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载之八字 王载之笔势论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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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来解释一下标题,掇(duō),通“ 剟 ”,意为去除表皮,喻彻头彻尾。“掇皮皆真”也就是里里外外都是真的意思,这四个字是东晋著名政治家谢安对骠骑将军王述(字怀祖,承袭父爵蓝田侯,故亦称王蓝田)的评价。在那个大家都争先恐后玩深沉、拗逼格的时代,世家子弟们一个个都表现得矜持优雅,而王述想说就说、有什么说什么的直率做派,虽让一些人侧目,但是反而显出与众不同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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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儿”受召,锋芒初现

王述虽出身太原王氏,门第高贵,但年少失怙。他忍耐贫困,安分守己地孝顺母亲,不沽名钓誉(少孤,事母以孝闻。安贫守约,不求闻达《晋书》)。魏晋时流行清谈辩论,但王述性情沉稳安静,每次客人们因为辩论而争执不休的时候,王述总是一语不发,恬淡自如的坐着。就这样,一直混到了“年三十,尚未知名,人谓之痴”。

好不容易等到了机会,名臣王导因为他出身名门而征召他,见了之后只问他江东的米价是多少,其实是想看看他的反应。王述睁大眼睛却什么也没说。王导感慨:“王掾不痴,人何言痴也!”意思是小王同志不傻嘛,怎么能说他傻呢?(当时,高门华族以务虚为重,务实为耻,世家子弟即使贫困潦倒,所谓的“风范”也不可丢,如果连米价这种俗事都知道,甚至知道怎么赚钱省钱的话,在贵族高士们看来可就不是自己人了,会被上流社会排挤,因此王述不管是不是真不知道米价,他的反应都很恰当,不失礼,正因此王导说他根本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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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刚受贵人提携,根基未稳,应低调做人,谁知他看到每次王导处理公务或发言时,在场之人皆是溢美之词,只说各种好话。王述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小宇宙,直接怼了一句:“没有人是像尧、舜这样的大圣人,怎么可能每件事都正确无误呢?!(人非尧、舜,何得每事尽善)”这一盆冷水惊醒了陶醉不已沾沾自喜的王导。

“贪”而有止,不求有余

史书记载王述爱财,未发达之前也远非“不差钱”。他刚刚到宛陵县做县令,就在任上收受贿赂一千多起(颇受赠遗,而修家具,为州司所检,有一千三百条——《晋书》),为此还受到丞相王导的批评:“名门子弟肯定不会穷的,你怎么能这样?(父之子不患无禄,屈临小县,甚不宜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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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王导的批评,他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捞够了就停。(足自当止)”当时没人理解,大概觉得这只是一个借口吧。谁知他说到做到,在满足基本的生活之后,他如同脱胎换骨一样,不论去哪个地方当官,都把俸禄赏赐分给亲友,格外清廉,能用旧的就绝不换新的(清洁绝伦,禄赐皆散之亲故,宅宇旧物不革于昔,始为当时所叹)。可见王述自有想法,当官绝不为发财,但也不会牺牲到基本的生活;不追逐虚名,该出手时又绝不手软。

坦然受职,绝不虚让

中国文化中一直强调人的谦虚,不论怎样的天才,一高调就难逃狂妄之责,但直人王述却对这种观念相当不屑,每次接受朝廷的任职,他绝不会故作姿态地谦让,想当就直接当。可是,他一旦推辞不接受,那么无论别人怎么劝,他都不会接受,说一不二(每受职,不为虚让,其所辞必于不受——《晋书》)。

等到接受尚书令的时候,儿子王坦之就劝说他按惯例应该推让一下,毕竟尚书令在当时是一个清流美职。王述说:“你觉得老子不够格吗(汝谓我不堪邪)?”王坦之解释说:“不是您不称职,但谦让是一件有美德的事啊。”(非也,但克让自美事耳。看来小伙子还真是孔融的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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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述可受不了这番磨叽,直接回应道:“既然说我能担此大任,何必假意推辞?都说你比我强,我看你小子将来肯定不如我,哼。“(既谓堪之,何为复让!人言汝胜我,定不及也)

