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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黄潮 陈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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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的市劳动文化宫老茶馆,古.勒.盖莱克 摄)

我到乐山城,已经有二十三年。

对乐山最美好的记忆,就是过去那些老茶馆,坝坝茶。

当年的青春和激情,偶遇和离别,都在这些茶馆里上演。

乐山的老茶馆,是这座城的最美风景线,有着醒目的文化属性,饱含着城市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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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稽的老茶馆和理发铺,向乐军 摄)

那些年,既约酒肉朋友,约美少女,也约文化人,在这些老茶馆挥斥方遒,什么都敢议。

乐山清朝以前的老茶馆,已难以追溯。

古代乐山,有一口绝美的井。老霄顶下有个安乐园,园中有口古井叫叮咚井。此洞中的水滴之声“东丁,东丁”,形成美轮美奂的乐声,在宋代已是一方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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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圈处为当初叮咚井旧址,邓洪秀 摄)

当代文史学家考察,叮咚井的前身,其实是一座汉代崖墓,古代的积水声,来自墓顶积水下滴,想来古人是在叮咚井有置炉烧水泡茶的。

清朝的张端说过,乐山城多古井,可以判断的是,叮咚井这样的古井周围,是有茶坊的,兴许还有勾栏酒肆的市井气象。

乐山为什么那么多传奇的老茶馆,因为这里自古都是有名的水码头,南来北往的骚人商贾会于此,又自古产名茶,市民爱喝茶。更深刻的原因,还是这座城独特的文化基因,休闲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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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的市劳动文化宫老茶馆,古.勒.盖莱克 摄)

清末民国直到解放后,乐山城的老茶馆,主要分布在道门口、县街、玉堂街、东大街、府街、鼓楼街、土桥街一带。这些茶馆,根据消费对向,分为以下几类:生意人洽谈生意、文人雅士聚会、军政和袍哥大咖议事、评议是非处,当然最大的功能,还是娱乐活动场所。

位于东大街的迎春茶楼很热闹,它靠近迎春门码头,商贾、船家便汇集于此,一到晚上,市民休闲最佳的去处,便是泡茶馆。

迎春门茶馆每当来了名气大的说书人,茶馆会提前几天,就在门板上用粉笔写上说书人的大名,到了开讲的晚上,茶馆会点亮一盏明晃晃的汽灯,让人老远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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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华溪的老茶馆和杂货摊,向乐军 摄)

以前的迎春门茶馆,有两层,天刚亮就有人坐着了,到午时人声鼎沸,经常听见里面传来大声的泡茶和换碗的有力呼声。里面的人有长者,有收了摊收了刀的跑摊匠刀儿匠,有还没完成任务的采购员,有黄昏才辛苦回城的水手船员。

迎春茶楼最特色的,就是来这听说书,看说唱。那时一个穿着黑色旗袍的盲人美女,坐在茶楼里为茶客们说唱,只见她左手持着一个大约有一米左右的竹筒,右手持着一根棍子,一边唱一边敲打竹筒,美女的歌声很美,常常打动观众。每次唱完,她的丈夫,就牵着她,用一个盘子沿着茶桌去茶客们要钱,盘子里也只有一点分分毛毛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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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的市劳动文化宫老茶馆,古.勒.盖莱克 摄)

乐山解放前,有很多知名的茶馆,地处府街,置精致八仙桌的春发茶楼是很出名的一家,这家茶馆的评书艺人是刘老乡,面色黧黑,浓眉大眼,嗓音厚重,长期坐镇府街春发茶楼,讲七侠五义,说西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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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竹老年茶馆)

这评书开场,一般都在晚上。劳碌奔波了一天的评书迷们,十字路口卖豆浆油条的,饭店跑堂的,屠宰房杀猪的,屋檐下摆小摊卖香烟豆腐干的……只要是当天做生意赚了几个钱的主儿,此时便都大模大样踱进茶楼,占个好座位儿。还又更多的穷人,委身于茶楼外面的屋檐下,依然听的津津有味。

乐山最大的茶馆,一度是玉堂街的玉园茶馆。民国三十五年(1946)开始经营,座位有三百个,茶桌五十张,茶馆老板和商界很熟悉,口岸又好,生意好时一天卖1000多碗茶,玉园兼营的香烟生意很好,畅销品种有小大烟、大炮台、菲利普、三炮台、犀牛王。后来政府要修乐山当时最大的百货商店,迁至地段稍差的东大街,但仍是最大的茶馆。除了说书的,还有一位冬天也赤裸上身的拳师,十分卖力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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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稽的吊脚楼老茶馆,刘跃平 摄)

玉堂街的新新茶园,是带露天的茶园。茶馆分上下楼两厅,一次可容纳200人品茶,茶园特别供应洗脸水、洗脚水、出堂开水、热水。后更名为新新花园(一说叫欣欣花园),这茶馆有个许多老乐山喜欢的一个角落,可租看小人书。一两角钱的连环画买不起,可以出一分钱租来看,特别厚的要二分。

