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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湘潭山连衡岳,水接潇湘,自古是湖南重要的商埠,素有“金湘潭”的美誉。循着历史的轨迹,我们会发现,“金湘潭”的发展史有一条清晰的脉络从秦汉绵延至今。近年来,湘潭在传承往日繁盛的同时,苦练内功,取得了方方面面的成就,拥有了绚丽的光彩。9月28日至30日,潭商大会将在湘潭市举行。湘潭在线微信公众号推出“流芳·金湘潭”“实力·今湘潭”“地标·最湘潭”“潜力·商湘潭”“魅力·韵湘潭”“薪火潭商”等系列报道,展示湘潭成就,展示潭商发展历史,弘扬潭商精神。
往期回顾:
「天下潭商·薪火潭商」
潭商精神
实干兴邦 薪火相传
1902年,从日本驶来的邮轮上,一位留着八字胡须、身形干瘦的青年,正赶回他久别的国土。在邮轮上,青年知道北平遭遇八国联军侵略,哀鸿遍野,苦不堪言,“这是我爱的祖国吗?”青年想着,神情更加凝重了。
禹之谟
禹之谟
这个青年正是实业家、后来为革命而牺牲的禹之谟。在投身革命之前,禹之谟选择的是实业救国的道路。1902年春天,他先在安庆设立阜湘织布厂,后返回湘潭创办湘利黔织布厂(江西会馆内),实践其实业救国的主张。正是在他的带动下,清代末期湖南用织机纺织的工厂共有4家,全部集中在湘潭,湘潭因此成为了晚清花纱布纺织中心。
无独有偶,和禹之谟选择同样的救国兴邦道路的还有湘潭爱国实业家梁焕奎。
梁焕奎
梁焕奎
梁焕奎曾说:“现在国家之所以贫困,弊病就在不重视工商业,要搞工商就没有比采矿更重要的了。”于是,梁焕奎在1908年成立的华昌炼锑公司,作为近代中国最早也最成功的西法采炼一体化的锑业企业,曾经达到了世界水平。华昌公司鼎盛时期年上缴税收,超过湖南省税款总额的三分之一。与此同时,华昌公司招收大量的工人,他们中相当一部分秘密加入会党组织,参加革命活动。
一代代湘潭商人的身上
都有一个共同的精神标签:
实干兴邦
湘潭城议事会
随着湘潭商界经济实力的增强,立宪派、革命派的斗争,使湘潭商人们的民主意识、阶级意识开始觉醒。他们觉得在国家民族处于危急关头时,自己有责任站出来,一方面维护自身的利益,另一方面发展工商业,与国外的商业竞争,使国家富强。比如1911年成立的“免图自治,以巩固民国基础”为己任的民国议事机构——湘潭城议事会。
议事会议员是由湘潭城乡的有产者选出的,除富豪绅士、去职在家的官吏外,主要是商界代表。比如:十三总“徐钰昌”号的徐运锦、锦湾(今窑湾)“瑞丰昌”号的何邦达等。议事会通过了很多的决议,为湘潭的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各方面带来了新的气象。
兴办教育、组织留学日本
湘潭的商人特别是在兴办教育、组织留学日本等方面也做了大量的工作。1902年,梁焕奎任湖南留日学生监督员,“为之捜遗才,为之典考试,为之定膏火,为之理征装。”选拔出200余名高才生留学日本。1903年初他还亲率杨昌济、陈天华、刘揆一、朱德裳、杨钧等35名湘人学子东渡扶桑。1903年3月,新兴教育事业开拓者、湘潭人胡元倓创办了湖南明德学堂,他自任监督(即校长)。从此把教育事业作为“磨血事业”,而自己就是“磨血之人”。1905年,禹之谟在长沙创办湘乡旅省中学堂(今湘乡市一中)和椎一学堂(今湖南广益中学),被推为湖南商会会长和教育会长。
湘潭文史研究专家张作奇告诉我们
