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我八字不合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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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我八字不合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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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今天是薛平信班师回朝的日子,我早早地便穿好了诰命夫人的礼服和薛老夫人一起站在正门口等他谢恩回来。

薛老夫人的脸上挂着许久不见的笑容,在他儿子外出打仗的这大半年里,她多数时候是冷着一张脸对着我。

薛平信面见皇上的时候天刚亮,此刻已经是正午,依然不见他的人影。

等到了傍晚,薛平信才从宫中回来。身后跟着几个副将,薛平信个高肩宽,在夕阳映衬下的剪影很好看。他下马大步走过来,每一步都让我想起来与他初见的时候。

鲜衣怒马的少年拉满弓夺得头彩,不知那一下射中了多少少女的心。而众多少女中,最幸运的莫过于我,当我知道我要嫁给他的时候,高兴的几天都没有睡着。这样明亮的少年,谁能不喜欢?

薛平信的跪在地上扎实地向薛老夫人行礼“母亲,儿子回来了。”铿锵有力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我看着他,柔声问道“将军,一切可好?”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我要陪母亲好好说会儿话,你先回去吧。”

院子里设备好了酒席,歌曲,戏台子,满院的宾客,他让我先回去。我努力地扯出一个笑容“好,那妾身在咱们院子里等将军。”

那一夜,我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但我不在意,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成亲那晚,他醉倒在酒桌上都不愿意回新房,我就已经成为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只不过不同于刚成亲时,我会因为这些彻夜失眠流泪,这一夜我睡得很好。

醒来时,元宝就在床边候着了。“小姐,将军昨晚歇在了梧桐苑里。”

元宝是打小就跟着我的,识字读书算账都是我亲自教习的。

“梧桐苑不是荒废很久了吗?”我有些疑惑。往常他不愿意见我时都在书房里。

“将军昨晚用六台轿接回来了个女人,让人连夜收拾了梧桐苑,住在了那里。”元宝的声音里带着些愤恨。

这是薛平信第一次带女人回来。

“没事儿,这不正好,我连和离的理由都不用想了。”我轻笑道。

“小姐,想好了?咱们当真要和离?老爷费尽心思才将小姐嫁入将军府……”元宝低声道。

“我陆家女儿是有骨气的,不和离还等着他休我?休妻,是万不可能的。闭着眼苟延残喘看人脸色的过日子,和丧夫有何区别?”我边换衣服边说道。

将军带回怀孕女子要娶做平妻,家产过万的我火速和离不受气

元宝还想再劝劝我“将军如今打了胜仗,以后只怕会越来越得意……”

“与我们无关。他从未爱过我,也从未对我笑过,难道你家小姐就该命贱被人如此糟践?昨日如若他好能好好待我,众人面前给我三分薄面,或许还会再考虑。”我想起来昨天在场宗亲看好戏的眼神,火气就上头了。

“我们小姐可娇贵得很呢,老爷从小娇惯着养大的。对,不能再受这气。老爷原想把小姐嫁过来,名声好地位高,为的也是小姐有好日子过。如今过成这样,想来老爷若是活着,也定会给小姐撑腰和离的。”提到我已经去世的父亲,元宝忍不住落泪。

“好啦,别哭了,咱们接下来就把和离的事情处理好,以后小姐带着你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咱们陆家这么些个铺子,硬气着呢。”吴佩捏了捏元宝肉乎乎的脸蛋,安慰她。

2

无论如何,现在还没有和离,我都得去装样子。

等我到薛老夫人的院子里时,就听到屋内传来了年轻女子的笑声,银铃一样很好听。

我掀起门帘进去后,便看到了薛老夫人旁坐着一个桃花眼细长眉的女子,约莫十八九岁,正拿着勺子为薛老夫人乘汤包,她对面坐着薛平信,一脸宠爱的看着她。

我行了个礼当作没看到她一般坐在薛老夫人对面,一张小圆桌倒是坐的满满当当。

那女子看了我一眼,便挪身下去对着我行了个礼“婉婉见过夫人。”说了六个字的功夫换了两口气,柔弱得让我想当即给她请个大夫。

“婉婉,你快起身,你有身孕可得当心着。”薛老夫人着急地说道,眼神却瞟了我一眼。

原来已经怀孕了啊,怪不得进府第二日就能伺候老妇人了。不过我也对这老夫人有些无语,你儿子一年也难得碰我一次,再多瞟我几眼也没用啊,我不能凭空怀孕啊。

被称为婉婉的女子柔声道“该有的规矩可不能坏,以后还得夫人点头吃了我的妾室茶我才算名正言顺,不会被人非议呢。”

