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八字的人话都藏在心里 从八字看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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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据说最近水星逆行,特别容易走霉运,温亦佳原本从来不信这种封建迷信,直到这一天,她觉得水逆的说法可能是真的。

事情是从这天下班前开始的。

她给吴炜发微信:“晚上和客户有饭局,要晚点回来,别等我。”

吴炜回:“宝贝注意身体,酒别多喝。”

心里微微一甜,温亦佳拿出化妆包,眼明手快十分钟补了个妆,最后涂上一层略带粉红的通勤色口红,满意地放下镜子。

到达饭店包房的时候,客户还没有来,温亦佳的手机震动个不停,刚接通,赵信瑜的声音震天响:“你怎么才接电话,出大事了。”

赵信瑜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急性子,但声音高到这个分贝还是少见,温亦佳眼皮一跳,“刚才在路上没看手机,什么事?”

“我特么看到你男朋友搂着一个小妖精。”

脑子里轰隆一声响,震得她有些出神。

赵信瑜还在叨叨不停,“我给你送粽子,刚到你家楼下,就看到吴炜出来,还想和他打招呼,谁知道他没看到我,和楼下一个穿着巨凉快的妹子搂一起去了,喂,你听到没有,给我个声,我是上去直接打他一耳巴,还是跟上去?你在哪呢,赶紧回来啊。”

温亦佳扫一眼包房,两个同事正在聊天,没有注意到她这里的动静。

“今天客户有个饭局。”她压低声音说。

“哎哟喂,都什么时候了,吃饭要紧还是捉奸要紧啊?你赶紧过来,这两个搂在一起要出门,我先跟上去,随时发定位给你。快点来啊。”

温亦佳拿着包站起身。正好包房的门开了,雅培医疗公司的人走进来。

雅培医疗是公司的大客户,这两年的业务全是温亦佳在跟进,眼下不能离开。

入席之前她连发了好几条微信,一条问吴炜“在哪?”一条给赵信瑜,“走不开。”片刻手机就跟得了羊癫疯一样不停震动。她赶紧打开看。

吴炜回的是,“出门买点东西。”

赵信瑜发了一大段,化繁为简,总结就是,你这顿饭是去吃金子的吗?居然比捉奸还重要?我替你捉奸名不正言不顺,就只能搞点抓拍做证据。

她低头看手机,雅培医疗的人开玩笑,“新闻说现在小年轻都是低头族,果不其然啊,你看小温的头就没有抬起来过。”

温亦佳马上把手机锁屏,屏幕朝下放在桌上,笑盈盈地说:“都是业务,下班也不消停,我们公司成立时间短,对客户公司的要求都是全力以赴,哪怕下班了也一样。”

什么事到她嘴里都能变相变成夸自己公司专业认真,这份功力之深,让饭桌上的人都深感佩服。

接下来温亦佳忽视手机动静,专心致志听大家讲话,关于之前业务上的问题,她认真作答,十分冷静专业。但心里仿佛有一团火,烤的她焦灼难耐。

吴炜出轨?到这一刻,她还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怎么想,就是把脚趾都加进来思考,她也想不到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她大学毕业开始工作的时候认识的吴炜,从相识到相恋都是吴炜主动,他比她大五岁,样貌周正,沉稳斯文,是上海市本市人,上海的男人在全国都是有名的疼老婆。两人自交往开始,他就体现出疼人的特质,把她照顾的很好。

她一直觉得能遇到他简直是人生最幸运的事。事实上,他们一个月前住到一起,并开始筹备结婚的计划。

吴炜工作时间稳定,没有应酬不归,也没有偷偷摸摸接电话,态度和以前一样。

没有一点出轨征兆。

温亦佳有点想不通,心存侥幸,或许就是赵信瑜夸张。她不就是那种性子嘛,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她都能想象成大军攻城。

好不容易挨过这顿饭,临近尾声,雅培医疗的人提议去k歌,气氛热闹。

两个同事没有异议,温亦佳想到吴炜那档子事,很想当场拒绝。但想到工资,她没这份底气坏了客户兴致,于是一边毛焦火辣,一边还要陪着笑脸。心口不一的,差点被逼成了精神分裂。

到达ktv,趁着众人在大厅等房间的时候,她赶紧趁机给赵信瑜打电话。

“我跟你说,这两人吃饭呢,吃的火锅,我这也太不容易了,为了不跟丢,拎一串粽子一个人进火锅店。你见过一个人吃火锅的吗?服务员还特地拿个一米高的布偶放我面前,拒都拒绝不了,在他们眼里,单身狗是不能吃火锅是吧?自从海底捞兴起这一套,怎么每个火锅店都跟着学,非要把单身狗示众怎么滴……”

温亦佳脑仁一突一突地跳,“说重点!”

