
黄鹤老板王八蛋,你不是不是人!
我辛辛苦苦干了大半年,你还我血汗钱!”
山茶花教小姑娘踩着点唱歌似的吆喝这段话。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皮包刷刷刷的卖……
等到中午的时候,所有皮具被一扫而空。
小姑娘数钱数到手软,她只拿了属于自己的工钱,其余的塞进柜台里,然后帮老板娘锁了铺门,低低说了声,“再见了,我奋斗了半年的地方。”
说完,她感激的看向山茶花,“姐姐,我请你吃饭。”
山茶花只要了碗馄饨,吃饭的时候,山茶花得知小姑娘叫小九儿,米小九儿,北方逃荒来的顺远,亲人都死于战乱。
她孤身一人在顺远求生。“小九儿,你愿意给我当助手吗?”山茶花三日后要嫁进傅家,她姆妈本打算让山公馆的李妈跟她去,以后就留在傅家照顾她。
可山茶花觉得李妈在山公馆多年,年岁大了换环境怕是不习惯,她想让小九去。
小九圆鼓鼓的大眼睛惊喜的瞪得更大,咕噜咽下嘴里的馄饨,“我可以吗?”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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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饭,山茶花带小九去杂货铺买了竹扁签、刮刀、红绳等物件儿,又去了殡葬用品铺子买了些黄纸……
回到家,山茶花跟父母说了小九的事,山之沛和夫人都同意,只要女儿愿意嫁,她说什么都行。
跟山茶花回到卧室,小九拉着山茶花的手,激动的不行,“茶花小姐,原来你是山家的三小姐?而且是江东权势滔天傅家四少的夫人?
你这么信任我,让我陪你嫁过去,你放心,我一定好好伺候你。”
江东诸省傅家掌控一切,权势滔天,富可敌国,人尽皆知。
山茶花拍了拍小九儿的肩膀,粲然一笑,“以后叫我姐姐,你是助手,不是洗衣做饭的丫鬟。”
“嗯,谢谢姐姐。”小九儿感激的红了眼眶。
山茶花转身去将方才买回来的东西拿出来,“来,小九,帮我削竹扁签。”
“诶,好嘞。”小九儿笑得温淳。
山茶花教小九儿削竹扁签,她在上面刻字。
小九儿仔细一看,“茶花小姐,你这做的好像是算命用的签条?”
“正是。”
山茶花将做好的签条放进签筒中。
又翻箱倒柜找了个前朝时候的古董木匣子擦干净,将签筒和几本古文书什么的一并放进去,三日后,这些东西得带去傅家,怕是随时会用的到。
山茶花看小九疑惑,就将自己会观其相,知人吉凶祸福,算命,看风水,驱鬼灭邪祟的本事告诉了小九儿。
从刚见小九儿,她就将小九儿的本性为人都看透了,小九儿是个可以信任忠厚之人。
小九儿佩服得五体投地,“小姐,那你能通阴阳,摆八卦,用符纸给人消灾改命吗?”
山茶花一边剪符纸,一边道,“想通阴阳,想改命的人可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轻易不要尝试。”
-
大婚前一天,傅家的人送来了一套凤冠霞帔,山茶花便知道婚礼按旧俗来是中式的,还好不是西式的。
当晚,山茶花在浴室里泡澡的时候,小九儿激动的手都哆嗦,“姐姐,你怎么这么淡定?你明天就要结婚了!而且是嫁给权势滔天的四少,你不激动,不紧张吗?”
山茶花坐起来,美眸眨了眨,认真思考了下,而后摇摇头,“没感觉,我们又没感情。不过,想想跟了他,我就不会在二十岁之前挂掉了,我会有长长久久的一生,我还是挺开心的。”
山茶花撩了撩水花,美滋滋的。
小九儿又道,“姐姐,你们明天晚上可是要洞房花烛的,你准备好了没有?”
山茶花一副咸鱼的姿态摊在浴缸里,“你想多了,他对我没兴趣,那天见面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而且我听说他常年在外,不回家的。
哎呀,小九儿,你呢,就别替我操心了,明天开始我就带着你在傅家吃香的喝辣的,你不开心吗?”
小九儿怀疑的打量着浴缸里的美人,茶花小姐虽然脸上有轻微的伤痕,可丝毫不影响她的美。
身材更是连女孩子都羡慕的极品,那个四少对这么好看的女孩子都没兴趣吗?难道……
翌日,
山茶花正睡得昏天黑地,就被两个姐姐拽起来梳妆打扮,她全程咸鱼靠在椅子上,任由两个姐姐和小九儿折腾。
“茶花,你心可真大。”二姐山紫菀推了推山茶花的脑袋,“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新娘子。”
大姐山夕颜也抱怨道,“你坐好了,摇摇晃晃的,眉都画歪了。父亲研制的药膏,山茶花抹了三天,脸上的淤青红肿全退了,只剩下额角一丝丝的结痂伤痕,基本看不出来。
山茶花直了直身体,勉强睁开眼,“别麻烦了,反正化得再美都是用喜帕盖住脸,多此一举嘛,谢谢我亲爱的姐姐们,真不用化了,头发弄好就行了。”
这时候山夫人进来,让大女儿和二女儿帮忙下楼招呼客人。”山家三小姐大婚,对方又是权势滔天的傅家四少,前来送亲的宾客真来了不少。
傅家四少傅霖钧是江东大帅最器重的儿子,将来整个江东甚至……必然都是他掌控,谁不想巴结讨好?
两个姐姐嘱咐小九儿帮山茶花再打扮打扮,便出去了。
小九儿帮山茶花戴上凤冠,这时候楼下傅家接亲的车就来了。
长长的接亲车队,占了整个福煦路。
小九儿从窗户上往下看,只见穿着一身戎装的四少,手中拿着花束下了气派的斯蒂庞克汽车。
他高大俊朗,一身戎装加身,气度不凡,往那里一站,仿佛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都抵不过他耀眼。
“来了来了。”小九儿急忙走过来帮淡定的山茶花盖上红盖头。
山茶花此刻倒是彻底清醒了。
-
傅霖钧按照旧俗,带了接亲的礼物送给山家二老,又鞠躬行礼叫了岳父岳母,而后径直去二楼进了山茶花的闺房。众目睽睽之下,他将花束递到山茶花面前,“我来接你,跟我回家,此生定不相负,你愿意吗?”