我不动声色地喝了口粥,心里佩服这小丫头,两句话就催着薛平信给名分了。

薛平信夹起一片烤鸭肉给婉婉“你不用给她敬茶,今日母亲也在,儿子想以平妻的礼仪娶婉婉。毕竟他怀着的是儿子的第一个孩子。”

相比于我中规中矩,婉婉这种懂眼色会撒娇的性格看来更受老夫人喜欢,她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

“即使是平妻,也得敬茶。可以不尊重我,不能不尊重朝廷,毕竟我是三品诰命。”我喝了一口燕窝鸡汤后淡淡地开口道。

薛平信冷哼一声“你的诰命,那也是我在战场上厮杀拿命换来的。”

“这个道理,你亲口去给礼部说吧。”我冷冷回道。

“将军,夫人说得在理,婉婉是平民出生,能陪伴在将军左右已经很知足了。不管是平妻还是妾,哪怕只是个通房丫头,婉婉都是愿意的。”说着她还挤出了两滴泪。

薛平信立刻起身到她身旁替她擦掉了那两滴泪“你放心,我不会委屈了你。”

这顿早饭我吃得很满意,薛平信是真的在意那女人,看来和离应该会顺利许多。

我在他们筹备得差不多时,向薛平信提出了和离“她出生来历都不明,我不可能和她在同一个屋檐下。要么我们和离,你娶她做正房娘子。要么,她只能做妾,每日向我行礼问安。”

薛平信刚刚练完功,看着我没有说话,反而是一步步地靠近我,直到把我逼到墙边,才低声说道“你们陆家,让我丢尽了颜面。想要和离,呵,梦里和离吧。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娶婉婉做贵妾,她不像你,心机深重对个将军夫人的位置如此算计,她要的只是和我在一起。”

薛平信说话间口里的热浪一股股的扑向我,我忍不住有些迷失,我已经多久没有离他这么近了。

“只是哪怕做贵妾,婉婉也不是你能比的。你不是想做将军夫人麽,那就好好地做一辈子吧。”

薛平信最终娶了婉婉做贵妾,只是给足了她排场和面子,声势比当年娶我这个正房夫人还要浩大。自从娶了婉婉入府后,薛平信每日除了上朝,陪老妇人说话外,几乎都和婉婉在一起。

不过我也不急,薛家母子这么讨厌我,总会有机会和离的。在此之前,我需要的是多赚些银子,毕竟银子只要进了我的钱袋子,就永远是我的。

3

我幼年丧母,父亲也没有再续弦,就我这一个女儿。他掏心掏肺地待我,总觉得是自己的商贾身份连累了我不能嫁给好人家,而他口中的好人家家产并不如我们。

那年父亲看我对薛平信有意,四处求人托关系,得以与薛家攀亲,为了让我在薛府不被人轻视,父亲给我的陪嫁仅次于郡主的陪嫁。

父亲因病去世后,偌大的家产自然是我的了。大概因为从小缺少母亲的关爱,我总会由自己想到他人,在经营商铺时会将客人的需求放在第一眼,也十分尊重伙计们的想法。接手陆家商铺的这两年,家业比父亲经营时还扩大了一倍。

我带着元宝去视察新开的客栈,这家酒楼开在京城最有名的医馆旁边。这家医馆郎中医术高明,来看病的人很多,我想着在这里开客栈,为看病的人提供住宿。

客栈过几日就要开业了,我上下楼看了一遍,还不错,基本还原了我的想法。一楼单独辟出了一间屋子,准备了几把长椅和茶水,免费为看病的人提供歇息的地方。

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客栈门口正在悬挂的匾额突然松落。虽然我努力躲避了,但左臂还是被砸到了,伙计们直接把我送到了隔壁的医馆。好吧,或许把客栈开在医馆旁边是为了我方便。

我在隔间等候时,进来一个穿着素青长衫的男子,头发规矩地用青玉冠束着。我看了他一眼,长得倒是端正,但是端正也得有规矩。

“我先进来的,而且我胳膊挺疼的。”我想了想,还是开口说了出来。

“除了胳膊疼,头晕吗?恶心吗?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男子说着就拿过手帕蹲在我身旁准备挽起我的衣袖。