新新茶园室外的茶座如花园,种满了花草,十分雅致。一到晚上,人声鼎沸,纸烟瓜子花生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加上说书的、拍梆子的说曲艺的艺人,煞是热闹。新新茶园从一个小巷进入,堂口很宽敞,几十张桌子摆在其中,后门则与屋檐街相通,四通八达。那叫卖声,儿童的呼唤声,不绝于耳。

文革期间,屋檐街改叫反修街,玉堂街改成东方红大街,新新茶园马上跟风,改名叫东方红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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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口老茶馆,方长哲 摄)

县街金花巷口子对面,那里也有一个茶馆,一对瞎眼的中年夫妻长期在这驻唱,他们行走的时候,都是妻子把手搭在丈夫的肩膀上,而丈夫一只手拿着一根棍子不断的点着脚下的路,探路的深浅,另一只手紧紧的牵着紧挨着他的妻子。大概每天在下午天未黑之前,他们就要先来到茶馆的茶坐前面一直站着,等待喝茶的客人到来,等来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就开始唱,一直唱到喝茶人散尽,他们才搀扶着离去。

位于土桥街与学道街口,也有家茶馆,二楼面临街道,倚靠在二楼的骑栏上一边喝茶,一边观看往来行人,好一幅市井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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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茶馆,胡东进 摄)

道门楼一家茶馆,进公园大门右侧便是,由于位置好,每晚茶客爆满,一边喝茶,可以一边欣赏曲艺表演。

兴发街有家老茶馆,对面是搬运工会,那里经常表演的是梆子,一段长约一米左右的楠竹筒,两头绷着蛇皮,拍出呯呯的声音,说书艺人怀抱竹筒,边拍边唱,那竹筒表面早已成黄金色的,十分光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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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的市劳动文化宫老茶馆,古.勒.盖莱克 摄)

民国二十八年(1939)9月,日军大轰炸那天,城里响起了一长两段的空袭警报,古老的嘉定城墙上,挂起了两个红灯笼。

一盏红灯笼,是预警警报。

两盏红灯笼,是正式的空袭警报,表示敌机接近。

乐山人以为,这警报和以前一样,响一响就算了,依然在各个茶馆喝茶休闲。

因为天气炎热,乐山城各处的茶馆都是爆满,道门口的茶馆坐满了武大的学子;玉堂街茶楼漂亮的园子里,是座无虚席,空袭警报响了,绝大多数人连身子都没移动一下;校场坝莫大娘的茶楼喝茶的人也很多,风趣的莫大娘一边沏茶,一边和茶客们谈笑风生。

炸弹真的来了,玉堂街茶楼的茶客拼命往街上跑,一个茶客发现自己的头上脸上全是血,当场被吓晕过去,旁边的人把他送到仁济医院(现人民医院),经抢救除去头上和脸上的腐肉和血污,才发现并没有伤口,是别人炸飞的血肉溅了他一身。

校场坝莫大娘的茶馆被烧毁完了,莫大娘被煮死在了她家的一口大水缸里,肉都煮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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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的凌云山,古.勒.盖莱克 摄)

黄潮印象最深的茶馆,在凌云山上。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大佛寺山上又热闹起来。

浮玉亭旁有条回廊,面前一敞坝子,置了些桌椅卖茶,生意奇好。看大佛、上下九道拐的游客走累了,借把竹椅子小憩。来来往往的游客和安坐茶桌的喝茶人,构成一幅动静皆宜的画面。乐山城一些文化人,去佛爷身边喝茶成一时尚,艺术的碰撞,茶馆是最好的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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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茶馆,青神瑞峰古镇,刘跃平 摄)

凌云山上茶馆最兴隆的时候,不下三四家,除了浮玉亭撞钟那处,进山大门左手边,一道朱红色围墙内,也摆满了喝茶的竹椅,那地方临山崖处还有个厕所,地点虽背仍生意兴隆。

东坡读书亭下的后花园,也有人支桌椅收钱卖茶。茶座最旺盛的时候,大佛头正背面,卖凉粉卖凉面的同时,也卖起了茶。长期守着大佛寺茶馆的,是被尊称为乐山五老的李琼久、杨风、刘朝东几个大师。其时主政大佛寺的黄高彬馆长,是乐山文化人的福音,他划出凌云山东坡读书亭,设了个卖书画的亭子,李琼久们当时最贵的画一张卖一百二十元,大多数是三十元、六十元。

我印象中,最深的老茶馆,是这几家。

第一家,是李码头的老茶馆。

这家老茶馆,是读过师专,后来师院学生的青春记忆。吃一碗洞天面馆的排骨面,喝一碗老茶馆的盖碗茶,从李码头坐横渡去太阳岛,便是一段完美的滨河路记事。

李码头到金刚砂厂那一段,以前都是老黄葛树,满悬崖的喇叭花 。李码头渡口边,有古老的黄葛树,树下搭了个寮棚,置几张东倒西歪的桌子。坡下有木材公司的加工厂,还有一家木船社的修造厂。旁边有个茶馆,茶馆的两个大姐,一个姓宋,一个姓雷,宋大姐个子高,雷大姐个子矮。