这是传统中式婚礼每个男人都会说的话。
“嗯。”山茶花点点头,我能不愿意吗?我又不想死。
下一秒,整个人就被男人抱起来。
山茶花下意识的勾住他的脖颈。
隔着衣料,他们的身子靠在一起,山茶花清楚的感受到这男人一身精悍的肌肉。
山茶花被抱上婚车,父母姊妹不舍的落泪,将嫁妆放进了接亲的车里。
小九儿跟着上了后面的车。
长长的接亲队伍就这样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车内安静的慎人,山茶花低着头从红盖头的缝隙间,能看到坐在她身旁男人的大长腿,和修长好看骨节分明的手。
车队缓慢,山茶花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傅霖钧正看向窗外琢磨着偏安南方一隅的大帅李司年接下来会如何挑衅傅家的时候,一道重量就压在了他的肩膀。
他侧低头一看,这女人貌似睡着了?
她身上特殊的花草香充斥在他的鼻息间。
傅霖钧回过神来,呵,他竟娶妻了。
如果不是祖母安排,他这辈子没想过娶妻生子,别人看他身居高位,戎马倥偬,权势滔天,可他自己知道,他是个没有未来的人。
刺杀、杀戳多少眼前背后的敌人盯着他,盯着傅家,哪天枪不小心走火,命就没了,娶了妻也不过大概率让人守寡。
如今他们傅家风光,住在江东第一府邸,可上一任掌控江东的家族,死得多惨谁还记得?
乱世就是这般。
很快,到了傅家,江东第一府邸。
傅霖钧轻推了推她,山茶花昨晚睡太晚了,实在太困,此刻睡得正香。
傅霖钧就将她抱出了车。
府内喜庆热闹,下了车,唢呐花鼓声齐响,山茶花猛地惊醒。
傅霖钧感觉到怀里的女人醒了,才将她放下来。
山茶花是傅霖钧抱的第一个女人,她身子很轻软软的,腰肢纤细盈盈不足一握。
他喉结微动。
傅家有专门的喜人主持婚礼,引导着新郎新娘,跨火盆,踩红福,两人牵着手在众人簇拥下走到了燃着红烛的府内正厅礼堂。
傅家长辈均端坐于此。
山茶花是端了茶又行礼,拜来拜去的,有点脑子发晕。
终于喜人高喊:夫妻对拜。
太好了,终于要结束了。
山茶花和傅霖钧对拜。
喜人高喊,“礼成。新郎新娘请移步祠堂,给老祖宗上香。”
刚直起身,准备去老祖宗的祠堂上香的时候。
傅霖钧的副官急匆匆冲到他身边,“四少,不好了……”那人低声说了一番话。
山茶花立刻警觉起来,低着头,从红盖头的缝隙间,能看到来人穿着军装黑靴,和她几日前算到的一样。
傅霖钧听了副官的话,神情倏冷,俊朗极致的脸庞笼罩着彻骨的寒,看向傅家老祖宗,音色干净微沉,隐隐透着凉意,“祖母,爹,祖宗改日再拜,我有急事处理。”
他父亲傅晟鹰眸微凛,威严道,“胡闹。”
“我必须走。”傅霖钧又看向眼前的山茶花,“以后这里就是你家。”
“等一下。”
傅霖钧正要走,手腕忽然被山茶花拉住。
婚礼现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惊愕的望着蒙着红喜帕的新娘。
要知道,整个江东就没人敢拦四少傅霖钧。
傅霖钧冷眼……
山茶花忽然凑近他,这男人太高了,她只能踮着脚尖,唇隔着喜帕凭感觉贴上他的唇。
小手顺势搭上他的肩膀。
亲了!
所有人清了清嗓子,惊愕了一瞬,而后脑袋纷纷转向别处。
如今这年月,人们思想还是保守,挺害臊的。
傅霖钧心头一撼,生平第一次有女人敢亲他,隔着布料,他也能感受到她的唇瓣柔软。
“小心身边人,有危险。”她微动着唇,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小手顺着他胸口的徽章缓缓滑下,悄无声息将手中的护身符塞进他胸口的衣兜里。
迅速后退一步和他保持距离,转过身,面对着傅家的长辈道,“四少有要事在身,我一个人给祖宗上香可以吗?”
傅霖钧回过神来,敛眸掩去内心的情绪,冷着脸,转身走了。
“可以。”傅晟声音低沉威严,对刚进门的儿媳颇有几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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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霖钧跟副官离开,开车前往临近上海偏僻的村落。
婚礼上,他的副官高恒匆匆赶来说,他最好的兄弟在敌人那边埋伏了三个月的薛时临断了一只胳膊,身受重伤藏身村庄,有重要消息带给他,务必让他亲自立刻前去见面。
傅霖钧只能从婚礼上离开。
这事事关重大,而薛时临是他外派出去的。
这绝非小事。
“你来的时候,时临怎么样了?”傅霖钧心中一直想着临走前山茶花对他说的那句话,‘小心身边人,有危险’。“回四少,断臂处有感染的迹象,我离开的时候,他高烧不退。
我本打算送他去医院,可他说他怕自己被人在路上灭了口,我只能找两个信任的军医过去给他治疗。
他就等着您呢!”高恒面上满是担忧和无奈。
傅霖钧收回视线,冷漠看向窗外,将替好兄弟担忧的神色敛去。
很快,到了偏僻的村落,方圆百里不见人。
高恒将车停在一处农家院落外。
“就是这儿,四少!”高恒道。
傅霖钧看到院子里有两个江东护卫扛枪守卫,透过草房的窗户能看见薛时临正被军医治疗着。
他这才放下戒备,下车大步往草房里走。
可就在路过守卫的江东护卫身边的时候,那护卫的眼神看着高恒的方向,忽然紧张心虚的一瞪。
傅霖钧意识到了什么,蓦地转身同时去掏枪。
只见跟了他十二年的副官高恒,正拿枪对着他,已经扣动了扳机。子弹从黑洞洞的枪口射向他的胸膛!