“他们还在吃。”

“是不是你太敏感,他们就是普通朋友吃个饭。”

“我呸,”受到质疑,赵信瑜立刻暴跳如雷,“我桌对面放个布偶,半个餐厅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两人还没有看过一眼,还不是你侬我侬,世界里看不到其他人了。”

温亦佳沉默。

“佳佳,我亲眼看到两人搂腰贴面,这能算一般朋友关系?你什么时候胸襟这么开阔了?”

服务员通知包房开好了,温亦佳挂断电话,表情有一瞬的难过,很快又武装起来。

今年是雅培医疗合同到期谈代理续签的关键时刻,公司全体极度重视,可以说,未来是喝粥还是吃肉,全看是否续约。

温亦佳打起精神继续应酬,可心里藏着事,玩骰子输了好几把,感觉头有点晕的时候,她借口补妆离开包房。

灯光幽暗的走廊里不时飘来各种歌声,有嘶声力竭的呐喊,也有缠绵悱恻的情歌,她视线晃晃悠悠,酒劲有点上头。走到拐角的地方歇一下。温亦佳想和赵信瑜联系,发现手机没有带出来,有点懊恼。

站着休息一会儿缓过劲来,温亦佳往回走,包房门口站着一个年轻人,敞着薄绒的衬衣内搭白T恤,靠着墙打电话,身材很高,长腿窄腰,光是身形那股劲,就帅的有点过分。

温亦佳打量一眼,开始回忆,身高衣着,雅培医疗似乎是有这么个人,刚才饭桌上介绍,是最近新调来负责进出口的业务员,叫什么来着,她已经忘了。

年轻人挂了电话,侧过脸来,五官英挺,桃花眼。

温亦佳心里“啧啧”两声,赞叹了一下对方的颜值,吃饭的时候她心不在焉,竟没发现雅培医疗的业务员既年轻又帅成这样。

想到以后要对接业务,她露出职业性微笑,“正好,加个微信吧,以后好联系。”

那男的上下看她一眼,皱了皱眉,声音有些低沉,“不需要。”

怎么就不需要了?温亦佳摸摸额头,觉得脑仁又有点疼,“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业务很琐碎繁杂,需要经常联系的。”

他嘴角一勾,笑起来,真正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表情都好看,偏偏他笑容里满满都是不屑和讥讽,“既然业务多就专心做,别再往外发展了。”

这什么意思?温亦佳张了张嘴,难道暗示续签合同的事?她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可是脑里晕乎乎的妨碍她理性思考。

“什么意思?”她问。

帅气的年轻男人掀起嘴唇,吐出重音的三个字,“请自重。”

温亦佳怔在那里,仿佛被雷劈到。

刚才喝下去的酒似乎一下子都涌到头上来了,温亦佳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她顺着对方目光飞快低头审视自己,真丝白衬衣,花苞一步裙。她刚才就笑了一下,到底做了什么需要自重!

年轻男人说完推开包房门进去。

温亦佳怒火中烧,砰的一下重重推开门——然后,愣在那里。

里面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看着都二十岁上下,朝气蓬勃。“自重”的男人,不,应该是男生,也坐在其中,十几双眼睛同时看向她。