大战鸡卵,性急为累

知名段子集、文学作品《世说新语》里记载了一段王述和鸡蛋大战数回合而惨胜的故事,这也是王述的成名之战。说他曾经在家里吃鸡蛋,用筷子戳鸡蛋,以便于把鸡蛋夹起来,可是没有成功,鸡蛋滑溜溜的,就是戳不上。王述便十分生气,把鸡蛋扔到地上。没想到鸡蛋在地上不停地旋转,好像对他示威。他接着从席上下来,用木屐的齿去踩,又没有成功。王述愤怒至极,最后直接从地上捡起来鸡蛋放到嘴里,把蛋咬碎了就吐掉,以发泄心中的愤怒。(尝食鸡子,以箸刺之,不得,便大怒掷地。鸡子圆转不止,便下床以屐齿踏之,又不得。瞋甚,掇内口中,啮破而吐之。)性急如斯,又透出可爱,让人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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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恶右军,多次互黑

按理说同样出生世家,且有“东床快婿”洒脱之名的右军将军王羲之本来应该有可能和王蓝田一见如故的,谁知二人八字不合,王羲之一向轻视蓝田侯王述,但王述晚年得到的评价和声誉更高更大,王羲之尤其不满,后更做出一件毫无风度,辱及先人的恶事。

当时王述在任会稽内史时遭母丧,留在山阴县办理丧事。王羲之接替他出任会稽内史,他屡次说要前去吊唁,可是一连多天也没有去成。后来他亲自登门通知前来吊唁,等到主人哭起来后,他又不上灵堂就走了,以此来侮辱王述。要知道王述“事母以孝闻”,是个大孝子,何况什么仇什么怨要祸及父母呢?于是这个梁子结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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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王述出任扬州刺史,王羲之仍然主管会稽郡,王述可以管王羲之了。王羲之刚得到任命王述的音讯,就派出人请求朝廷把会稽从扬州划分出来,成立越州(初得消息,遣一参军诣朝廷,求分会稽为越州——《世说新语》)。他的意思很明确,别以为你当了我上司,我就会受你摆布,我要告诉“上面”把我分出来。谁知派出去的使者接受任务时领会错了意图,不但没搞成,反而深为当代名流所讥笑。

王述也没闲着,暗中派人检察会稽郡的各种不法行为,因为两人先前有隙痕,王述就叫王羲之自己找个合适的办法来解决。王羲之于是告病离任,一代书圣竟然因愤慨而送了命(蓝田密令从事数其郡诸不法,以先有隙,令自为其宜。右军遂称疾去郡,以愤慨致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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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两人的矛盾,客观地讲,王羲之言行失当,一顿幼稚操作简直不忍直视;气量狭小、抑郁而终更是让人深感遗憾。反观宝藏男孩王蓝田,率直了一辈子,虽然脾气急,但大事相当拎得清,尤其在官居要职后,常以柔和之道治事。有一件事儿很有代表性。安西将军、豫州刺史谢奕是谢安的哥哥,他性情比较粗暴,有一次王述因为事情得罪了他,他就找上门去当面痛骂王述,王述不予理睬,面向墙壁站着而已。过了半天,谢奕骂够了,也觉得无趣,就走了。王述这才又回到座位上。这件事很快就传出去了,人们因此称赞他的涵养。(既跻重位,每以柔克为用。谢奕性粗,尝忿述,极言骂之。述无所应,面壁而已,居半日,奕去,始复坐。人以此称之。——《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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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文学与历史中所记述的王述的一生,他对家人亲故有真心真情,在朝廷德足配位,人生低谷时耐得寂寞,高位时自我约束,抓大放小,不在虚名上劳心,该争取时争取,该回击时回击,坦坦荡荡地示范了什么叫“做自己”,当真名士风流,心向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