避之不及!傅霖钧冷眸紧缩,心脏骤停。
刹那间,子弹马上穿过他的胸膛。
可就在这时,咚一声响。
傅霖钧没有感觉到胸口被子弹击穿的痛,而是皮肤骤然一烫。
子弹被什么东西反弹开,反方向飞出去数米,落在地上。
傅霖钧反应敏捷抬手一枪,直接崩了惊愕中高恒的脑袋。
旁边两个江东护卫也是高恒的人,正准备刺杀傅霖钧,就被他先一步扭断了脖子。
草屋里伪装成军医的刺客也冲出来,持枪刺杀。
傅霖钧随手抓了个刚解决的死人挡在自己身前,和对方枪战。
很快,高恒的人全挂了。
他冲进茅草屋,看到自己的好兄弟薛时临奄奄一息躺在炕上,虽然没有断臂,可身体多处受了枪伤。
傅霖钧杀气腾腾的眸染着血红,“时临,撑住。”
他背起好兄弟,冲出去,将薛时临安顿在后座,而后飞速驱车离开,前往顺远的仁爱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他蓦地想到方才千钧一发之际,胸口那道替他挡了子弹的屏障,于是手伸向军装左胸口处的口袋里。
掏出了一枚系着红绳的铜币,铜币上雕刻着特殊的图腾。
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婚礼上,他临走前,山茶花一把拉住他,主动亲上来,对他说了那句话‘小心身边人,有危险。’
他当时没在意她的手,可现在回想起来,她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将这枚铜币悄无声息放进他口袋里的。
她为何会知道他会被身边人刺杀?
疑虑万千,他琢磨不通。
很快,便到了医院,他来不及思考,将铜币重新放回口袋,送薛时临去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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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傅家。
顺远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喝喜酒,傅晟帮儿子撑着场面,宾客们黑了天才散了。
山茶花在婚房坐着睡了不知道多久才醒过来。
偌大的江东第一府邸,傅家人所有人都住在这里,傅晟每一个子女的小家都在这里有属于自己的套房。
山茶花和傅霖钧的套房位于二楼,足足两百多平米。
新房里挂满了喜字,大红绸的床盖上,用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摆成了‘早生贵子’四个大字。
山茶花自己掀了喜帕,摘了凤冠,悠哉靠在床头枕上吃大枣。
眼睛观察着屋内的一切,房间方正,南北通透,窗户通明采光佳,卧室门不对大门,风水极佳。小九儿在婚房里来回踱步。
窗外夜色浓如墨,繁星成片挂在天上。
“都这么晚了,四少怎么还不回来?吃宴席的都已经散了,还没人来请新娘子去吃宽心面吗?”
按照旧俗,新婚当晚,婆家人要做宽心面给新婚小两口吃,寓意往后的婚姻生活彼此宽心,互相包容。
“哎呀,小九儿,你别走来走去的,我都要晕了。放心,四少肯定不会回来的。
你出去找点吃的来,我去舒舒服服泡个澡,晚上咱俩喝点儿?”山茶花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解婚服的盘扣,一双明灿灿的大眼睛朝小九儿灵动的眨了眨。
“姐姐,今天可是你跟四少大婚,你确定晚上要跟我一醉方休吗?你心里要是难过你就说出来。”小九儿特想抱抱可怜的茶花小姐,刚结婚就被丈夫和婆家冷落。
小九儿是真替山茶花着急。
山茶花倒是特别淡定,“我为什么要难过?我结婚又不是为了爱情,我只是为了活着,安啦~
不用吃宽心面,我的心就已经很宽了,我去洗澡了,你快去找吃的,哦,还有酒,搞点下酒菜!”山茶花朝小九儿俏皮眨眨眼,便去洗澡。
浴室是西洋风格的,格外奢华,双人浴盆是法兰西陶瓷的,水龙头都是铸金的,水管里流淌着温泉,山茶花美滋滋的进去泡澡。
啊……舒服!
-
再出来的时候,小九儿已经在小阳台准备好了食物,一只烧鹅,凉拌黄瓜,红烧排骨,还有一瓶西洋香槟。
“哇,小九儿我爱你。”山茶花饿了一整天了,看见美味的食物满眼都是星星。
然而此刻的小九儿错愕的看着山茶花。
姐姐刚沐浴出来,一头海藻般的长发半干的披在脑后,衬得她那张绝美的脸精致妩媚,一双眸似秋水般潋滟,透着不谙世事的纯美,勾唇一笑以让世人沉沦。
她穿了身红色的西洋式睡袍,将她的肌肤衬得透着健康的红润。
睡袍的腰带在她腰间打了个结,那细腰柔美酥软的让人不敢用力一握,那锁骨下的起伏明显比一般女孩子发育得更好,性感得致命。
小九儿吞了吞口水。
“饿了饿了。”山茶花坐下来,掰了个鹅头开始啃,樱红饱满的唇泛着性感的油光,“你看我干嘛?吃呀!”
“姐姐,四少对你都没兴趣?我怀疑他不行。”小九儿一边说,一边给山茶花倒酒。
“嗤!”山茶花差点没笑喷,“可能。”
两个小姐妹对视了一眼,而后哈哈笑起来。
……
“啪……”忽然传来打碎东西的声音。山茶花和小九儿吓得一怔。
就听外面传来女人刻薄的声音,“傅赫铭,我哪里对不起你,你冲我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个把月才回家一次,孩子一哭你就嫌吵了?睡不好了?
我看,是外面小公馆的温柔乡把你迷得找不着北了!”
“徐梦舒我受够你了,我每次回家来,你总是冷嘲热讽的,一句好话没有,孩子一哭你就嘟嚷着是我这个父亲不负责任,是我吓着了孩子。
我欠你的,天天看你甩脸?
我走,你满意了吧?”
