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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在接近这次苦难的终点。有人却永远留在了保护我们的路上。

中国-世卫组织联合考察专家组称,全国共有476家医疗机构共3387例医务人员感染新冠肺炎。国家卫健委等三部门表彰名单显示,全国至少有34名医护人员在战疫一线殉职。

字节跳动医务救助基金运行快两个月,已经为五十一批共2339名(共2341人次)抗击疫情医务工作者提供人道救助。我们二十多位志愿者同事,在负责联络申请人、帮忙完善材料过程中,和28名殉职医生或他们的家属打过交道。他们中,有后来家喻户晓的吹哨人,有曾被认为不是一线感染、一度没有任何报道和纪念、连死都静悄悄的普通医生……

一位志愿者同事和我们分享了她和这些赴国难的医生们的故事。只要有人记得,他们就没有真正离开。

以下是她的自述:

“盲人摸象”

1月29日,我联系到了第一位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中感染去世的医生的爱人。当时,我已经找了她三天。

四天前的1月25日,大年初一,我们字节跳动医务救助基金启动运行,为一线感染的医务人员提供每人至少10万元的保障。作为第一批加入的志愿者,我负责联络申请人、帮助完善材料。

非常巧合的,当天,我们志愿者就看到了一条新闻: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耳鼻喉科梁医生因感染新冠肺炎,1月25日早上7时许在武汉市金银潭医院离世。

当时疫情有多严重,我们都不知道。1月23日武汉封城当天,我们一家人刚到海南准备过年。路上,明显感觉到大家都紧张起来了,机场和飞机上到处都是戴口罩的人。但这条医生离世的新闻,还是让人感到震惊。疫情感觉才刚刚开始,为什么就有医生殉职了?

来不及想太多,大家的共识是,希望尽快联系到这位医生的家属,看看他们是否需要基金资助。

在我们尝试联系家属的过程中,舆论发生了反转——

有媒体报道,梁医生已退休,是自己感染,与工作无关;

我们同事向武汉一些权威部门求证,得到的回复也是:梁医生不是一线感染;

与此同时,梁医生退休前所在的医院也在其官网发布讣告称,梁医生2019年3月7日就已经在该院退休。

是否一线感染离世,依旧语焉不详。而这点,对于他是否符合基金资助标准,很重要。

看起来,事情可能并不是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我们需要尽快联系到梁医生家人。

那时还在疫情发展初期,武汉的情况到底怎样我们不清楚。但有个明显感受,医护感染似乎是个禁忌话题。我们的联系工作也遇到了很大的困难。无论是一家家电话询问武汉的医院:你们是否有医护人员感染?是否需要帮助?还是通过记者去联系媒体报道中化名的感染医护人员是否需要帮助,基本都是遭遇礼貌的拒绝。

我们每天都在盲人摸象,看不到疫情发展和医护感染情况的全貌。

工作在一线的医务人员

1月29日下午,我辗转拿到了梁医生爱人的联系方式。说明来意后,我问她:梁医生是否在工作中感染?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又笃定,没有一丝犹豫:就是一线感染,返聘的医院可以证实。据她所知,梁医生去世后,一些医院的医生都上了三级防护。她还说,媒体上的消息,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连年龄都写错了。“他现在61岁都不到,所有消息都说他享年62岁。” 隔着电话,我能感觉到她的悲伤。

之后,我们又联系上梁医生退休返聘的医院,才进一步确定了梁医生一线感染离世的事实。家属提交了申请书、死亡证明等申请资料后,很快基金管委会就通过了申请,把100万元资助金拨付给了梁医生的家人。

一个多月后的3月5日,我看到,国家卫健委等三部门追授34位同志“全国卫生健康系统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先进个人”的表彰名单,梁医生就在其中。

后来也有几位殉职医生,他们的工伤认定也经过了非常复杂的拉扯。有一位医生家属为了争取把“在工作期间感染新冠肺炎”这11个字如实写在证明材料上,经过了和医院长达三个多礼拜的拉锯战。

我相信困难都是暂时的。2003年非典,我在北京上大学。2013年非典十年,我在做记者,曾采访过当年非典的一些情况。从最初的瞒报到后期每天公布疫情进展,回头来看,和今天有很多相似。当年非典后来做到了公布感染医护人员数字,我们一直坚信,这次也一定会公开,不可能永远捂住盖子。

“文亮走了”

1月28日,我联系上了一位医生的妻子。

前一天,这位身在重症监护病房、曾被训诫的感染医生对北京青年报的记者说,他已经用了很多免疫球蛋白,都是自己托人从外面买的,估计只能自费。“免疫球蛋白现在600元左右一瓶,我每天打8瓶,已经打了11天了。”

我辗转通过记者联系上这位医生的妻子,看他们是否需要资助。陆陆续续的聊天中得知,医生妻子已经怀孕6个月,在老家养胎,人不在武汉。医生总是报喜不报忧,自己被训诫的事情,在媒体报道之前,妻子甚至不知情。

1月31日,这位医生在网上实名晒出训诫书。大家都知道了他的名字——李文亮。

2月1日,整理基金网上申请名单时,我们发现,在密密麻麻的武汉市中心医院的申请名单中,有个人叫李文亮。原来在我们联系他妻子的同时,他自己也主动申请了。但他的材料不齐——申请书、身份证复印件和确诊证明三样材料中,还缺申请书。因为他身在ICU、妻子在老家,没人帮他找医院给申请表盖章。

资助便暂时搁置了。时不时,我会和他聊几句家常:

“文亮,我看报道里说,你是东北人。我也是东北的。我家葫芦岛。”

“我家锦州的。”

“原来咱俩是老乡!”