温亦佳头更疼了,同时也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她认错人走错包房。

她立刻说“不好意思,走错”,退出包房抬头看,包房号差了一个字母,原来是走错通道。

酒立刻醒了一半。

她顾不上纠结刚才那个“自重”的误会,匆匆回包房。

里面的人已经集体唱嗨了,其中一个穿着薄绒衬衣的,果然和刚才那个年轻男生的款式很像。温亦佳苦笑。

酒醉的雅培医疗部门经理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续签进出口贸易的代理合同。

不管是真话还是醉话,代表之前的辛苦不算白费,温亦佳稍感安慰。

这时桌上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她拿起来打开看,是赵信瑜传来的一张照片。

一对男女在角落里缠绵接吻的照片。

男人的侧脸很清晰,正是她的男朋友,吴炜。

第二章

温亦佳回到家,吴炜在厨房泡了一杯蜂蜜柚子茶出来给她解酒。

看着他体贴细致举动一如以往,温亦佳的酒后劲全涌上头,掏出手机微信里那张接吻的照片,啪的一下砸在桌上。

吴炜看了一眼,脸色大变,“你找人偷拍我?”

“偷拍,我哪来那么多空,”温亦佳控制不住声音有些发抖,“你不解释一下这个情况?她是谁?”

吴炜扶了扶眼镜,口气安抚,“你别误会,她是我的同事,刚进公司什么都不懂,我带她的,接触多了点,我们就吃了两顿饭,什么都没有做。今天是我眼镜被热气熏到,她帮我擦,靠的太近了,这是一个误会,没什么意思的,我已经和她说清楚我是有女朋友了。”

“误会?”温亦佳忍不住气地发笑,“有什么可误会的?说清楚有女朋友你们还接吻,吴炜,你脸皮真够厚的。”

吴炜坐到沙发上,用力扒了一下头发,“我又没和她上床,就是意乱情迷了一下,也承认错误了,你非要不依不饶做什么?”

温亦佳拔高了声音,“意乱情迷?你这是对感情的不忠,我们年底就要结婚,你现在和别人接吻,还说我不依不饶?”

吴炜烦躁地皱眉,“亲都亲了,你还想怎么样?我真的和她没什么,又不影响结婚。哪个男人不会遇到这种事,我心里爱的还是你,佳佳,我们不要吵了好不好,以后我会注意不和她多接触,一般结婚不是还有单身party疯狂嘛,你就当我疯狂了一下。”

温亦佳瞠目结舌看着他,心底像是燃着一团火苗,吴炜的解释不但没有浇灭它,反而火上浇油越烧越烈,这种情况下他说爱她,让她感觉不到一点安慰,反而更觉得心惊。

“你真让我恶心。”

“恶心,”吴炜被这个词激到,脾气也有些上来,“你是不是对别人要求太高,对自己太低,你们公司往来的大客户,出去吃饭喝酒,就没有搂搂抱抱亲亲?我都没有说什么,现在被你偷拍到一张照片你就开始追究我的错误,光会说我,你呢?我看不到的地方,喝酒的时候就没点事情?你们公司工资那么高……”

“吴炜,”温亦佳忍不住高声打断他,“我怎么没发现你那么龌龊,我是做进出口代理,你当我做什么的?你自己脏就别泼别人脏水。”

吴炜冷笑,“就别说那套光鲜亮丽的了,喝醉了酒男人还不是一样,你敢说你应酬都是正正经经的,一次都没有过分?”

温亦佳猛然站起来,冲到房间里翻出行李箱,打开衣橱整理行李。

吴炜也跟着进房,看到她的举动有一些慌张,“你做什么?现在大晚上了不要闹了行不行?”

“每个月我加班都是月底关账的时候,应酬一年加起来也不到10次,我可以摸着良心说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温亦佳眼眶发红,脸色却气的发白,“我没想到你心里是那么想的,这个婚不结了。你让开。”

吴炜听了更慌,“我也没说什么,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

温亦佳不睬他,加快了动作。

“我妈都和我说了,你工资赚的多眼高于顶,你不会是借机和我闹吧?为了房子?”