“哇……哇……”小奶娃的哭声混着男女的争吵声响彻整个大帅府。“姐姐,好像有人吵起来了。”小九儿放下酒杯,竖着耳朵听。
“嗯,我们还是继续吃吃喝喝。”山茶花眼睛里有细碎的光,她又掰了块儿鹅脖子,吃得起劲儿,“这烧鹅真入味儿!”
她从来都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咚-
忽然,山茶花的套房外,门被什么东西砸了下,发出巨大的响声。
接着外面传来傅晟威严的呵斥声,“大晚上,又吵什么吵?”
门外脚步声多了起来。
山茶花缓慢嚼着嘴里的鹅肉,雾眉轻拢,“打架打到我门口了,我不出去是不是不太好?”
小九儿点头如捣蒜。
山茶花撇了撇嘴,起身去洗手擦干净嘴,理了理睡衣的领口,才往门口走。
“爹,傅赫铭在小公馆跟他那肮脏的相好腻歪了个把月才想着回来,身上怕是带了外面不干净的脏东西,他一回来,孩子就哭!”
傅晟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五个子女中,大儿子,二女儿,三儿子都几年前就成了家,其中老大傅赫铭的儿子,已经一岁半了。
傅赫铭生性风流,结了婚之后,又在外面的小公馆养了个歌女,不久前被原配妻子徐梦舒知道了,徐梦舒整日以泪洗面,只觉得屈辱。
徐梦舒家境殷实,是北平赫赫有名的商户之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北平当年数一数二的名媛,未曾想自己嫁了个这么混帐的东西。
傅晟也是替她训斥了傅赫铭多次,可如今这年头,虽说是新时代了,但大户人家男人纳妾也是稀疏平常之事,如今也不了了之了。
傅赫铭越来越猖狂,跟那歌女厮混了个把月才回来,徐梦舒怎么看傅赫铭都觉得恶心。
“徐梦舒,你说谁肮脏?我……”傅赫铭丝毫没有江东掌权人之子的气度,头发梳得油亮,戴着个银框眼镜,长相倒是斯文矜贵,可气质吊儿郎当的,一看就是油嘴滑舌的好色之徒。
……
“大哥,你少说两句吧,誉宁从小体弱,大嫂没日没夜的陪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你就知道在外面胡混,嫂子说你几句,也不为过。”说这公道话的是傅家幺女,傅温馨,年芳十五,还在女中读书,长相清秀可人,心地善良。
吱嘎-
山茶花缓缓打开门,双手握在一起,一副端庄的模样走出来。
此刻,门口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朝她看过来,气氛顿时安静得诡异,连小奶娃都不哭了。
众人的眼神中满是错愕。
山茶花眸子里也有几分惊色,傅家怎么这么多人啊?一眼扫过去,就有七八个了。
是不是该说点儿什么打破尴尬?要不说,你们继续吵,别理我?不行不行……
“嗨!”山茶花极力端庄,笑容有点僵,“大家要不要进来坐坐?”语气乖乖的。
所有人还没有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你谁啊?”一个高挑艳丽的美女语气刻薄,一双丹凤眼微挑看起来凶巴巴的。
说话的叫于琼,傅晟的义女,她生父原本是傅晟的副官,当年战场上替傅晟挡枪去世了,留下她一个孤女,傅晟便将她认作义女,养在傅家。
她年芳十九。
曾跟着老太太去山家提亲的副官不是说,那女人丑得惨不忍睹吗?这个是哪儿跑出来的?
“我,山茶花啊!”傅家人此刻都在惊愕中的原因是,那日老太太从山家回来,跟着一起去的副官和仆人都说,老四这未来的媳妇丑得奇葩,不明白为什么老四会选她。
老太太虽然怒斥那几个副官,不得背后说人长相,可她也间接承认了,老四的媳妇确实不漂亮。
大家在脑海中幻想过许多女子丑陋的画面,然而今日一见,眼前这小姑娘何止是漂亮?
简直倾国倾城,放眼整个上海滩,也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来。
气质如烟似雾,是个妩媚与清纯完美结合的佳人。
“茶花啊!”傅老太太穿着藕荷色的前朝老式中襟褂子,喜笑颜开走过来,熨烫的手拉着山茶花,“以后就把大帅府当成你自己家,有任何需要尽管跟祖母提,可不能委屈了自己,知道吗?”
山茶花粲然一笑,“谢祖母。”
“四弟妹,我是大哥,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老四常年不着家,你可以找大哥。”傅赫铭那双冒着光的眼睛几乎都要长山茶花身上了。
徐梦舒气得一把将孩子塞给傅赫铭,“恶心。”甩袖回了房。
“哇……”小奶娃再次哭了起来。
“徐梦舒,你……”傅赫铭差点儿没抱住孩子,吓得一头虚汗,孩子哭得越发厉害了,他连连拍着儿子的背安抚,“儿子不哭啊,乖!”
傅晟紧蹙着眉,只恨老大不争气,一个媳妇就搞得全家鸡飞狗跳。
“来来来,太奶奶抱抱。”傅老太太心疼重孙子,不忍心孩子这么哭,刚要接过来安抚。
忽然,小奶娃在傅赫铭怀里抽搐起来。
山茶花这才认真端详那小奶娃,他眉间青黑,双肩耷垂,眼白浑浊,这是命不久矣之相。
“快,快叫军医来,快!”傅晟慌张的下令,他的长孙,绝不能出事。
一家人慌忙将孩子送回卧房。
徐梦舒崩溃的大哭,抱着抽搐的儿子不知所措,傅家其他人围在一旁,吓得发懵。
山茶花其实真不想多管闲事,但外公自小教育她,做人绝不能见死不救。
“大嫂,你不能摇晃他。”山茶花提醒道。
小奶娃的面色已经青了,抽搐得快要窒息,山茶花半跪在床边,“我手刚洗过。”说完,她将手指放在小奶娃嘴边。
小奶娃刚冒牙,死死咬着山茶花的手指。
山茶花又立刻用另一只手掐孩子的人中。
“喂,你这是做什么?你想害死誉宁吗?让开!”于琼恶狠狠的去拽山茶花,浓厚的刘海下,那双眼睛对山茶花满是恶意。
小九儿一把拉住于琼,“你看不到我们家小姐在救小少爷吗?”