因为是老乡,我对他多了一份关注。采访他的文章越来越多,关注他的人也越来越多。

我和他约定:等出院后,就请医院给申请表盖章。

等来的却是一个悲痛的消息。2月6日深夜,有人跟我说,听说李文亮病危。

我惊身坐起。

发微信向他妻子求证,“文亮身体还好吗?”没有回音。

翻看手机,我们的对话记录停留在2月6日下午5点,我问他:“文亮,你的诊断证明和申请书盖章解决了吗?”“身体怎么样?”没有回音。

和李文亮最后的聊天记录

坏消息接二连三。2月7日03:48分,武汉市中心医院发布讣告:我院眼科医生李文亮,在抗击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工作中不幸感染,经全力抢救无效,于2020年2月7日凌晨2点58分去世,对此我们深表痛惜和哀悼。

那可能是很多人难眠的一夜。大家在朋友圈为他祈祷,希望奇迹发生,又眼睁睁看着希望落空。

也是那晚,网上疯传文亮妻子和家人也被感染的消息。担心的人们也来找我求证:他的妻子还好吗?

基金管委会连夜特别审议了李文亮已经提交的部分资料,把他列入了第十一批资助名单。迄今为止,这仍是只有唯一一位资助人的一批名单。

基金第十一批资助名单

2月7日8点10分,李文亮妻子回复我:文亮走了。

悲痛中的安慰是,他的家人无虞。

在当时,谁也没有想到,一个月之后的3月1日、3月3日、3月9日,和李文亮同家医院的甲状腺乳腺外科主任医师江学庆、眼科主任医师梅仲明、眼科退休返聘副主任医师朱和平会相继感染新冠肺炎离世。

我们资助的一位感染医生,是江学庆一路培养起来的。在回访中,她说,1月初,她还曾和江医生一起查房、做手术,约定好4月份的武汉马拉松比赛,江医生来给她加油。但,“20号之后,他就彻底不能说话,也回不了信息了。”

有时候觉得无力。除了物质上的帮助和一句“一路走好”,我们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去世165人,没有妈妈”

还有一些医生,一度走得静悄悄。他们走后,没有医院讣告、没有媒体报道、没有公众纪念,很长一段时间,只是以带框的x先生、x女士的名字静静躺在我们的资助公示名单里。他们的家人,经历着家人离世和牺牲不被认可的双重折磨。

神经外科护士吴柔(化名),和退休返聘的妈妈一起上一线,一起被感染。妈妈最终还是没能战胜病毒。2月11日凌晨1时30分,走了。

可能因为退休返聘人员的身份,也可能因为其他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吴柔母亲的名字迟迟没能出现在媒体报道和医院讣告中。妈妈走了,走得无声无息。这让吴柔很难过。

和我们同事的沟通中,她反复提到妈妈的离开让她难过,不被人记得,更难过。

2月23日晚10点13分,她转发一张纪念抗疫逆行者的海报,说:去世165人,没有妈妈,好难受;

2月27日上午11点51分,她继续转发这张数字动态更新的海报,说:去世184位,还是没有我妈妈的名字;

3月1日下午5时53分,她看到了财新报道《仁心赴国难 全国医护殉职已达25位》,对我们同事说:还是没有……

后来我们才知道,吴柔和院方多次沟通,终于为妈妈的牺牲争取到了说法,也拿到了我们的资助。3月5日,吴柔母亲的名字也出现在了三部门追授“全国卫生健康系统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先进个人”的表彰名单里。

还有一位叫肖俊的普外科医生。我们联系到他的家属时,就从电话这头听到了一个让人心碎的消息:“是的,肖俊去世了。”

他在1月26日确诊感染,而后陷入昏迷。他的妻子告诉我们,女儿每天都给爸爸发信息鼓励他;去医院附近时,对着病房的方向喊“爸爸,加油!”

女儿和肖俊最后的聊天记录

2月8日18时13分,肖俊还是走了。

他把家人扔进了巨大的悲痛中。妻子不愿再提起这件事,特别是对他们今年参加高考的女儿。

2月16日,我们基金为肖医生家人提供了资助。2月19日,肖俊离世后第11天,同事为他写了一篇悼念文章。文章里说:

“他既不是lwl那样家喻户晓的吹shao人,也没有担任一官半职,更不是国家顶尖级人才,隆重纪念活动自然是没有的。死得静悄悄,好长时间,不为人所知。也许大家都忙碌于当下火热的战斗,也许抗疫胜利后再来隆重追悼;也许……

目前牺牲的医务人员名单上暂时还看不到他,不知道官宣讣告什么时候可以出来,他是一个平凡的死者还是一个英雄?

他似乎什么都不是,仅仅只是妻子的丈夫,女儿的父亲,爸爸妈妈的儿子,是我们的同仁、我们的战友。”

一天,我在一位殉职医生家属的朋友圈里看到一个五六岁男孩玩玩具车的图片,配文:”老公一下午的杰作“。当时就泪奔了。我的女儿今年也5岁,这个和我女儿一样大的小朋友再也没有爸爸了。他的爸爸为了保护更多的人离开了,没法继续保护他了。不知道长大后,他会怎么看待爸爸的离开?

还有云南那个殉职村医陈健,看到三岁儿子亲吻她遗照的图片时,我就扎心得难受。我们再怎么努力,也没法还两个年幼的孩子一个妈妈……

这些孩子,不该失去本该陪伴他们长大的爸爸妈妈啊。

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应该牢牢记得,这个春天,这些勇敢的人们为我们拼过命。

最近总想到那句话:最要紧的是,我们首先应该善良,其次要诚实,再其次是以后永远不要互相遗忘。

点击这里,了解字节跳动医务救助基金完整资助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