温亦佳气得手抖,索性不再管剩下的衣服,关上行李箱拎着就走。

“温亦佳!”吴炜大声吼,“行了,我说错话了,你别闹了行不行,这么晚了你有地方可以去吗?摆谱也要有个底线。”

她猛然转身,眼泪已经克制不住淌下来,“吴炜,我们分手。”

吴炜看着她,面色铁青,一字一顿道:“你可想清楚了。”

不等温亦佳说话,他语速飞快地说:“我们就快要结婚了,你现在闹,是不是为了房产证上写名字的事?我承认这次是我的错,但房子登记名字的事情要我妈同意才行。你知道的,这套房子是我爸妈以我名字买的,他们一辈子就这点家底……”

温亦佳打断他,“根本不是房子的事,吴炜,我今天才算认清你。”

吴炜追着她来到电梯口,伸手去拉她的行李,压低声音说:“这么晚了,让别人听见笑话。”

温亦佳挡开他的手,关上电梯门,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拖着行李箱走到小区门口,天色漆黑,温亦佳发现,正如吴炜说的那样,在这个城市里,她没有家可以回。

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一般,她蹲在花坛旁嚎啕大哭。

这晚温亦佳住到赵信瑜家,她眼眶通红地复述今天吵架的内容。

“真不是个东西,他说的这还是人话吗?”赵信瑜气得柳眉倒竖,“当初她妈找你谈房子的事情,我说什么来着,这一家

子把钱看得太重,自私的不得了,你还不信。说什么他对你好是最重要的。现在看穿他们真面目了吧。”

温亦佳抹着眼泪,“之前他确实对我不错,你不是也说过,这样24孝的男朋友很难找了。”

“我说过这样的话?”赵信瑜说,“那说明我们都瞎了,对你一个人好那才叫好,对所有女人都好,那叫中央空调。”

“本来他背着我脚踏两条船已经让我很伤心了,没想到,他一点没认识到错误,还一口咬定我是为了在房产证上加名字。这么多年相处,在他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女人。”温亦佳越想越觉得委屈。

赵信瑜拍着她的肩膀说,“不幸中的万幸,你们还没去民政局登记,认清他的真面目还不算太迟。”

想到要和还在期待她结婚的父母说清状况,温亦佳感觉更加头疼了。

整个晚上她都没有睡好,眼泪流流停停,辗转反侧大半夜,好不容易有点迷糊,手机起床闹钟响了。

温亦佳挣扎了五分钟,到底还是没舍得请假。她工作年限才3年,假期少的可怜,每年假期全部用在回家看父母,平时有点小病小痛全靠吃药,病假都没有请过。

为了失恋请假太不值得。

她用冷水洗脸,用十分钟敷个急救面膜,又用一刻钟上妆。

赵信瑜看得啧啧称奇。

“牛逼,太牛逼。刚才还蓬头垢面的隔夜脸,现在就容光焕发了。你靠这手化妆术开个直播都能赚钱。”

温亦佳白她一眼,“两点,1,天生丽质难自弃,2,卖油翁说的,无他,唯手熟尔。”

赵信瑜叉手站在房门口,“行,只要你还有精神臭不要脸,我就不担心了。”

温亦佳鼻子又有点发酸,看一眼时间,赶紧把所有杂念全部抛开,匆匆去上班。换了两条地铁线和一辆公交才赶到公司,已经迟到十分钟。

公司在保税区里,草坪很大,花团锦簇,她进电梯的时候正好和总经理杨冰撞个正着。还没等她开口解释,杨冰笑眯眯地说,“我听小唐她们说了,雅培基本拿下了,做的不错。”

见她一句没提迟到的事,温亦佳松了口气。

真是万幸。

杨冰可不是好糊弄的性子,背后人称师太,法号灭绝。温亦佳刚大学毕业进公司跟的就是杨冰带的组,那时刚脱离校园温室,压根看不懂公司上层的刀光剑影,学业务三个月,杨冰离开公司单干,带走了小组一大半的人,临走前问温亦佳愿不愿意一起去创业。温亦佳糊里糊涂点了头,就这样成了杨冰新公司的一员。

公司刚成立那会儿,客户和项目都要从头开始积累,杨冰是个职场铁打的女汉子,每天十二个小时扑在公司,手下人更不敢含糊,咬牙跟着拼,不管大小的进出口单子都接,累的人仰马翻。温亦佳就在这样高强度工作中迅速成长起来。按理说,业内从普通业务员到经理助理需要5年,再到经理,又是5年。温亦佳成为经理助理只用了3年,除了自己努力拼搏之外,新公司机遇好需要用人是更重要一个原因。