湘潭重商思想源于
春秋战国时期楚国
“巧文以利”、重商重利的
双重文化观念
楚国重商重利的观念,潜移默化,深入人心。所谓“楚国之教,巧文以利”,深刻揭示了楚人言其利计其功、瑰丽务实的双重文化取向。
迄秦汉至隋唐,湘潭偃骞蛰伏千年,到马楚一反中原贱商抑商的传统,以工商立国,一时湘潭弃农、弃文从商者众,富室大族接踵继起,以易俗河为支点的市场网络遂告建立,初步奠定了湖湘商贸中心的基础,一改北阻洞庭、南绝五岭,刀耕水耨的落后局面。
明清两代进入巅峰,首次超过长沙,成为比肩汉口的江南商业巨镇。宋代胡安国、胡宏隐居湘潭碧泉,开湖湘学派绪端,其言经世、务实、功利,与楚“巧文以利”多有契合。1592年(明万历二十年)举进士、官居工部营缮司郎中的张嘉言,更是主张工商皆本,后弃官从商,累家钜万,富迹遍及湘潭;其子张燧所著《千百年眼》,被日本学界推崇为“千载识鉴”,被江浙一带奉为商界的《孙子兵法》。曾国藩的经世、洋务思想等等,无不是以务实求利的楚文化为渊薮,继迹前贤,发扬光大。从中不难看出薪尽火传的承继轨迹以及对湘潭历代社会经济生活所产生的巨大影响。
敢作敢为 诚信包容
湘潭,由于优越的自然条件,地处水陆要冲,经济素称发达。而在农业经济中萌生的商业,也很早就在这方土地上发达起来,并且将之推进到商贸发达的繁盛之邦。到明代,湘潭就有“小江南”“小南京”之称,而到了晚清,又有“天下第一壮县”“金湘潭”之美誉。时至今日,湘潭商业乘势而上、顺势而为,在市场经济发展中贡献卓越,影响不断扩大。
关圣殿(资料图)
讲诚信
湘潭商业的发展,离不开历代潭商在商海中的艰苦打拼,也与历经千百年而形成的潭商人文品质分不开。在湘潭文史研究专家何歌劲看来,潭商既具备为商之道——“诚信”这一商人的共有品质,又拥有敢作敢为又富有包容性的特质。
据《湖南商事习惯报告书》记载,早在明清时期,由大商号派代表组成的商帮、行会就有一个重要职能:制定必须共同遵守的行规。其中,入会注册条件;公平竞争的规定,如商品价格、运费、度量衡标准;对招收徒弟的规定;严禁掺杂使假等都在行规中有明确规定。这些行规对规范市场行为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明清两代商业的繁荣,与商帮、行会树立起来的诚信、公平商业道德不无关系。此五省会馆以关圣殿为主题设计,就是要突出关羽的诚信美德以移于商贸。在今天的关圣殿内,中进北墙上《棉花规例》《北五省祀田碑记》《重建春秋阁记》等石碑,都是当时人们诚信经商精神的重要体现。对当今潭商来说,“诚信”也始终都是大家保持的最基本的道德品质。
常言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三字经》云:三才者,天地人。湘潭之地,占尽三才。”(《文化湘潭》)。在这样一方人杰地灵的土地上,历代都涌现出不少杰出潭商人物。他们是环境的产物,而环境也烙上了他们活动的印记。“今天,我们对于潭商的概念也应该有所发展和变化。”在何歌劲看来,潭商不仅仅是籍贯在湘潭的经商群体,也应该包括从事经济生产的企业家等;来潭经商、投资的外地人,也应该纳入潭商的范畴。纵观古今,何歌劲认为,敢作敢为应该是潭商比较突出的品质之一。
杨梅洲(资料图)
敢作敢为
