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龙之介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日本著名文学作家,他的笔调,一贯带有着积满烟尘的沧桑感。在他所描绘的那个世界中,人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每一个人心态的转变都与他周围的一切有脱不开的关系。
所以,看他的文字,是在看浓缩的人生,仿佛是把人生快进了数十倍,我们也得以窥见那些自己未触达的世界。
小说《山药粥》里,主人公是一个低微的小人物,这种低微并不是指他的社会地位,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这种低微是深入到骨髓里的那种自卑感。
没有人看得起他,甚至连他自己都对自身放弃了修整,所以,他的存在,只在别人取乐的一处笑料罢了。
别在任何时候,放弃自己的外在形象对于男人来说,你可以不美,但不能不修边幅。人与人接触,外貌与穿着是入眼的第一印象,若一个男人看上去凌乱不堪,对于别人来说,这种姿态便是一种被生活折辱过才有的挫败感。
那些被别人看不起,容易被糟蹋被侮辱的男人,一定首先在外形上表现出了他的好揉搓感。
《山药粥》里的男主人公,是一个五品武士,甚至是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人。
他长得其貌不扬,身材矮小,红鼻头,八字眼,瘦瘦的脸颊,尖尖的下下巴。好吧,上天在样貌上确实没有厚待他。
但再看他的穿着与仪态,便可以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也不愿意厚待。
他总是穿着同一件褪了色的短褂子,载着同一顶瘪塌塌的京式乌帽,踢踏着双草鞋,本来就驼背,不但不纠正,还越发地猫起腰来,红鼻头上还总是挂着鼻涕。
若说他是太穷了,以至于寒酸,那五品的武士肯定不止他一个,为何单单只有他总是受到嘲笑与欺负。
无论年长的,还是年少的,都可以当着他的面,对他的相貌与穿着大肆取笑一番。其实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那么几句话,但无聊的人们却总是拿着他当下酒菜一般,在正事开始之前,取笑他成了必要程序。
这位五品像狗一样活在人们的轻蔑之中,他确实是穷酸的。
但是,他的鼻涕大可以自己擦掉,他虽然身材矮小,但大可以把腰背挺一挺。而且,既然是五品,定有俸禄,把自己的衣服换得更得体一些,大概并不是一定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这位五品却任由着自己的外在形象无休止的邋遢下去,所以,周遭的人们怎么会不嫌弃他。
甚于取笑,群众都是盲从的,每个人都在做的事情,哪怕残忍,也显得合情合理了。
不懂反抗,是一个人软弱可欺的要点周遭人对五品的取乐,有些甚至到了卑劣的程度。例如,他们会将他竹筒中的酒喝了,把尿灌进去。
从这一点上便可以窥见出来,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玩笑与取乐了,而是对他人格上的侮辱。
但是,五品是如何反应呢?他全然无动于衷,无论别人说他什么,如何愚弄他,他都一声不吭,甚至连脸色都不会变。
他对此类事情最大的反抗,便是说上一句:“莫如此呀,各位仁兄!”
只是,听了这话的人们,有些怜悯也是转瞬即逝的。而后,连他们自己都忘了刚才有过怜悯。
若说五品的外在形象容易引起别人的嘲笑与愚弄,那么他的不懂反抗,便是人们肆意欺负他的助推力了。
“害怕”是人天生的心理状态,当我们面对不确定的环境,或者那些看起来比自身强大的事物时,便会有内心的畏惧与恐慌。
但是,很多时候,这些都只是我们内心的坎,跨过去一次就好了。
记得曾经听过有人向樊登老师提问,自己太过于怯懦怎么办?
樊登老师回了四个字:“突破一次”。
只要突破了一次就好了,而且,若是失败了,下次定鼓起更大的勇气再试一次。只要突破了自己,便可以站上另一个高度。
五品对周围人的默从,其实就是一种惧怕,他喜欢过这样没有尊严的日子吗?当然不喜欢。
他也希望自己能像一个堂堂的男人一般,话话掷地有声。但是,他从不敢反抗周围的人,所以,他以为从小孩子那里,自己可以高人人等。
当他看到一群小孩子在欺负一只小狗时,挺身而出,但却受到了小孩子的嘲笑。这种嘲笑非同小可,原来,自己连在孩子面前都硬气不起来。
五品无法在自己的层级中获得颜面,哪怕是他自己降身到孩子中间来,也丝毫没有得到颜面。
其实,人越是躲避问题,越是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
最好的做法,还是那四个字“突破一次”,想尽办法,用尽全力。这并不是蛮力,而是从心理上认可自己,不想被别人欺侮,首先要坚定无比的认定自己。
自己的梦想,无需同他人讲在这个世界上,自己的梦想,无需弄得人尽皆知。因为每个人看似生存在一个平行的世界之上,却互不相通,也不能互相认同。
梦想这种东西,放在心中当自己的启明灯就好。别人看上去再荒诞不经,再可笑无趣,只要自己拿着它当一个人生前进的动力便可。
但是,五品却把自己的梦想说了出来,而且在有些人听起来,这个梦想过于可笑与寒酸。
原来,五品想“将山药粥饱餐一顿”,当成自己毕生的追求。
那个时候,想吃新鲜时令的东西并不容易,在年年宴请的时候,五品才能凑在人群中尝一下美味的山药粥。
只是,这粥到他这里时,已经所剩无几。所以,五品年年期盼,年年却只尝到一点。所以,他便把自己的这个梦想感叹地说了出来。
这一说不要紧,被一个阔公子听去了,这个叫利仁的阔公子马上应允让五品喝个够。
于是,利仁带着五品翻山越岭,到了他的地界上。把五品当成稀世珍品的山药粥熬了五六个大锅。其实,当五品看着堆的像小山一般高的山药时,山药粥已经不再是他心中的白月光了。
最后,他曾经痴心的山药粥,竟然是被他硬着头皮喝下去的。
利仁实现了他的梦想,同样的,也捏碎了他的梦想。
他们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五品的梦想,对于利仁来说,只是一个轻抬手便有的东西。他愿意帮他,更多的也是为了显摆自己的意思。
对于五品来说,梦想是自己的,现在,他连这个心中的启明灯也一并失去了。
可怜的男人。
结语:
心理学家马斯洛把人的需求分为两大部分:生理需求与心理需求,心理需求包含安全的需要、归属与爱的需要、尊重的需要与自我实现。
也就是说,在我们满足基本的吃饱穿暖的前提下,还需要被认可,被人尊重。不然的话,便会失去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决心与勇气。
只是,吃饱穿暖尚有章法可循,如何满足自己的心理需求呢?
首先,人要认可与尊重自己,这种认可是不需要借助外力的。正像《简爱》中的简一样,哪怕自己没有朋友,不被任何人喜欢,也要打心底里尊重自己。
如果没有这个做为前提,一切都脆如薄纸一般,一捅就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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