杨冰在电梯里满口仍是公事,“你手上两个大项目,雅培是差不多搞定了,还有一个Hermes对吧。”

跟着她拼搏三年,一听这个口气就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温亦佳问,“杨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倒是没有大问题,”杨冰说,“海关那透出风,cites,濒危证要改电子的了。”

温亦佳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这哪里是没有大问题,简直是有大麻烦了。Hermes是全球最顶尖的奢侈品牌,把进出口这一块的业务分托给上海三家进出口的代理公司,他们公司就是其中之一,主要负责就是皮具包包的进口,濒危物种允许进出口证明书是其中最重要一环。从纸质改为电子,就相当于重新申请一遍,不但量大,而且极其繁琐。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杨冰走出去朝自己办公室走,回头鼓励,“加油,小温。”

温亦佳还她一个表面灿烂内心凶险的笑容,反方向走进办公区域。刚坐到位置上,另一组的已经传来一个未语先笑的声音,“亦佳,是不是地铁故障了,我还以为今天你请假了呢。”

除了苏妍没别人,生怕公司其他人不知道她今天迟到了。

温亦佳在心里叹口气,敷衍地回,“早上有点事。”说完就拿起杯子去茶水间泡茶。

没两分钟苏妍也拿着杯子进来。

瞬间茶水间从桃花源切换到人间。

“哎,我觉得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是不是有点黑眼圈啊?”苏妍一边冲咖啡一边说。

要不怎么有句谚语说的好,比朋友更了解你的——只有你的对手。温亦佳感慨,透过遮瑕看穿眼睛下面的黑眼圈,连她铁杆闺蜜赵信瑜都做不到,苏妍轻松做到了。

“是有些没睡好,你眼力真好。”发自内心的赞扬。

苏妍笑了笑,“雅培续约都被搞定了,你是高兴的睡不着吧。”

温亦佳也跟着笑,“哪里,八字刚有一撇,签字了才能安心。”

“就是形式上最后一步,你们组真是命好啊,当初雅培还是我们组的呢,杨总大手一挥划给你们了,今年这一续签,业绩顶大半年的了。”

温亦佳看看她,“当初不是你们组嫌医疗器械进口申报太繁琐推掉的嘛。我们组就是捡捡你们不要的芝麻,干得累死累活才有续约的机会,和你们组不好比。”

商业互吹两句,茶已经泡好,温亦佳捧着茶杯要走。

苏妍站在门旁,忽然压低声音问,“刚才我看到杨总和你一起出电梯的,笑容满面的,是不是说了什么好事呀?”

兜兜转转,这才是她紧跟进茶水间最想问的,温亦佳眨了眨眼,微微笑着说,“也没什么,就说今天天气挺好的。”

苏妍眉梢微微向上抬,“你开玩笑吧。”

“真的。”温亦佳说,“不信你去问杨总。”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真的去和杨冰求证,苏妍只能牵着嘴角看她走出茶水间。

温亦佳回到座位上,同组的小君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她,“苏妍和你说什么呀?”

好耳熟的问题,温亦佳,“你猜?”

小君翻了个白眼,“还用猜,肯定是打听情报呗。早上杨总和你一起来,她坐在位置上伸着脖子盯着看,跟长颈鹿似的就,心里说不定多着急呢。你知道为什么?”

心情如同罩着一层雾霾的温亦佳都被她声情并茂的形容逗乐,“为什么?”

“你猜?”

在这里等着她呢,温亦佳表现的云淡风轻,“你憋着别说。”

小君是公司出了名的八卦王,搁古代那叫百晓生,放现代叫情报站,就是什么事都不能憋心里,一定要说出来才舒畅,她马上认怂,“别,别,我说。听说江经理要带着老婆移民美国陪儿子读书,最晚也就今年年底的事,他一走,经理这个位置不就空出来了,我估计吧,苏妍肯定也知道这个消息,所以早上你和杨总一起来,还说说笑笑,她就有点急了。”

温亦佳有点意外。

公司大部分员工都是杨冰从原公司带出来的老部下,如果经理职位空出一个,她想了一圈,还真就苏妍和自己有点机会。按理说,苏妍升经理的可能还更大些。她比温亦佳更早两年进公司,家里有亲戚在海关工作,对这一行有近水楼台的便利。再加上她样貌出众,处事圆滑,很容易得到客户的认同,一直都是公司年轻一代里拔尖的。

