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料大仙算出八字不合,大仙准还是八字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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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夜晚,一盏马灯悬挂在高庄三小队队部弯曲的大梁上。马灯下,六十多口男女老幼的脸,照得影影绰绰。队长高全召集大家来,是要开表扬会。

本次会的主旨是:表扬饲养员严老三和刘老歪。四十多岁的汉子高全说:"严老三、刘老歪,给咱队立了功,大家都要向他俩学习,多关心集体。"

底下一个年轻人起哄:"学习严老三!学习刘老歪!牵匹大红马,队长乐开怀!"男女老幼跟着哈哈笑起来。大家明白,严老三和刘老歪用"智谋"为队里捡回一匹枣红马。这让队长高全兴奋极了!

高队长制止了大伙的哄笑,当众宣布:奖励严老三和刘老歪,每人记三十个工分。这相当于干了十个全天的活。高全同时还宣布:"谁若对外走露了风声,告诉外面人咱队捡了一匹马,一旦马被人要走,就扣谁家半年口粮。大家说有没有意见?"

灯下或坐或站的几十口社员,没人表示反对意见。高全见大家都默认了,又继续道:"有了这匹马,就相当给咱队增加了十个壮劳力,这可是大家共有的财产,任何人都不能泄密,大家千万记住。"

原来,当天下午在高庄村西干活的人,发现一匹无主枣红马,在红薯地里甩着尾巴,大摇大摆大嚼红薯叶,可是跟前并没有牵马的把式。

几个男人好奇,看到这匹马精壮威猛,试图抓住它。可这马尤其机警,见有人靠近,立马撒腿跑开,如此反复,都没能接近这匹精明的枣红马。恰巧三小队的饲养员严老三拉着一车刚割下的豆棵从田头经过,出于敏感好奇,他仔细打量:这匹马从没见过。他断定这马肯定不是高庄的,本村三个小队的马匹,长啥模样,他一清二楚。

严老三脑子转了转,想直接去逮肯定不成,这马一看就猴精,最多两三岁,且还是一匹公马,正值人的青春期呢。片刻,他有了主意,拉着板车小跑着,回到生产队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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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同行刘老歪正给马拌草料,便说:"老歪,甭拌了,快!牵上大黑,咱去西地套马去,晚了说不定就跑了!"

"套啥马?我看你是发癔症!"

"快点,西地有匹野公马,正啃红芋叶呢,牵上大黑过去,它肯定上当。"

严老三这样一说,老歪这才明白:严老三是想用这匹母黑马作诱饵。老歪马上从栏柱上解下大黑,牵着它随严老三小跑着去了西地。

远远的,老歪就见那匹枣红马还在低头啃食红芋叶呢,它不时甩着尾巴。老歪和严老三一人一边,拍着大黑的脖子,加快步幅往前赶。

两人牵着大黑,自南向北一点点向枣红马靠近。离枣红马差不多有二十米时,枣红马凭嗅觉知道有异性过来了,马上抬起头,转脸向大黑望过来。老歪和严老三一前一后,轻声唤着马语,谨慎向枣红马靠近。

枣红马看一个漂亮的"黑妞"过来了,警惕性大降,它喷着响鼻,慢慢向大黑靠过去。老歪和严老三见枣红马主动过来了,为了吸引它,故意牵着大黑往回走;而大黑竟还往回拧脖子。枣红马果如两人所料,尾随了大黑。老歪和老三不时走走停停,始终和枣红马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

走出红薯地,老歪牵着大黑,专门等了一下枣红马,它跟过来时,老歪扯着大黑转回头,一点点让枣红马接近,谁知枣红马刚一和大黑耳鬓厮磨两下,猛然就要翻身上马。

严老三发觉枣红马脖子上没有缰绳,生怕在两马亲昵时去抓抓脱了手,让枣红马受了惊吓就难办了。严老三对老歪道:"甭停,牵着大黑往前走,回到家保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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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歪心领神会,他牵着大黑在前面走,严老三放慢脚步,背着手,让枣红马走在自己前面,他殿后。

十多分钟后,两人用大黑引导着枣红马来到了生产队场院。到了门口时,枣红马却有些迟疑了,它大约意识到里面有陷阱,停下了脚步。老歪赶紧牵着大黑扭过头,向枣红马靠近了两步。

枣红马动情心切,看见大黑欲走还羞的神态,忘了警觉,顺势跟了过去。严老三看见枣红马进了场院门,从后迅速关了篱笆门。他向老歪道:"先把大黑拴在墙边柱子上,等这个畜生做好事时,咱俩再给它套笼头。

老歪将大黑在柱子上刚拴好,枣红马看见大黑不住扭臀摆尾,后蹄弹踢,便急不可耐地扑了上去。早已有所准备的严老三和老歪一左一右,趁机向枣红马聚拢,一人抓着马鬃抱紧马脖子、一人迅速给它套上笼头。