“呃,没有。”我才反应过来,他似乎是,郎中?只是太年轻,与我印象中老态龙钟的郎中形象大相径庭。

“我给你开几服药,一日喝三次。”说着又拿出一长条白色的棉布缠绕在我被划伤的地方“伤口我已经清理过了,每晚睡前涂抹药膏后换一条新的棉布包好。七天后再过来。”

元宝把药都收好后去结账,回来告诉我棉布是免费的。

“每个病人棉布都免费的话,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呢。”我感叹到。

“并不是每个人都家境好,医馆能帮的地方都尽量帮。”男子笑着答道。

“我付钱吧,我不缺钱。”我脱口而出。

“您愿意为病人提供临时休息的地方,我很感谢,一点心意还请收下。”男子诚恳的说道。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介绍一下自己吧。我叫陆漫霓,隔壁客栈的老板。”我递给他一张名帖。

“陆老板好,我是韩石青,这家医馆的郎中。”他也递给我一张名帖。

介绍完,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尴尬的挥挥手“那就不叨扰您了,七日后我再过来。”

“伤口忌辛辣,饮食清淡为主。近期还是少操劳一些,先好好养身体。”韩石青叮嘱道。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几句话我鼻头有些酸,从父亲去世后,很少有人对我说这些了。更是从来没有同龄男子对我如此关心,虽然于韩石青而言,只是对病人的正常嘱咐而已。

4

这七日,我一直没有见过薛平信,他对我受伤的事情也并不知道,不过知道也没有区别,毕竟也不会关心我。

七日后,我再去医馆时客栈已经开业了。和我预想的一样,医馆病人多,客栈免费提供的茶歇室得到了好评,楼上的客房也都住满了。

元宝跟着我身后忍不住的感叹“果然还是小姐厉害,以后咱们陆家的铺子多了一项客栈,还可以把酒楼也带起来。”

对于元宝的提议我很是赞同,父亲在世时生意做得很大,唯独不做酒楼,觉得和日常吃喝打交道太麻烦。元宝被我带的思维活跃了很多。“那酒楼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选好地方后咱们就把酒楼做起来,既然要做,就要做全京城最大的。要让那些达官显贵觉得能来我们酒楼吃一趟酒,是极为体面的事儿。”

我和元宝说这话,已经到我了。

进去隔间就看到韩石青正在给一个老人开方子“方子你收好了,药吃完以后去你们那儿的药铺买就好,都是普通的药材,你们那儿的药铺比京城应该还便宜些。半年后如果好了就不必再来了,等我巡诊到那边时你再复诊,到京城来回花销也大。”

老人拿着方子再三感谢韩石青,连声说他是菩萨转世。

等老人离去后,韩石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我说“抱歉,今日义诊人有些多,让你久等了。”

“义诊?”我虽然知道有很多郎中会低价看病,但也是第一次听到义诊。

“很多庄稼人种地,就靠着几分薄田生活,本来就只够温饱,哪儿还有多余的钱看病呢。所以我们医馆每个月十五三十都会义诊,这些穷苦人就盼着这两天呢。”韩石青一边收拾桌面上的东西一边给我解释道。

“恢复的不错,已经结疤了。我给你再开些去疤痕的药膏,每日涂抹即可。”韩石青检查完我的伤口后说道。

“郎中,是不是多少会懂一些风水?或者说,帮人接生保胎,有无天象一说?”我看着韩石青问道。

韩石青愣了一下笑道“会有,生辰八字皆是由风水而来。”

“那我可否请先生到府中为家里夫人安胎?”

韩石青想都没想便拒绝了“我看姑娘你穿着华丽,又是这客栈老板,想必非富即贵。你们这样的大户人家,哪里找郎中都可以。而我这儿,有很多病人需要我。”

“我是被先生的人品所折服,才想要请您到府中。如若今晚先生有空,不妨到我客栈来一坐。或许聊过以后,先生会答应我的请求。”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别人拒绝我。