温亦佳刚进公司那会儿,还跟着她学过一段时间,两人也曾走近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苏妍变得疏远客气,隐隐还总有针对的意思。她倒没有明着做出什么事,具体表现就是在平时说话总有两层意思,开会的时候有意无意要打压温亦佳。时间长了,两人就成了表面微笑,内里竞争的关系。

温亦佳打开电脑,喝一口热茶,说,“她急什么,按资历也该她上。”

小君笑了一下,“你倒是心宽,谁知道杨总最后会不会把资历当作第一考虑。”

“为了公司的安定团结也必须考虑啊。”

“当了经理工资相当于翻倍,你不心动?”小君好奇地问。

温亦佳认真地说,“再心动那也是年底的事,眼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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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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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tes要转电子。”

“什么?”小君一声哀嚎。

第三章

后面一周接连加班,整组人忙得焦头烂额。

有人抱怨“陪女朋友时间都没有”。

小君听了马上接口“昨天和男朋友见面,他说我都像糙老爷们了,加班加得我都来不及敷面膜。”

温亦佳对着电脑头也没有抬起一下,心想,这都算什么,我失恋连哭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这些天她回到家,洗完澡一沾枕头就能睡着,头几天吴炜打电话来,她不是在开会,就是在下班路上,一通也没有接着,后来他就不再打电话来了。

温亦佳感觉说不出的难受:本来都要结婚的人,闹到这个份上,他只能坚持打三天的电话。

她把想法告诉赵信瑜,被她嗤之以鼻,“我去,你这是潜意识还打算原谅他啊。别说三天电话,就是打三千个电话,你也不能回头去饮这瓢水,清醒点吧。”

“谁说要原谅他了,”温亦佳反驳,“我就是觉得,两年多的感情,怎么也值得打……一个礼拜的电话吧。”

赵信瑜凉凉地笑,“人家不像你,后面还有小三等着接盘,不愁没对象,也就是你傻傻的还等电话呢,所以我说什么来着,有的男人,说‘我爱你’跟喝水那么容易,你要当真呢那就是犯傻,还是赶紧觉悟吧,把这个渣男扔给那女的,让他们天长地久,别祸祸别人了。”

温亦佳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是她爸爸打来的,电话里还不忘叮嘱她,“都快结婚的人了,工作上不要那么拼命,身体要紧,以后要多顾惜家庭……”

温亦佳鼻子发堵,眼泪一下没忍住。

温父听她声音不对,着急起来,“发生什么事?是不是受欺负了?”

温亦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把吴炜的事说了,这么多天,她强撑着没露一点软弱,但听到她爸爸劝慰的声音,藏在心底的委屈就像有了闸口,一下子全倾泻出来,她哭着说,“爸爸,我不结婚了。”

温父说,“好,这种人不能嫁。”

挂上电话,温亦佳狠狠哭了一顿。

很快到了月底,公司内关账又是一顿忙活,等到了月头,工作量总算恢复正常,加班不再是常态。温亦佳电话联系吴炜要拿回自己的东西。吴炜在电话里没好气地说,“佳佳,你怎么还在生气,都一个月了还没消气呢?”

说得好像他们之间只是吵了一架,温亦佳懒得和他歪缠,“下班见面再说。”

下班前温亦佳给赵信瑜发微信说晚上去拿东西,赵信瑜问需不需要她出马。

温亦佳拒绝了,但是心情好像又充上许多电,就算爱情已经一塌糊涂,她至少还有包容她的父母,还有在困难时支撑她的好朋友。

到了吴炜家,才离开一个月,家具摆设没有改变,但感觉就是差了什么,变得陌生许多。温亦佳看到桌上摆着飘着热气和香味的几道菜,吴炜从厨房里端着一大碗鱼汤出来,笑着招呼,“佳佳,饭菜都弄好了。”

本来应该是很温暖的一幕,她却感觉心里凉飕飕的,面无表情地说,“我来拿东西。”

“急什么,先吃点。”

