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涓(?一前342),孙膑和庞涓是同学,两人都是化外仙人鬼谷子的弟子。同窗期间,两人情谊甚厚,并结拜为兄弟,孙膑年稍长,为兄,庞涓为弟。庞涓在魏国当上大将之后,因为害怕孙膑超过自己,设计陷害,将孙膑的髌骨挖去,孙膑即因“髌”得名。
孙膑脸上刺有“私通外国”四字,双脚不能行动,只好盘足而坐,已经成为废人,每日在庞涓书房坐享三餐供养,心中甚是过意不去。
一日,庞涓亲往看视,难免相对泣啼一番,乘机求孙膑传授鬼谷子注解的孙武子兵书。孙膑慨然应允。庞涓令人备办笔墨竹简,着孙膑凭记忆抄写。从此,孙膑每日专心缮写孙武子兵法。
服侍孙膑的士兵叫诚儿,也是齐国人,见孙膑蒙冤,早有怜悯之意。一日,庞涓唤诚儿问:“孙膑缮写木简,一天能写多少?”诚儿说:“孙先生因为腿足不便,睡的时间多,坐的时间少,每天只能缮写两三块。”
庞涓气愤地说:“如此迟慢,哪一天才能写完?你要为我加紧催促!”诚儿退下之后,问庞涓近侍说:“军师央请孙君缮写东西,何必如此催逼?”
近侍说:“你还不知道?军师对孙君,表面上表示同情,而内心却很忌恨。其所以要保全他的性命,仅仅是为了得到兵书而已。缮写一完,便马上要断绝他的饮食,了却他的性命。你千万不可泄露。”
诚儿听到这个消息,私下密告孙膑。孙膑大惊失色,对已经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若有所思。左思右想,眼下最重要的是寻求脱身之计。
他想啊想啊,突然想起来了:“鬼谷子先生临别之时,曾给我锦囊一个,专门嘱咐说:危急之时方可拆看’。而今我面刺墨字,双足不能行走,庞涓威逼兵书,性命危在旦夕,现在正是时候了。”
孙膑从贴身之处取出锦囊,拆开,里面有黄绢一块,中间只有“诈疯”二字。孙膑略一思忖:原来如此。
当天晚上,诚儿刚刚摆好晚餐,孙膑正准备拿筷子进膳,忽然昏倒在地,口中呕吐秽物,良久发狂,瞪目大叫:“你为什么用毒药害我?”尽将室内东西推翻在地,所写木简全部扔进火中焚烧,扑身倒地,言语含糊,骂声不绝……
诚儿不知孙膑“诈疯”,慌忙奔禀庞涓。庞涓亲自来看,只见孙膑满面痰土,全身污垢,伏地若狗之状呜呜大哭,哭得泪水长流,哭得昏天黑地………既而又狂笑不已。
庞涓问:“孙卿为何大哭,为何大笑?”孙膑佯装不认识庞涓,口中胡言乱语:“鬼谷子先师,救我孙膑………庞涓庞卿…….”
话未说完又倒地似乎气绝……
庞涓上车回府,心中猜疑不已,唯恐孙膑诈疯,意欲试其真伪,命人拖入猪圈,粪秽狼藉,其味令人作呕。孙膑披发盖面,倒身与猪而卧,忽儿呼呼大睡。
庞涓又令人送去好酒好食给他,诈说:“我等小人哀怜先生,备此酒食,聊表敬意,元帅不知!”
孙膑知是庞涓诡计,怒目狰狞大骂:“毒药,你们这些人。”既而拥猪而卧,吓得猪四处乱跑。孙膑又用酒食喂猪,既而全部倾翻在地,呵呵大笑,呜呜大哭,令人看了触目惊心,悲泪欲滴。
庞涓又令使者把狗屎泥块扔进猪圈,孙膑捡起来往嘴里便塞,一阵恶心,吐得肝肠寸断,臭气熏人欲倒……
使者还报庞涓,庞涓说:“此人已经真疯了,不用操心过多。”自此孙膑时哭时笑,时狂时傻,任其出入,无人过问。
孙膑在魏国蒙冤的消息传到齐国。田忌知道后,立即面见齐威王说:“国家贤臣,而今见辱于异国,大为不可,切望大王谋之。”
齐威王说:“寡人即发大兵征伐魏国而迎孙膑,可否?”田忌说:“庞涓不容孙膑在魏国,又怎么容忍孙膑到齐国呢?欲迎接孙膑……”
齐威王采纳田忌的谋划,令淳于髡为使,以献茶为名设计接回孙膑。淳于髡到了魏都,拜上魏惠王,转达齐威王的问候。
魏惠王大喜,着人送淳于髡于馆驿安歇。淳于髡密遣精明弟子四处私访孙膑。孙膑自从疯癫之后,时时流落街头。开始,庞涓尚还着人监视,时间一久,自然都怠慢下来,只叫地方官吏代为监查。
淳于髡弟子寻见孙膑,见其口吐狂言,不与交谈,只远远盯住,至夜静更深之时,才靠近询问。孙膑背靠井栏而坐,目中泪水涟涟。
弟子垂涕说:“孙卿穷困到如此地步,我是淳于髡的弟子,前来告知要事。”孙膑闭目不言,静听对方诉说。弟子接着说:“齐王倾慕先生大才,特派吾师以贡茶为名,实是专门迎接孙卿入齐,为君报蒙冤之仇。”孙膑泪如雨下,良久才说:“我早已料定,今生只好死于沟渠,不期今日有此良机。只是庞涓怀疑心重,恐怕不便挈带?”
弟子说:“吾师已有良计,不劳孙卿过虑,等到时机一到,便来此地相迎,先生切莫移动他去。”次日,魏惠王置酒款待,知道淳于髡乃足智多谋之士,厚赠重币。淳于髡告辞魏惠王,庞涓又长亭置酒,欢饮送别。
淳于髡弟子夜间用车藏了孙膑,着卫士王义穿上孙膑衣服,披发盖面,以泥土涂脸,装成孙膑,依然在井边盘桓,而孙膑自己亲自押车在淳于髡前面行走。淳于髡一行人直往齐国飞奔而去。
一连数日,地方申报孙膑尚在,庞涓自然不疑。忽又一日,地方不见孙膑,只见肮脏衣服撒在地上,立即申报庞涓。庞涓认为孙膑投井而死,使人打捞尸体不见,急着人四处寻找,并无半点影子。
庞涓深恐惠王见责,令左右只以孙膑落水溺死向上申报,并不怀疑孙膑已经归齐。淳于髡车载孙膑渐离魏境,王义从后飞马赶来,叙之所以,大家高兴而行。孙膑九死一生,终于回到自己的故国。
趣味小百科
鬼谷子给孙膑算命的传说:孙膑告别师傅下山,鬼谷子让他去摘一朵山花来。时值农历九月,没有山花可摘,孙膑顺手把花瓶中的黄菊递给师傅。
鬼谷子说:“此花久在瓶中,已经残缺,你有残疾之难;但黄菊久经风寒,长期供人观赏,因此你并无大碍,而终究功成名就。我给你一个锦囊,危机时刻再打开!”
后来孙膑被庞涓诬陷,孙膑打开锦囊,乃“诈疯”二字,因此躲过庞滑的陷害,成功回到齐国,最终成就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