傍晚时分,我在客栈雅座备了一桌酒席,等着韩石青过来。

日落后,韩石青果然来了。

“我就知道先生是热心肠的。”我忙起身迎他。

“说吧,为什么一定要请我去府中?”韩石青没有动筷子。

“先生,郎中悬壶济世,救得是人命。那人心,郎中救不救?”我给韩石青倒了杯酒问道。

“还请明说。”韩石青接过了酒杯。

“其实我不只是客栈老板,我还是当朝大将军薛平信的发妻。只是我这正方夫人如同虚设,日子并不好过。”我把自己在薛家的遭遇被冷落被刁难被嘲讽全部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先生的病人,都是外伤,治好了病就能活下去。而我,是内伤,治不好,活下去也难。先生医者仁心,我只能求你了。”说着我便学着那婉婉委身一跪,哭了起来。

韩石青有些慌,忙扶起了我“我如何能帮你?我与薛将军素不相识。”

“我想让先生助我和离。我本不该被困在薛府中,出了薛府,即使我是个女子,也自有我的的一方天地。我的嫁妆埋葬在了薛府给他们家还清了外债,可是我的人不能再埋葬在那冰冷的地方。”其实我心里也在打鼓,毕竟我与韩石青不过见了两面。

韩石青沉默了许久,端起酒杯喝完一杯酒后才道“好,我帮你和离。但是你必须保证,不会害人。”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帮你,是因为你为病人们提供了歇息的地方,医馆位置不多,他们以后不用再路边风吹日晒了。”

5

我安排人散播了韩石青医术高明,尤其擅长保胎接生,凡是经他接生的孩子都健康有福。尤其将这话传到了婉婉那里,她把自己这一胎看的很要紧,自然想得到这位神医。

于是韩石青在薛平信一马车的礼物攻势下,顺理成章的来到了薛府,为婉婉保胎。

“那位娘子名为蔡婉婉,身体实在较弱,还好我来了,否则这一胎也确实难保。”韩石青感叹道。

“蔡婉婉?这名字好,菜碗给自己找了个饭碗。”元宝在一旁吐槽。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罢了突然想起来“韩先生看那位娘子娇媚,不动心吗?似乎男人都喜欢柔若无骨的女子。”

韩石青摇了摇头“无感。人各有各的活法,只是韩某认为,无论男人女人,都应当独立的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依附于他人存活。这也是我愿意帮助夫人的原因之一,我很佩服你身上的这股劲。”韩石青这话说的很是诚恳。

我再一次鼻头发酸,他是第一个不觉得我不够贤惠的男人,他懂我的心。

韩石青把蔡婉婉的身体调理的很好,蔡婉婉怀孕后吐得脸色青黄,如今也红润有光泽,薛平信一高兴又拉了一马车礼物去谢韩石青。

蔡婉婉胎像稳定后,韩石青在她的药中填了一点点相斥的药物。

我赶到家里时,蔡婉婉哭的上不来气,抱着肚子出了一身汗。薛平信抱着她不住的安慰“韩大夫马上来,婉婉你再坚持一会儿。”

韩石青来了以后,给蔡婉婉开了两副药,吃下去缓解了一些。

“大夫,胎像不是已经稳定了吗?怎么会突然如此?”薛老夫人急的不行,毕竟这可肚子里是她最惦记的长孙。

“按理说,用药各方面都按照我吩咐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方了娘子。也就是说,和娘子八字不合,难以相处。”韩石青思索片刻后答道。

“大夫还懂这些?”薛平信疑问道。

还不等韩石青开口,薛老夫人先说话了“我的儿,你以为生辰八字是怎么来的,那都是命数,都是上天定好的。宫里头娘娘们有了身孕,太医不光要保胎,还要算哪些东西不利于娘娘养胎。”

说完又给韩石青赔罪“韩大夫您别在意,我这儿子是个武将,不懂这些。还得麻烦您得算算,什么人方了我这大孙子。”

韩石青按照我教的煞有介事的算了一会,悠悠道“西北角,女子掌管的院子里,有人与娘子相克。此人克母克父,但是自己命硬。虽腰缠万贯,却也难抵命数。”

听完这话,屋里所有人都齐刷刷的转过身来看着我,薛老夫人更是离我远远的“难怪你一直怀不上,我儿离开你半年,就能让婉婉怀上。原来你是个克星啊,怪不得嫁进来一年我的夫君就走了,原来都是你克的。如今还想克我孙儿?”