山茶花没理会于琼,几秒钟过后,小奶娃不再抽搐,呼吸匀称像是睡着了。
嘶-
山茶花抽出自己的手指,这小家伙力气蛮大的,咬的她生疼。
徐梦舒感激的看向山茶花,“四弟妹,谢谢你。”
傅老太太的蹙眉很快松开,眼眸微亮,欣慰的看向山茶花,“不愧是山大夫之女。”
这时,军医们匆匆赶来。所有人退后。
徐梦舒将孩子平放在床上,语气带着哭腔道,“这几日怕是又受了风寒,高烧咳嗽,方才还抽搐了,吴军医,救救我的孩子……”
“大少奶奶,我先检查看看。”
小家伙脸色青灰,可怜的让人心疼。
傅家几个军医上前,拿出听诊器来……
经历了几分钟的检查。
医生脸色不好,摘了口罩看向傅晟,“傅爷,大少爷,少奶奶。
小少爷这一次怕是扛不过去了。
从前发烧我们已经用了过量的退烧药,这次要想退烧必须加量,可西药的副作用太大,如果这次加量会造成小少爷心脏等器官的衰竭。”
“你说我儿子要死了?”傅赫铭冲过来抓着医生白大褂的衣领,“你放屁。”
其他人急忙去拉傅赫铭。
“吴医生,我这曾孙儿真的没救了吗?”傅老太太面色惨白,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吴医生重重点头,“是。”卧室里顿时哭声一片,山茶花蹲在小奶娃身旁,看着孩子烧红的小脸儿心里不由自主的心疼,女孩子的母爱总是在某个点,一触即发,即使这不是自己的孩子。
“这孩子有救。”就在众人悲痛万分的时候,忽然传来一抹温柔的声音。
所有人震惊的看向山茶花。
于琼冷哼一声,满眼不屑,“你当你是谁啊?说话不用负责任吗?吴医生都救不了的,你能救?”
“小少爷保寿宫端正,印堂宽阔,山根平满,耳垂丰满贴近面庞,定然是一生福寿安康,只是他在母体时外邪误入体内,导致生来体弱,有救啊!”山茶花很确定,漂亮的桃花眸不怒不悲,对于外人的指责一副丝毫不在意听不见的模样。
“茶花,誉儿真的有救吗?怎么救?”傅老太太坐到山茶花身边来,熨烫的手抓着她的手,满眼都是期待。
“大嫂。”山茶花眸光贞静,透着些许高人的锋芒,“你怀小少爷的时候,两个月左右,是不是参加过至亲的丧礼?喜丧。”
徐梦舒蹙着眉琢磨着,傅赫铭急忙道,“是,你娘家太奶奶过世,那时候你不知道你有孕在身,我陪你一块儿去的。
回来不到一个月,就查出来你怀孕已经三个月了。”
徐梦舒立刻点点头,抹去了眼角的泪痕,“对,我太奶奶是喜丧,过世的时候一百零八岁。”
“那就是了!
明日一早,大哥大嫂,你们去太奶奶墓前祭拜,喜丧墓碑下不是都埋了老人出殡前嘴里放的铜钱?带回来……”
吴医生只觉得胡闹,“四少奶奶,小少爷出生体质就弱,这一年多来大病小病没断过,你的意思是铜钱带回来,小少爷就能好了?呵!”荒谬。“那吴医生,您有更好的办法吗?”山茶花反问。
吴医生一哽,顿时面红耳赤,他们没有,他们已经放弃了对小少爷的治疗,“四少奶奶,您别怪我说话难听,小少爷当下高烧,怕是根本挺不过明天早上。
你让我强行用药给小少爷退烧吗?器官衰竭你能负责吗?”
“滚,都给我滚!”傅赫铭看见吴军医这帮大夫就来气,愤怒的将他们全赶走,“没用的东西,我儿子不会死的。”
傅赫铭再混账,却也是个父亲,儿子要死了,他接受不了。
“大嫂可信我?”山茶花看向徐梦舒,“小时候我们姊妹三人发烧从没打过针,都是我父亲给我们推拿,如果大嫂信任,我给小少爷试试推拿退烧。
烧退了让孩子睡个好觉,明天一早你们就去墓地,铜钱拿回来,以后孩子会健康平安的长大。”
山茶花重生后有了这一世的记忆,记忆中,他父亲传授给她们姊妹几个的中医推拿知识,她记得清清楚楚。中医推拿博大精深,尤其用在不适合用药的小儿身上,可治愈多种疾病。
“我信你。”
“信你。”
徐梦舒和傅赫铭异口同声道。
“呵,大哥大嫂,你们这是病急乱投医啊!”于琼语气刻薄,“我看大哥八成是看山茶花漂亮才给予她肯定。
大嫂,你可得理智点儿,你儿子要是没了,以后再生怕是也难了。”
徐梦舒难堪又愤怒,她嘴笨却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滚出去-”傅赫铭怒呵一声。
于琼负气出去了。
山茶花轻轻拿过小奶娃的左手,在五指指腹的穴位轻柔按压。
而后是奶娃小臂内侧的位置,从前往后推经络穴位。
“大家都出去吧,人多空气稀薄不利于孩子呼吸。”山茶花声音温柔道。
男人们都出去了,唯独傅老太太和徐梦舒留在屋子里。山茶花给小孩子推拿很认真,老太太看着,觉得茶花做事稳妥,不像是空口说大话。
“茶花,这推拿可治百病?”老太太忍不住问。
“祖母,中医上讲,经络运行气血,连通五脏六腑,沟通上下,我们的身体一旦受了外邪入侵或脏腑功能失调,十二经脉便会顿循、不通。
这时候就需要中医推拿,疏通经络,所谓通则不痛。”山茶花语气不疾不徐,一边温柔的给小奶娃推拿,一边耐心的给老太太讲。
老太太懂了,欣慰的点点头。
“茶花,你要老大两口子去墓地取那铜钱,是不是要将铜钱拿回来,给孩子戴在身上?”傅老太太问。
前朝时候,喜丧过世老人临走前那嘴里的铜钱都有人争抢着要,给小孩子戴在身上吉利。
“祖母,正是,拿回来我给孩子编制个手链,孩子戴着长大,定能一生平安。”山茶花又看向徐梦舒,“当年大嫂有孕,又逢辛卯年乙未月己卯日去墓地,那日是百年来阴气最重的一日,本不宜出行,若换作命理八字弱的孩子怕是会在腹中夭折。
不过还好誉儿五行属火,命中富贵吉祥气极强,只要喜丧的铜钱庇护着幼时,驱赶邪气,健康长大定能长命百岁。
誉儿会是个孝顺的孩子。
大嫂明日去墓地的时候念叨念叨,让过世的亲人保佑誉儿。”
徐梦舒点点头,虽然心中对山茶花并没有几分信服,可眼下,她是唯一说誉儿有救的人,她的办法总要试试。
傅老太太颇有几分讶异看向山茶花,“茶花,你懂玄学命理?难道你是受了你外公的真传?”
