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属猴的寿命
人的一生在感情中总会遇到几个特别的人,或惊艳时光,或温柔岁月,或是终身介怀的白月光,或是长留心口的朱砂痣。
匆匆遇见最终只为执一人之手,与之白首相依,就这一点来说,他是幸运的,在98年的人生中,邂逅过温柔的白月光,亦相守着挚爱的知心人。
他名叫张中行,是与季羡林、金克木合称“燕园三老”的学者、哲学家和散文家,他一生为人随和,学问出众,最重要的是他与爱人拥有一段世人为之羡慕的爱情故事。
但是再美的爱情终究抵不过岁月的侵蚀,半生相守的爱妻最终还是先张中行而去,而张中行在一个充满爱意的“谎言”中,独自走完了余生。
张中行
无奈的包办婚姻
张中行,原名张璇,1909年出生在河北省香河县一户务农的人家,张中行虽然家中没有读书人,但是他的学习天赋却非常好。
从念书起,张中行在班上的成绩就一直名列前茅,1925年,16岁的张中行以优异的成绩考中通县师范学院,全家都非常高兴。
而张中行的母亲为儿子庆祝的方式还挺特别,直接“送”给他一个媳妇当礼物。
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在那个早婚的年代,父母再不给儿女包办婚姻那就是罪过,所以张中行在顺利考学之后还喜提了一个父母给安排好的媳妇。
刚去学校读书没多久的张中行就被母亲的一封信回家中结婚,新娘是隔壁村一个姓沈的姑娘,略大张中行几岁。
裹小脚,不言语,思想迂腐,从小就被教育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位沈姑娘是父母眼中温良孝顺的好媳妇,但张中行看到她却是一个头两个大。
跟鲁迅先生一样,心高气傲胸有丘壑的张中行也未能包办婚姻的束缚,不抵抗不认同那就只有一跑了之。
于是结过婚之后的张中行以外出求学为由,单方面放弃了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包办婚姻的苦他尝过了,于是决心一心扑在学业上。
张中行在读书期间极大的展现了他对语言文字的兴趣和天赋,最终凭借着自己的刻苦努力,他在1931年顺利的考上了大学,主攻中国语言文学专业。
这边的张中行挣脱开枷锁的束缚,准备在学业事业上努力大展一番拳脚,而在另一边,那个命运安排给他的女孩正挣脱枷锁奔往自由。
才子的“爱情之歌”
1928年,14岁的青春少女杨沫如愿考上了西山的温泉女中,在她上学期间,原本是大地主家庭的经济状况却一年不如一年。
杨沫
在杨沫上初三那年,母亲对杨沫说,家里都这样了,你就不要读书了,我已经给你介绍了人家,对方是个军官,很有钱。
杨沫的遭遇与彼时的张中行真是如出一辙,张中行是硬着头皮从了,但崇尚自由的杨沫坚决反抗这种的腐朽思想。
这期间她无数次的反抗母亲,争吵离家,甚至母亲用断粮草的方式逼她,但杨沫不为所动,最终一气之下跑到了北戴河找她的表哥杨成勋。
在杨沫心中表哥就是反对婚姻,争取个人自由的标杆人物,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现在这个“标杆”已经是自顾不暇。
出走的杨沫身无分文的跑出来,得赶紧找份工作养活自己,表哥这没希望得往外找出路,所以情急之下她写信给自己的同学求助。
信寄出不久便有了消息,杨沫小师妹的表哥愿意帮助她,而这位表哥其实是求助了正在北大上学的张中行。
张中行听说了这个女孩抗婚、逃跑的“英勇事迹”,越发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子感到好奇,在同学表哥的介绍下,杨沫从北戴河赶往,去向张中行求助。
之一次见面这个眼睛明亮、举止清爽的女孩就给张中行留下很深的印象,他不知道那一刻自己为什么要拿她与家里的那位循规蹈矩的妻子比,而杨沫更是对眼前这个谈吐不俗的名牌大学的学生倾慕不已,可能一切在冥冥中自有天定。
见面后张中行立马给在香河县立高小当校长的了一封信,询问学校是否需要教师,哥哥回信说学校确实需要老师,于是杨沫在“逃亡”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在张中行的老家落了脚。