我心里一阵无语,虽然韩石青这套说辞是我给编的,但是薛老将军战场上去世与我何干……

“我的儿,快,把她休了,让她走。这样的灾星不能留着。”薛老夫人老泪纵横的说道。

躺在床上的蔡婉婉也没有消停“将军,我虽不信夫人克我,可是韩大夫说的都对啊,夫人身边的人可不都离开了。将军,婉婉就是死了也没什么,只是可怜我肚子里的孩儿。”

说完哭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薛平信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那就休……”

“休妻是不可能的,我们陆在京城也是有脸面的,只能和离。若是非要休妻,我便把你们薛家拿我嫁妆填补外债的事情说出去,咱们谁都别想体面,别以为你们当年娶我委屈了自己,还不是惦记我家的钱财。”我抢过他的话说道。

“好,和离。你赶紧走。”薛老夫人恨不得现在就把我扫地出门。

薛平信没再说话,而是一直盯着我看着,和平时淡漠的眼神不一样,似乎有一丝不舍,但也终究什么都没说。

第二日,签了文书后,我和薛平信和离了。

我只带走了元宝,薛家家仆们跪了一院子送我。平日里我对他们都极为大方,如今能换来他们这样的尊重,我也是真心高兴。

“元宝,给大家每人一锭银子,相识一场主仆一场,好聚好散。”

6

我搬回了陆家的院子,这个府邸比薛家要大一倍。陆家都收拾妥当后,元宝跑来跟我说“小姐,酒楼已经选址好了,您看没问题咱们就建造了。”

“我相信你,直接开工吧。”我看着元宝脸蛋比在薛家时还肉乎一些,便觉得高兴。

“好,我吩咐下去。只是我今日去米行查账,最近米价涨了许多,说是南方雨水多,今年恐怕收成不好。”元宝向往常一样给我报账。

“那就让人四处去找,多屯点粮食。若是今年南方没有收成,咱们的米不愁卖不出好价钱。”元宝听了话便去办了。

而我则是去客栈办另一件事。

傍晚时分,客栈门口贴了告示:凡是到医馆看病的非京城本地人,都可出示医馆开具的证明,到客栈低价住宿。这个价位低到不够成本,不过我陆家不缺钱,就当拿些银子出来做善事了。

第二日,韩石青递了帖子来家里见我。

“陆老板,多谢。”他提着一个食篮,进了正厅便先道了谢。

“是该我谢你,一则帮我和离了,二则你仁心宽厚泽被天下,我能帮便帮一些,都是穷苦人,我看着也不好受。”我接过他手中的食篮说道。

打开食篮,是两碟子精致的点心。

“我怕你太操劳,给你做了两盘糕点,融了些安神养颜的药材。”韩石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养颜?这是嫌我年老色衰了。”我故意调侃道。

“哪有,你貌美如花,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韩石青激动的样子,我第一次见。

自那以后,韩石青便经常做一些药糕送来给我,吃了两个多月,我的气色和睡眠果然好多了。

而我,也因为一直帮助医馆救治穷人,获得了京城商铺的一致好评,一时之间竟被传为“京城最有善心的美貌女商人。”

这日我刚醒来,元宝便火急火燎的赶来“小姐,出大事了。南方洪涝,百姓流离失所。听说皇上已经派了人带兵去赈灾。咱们米行门前围满了人,要抢购粮食。”

我瞬间从瞌睡中醒来,迅速的想了想“不行,米行不能开门。京城里这些富贵人就是容易大惊小怪,他们不担心南方的百姓,倒是在乎自己有没有口粮。你命人去贴告示,就说今年南方收成不好,米行没有存粮。”

元宝不解“可是前些日子,小姐不是让我囤积了很多粮食吗?”

我敲了敲元宝的脑袋“你真以为我是要抬高粮价赚一笔啊?你去找咱们合作的镖局,让他们派一等镖师,保护我们把这些粮食运往南方,马匹也多备些,尽量快些。再去挑选些得力的伙计,一同前往,咱们去南方帮助赈灾,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粮食,可是我不放心那些官员,得亲自去我才安心。”

中午时分,元宝便已经办妥了这些,粮食装了整整二十车,起码能尽些绵薄之力。

“陆老板?这是要去哪儿?”韩石青的声音在嘈杂的吵闹声中传来。

我寻着声望去,便看到了他骑着一匹马,背着出诊的药箱。“去南方赈灾。”