“略知一二。”
……
“傅爷,我从医多年,在国外进修西医就足足三年,我从未听说过推拿能退烧?
恕我直言,四少奶奶这样,只能让小少爷走得更痛苦。”吴医生在外面大声对傅晟说。
其他几位医生纷纷点点头表示赞同。
山茶花在卧室里面能清楚的听到门外人对她的议论。
“四少奶奶刚进家门,就开始班门弄斧,这是想要搏好感吗?”于琼对山茶花满满的恶意。“老爷,老四媳妇不简单啊,才刚嫁进门,今天在婚礼上如此主动,如今又公然反驳几个医生,以后怕是能干大事。”这说话阴阳怪气儿的,是傅晟如今的大太太林清芸,很会保养,年近四十,仍风韵犹存,她原本是北平戏园子里的花旦。
后来被傅晟看上做了妾,生了一个儿子排行老三,性格跋扈,自从她进门,傅晟的原配病死了,二姨太出家了,她自然而然就成了大太太。
于琼走过来挎着林清芸的胳膊,“芸姨,这个山茶花,我看是个中医骗子,还是个神棍,玄学那一套搞得跟真的似的,还去什么墓地取铜钱?
她不会是别的大帅派过来的探子吧?”
傅晟脸色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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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奚落越来越过分,都有些挂不住脸了,可她看山茶花,淡然镇定,眼神里满是澄澈,就像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似的,若换做寻常女孩子怕是早就委屈了,有容乃大,这孩子能做大事。
其实山茶花有一句人生格言‘不与傻逼论短长’,羞辱她?呵呵,她绝对是刀枪不入的佛系心态。
要怼回去?不要,麻烦又累,且玄学中讲祸从口出,口不饶人必有报应。
她一边给小奶娃推拿,一边满脑子都是烧鹅,饿啊!
十几分钟过去了。
徐梦舒惊喜道,“祖母,誉儿的体温降了,你看,他睡得多熟,都有些轻微打呼了。”
一年多了,徐梦舒从未见过孩子睡得如此香甜,小嘴儿时不时咕哝一下,像喝奶似的。
此刻山茶花温热的掌心已经给小奶娃推到了腹部的穴位,说来倒也神奇,山茶花给小奶娃翻身,推后背,又正过身推脚心,孩子任由她摆弄很享受,又睡得踏实不曾醒来。
“太神奇了,往常这孩子要是睡着了,我稍微动一下,他都可能惊醒哭闹,可您看,茶花怎么摆弄他都睡得憨呢!”
“我给誉儿还推了助眠的穴位以及管惊吓的穴位,往后他都能睡整夜,如果哪日半夜哭闹,大嫂再找我过来给誉儿推拿就好。”山茶花推拿完了,轻轻给孩子顺了顺气,小家伙儿真可爱。山茶花满脸温柔的看着孩子。
徐梦舒问,“惊吓?茶花,你说之前誉儿从小整夜哭闹,是因为惊吓?平时这孩子我都不敢带出门,怎么会受惊?”
“一半是。明日你们取回铜钱,往后他再半夜哭闹基本就是惊吓。
这么说吧,就是大人的屁声,关门声,咳嗽声都能惊到孩子。
大嫂不必过于担心和自责,往后还有我。”山茶花看徐梦舒红了眼眶,心里跟着酸酸的,只有母亲在孩子病痛之时才会如此忧心和自责。
“四弟妹,谢谢你,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我……”
“大嫂别哭,我理解你,往后我们都是一家人,无需客气。”山茶花粲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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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梦舒送山茶花出门的时候,外面众人见徐梦舒哭得眼睛通红,纷纷鄙夷的看向山茶花。
于琼冷哼,“怎么样啊?退烧了吗?”
吴医生也冷嘲的摇摇头,“小少爷临走还要遭不必要罪,哎!”
……
徐梦舒脸色全冷了。众人等着山茶花跪地认错,犀利的眼神如刀子一般看着她,咄咄逼人。
山茶花淡淡然扫视了一圈儿,看到小九儿忽然开口道,“烧鹅还有吗?”
小九儿噗嗤笑了,而后急忙憋住,“有,有。”
“哦!那就好。”她看向傅晟,“父亲,我太饿了,先去垫垫肚子。”
说完她礼貌的欠了欠身,急忙往自己屋子里走。
众人纷纷惊愕的看着山茶花的背影,徐梦舒鄙视的扫了眼众人,对傅晟道,“爹,您放心吧,誉儿退烧了,回去休息吧。”
傅晟晦暗的面色转喜,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
说完,他扫了眼几个医生,“废物。”
说完,甩袖走了。
“我早就说这些老东西都是废物,滚滚滚,赶紧滚!”傅赫铭张牙舞爪地将医生们都赶走了。
林清芸和于琼对视了一眼,满面惊愕,怎么可能?推拿能退烧?