1931年9月,杨沫启程前往香河教书,远距离让这两个年轻男女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每每思念涌上心头都用一封长信来给予慰藉,他们就这样确立了关系。
1932年下半年,杨沫搬到了张中行的住处,两人开始了同居生活,杨沫整日待在家里照顾张中行的饮食起居,当时他俩都是穷学生,但好在有情饮水饱,相爱的人在一起连喝凉水都是甜蜜的。
但渐渐地,最初电光火石的吸引变成了生活中具体的琐碎,杨沫是个自立好强的女孩,她不甘心只做张中行背后的女人,这样的性格也为往后两人的分道扬镳埋下了伏笔。
据张中行在《流年碎影》一书中回忆说:杨沫“读了不少新文学作品, 并想写作。又为了表示心清志大, 把有世俗气的学名‘成业’扔掉, 先改为‘君茉’,嫌有脂粉气, 又改为‘君默’, 以期宁静而致远。
看来杨沫早就有了独立发展事业的野心,而她的野心需要一个契机。
1933年除夕,张中行回到老家与父母团聚去了,杨沫一人留在,朋友白杨见杨沫一个人孤单的过节就邀请她一起去欢聚。
这次的聚会可以说是杨沫人生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在这次聚会上她认识了很多激进有理想的有志青年,他们与“一潭死水”的张中行有着本质的区别,杨沫内心的火焰再一次被点燃,她不想沦为张中行的附属,她要做她自己。
从北大毕业后的张中行去了天津南开中学教书,只打算做个本分教书匠的张中行与“青年”杨沫在思想上的分歧越来越大。
1936年,这段感情实在难以为继,两人宣布结束关系,不久杨沫与马建民结婚,后来在激进的思想熏陶下,写出了家喻户晓的《青春之歌》。
书中的男主人公叫余永泽,大家都能看出来杨沫是拿张中行做了原型,书中他与女主人公林道静思想不和,最终走上不同道路。
《青春之歌》的出版让张中行没少吃苦头,大家都觉得他原来是个自私、落后、庸俗、狭隘的家伙,这样的风评让他在单位也备受折磨。
昔日相濡以沫的恋人竟然把自己以这样的形象写进书里,杨沫的《青春之歌》倒是肆意飞扬了,但是对张中行来说,他的这首“爱情之歌”就显得有些残忍。
但为人宽厚的张中行每每人家为他抱不平的时候,他总是说:
“那时候杨沫比我,比我进步,人家写的是,又不是历史回忆录,何必当真呢?就算真把余永泽的名字改成张中行,那也是,我也不会出面解释”。
与“姐”相爱
如果你结束了一段关系,不要伤心,那是因为命运要派发对的人到你身边,不然你怎么能腾出手来迎接她呢?
与杨沫结束关系后的张中行就可以用这样来形容,本就淡薄和善的张中行深知两人各方面的差距越来越大,他想,如果白首太难,干脆就随她去。
这时候一个叫李芝銮的女子出现在张中行的生命当中,他不知道的是,往后就是这个女子默默陪伴了他的余生。
在一个繁花盛开的春日,经友人介绍,张中行认识了李芝銮,彼时院子里的桃花、杏花开的正盛,李芝銮一身浅粉色衣服置身其中,好不梦幻。
一开口两人才知道他们是老乡,张中行是河北省香河县人,而李芝銮出生在河北的白洋淀,同是老乡让初次见面的两人之间多了几分亲切与熟悉的感觉。
张中行看着有些娇羞的李芝銮说:咱俩同年生,都属猴,但你比我大一个半月,我以后就叫你一声姐了,李芝銮听完抿嘴一笑,随即说好。
几次相处下来,张中行越发被这个学识渊博,满面含笑,不疾不徐的女子吸引了,她就是是一幅高贵的静物画,放在那里让人膜拜和臣服。
而李芝銮眼中的张中行同样光芒四射,他一表人才,温柔敦厚,书生气质但也落得几分倜傥,她喜欢看他读书的样子,也喜欢听他说文解字。
或许好的爱情就是这样,性格互补,三观相合,彼此在对方眼中都是闪闪发光的模样,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
张中行毕业后一直留在天津南开中学教书,李芝銮曾多次到天津去看望他,她担心在天津这样的大城市开销大,便对张中行说自己不喜欢天津。
说了这话不到一年,张中行就辞去在天津的教师职务,回到河北老家,在保定私立育德中学求得了一个教师的职位。
他不知道这个体贴的“姐”是因为不想让他那么辛苦才用善意的谎言劝他回来的,就在张中行回到保定后不久,两人如愿结婚了。