“巧了,我也是。刚刚得知消息,我想着肯定有很多生病的灾民,想着过去能帮一些是一些。”韩石青从马上下来说道。

“那咱们一同去吧。”我看到韩石青,心里突然觉得安心了许多。

“既然如此,我再多带几个弟子,多备些药,还得麻烦借陆老板一辆马车,原想着我自己一个人去,只买了匹马。”韩石青有些羞涩的开口道。

“不成问题,元宝,你跟韩先生去医馆准备,咱们半个时辰后准时出发。”这种要求,我自然爽快的答应。

马车一路疾驰,我被颠的吐了两回,还好有韩石青在,吃了些药好受了许多。

“还没问,韩先生今日怎么回去府里?”这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个问题,只是一直忙着吩咐各种事情,没顾得上问。

“这次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原想去跟你道别。”韩石青笑了笑,耳边逐渐红了起来。

“谁知没有道别成,还一路同行了。咱们俩的心思还真是想到一块儿了。”我也笑道。

元宝在一旁看着我们俩,突然开口道“小姐和韩先生,一起救助穷人,如今在知道洪灾后又想着去赈灾,当真是心有灵犀呢。”

韩石青听到这话,脸通红,趴在马车窗边“车里有些闷,我吹吹风。”

7

南方的这场洪灾比我想象的更严重,当地县衙帮我寻了处地势高的房子,门口垒了几个灶台,我和元宝带着伙计们张罗着熬粥布粥,里头韩石青带着徒弟给难民们看病诊治。

在南方的这几日,我忙的顾不上收拾自己,每天都是简单的拿根素发钗把头发一盘,就穿着粗布衣裳熬粥。天公作美,连着下了七八日的雨终于停了,我便让元宝拿着我的印章带着几个镖师回京城再去调粮。

这些日子几乎每天都和韩石青在一起,听闻他来了,百姓们排着队在门口等他。他忙的顾不上吃顾不上喝,嘴唇裂了几道缝却还是耐心的叮嘱每一位病人用药的方法。

每天晚上病人散去,韩石青又会带着徒弟熬药汤,第二天给来看病的人喝一碗。

“你也喝一碗吧,这些日子累坏你了,本是娇生惯养的,如今为了大家灰头土脸的。”韩石青说着递给我一碗药汤。

“连日阴雨,又没有个好住所,如此潮湿的坏境会让他们体内湿气加重。这药汤是去湿气的,喝了能舒服些。”韩石青给我解释道,但自始至终自己却没舍得喝一碗。

我喝了一半递给他“你也喝,咱们都是北方过来的,南方的气候我不适应,你肯定也难以适应。”

韩石青推辞道“药材宝贵,每一碗都珍贵极了,我再不适应,也好过这些家破人亡的难民。”

我没再劝他,我知道他心里担心难民,自己喝着不安心。

“但是好歹喝碗粥,这几日你瘦了一大圈,嘴唇也干裂了。你放心,元宝已经回京调粮去了,我们米行的存量还有很多。”

韩石青犹豫了很久,才接过那碗粥。这粥是我刚刚用小锅熬煮的,里面特意放了些肉块,还掺进去了韩石青给我送的安眠糕点,私心里想让他今晚好好睡一觉。

只是他刚吃了一口,门口就传来了嘈杂的吵闹声“大夫睡了吗?快救救人。”

我和韩石青跑出去就看到了额头流着血昏迷不醒的薛平信。

“有个女娃被困在房顶,将军去救她,却被断了的椽子砸到了。回军营太远了,听说这里有大夫。”士兵解释道。

“快把将军抬进来。”韩石青马上就开始准备东西,同时吩咐我“还劳烦陆老板给我帮忙,徒弟们都去熬煮汤药了。”

我取了些干净的棉布来,韩石青轻轻擦拭完薛平信额头的血迹后,半个额头都血肉模糊。我看着薛平信这幅模样,心里有些难受,毕竟是年少时的明亮少年郎啊。

韩石青处理完伤口后,敷上了一些药膏,用缠绕了棉布,又取来银针“我先给薛将军扎针,陆老板你去把这些药熬煮好。”

扎完针韩石青抱着薛平信,我拿着勺子一点点给他喂药,喂完药继续扎针,如此折腾了一夜,我实在困的不行,趴在床边睡着了。

睡梦里,我回到了初见薛平信的时候,他策马奔驰,笑的如同那日的阳光一样明媚。

直到我感觉有人在摸我的头发,才醒来。睁眼就看到了薛平信,他眼里有我从未见过的柔情,他轻轻摸着我散落在肩上的头发“漫霓,你真好看。”

还不等我反应,便听见两声咳嗽“薛将军醒了?”