徐梦舒走到于琼面前,双手交握,背脊挺直眸光清冷讽刺,“于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歪心思。
老四已经结婚了,你自己摆正身份。
还有,不要为了你自己的小心思,诅咒我儿子,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于琼咬着牙想要回怼,砰-
徐梦舒拽着自己男人回房间,一把甩上了门。
独留于琼原地吃瘪。
于琼之所以厌恶山茶花,因为她暗恋傅霖钧多年,可多次暗示表白,都被人家视而不见。
傅家人也早都看出来了,只是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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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茶花回去干了整根鹅脖子,一个鹅头两个鹅翅,又小酌了点酒,洗漱之后,舒舒服服躺在新婚舒适的床上睡着了。
干饭和睡觉是山茶花最重要的事。
小九儿回自己房间之前,看着床上睡得没心没肺,却又漂亮性感得致命的山茶花勾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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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空青色灰蒙,烟雨欲来。山茶花还没睡醒就被小九儿叫起来,说楼下傅家人都在等她吃早饭呢。
结婚第一天按照旧俗是要给公婆奉茶的,茶花小姐若是睡到日上三竿,公婆定然对她没有好印象,小九儿操碎了心叫她起来。
山茶花迷迷糊糊的梳妆打扮,从嫁妆里选了套淡粉色的描春绉旗袍,搭配白色的羊皮小高跟鞋。
一头海藻般的长发她一半束成发髻挽在头上,插了个碧玉珠钗,一半披在肩头。
没有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时髦洋气与端庄融于一身。
她下楼的时候,困得还有点儿迷糊,身体轻微的摇晃。
一直到她进了傅家的大餐厅,傅家一大家子都坐在餐厅里,貌似在等她,齐刷刷的眼神让她顿时精神了。
她友好的勾唇朝各位粲然一笑,“早。”
小步小步淑女的走到一个空位就坐下来。
“老四媳妇,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不必拘束。”傅晟语气里有长辈的威严和慈爱。
山茶花点点头,“嗯。”
她耳边忽然响起小九儿方才对她的提醒,新婚第一天要在早饭前给公婆奉茶。
该怎么奉茶呢?她正琢磨着。
忽然一阵冷风席卷而来。
一抹高大的身影随即而至,,傅霖钧身姿笔挺,眉目疏冷,走到餐桌旁,“爹。”随意拉开座椅,刚要坐下这才发现平日里自己吃饭的座位旁坐了个陌生女人,冷扫了一眼,“有客人啊?”
他往后挪了一步,避嫌的大步往五妹身边的空位走,视线扫了一圈儿,“我媳妇呢?”
此刻,偌大的餐厅,傅家所有人惊愕看着傅霖钧,眼神又刷刷刷转向山茶花。
‘扑哧-’傅赫铭一口粥全喷了,连连咳嗽。
傅老太太也忍不住笑了。
山茶花只觉得头顶一片乌鸦飞过,她强撑着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缓缓举起手示意了下,“我,山茶花。”
傅霖钧俊美锋利的五官一贯冷漠,可此刻却掩饰不住的惊愣了下,不过被他很快收敛,垂着眸再次走回她身边拽开椅子坐下来。
山茶花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尴尬过。
看来她那天真被肥婆揍得不轻,面目全非啊,傅霖钧竟然丝毫没认出来她?
偷瞄了眼身旁的男人,他剑眉星目,鼻挺唇丰,下颌棱角分明,咬了一口面包看起来十分强悍又倨傲,她轻咳了一声示意他,带她给长辈奉茶,眼看着佣人就一盘一盘往餐桌上端早餐了。
傅霖钧不为所动。
山茶花琢磨了下,一双明灿的大眼睛扫了眼在座的各位,端着身旁的豆浆就站起来,“我初来乍到,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我干了,你们随意。”
说完,山茶花特别彪悍的举杯咕噜咕噜将满满一杯豆浆都干了,而后用空杯朝众人示意了下,又淑女的坐下了,笑得温柔又可爱。
前世混娱乐圈陪大佬吃饭的时候,她都这么敬酒的。
如今到了顺远,她想着应该都差不多,都是一种过得去的形式主义罢了。
“噗嗤-”
……
在傅家众人惊愕中-五妹傅温馨忍不住笑喷。
随后众人都笑了。
山茶花身旁的傅霖钧低着头吃饭,唇角忍不住勾起。
往日里,傅家人吃饭的时候气氛安静严肃,头一次这般快乐。
傅晟一向严肃的脸都挂上了笑意。
……
傅赫铭和徐梦舒吃得很快。
徐梦舒对傅晟道,“爹,昨晚是誉儿出生以来,睡得最好的一天,烧退了,早上也吃得饱饱的,小脸蛋儿都泛红了。
真要感谢四弟妹,如果不是弟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吃得认真的山茶花咽下食物,“这没什么,大嫂不必放在心上。”
她的心思全在吃上,这是她吃过最丰盛的早餐。
偌大的长桌上,摆满了各色美食,海参疙瘩汤、蒸海胆、芙蓉蛋饼、蓝莓糍粑、皮蛋粥…
啊……这个好好吃,那个好好吃。
“茶花进门,誉儿久病初愈,这是吉祥之兆,老四媳妇是傅家的福星。”傅晟从未这般肯定过傅家的任何一个儿媳。
众人皆为诧异,看向山茶花。
呃……
山茶花唇上泛着油光。
山茶花拿起纸巾淑女的在唇上按了按,笑得有点牵强,要说点什么吗?还是闭嘴吧!
好好吃饭成吗?大家都看她,她都不好意思继续吃了。
徐梦舒又道,“对了,父亲,我们吃好了,得赶紧去把铜钱取回来。”
“荒谬!”于琼啪的一下将筷子放在盘子上,嘟嚷了一句。傅晟脸色顿时冷了,扫了眼于琼,对徐梦舒道,“去吧!”