历史上,明代商人张嘉言因受人牵连,罢职而归,居湘潭从事工商业,曾广泛经营,人称“猥屑薄业”的生意也做,同时利用湘潭舟船之便,经营水运业务,并在乡间雇工百余,栽桑养蚕,种植水稻果蔬。与子三人经营40年,致资产数十万,岁入租谷万石。清朝马立安原是一个小锅厂学徒,后接手自办,增大投入,扩大规模。除生产炊具和耕具外,还经营粮食加工和运销,逐渐成为全乡首富,扬名湘潭和衡山一带……在历代杰出潭商的成长发迹过程中,敢作敢为的潭商品质时时可见。
而在当代
拥有这一品质的潭商更是屡见不鲜
蓝思科技集团董事长周群飞,从命运多舛的打工妹,逆袭为掌管一个拥有近十个生产研发基地、产品从国内的钟表玻璃扩展为消费电子产品领域、业务遍及全球对行业内中高端品牌客户实现全覆盖、现已跻身中国企业500强的“手机玻璃女王”,就是新一代潭商敢作敢为,不断追求卓越的生动写照。
“富有包容性也是潭商的一个重要人文品质。”何歌劲说,商人是支撑商业发展和繁荣的主力军。但在湘潭商业发展史上有一个不容忽视的现实,那就是很多在潭生意做得很红火的是外来的商人,这一点在当今仍表现得较为突出。
因此,潭商的包容性在这种情况下就显得尤为重要。当外地人前来湘潭经商、投资,大家都是用一种包容的文化接纳他们,让他们能够将商业的根基牢牢地扎在湘潭大地,为湘潭商业的发展添砖加瓦。
吃苦霸蛮 经世致用
与商业发展紧密相连的自然是商人。明清时期湘潭商人除本地商人,人数较多的有江西、浙江、安徽、广东、广西、贵州、福建、山西、山东、河南、甘肃诸省。如今,湘潭云集了多省的商人,湘潭籍商人也走出湘潭,足迹遍及全省、全国乃至全世界。
吃得苦、霸得蛮
说到潭商特色,湘潭市商务局与潭商联系密切的相关负责人历数了很多潭商的特色,重情、低调、朴素等,但他认为“吃得苦、霸得蛮排在第一位,尤其以湘乡籍商人为代表。”从北宋时期湘潭商人李迁之挂帆扬子江,开辟了湘潭至长江下游的航线,到今天的潭商,他们身上都体现了这种特色。
经世致用,是潭商的另一大特色。从明代出谷米万石救饥荒的唐礼,乐捐育人,培育了嘉靖朝宰相张治的罗瑶,捐资修建半边街抵挡洪水的王相,近代创办湘潭湘利黔织布厂、实践实业救国主张的禹之谟,爱国实业家华昌炼锑公司梁焕奎,抗战期间以“膏盐”缓解百姓盐荒的陈樵佛、龚德初、舒伯瑶,开发锰矿、支援铁路建设的卢志学,再到今天的致力湘西十八洞村扶贫的步步高董事长王填,他们的身上都体现了经世致用的特色。
王填(资料图)
经世致用
湘潭文史专家张作奇在《湘商在辛亥革命中所起的作用举足轻重》一文中写到:湘潭工商界意识到自身在振兴实业方面所负的重要责任,尤其是政治责任,以湘潭商界代表为主的湘潭城议事会与湘潭县议事会,在1912年到1913年间提出了许多议案,大都是涉及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和社会生活各方面的革新措施,给湘潭带来了一些新气象。
湘潭地方历史文化学者、湘军研究专家唐徽在《论湘军集团的商业属性》一文中提出,湘军集团是当时全国最大的民营企业集团。文中提到:在湘军人物眼中,经济就是经世致用,做国计民生的事;湘军集团做的是宏观经济,即“经世致用”的大经济。
唐徽在文章中提到,大经济影响着后来的湖南人,实业救国大有成就,但他们有了一定的积聚后又转向关心政治。提出湘商概念的杨度就是其中之一。
无论是因家庭生活贫困
不得不闯世界
还是有引路人引领他们
走向更精彩的世界
抑或是从国外留学深造回来后
留在外地经商等
潭商就是凭借着
“吃得苦、霸得蛮”的精神
在外打出了一片天空
而深烙于他们心中经世致用的思想
又化成了他们关心和建设家乡的
责任感和使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