韩石青端着汤药进来了,我刚要接过来继续喂药,韩石青便开口道“漫霓忙了一夜了,先去睡会儿吧。”

我扭过头呆呆的看着他,往常他都叫我陆老板,从前叫我夫人,这是第一次教我的名字。

“好。”外面虽然是阴天,我心里却艳阳高照,暖和极了。

8

下午布粥时,薛平信也过来了,没说话拿起勺子便开始帮忙乘粥。

“漫霓,你恨我吗?”许久,他突然开口道。

“不恨。”我淡淡答道,确实不恨。

“漫霓,成亲之前其实我对你也有好感,你和那些大家小姐不一样,你明艳张扬,我一眼就看到了你。但是你父亲托人来说亲时,我以为你也是看重权贵地位,才要与我在一起。才会那样待你。”他莫名其妙的开始解释,但我没有理会。

“你整日把钱挂在嘴上,让我觉得俗气极了。我想要的,是因为爱我才跟我在一起的女人,而不是因为权力金钱才和我在一起。那时候我不知道,薛家有那么多外债……”

“和离完,我问过母亲才知道,你的嫁妆原来真的填补了这些年薛府的支出。你的父亲,替我们还了外债……知道这些我后悔极了,我知道自己误会你了,但是你已经走了。”

“漫霓,我没有把婉婉扶正,你还愿意回来吗?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会好好待你,把从前亏欠你的都补给你。”薛平信的语气越来越柔和。

“不必了,蔡婉婉很喜欢你,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况且她也快生了,恭喜你马上要做父亲了。我现在很好,也祝你们能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我转过头去看着他,笑的很灿烂。

从前刚嫁给他的时候,我也整日笑的很开心,我打赏他身边的下人,我给他买了许多好东西,但是他很少会正脸看我,慢慢的我也就不笑了。

但是今日,我是真心祝福他的。内宅空寂几年,我对他的感情已经磨灭的不剩多少了。

“是因为韩大夫吗?我瞧着他很在意你。”薛平信缓缓开口问道。

“哦?怎么瞧出来的?”我是真的想知道。

“他眼里都是你,而且此刻正倚在门框看着我们俩,似乎很不喜欢我靠近你。男人是懂男人的,他眼里的占有欲骗不了我。”薛平信苦笑道。

我心里乐开了花,怎么还会有这等好事。

这几日薛平信每天傍晚忙完军队的事都要过来看我,带着鸡鸭鱼肉给我吃。

韩石青嘴上什么都没说,但是每每薛平信带着肉菜过来时,韩石青都会端上一碗汤药“趁热喝了,去湿气。”

这样的日子我很喜欢,不是因为有鱼肉吃,而是想看韩石青为我吃醋的样子。

9

元宝带着粮食回来时,洪灾已经基本上得到了控制,百姓们正在重新修建房屋,我们便把东西挪到了大路上,方便干活的人过来吃饭。

所有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我一回头才看到我的一本册子忘了拿。

“元宝,你们先走,我马上过去,我去拿个东西。”就在我前脚刚踏进房门,就听到轰隆一声,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漫霓,漫霓,听得到吗?漫霓,你坚持住,不要怕,我在这里,我在这。”一声比一声焦急,是韩石青的声音。

但我头疼的厉害,很快便又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是感觉到了新鲜的空气,脸上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

我努力睁开眼,看到了灰头土脸的韩石青,看到我睁眼了,他的眼泪便落了下来,眼泪在灰扑扑的脸上冲刷出了两道印迹。我没忍住笑了出来,韩石青哭的更厉害了。

“真好,漫霓,真好,能再看到你笑。”

我的身子还是动不了,被压着,韩石青摸着我的脸“别怕,马上就能把这些东西搬走了。”

我的脸上再次感受到了黏糊糊的,才发现原来韩石青双手都是血迹。

“你的手……”我说不下去了,只觉得心里疼的厉害。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平日里温润如玉,此刻趴在我面前,毫无形象可言。平时拿笔扎针的手,此刻却为了我磨得满是血。

“小姐,小姐,我来了,别怕,我带人来了。”元宝的声音带着哭腔传来。

元宝把看管粮食的镖师们叫了来,一起来的还有薛平信他的几个兵。众人协力把压在我身上的椽子全部搬开,幸运的是我被埋起来的地方正好搭建出了一个空间,没被压实。

我听到一个镖师感叹“这椽子可真重啊,为难韩大夫了,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挪开的。能让陆老板先露出脸来呼吸。”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的落。我上辈子肯定是个大好人,才能遇到一个肯为我流血卖命的男人。

薛平信把我们送去了军营休息,包扎好之后我看着韩石青十个手指头都掺着纱布,调侃他“是不是我给薛将军喂药你羡慕,所以磨坏了自己的手指头,好让我也给你喂药呀?”