师院几位美术老师,都在自己的作品中画过李码头,画中都有这家老茶馆。

第二家,是青岛扎啤馆。

那个年代在乐山,没去过乐山的露天茶园喝茶,几乎是不可能的。

从斑竹湾李码头到肖公嘴,沿大渡河边上,包括几个老城门洞里,都有喝茶的,一张桌子,几根凳子,就能观看最美的一长道城市风光线。而沿岷江而上,从学道街口至大曲口,密密麻麻的露天茶园更是闹热。

我印象最深的一家,是叫青岛扎啤的。大概是青岛啤酒赞助了,这里的啤酒都是青岛扎啤,本来的名字,都被我淡忘了,就喊作青岛扎啤馆。这家店是个干练的女老板,在牛咡桥也有不少门市。在这家坝坝茶,我看到过不少乐山名人,比如刘高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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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稽的老茶馆)

那时候工作自由,把工作安排在早上,到了中午就开始约人,下午就去青岛扎啤馆,斗地主打麻将,也约老师们吹壳子。每天人生最美好的时刻,就是到这里来报到。

福泉门旁边那家露天茶园,是师院体育系一位老师开的,当时没有接触,去年在李静的“醒”酒吧,才认识了这位李老师,意外的是,老师也常看风月谈。

初见黄潮老师,就是在青岛扎啤馆的露天茶园。黄潮老师骨子里那种气质,对后来我写公众号有不小的影响。

第三家,是萧公嘴的坝坝茶。

方长哲老师这张老照片,完美地还原了当年的绝美一幕。

那地方三江汇流,大江从左右奔腾而过。

有人形容这家坝坝茶馆的位置,像是乐山最尊贵的椅子,如皇冠上的明珠。

这里的坝坝茶,当年是乐山最贵的,引领乐山茶馆价格。一人一座,先交钱,每座必泡茶,即便一杯白开水,同样按一杯茶钱收,开创了卖风景之先河。

刚工作的时候,囊中羞涩,很少敢到这里来消费,后来凡外地朋友来乐山,就喜欢带他们来此喝茶观景。和古代的文人骚客一样,在此处望大江东去。

后来,这样一个天下绝佳的坝坝茶,和之前的李码头老茶馆,青岛扎啤周围的多家坝坝茶,连同乐山的休闲气质,一起消失了。

今天,偌大的凌云山,再找不到一块喝坝坝茶的地方了。整个凌云山除了卖香火拜佛,再没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文化人齐聚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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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老宅,刘跃平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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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老宅茶馆的说书人,刘跃平 摄)

还有那家府街消失的的杨家老宅,一度也是家网红茶馆,店小二从过去腰系围裙,换成了身着民国衣裳,一身素雅的美女。她们款款而行,轻言细语,将乐山女子的柔情一展无遗。

好久没去旧大桥了,不知道那里的坝坝茶还在不,当年在旧大桥下面拖一把竹椅坐定,这里的茶比沿江其他地方便宜,我喝过五角钱一杯的茶。一度这些茶座,还和旁边的鳄鱼美女一样,染上红灯区茶馆的暧昧。

育贤门下,城门洞临河一角,也有过一家天字号的坝坝茶。

黄潮回忆,这里喝坝坝茶,峨眉山时隐时现,天际线、水岸线在此呈现绝世美景,天下第一不为过。有一年暑热难熬,黄潮约朋友去城门洞乘凉。夜色朦胧,乌尤山浸润在淡雾中,天地间留下如龟的痕迹。

卖茶的老太太,是个信佛的居士。一年年过去,老太太不见了,卖茶的换成了一位年轻男士,再后来,茶摊也不见了。

以前凌云上市民可以随便去,还可以喝茶吹牛,那时的大佛寺,才是乐山人的大佛。

现在的老茶馆哪里还有,大多在周边的乡镇上了,立志记录乐山跨世纪的刘跃平老师,便拍摄了许多这样的老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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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口,甘江,平兴、金山的老茶馆,看看你去过没,刘跃平 摄)

茶馆门口挑一面茶旗,招揽着来往顾客。原来的老茶馆附近,还会出现一两个剃头摊子,为茶客们提供理发服务。一些掏耳朵的师傅,灵活地游走于茶桌之间,听见有人招呼便跑过去,开始施展他娴熟的掏耳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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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的乐山吊脚楼茶楼,周云鹤 绘,宋道君 提供)

还有各种算命的,有人生活中遇到过不去的坎,就会求神问卜算上一算,信与不信,准与不准,另当别论。

有人甚至说,乐山为什么向来出才子,这也和乐山有这么多老茶馆,绝美的坝坝茶有关系,也许这便是坝坝茶隐藏的那份质朴文化属性。

老茶馆都去了,坝坝茶也没了,乐山城的历史和文化,那一份铭刻在盖碗茶里的老味道,年复一年,终于淡去了。

特别鸣谢:黄潮作品《乐山茶趣》上、中、下(刊于公众号“高原黄潮”)、朱仲祥作品《乐山老茶馆》、吴蜀作品《老茶馆》,徐敏作品,方长哲、刘跃平、向乐军 拍摄提供老照片,其它未署名图片,均来源网络,感谢作者和拍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