恋爱和婚姻是两回事,恋爱中的人每天都想着怎么花前月下共度良宵,而结婚意味着从此要承担起对彼此的责任。
张中行多年行事不改,仍然是那个老实本分的教书匠,他教课、写书、办学月刊《世间解》,他感到自己的时间一点也不够用,但这份辛苦却并没给自己贫寒的小家带来什么。
难得的是,李芝銮从未因为这个而抱怨过跟他过着苦日子,相反的,在生活中,她总是竭尽全力的,真的像个“大姐姐”一样护着他。
教书匠的家一贫如洗,但李芝銮宁可自己挨饿受冻也不会让自己的先生受一丁点的委屈,看着为这个家日夜操劳而日渐消瘦的李芝銮,张中行心别不是滋味。
他总对她说:“姐,你不能光顾着我和这个家而太苦了你自己啊”。
李芝銮看着张中行瞥了一下嘴说:“谁叫我是你姐呢,再说了,我心中从未觉得苦过,有的只是满满的甜”。
她对他的甜不仅仅是的一言一语,更是体现在无微不至的行动关怀上。
每当夜晚,在做完一天的家务后,李芝銮便拿出用自己的旧嫁衣裁出的布料开始一针一线的在灯下缝制棉袄,眼看冬天就要到了,想着整日在外头奔波的张中行要赶紧穿上御寒才好。
李芝銮的针线手艺好,她做出的棉袄轻薄又暖和,张中行总是贴身穿着外头再穿一层夹衣。
数九寒天的北方,同事看到穿着如此“单薄”的张中行总会担心他把自己冻坏了,而此时的张中行总会调皮又得意的掀起外层的夹衣,暗素色的轻薄棉袄说:“我还穿着姐给我做的棉袄呢!”
张中行与李芝銮的婚姻生活也不总是甜蜜,他们也会因为意见不合而争吵,但一向温柔的李芝銮在处理感情摩擦的时候却非常果决,两人要之一时间把误解和争执说开了,坦率真诚相对,这样在往后的日子里就不会有什么隔阂。
可能正是这样的刚柔并济,让张中行对自己的“姐”一直深爱,直至终老。
爱如春秋
错的人都是过客,唯有对的人才是此生的归途,李芝銮对于张中行来说,就是他余生的归途,她待他好,他也必不辜负她。
爱到深处的李芝銮总是怕张中行遭遇不测,所以日夜担忧,身体和精神都不大好了。
张中行知道此事之后非常的心疼,他要她不再出去工作留在家里安心养着,因为少了一份收入,家里日子过得有些艰难,但是张中行心想只要妻子能好起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张中行每天都会时间来陪着妻子,给她讲一些高兴的事情,如果没有,他就即兴的编故事哄着妻子开心,在张中行陪伴下,李芝銮的病渐渐好转了。
张中行知道,在这段甜蜜远多于酸涩的婚姻中,他太依赖了,他依赖李芝銮的一切,她的温柔,她的照顾以及她数十年如一日的默默陪伴。
在婚姻生活中,李芝銮几乎把张中行惯成了一个小孩子,张中行曾说:“我吃饭不知饥饱,妻不再给我添饭,便是饱了;穿衣不知道冷暖,妻不给我添衣,便是暖了”。
太好的感情总会让人患得患失,岁月不饶人,转眼已经是大半辈子过去,张中行开始越发恐惧衰老与死亡。
有一次,他对着李芝銮煞有介事地说:“根据数据统计,女性的平均寿命比男性要多五岁,你说这是为什么”?
还没等妻子回答,他就抢先说:“那是因为要让男人死在自己的女人怀里”。
李芝銮听完心里咯噔一下,她随即把张中行搂过来说:“你放心姐会好好活着,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愿望美好,现实残酷,这一次李芝銮食言了,2004年,94岁的李芝銮因病去世了,而此时的张中行也在住院,家人怕老人再受打击,就以善意的“谎言”告诉他,李芝銮也在住院。
张中行竟然相信了,他在医院还与病友说出院以后要写书赚钱,给妻子治病。
在李芝銮去世三年后,98岁的张中行也离开了人世,他始终没有再见过自己一直在“养病住院”的老伴儿。
张中行曾经说:“我和李芝銮的婚姻好比春秋两季,虽不热,也不冷。我总喊她‘姐’,而爱如春秋恰似亲情,虽说亲情是平和的,却是持久的,它不会遭遇夏与冬的暴热或暴冷,也就不会感到感情的衰退。”
在张中行与李芝銮两人长达68年的婚姻生活里,浓烈的感情几乎没有,更多的是细水长流恬淡,正是这种宁静而有力的相处,才让爱得到了足够的滋养,强大到可以不再惧怕岁月的流逝与生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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