温亦佳转身去房间,吴炜紧跟在后。

房门打开,角落里堆着两个大纸箱和一个行李箱。她走过去翻开,回头瞥吴炜,“都整理好了。”

他眼神躲闪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冷静,“打你电话不接,都一个月了,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温亦佳冷笑,拿出手机召车。

吴炜走上前拦她,“佳佳,我们再商量下。”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结婚的消息都说出去了,这次的事情翻篇,我们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温亦佳觉得以前自己一定是瞎的,怎么没看出这个男人厚颜无耻的一面,她把纸箱重重合上,“吴炜,你是不是男人?能不能爽快点面对自己的内心?我的东西全打包好了,你还说什么重新开始,恶不恶心?”

“你怎么这样说话,佳佳,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讲过这次的事情真是让我重新认识你。”

温亦佳气地想笑,“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手机叫了一辆车,很快有了回应,她拉住拖杆箱,对吴炜说,“最后一次,帮我拿下箱子不过分吧。”

吴炜慢吞吞抱起纸箱,看着她的眼神有点犹豫,走到楼道口没忍住,开口说,“佳佳,我真的还是爱你的。你这样太伤我的心了,平时我对你不好吗?什么都听你的,洗菜烧饭都是我做的。难道因为一次男人都会犯的错,你就全盘否认我。亲戚朋友们知道该怎么笑话我,还有我妈,你不能这样自私……”

温亦佳额角青筋直蹦,硬是忍着走到小区门口,出租车已经停着,路边有一个花坛,一个月前她曾蹲在那里哭得嘶声力竭,明明还是不久之前,感觉却已经隔了许久,久到她已经记不起那种心痛的感觉。她转过身,直面吴炜,一字一句地说,“对,我自私,忍不了这种男人的错误,祝你找一个无私的女人,能包容这种错,天长地久。”

司机下车帮忙拿行李。

吴炜放下箱子,长长出一口气,“你会后悔的,你不是本地人,像我这样有房无贷的条件,你不一定找得到了。”

再也听不下去,温亦佳赶紧把车门关上。

司机好奇地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发动汽车。

车窗外小区围墙像一卷画纸很快划过,温亦佳有些疲惫地闭上眼。

原本她以为自己的爱情能像玫瑰一样开放,即使凋谢,也能留有余香。

谁知真正像的是玻璃,脆弱地碎成渣,早已看不出当初完整的模样。

“你没看到他的样子,”温亦佳咯嘣啃一口黄瓜,忿忿不平,“有房子了不起啊。”

“行啦,都过了一个礼拜,你还没忘呢,”赵信瑜说,“人和事要分开说,人是渣男,但房子是真的了不起,你的工资在同龄人里不算少了吧,不吃不喝,10年可以付首付,20年可以买一套。”

“哼。”温亦佳从鼻腔里发出不屑,点开租房app。

赵信瑜扫到一眼,问:“你要搬?”

温亦佳说:“电灯泡当够了,我还是赶紧搬出去,省的被你们成吨的狗粮噎死。”

赵信瑜最近谈了一个比她小两岁的男朋友,黏糊劲十足。上周五温亦佳到家的时候,一开灯,被客厅沙发上两个嘴巴粘一起的人吓了一跳,第二天早上厕所出来又被只穿着工字背心和短裤的小青年吓一跳。

这两件事让她下定决心早点找房子搬家。

“瞧你那点胆子,”赵信瑜说,“被看到的都不怕,你急着搬干嘛?”

“这种情况放电视剧里是十分危险的你知道么,三人行,必有奸情,时间长了要出事的。”

“得了吧,你有那个狗胆?”赵信瑜揶揄,“你好哪一口我还不知道嘛,大叔,比你大的,体贴型的,小的你也看不上,你要真看上了,姐姐把话搁这里了,为了我们友谊长存,我让你了。”

“别,你留着吧,我还年轻,不想当姐,也不想当妈,话说回来,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年纪小,体力好呗。”

温亦佳愣一下,随即将沙发上的抱枕扔过去,“污妖王。”

赵信瑜接过抱枕,揉了揉头发,露出妩媚的笑容,“你别被渣男伤到就怀疑爱情了呀,感觉对的人,年纪小一点有什么关系。”