“哦,对了!”徐梦舒又看向山茶花,温柔的请求道,“四弟妹,你等下吃了饭,能去我房里看看誉儿吗?誉儿刚好,苏妈自己带我不太放心。”
山茶花温温柔柔的点点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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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傅霖钧去傅晟书房跟父亲汇报要事。
父子俩聊完公事,傅晟又将昨晚发生之事都跟傅霖钧说了。
他拍了拍傅霖钧的肩膀道,“既然娶了妻,就不要总住在外面,茶花会是个不错的贤内助。
爹老了,你大哥又是那个德行,你三哥撑不起整个江东,你是爹最看重的人。
尽早生个一儿半女……”
“爹!”傅霖钧嘴角勾着一弯唇,笑得匪气冲天的,掩饰他的难为情,“这事儿您别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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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茶花此刻正在大嫂房里,看!孩!子!
她方才一进来,小家伙儿朝她伸出幼白的小爪爪,嘴里奶声奶气的说,“抱抱抱……”的说,“抱抱抱……”
苏嫂笑着将孩子送进她怀里,就出去晾衣裳了。
山茶花对带娃这事儿没什么经验,就凭感觉一手抱着他,一手扶着他的背!
“誉儿?”她看着小奶娃粉嘟嘟的小脸儿忍不住笑了。
“莓莓……莓……”小奶娃发出奶音。
山茶花一怔,美眸露出惊色,“美?是吧?誉儿是说婶婶美?”
誉儿咯咯咯的笑了,婴儿肥的小脸儿肉嘟嘟的凑成一团团。
“啊哈哈~”山茶花美得不行,有点儿飘飘然。
忽然有脚步声传来,山茶花回过头就见傅霖钧一身戎装还没来得及换下来,就来了。
他俊朗的眉目有几分疲倦之色,宽肩窄腰大长腿随意站着,那八千米海拔的禁欲气质凸显出来,莫名释放出慑人的威压。
四目相对,山茶花脸上得意的笑容收住。她怀里的小家伙儿忽然撇了嘴,似乎要哭了。
肯定是被傅霖钧吓哭的,山茶花急忙安抚小奶娃儿,“誉儿不哭,誉儿不哭,这是叔叔呀!”
她拿起誉儿的小手朝傅霖钧挥了挥,“叫叔叔,叔叔好呀!”
还好有这么个孩子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
傅霖钧冷漠的眉眼渐渐变得温和。
眼前这幅画面,忽然让他冰封已久的心温暖了几分。
选她做妻子的那天,她鼻青脸肿,蓬头垢面,和现在的小女人比天上地下,不过她笑容没变,纯净灿然。
眸光没变,清湛明媚,充满朝气。
“黄鹤被关进牢里了,他跟小姨子苟且让原配抓到,几个人打起来,他杀了原配妻子。
三日后枪毙,你要去见见他吗?想怎么出气,随你。”傅霖钧嗓音沉冷道。
那日去山家提亲离开后,他就派人去调查山茶花为何会被打成那个样子,他的女人绝不能受了欺负就算了。
虽然这段婚姻没有感情基础,可他自己选择的女人,定然会保护她。
他手下办事利落,很快查清了真相。本来,他的人是打算好好收拾渣男一顿,但赶到他家的时候,就撞见黄鹤杀妻,直接扣押,抓走了。
山茶花并未意外、震惊、解恨,表情淡淡然的,“哦,不见,善恶自有报。
谢谢你。”
他能提到这件事,说明他去调查了,想帮她收拾渣男,且他知道她跟渣男私奔未遂没有任何大男子主义的不爽去怪她,也没有要她给个解释,人品还不错。
当然他们之间没感情,他自然不在意她曾跟谁私奔,山茶花如是想着。
“应该的!”他沉沉的声音有着十足的安全感,“这个,是你放在我衣兜里的吧?”
傅霖钧拿出那枚挂着红绳帮他挡了子弹的护身符。
“嗯。”
“你怎么知道那日我会遭身边人暗算?”
“我知晓你的生辰八字,卜卦算出来的。”
“你会卜卦算命?”
“嗯。”
傅霖钧没有丝毫怀疑的相信她,他锐利的眸忽然发现山茶花怀里的小家伙儿,小手正按在山茶花的胸口,抓抓捏捏的,他顿时脸色一冷,霸道说,“你休息下,我抱他。”
这小子,在干嘛?
“不要。”誉儿奶声奶气的断然拒绝,小脑袋一转,随即小脸儿往山茶花怀里扎,贴着婶婶柔软的胸脯,很是享受。“没事,我不累。”山茶花并未察觉到傅霖钧不悦。
傅霖钧极力敛去眼中的不爽。
这时,徐梦舒和傅赫铭回来了。
徐梦舒将铜钱交给山茶花,孩子也抱了过去,“四弟妹,麻烦你了!”
山茶花拿过铜钱,温柔淡笑,“没事儿,嫂子!”说完,便离开往自己房间走。
傅霖钧临走前拍了拍大哥傅赫铭的肩膀,视线极冷,语气强势霸道,“以后你自己的儿子,自己带。”别总让我媳妇替你们抱孩子。
后半句话,他没说。
傅赫铭一脸懵逼的点点头。
傅霖钧跟着山茶花的身后回房了。
正从三楼下来的于琼看着傅霖钧回房了,惊愕的一哆嗦差点儿没从楼梯上摔下来。
多年来,傅霖钧戎马倥偬,忙于守护江东安危,几乎不在家住,每次匆匆回来吃个饭,就回驻地了。
从来不靠近女人,然而如今,他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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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茶花从娘家带来的梨花木箱子里找出红绳,用红绳穿过徐梦舒交给她的铜钱给誉儿编制手链。
傅霖钧回房拿了几身换洗的衣裳,跟她打了声招呼便又去了驻地,这几天边境那边,偏安南方一隅的大帅李司年虎视眈眈挑衅傅家,他一刻也不能松懈得前去守着。
临走前,山茶花嘱咐他,“四少,护身符你随身带着,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加油!”你活着,我才能活着。
后半句话,她是在心里说的。
“嗯。”傅霖钧心头涌上一股暖意,“对了,你如果这几日不忙,帮我去探望一个人,我的好兄弟,重伤住在仁爱医院。
那里有我的人在看护他,这个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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