韩石青刮了刮我的鼻子“是,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以后你只给我一个人喂药。”

“这算是表明心意吗?”我知道韩石青比较羞涩,我得主动开口。

“当然是,漫霓,我都不知道我竟然可以力气这么大,我也不知道我居然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违背我的原则去大户人家家里看诊还装神弄鬼,我也不知道我会因为一个女人看不惯其他男人。但是因为这个女人是你,我便觉得一切都很合理。”韩石青说着说着有些哽咽了。

“我真的很怕,怕你会回头去找薛将军。他有名有位,我不过是个穷郎中,给不了你什么……所以一直不敢开口。”韩石青说着低下了头。

“韩石青!”我厉声道,他被我吓到了,抬起了头。

“我陆漫霓缺钱吗?我有胭脂铺、裁艺铺、典当行、米行、酒楼、客栈,我有许多庄子院子,我不缺钱,所以我不用你给我钱。我也不要地位,地位只会约束人,不舒服。我只要你对我好就行。你记住,你韩石青不是没钱,而是你在钱和义之间选择了义。否则以你的医术,去给达官显贵看诊,早就富起来了。”

韩石青想捏捏我的脸,但是手指肿着捏不住。

“你要想和我相伴终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撇着嘴说道。

“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这是我听韩石青说话速度最快的一次。

“你要记住你的原则,继续悬壶济世。你负责义诊,我负责赚钱。”这些天虽然过得苦,但是我内心很充实满足,我很快乐,看着百姓们脸上露出笑容,他们说的每一句“多谢”,都比我赚了金子还珍贵。

“好。”韩石青紧紧抱着我,他的泪珠子打湿了我的肩膀。

10

就在我们俩抱着哭时,听到了一声哀嚎声,哭的撕心裂肺,我转身一看是元宝。

元宝手里拿着本册子,哭的眼泪一串串的。

“谁欺负你了?怎么了?”我看着元宝着急的问道。

“没有人欺负我,我太感动了。小姐,终于有人知道疼你了,老爷在天之灵也可以安心了。”元宝笑着说道,这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让我和韩石青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元宝,你放心,回京后我会亲自去你们家老爷牌位跟前上香,告诉他我会一辈子对漫霓好。”韩石青安慰着元宝。

“这个册子给你,我们小姐拼着命去拿的就是这个。里面详细的记了你每天看诊多少人数,送药多少人数。每个人小姐都帮你记着。”元宝把册子递给韩石青。

韩石青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不用记这些,我不贪图什么。”

“但是我想让世人都知道,你救了多少人。你的善心和医术不应该就此埋没。因为你义诊,很多医馆本就对你有意见。我们拿着这个去向皇上邀功,以后有了皇上撑腰,咱们便什么也不怕了。”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韩石青眼睛又红了“还是你想的周到,我定是上辈子是个大好人,这辈子才会遇到你。”

我们在军队住到了赈灾结束,走之前薛平信来送我“我原想求你回心转意,如今看来,还是不打扰你最好,今生终究是我亏欠你的。”

我倒是挺感谢他的,让我有时间好好经商,才有机会遇到韩石青“咱俩两清了。”

回京后,薛平信向皇上禀报了我和韩石青的赈灾善举,皇上亲笔给我们俩提了字,还封韩石青为“医之圣者”,而我则是“商之典范”。

我们成亲那日,设宴款待了全京城的百姓。

“我都快高兴的晕过去了。”韩石青摘下我的喜帕时我抱着他说道。

“那韩夫人,除了快晕过去了,心跳快不快?脸红不红?”韩石青一改往日的儒雅,轻轻吻着我的脖颈“身上有没有酥麻的感觉?哪里有感觉都要告诉我啊,为夫替你诊治。”(原标题:《一别两宽,甚是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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