温亦佳笑着摇头,“行,行,你高兴就好。”

赵信瑜看她敷衍的态度气不过,手上抱枕扔回去,“你啊,快要荷尔蒙失调了,不管是大叔还是小鲜肉,赶紧找个人恋爱。”

网上找了两三天,温亦佳把租房的目标定在离公司仅四站路的两个居民小区,路程不到半小时,价格自然要高一些,但她觉得值得。住赵欣瑜家两个月,地铁来回车程2个多小时,又是上下班高峰时段,拥挤程度用不客气的说法,那是玛丽莲梦露进去,太平公主出来。这也是促使温亦佳急着搬家的一大诱因。

上海的六月已经开始入梅,后面天气会越来越热,温亦佳趁着业务不忙抓紧看房。这天约好中介,先看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内部整洁,房东是个面相老实的中年男人,挺好说话的,当场表示房租还可以便宜200元。

中介带着她去隔壁小区看第二套,一边走一边介绍,“别看两个小区相邻,房子单价差不少。刚才那个建的早,现在这个是商业房,房龄短,户型好。”

他接了个电话,对温亦佳解释,“房子的户主已经不住这里了,怀着孕呢,现在打车过来了,我去接一下她,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温亦佳点头同意,找个树荫躲太阳。

这个小区果然比隔壁的好,光是绿化面积都多出不少。她左右观察,有一男一女从旁边走过来。

看起来两人都是二十出头,引人注目的是,两人样貌都很出众。

男的看起来有一米八,款式普通一件衬衣让他穿出模特的感觉,脸也特别帅气。

奇怪的是居然让温亦佳感觉有点面熟,难道是什么明星?她在心里嘀咕。

后面那个女孩长发飘飘,跟广告里一样柔顺,穿着长裙细高跟,绝对是宅男喜欢的类型。此时她紧跟男的脚步,“沈涵,你站住,有什么话我们说清楚。”

沈涵站定转过身,神情不耐烦,“你有完没完,还堵到这里来?”

“我发消息你不回,打电话你不接,我除了来你家找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该说的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咱们俩没戏,你该干嘛干嘛,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女孩眼眶立刻就变红了,“你和佳佳已经分手了呀,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你怎么那么狠心,我喜欢你三年了,不比佳佳少,你怎么就看不见呢?”

她眼泪在打转,欲掉不掉,看起来十分楚楚可怜。

温亦佳听到左一个“佳佳”右一个“佳佳”,心里直发毛。

还有一个不为所动就是沈涵,他的声音甚至有些冷冰冰的,“你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你?强盗逻辑,我对你没感觉,说了几遍了你听不懂?”

女孩眼泪扑簌簌往下掉,“不可能的,我能感觉到,你是喜欢我的,你为什么不承认?”

她哭起来,身体也跟着抖,可怜极了,可眼线一点都没花,温亦佳佩服极了,感觉自己是看了一出没有摄影机的偶像剧。

沈涵一脸“无语”的表情,“公主病犯了是吧?你要继续幻想我不阻拦,但我没义务配合。”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啊?”女孩垂头哭泣。

沈涵冷眼旁观。

女孩终于忍不住,一边流泪一边转身小跑离开,裙摆摇曳,停住脚步,回头高声说,“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我会等你想开的那一天。”

强行加戏啊,温亦佳简直要景仰这个姑娘了。

沈涵一脸郁卒,狠狠踢了花坛牙子一脚。

“妈的,智障。”

温亦佳噗嗤一下没忍住笑出声。

沈涵蓦地把脸转过来。

刚才两人说话,根本没有注意到树后面还有人,沈涵往前走两步,看到温亦佳,他蹙了蹙眉头,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温亦佳突然想起来,就是这小子,两个月前ktv里“自重”的那个。

还是那么一副拽得二五八万的烦人样。

手机响起来,中介打电话来说,那个怀孕的房东刚下车就感觉肚子疼,必须马上去医院,今天看不了房了。

温亦佳说“没关系,还是身体要紧”,回家的路上,她决定,就租今天看的第一套房。

房子干净,价格实惠,也不用看到那个拽拽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