枣红马"受降"后,在三小队的第二月,它就让大黑受了孕,这也是它给三小队的第一个贡献。此后,它很快参与了三小队的秋收秋种劳动。

一个月,二个月,三个月,以至过了小半年,也没人认领枣红马,队长高全庆幸自己的小队意外得了一笔"横财"。严老三和老歪也都确信枣红马从此就是三小队的得力"干将"了。

在高庄三小队的男女老幼为捡到宝高兴的当儿,远在三十里外的回村,整个生产小队正为失去枣红马而痛心。饲养员郑得宽被陶队长臭骂一顿。陶队长指着近四十岁的老郑道:"我看你白活了!连匹马都拴不好,你有啥用?"队长限他三天内,把枣红马找回来!找不回就扣他两个月工分。

陶队长的心疼,郑得宽自然明白。在这个小队,凡险重的活,都是枣红马承担。现在因为自己的过失,丢了枣红马,老郑实在自责难受,他觉得他对全队社员犯了罪。想来想去,还是因为前一晚太劳累,刚拴好枣红马的缰绳,尚未系死扣,他就伏在马槽上睡着了。第二天早起时,早已不见了枣红马,老郑立马慌了。几间牲畜的屋子找遍了,哪有枣红马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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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郑不敢隐瞒,哭丧着脸告诉了陶队长。五十多岁的老陶,刚一听到,气得几乎要擅老郑几巴掌。

陶队长骂归骂,虽然责成老郑去找马,但他清楚指望老郑也没大希望。陶队长想了想,还得自己亲自出马才放心。他遂叫上会计,两人一块去了三里外的村子,去找那个远近闻名的算命大仙了。那大仙听了来人的诉求,问了丢马的时间、马的颜色等,郑重其事,拿了罗盘,反复推演了三遍,而后对陶队长道:"要想找回这匹马,只有一个方向:沿你们回村东南、正南方向五十里内,赶快去找,不出三天应能找到。

哪料这枣红马自凌晨挣脱缰绳,跑出马槽后,一路向西北方向撒着欢跑去了。一路上,枣红马被人追赶了许多轮,以至越跑越远,最后流落到高庄被收降。

几十里外的陶队长,坚信大仙的指引,派出队里的精兵强将,兵分五路,从回村东南正南两个方向,同时派出了五路人马。可是,连续五六天,没有一路人马传来音信。最后,他们又扩大搜寻距离,三个月内直向东南、正南方向找寻了百余里,最终没能找到半点线索。

七个多月后,所有派出去的人,都偃旗息鼓了。陶队长也绝望了,饲养员老郑看到这样的结果,心情沉重,见了队里的社员,他都不敢抬头。却说有一晚,他做了一个梦,梦见枣红马从村西北飞奔而来,他想这定是枣红马向我托梦了,枣红马在给我指方向呢。

巧的是,这天大晌午,老郑家里来了位多家不走动的远亲,是他祖母的一个远房侄子,此人正是高庄二小队的村民。这个远房侄子,来老郑家套了半天近乎,临末才说了实话,是想向老郑家借上二十斤粮,来年就还。

老郑一看此人说的可怜巴巴,又是祖母的远房侄子,出于同情也就答应了他的请求。中午吃饭时,这侄子说闲话时,无意中提到:"俺庄三队昨年捡了一匹马,可带劲了,还是枣红色的,真该他们队便宜。"

"你见过那马吗?朋子,真是枣红色的吗?"老郑惊奇地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

"那还有假,我还能哄你吗,表叔。"

"好好!吃了饭,我跟你一块,去你们高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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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距离枣红色丢失已过八个月,已到了来年的春季。抑制不住兴奋心情的老郑,撂下碗筷,跑去陶队长家,告诉了这一消息。陶队长很兴奋,当即摩拳擦掌,来回走动,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枣红马。

但他思忖了下,对老郑道:"这样吧,人家替咱养了多半年,咱去要回来,再咋也得道个谢。反正都是队跟队嘛,这样吧,咱这的葡萄远近闻名,你找几个人,去挖下百十株,带给人家,算是见面礼吧。"

老郑答应着,飞奔去了。捆好五六捆葡萄枝,陶队长又吩咐套上一辆轻便马车,走前他让老郑又装了两百斤精饲料,作为对高庄三小队的补偿。

老郑和陶队长一行四人,赶着马车到达高庄时,太阳已快落山了。找到三小队的场院时,到了院门,朋子怕被人骂告密,跑回了家。回村的三个人看院里一个人正牵马,在地上打滚。那人正是老歪,他尚未注意场院外聚拢的几个人。

看到枣红马翻了几个滚,蹬起前蹄起身抖了身上的土。枣红马突然"咴咴"地叫了起来。老歪觉得纳闷,他刚转过头,回村的郑得宽已经冲进了场院。老郑上前激动得一把抱住枣红马的脖子,竟然痛哭了:"大红啊,我可找到你了!"

老歪立刻明白了咋回事,但他还是故作镇静道:"哎哎!你是谁啊?你看这装的……"

这时陶队长让赶车人在门外等着,他已进了场院。陶队长上前拍了拍老歪的肩道:"老弟啊,得亏你替俺们养的好啊!大红还没掉膘,我得谢谢你。"陶队长自我介绍了自己的身份,说了来意,并向老歪递过一根烟,老歪摆手不接。

"凭啥说是您的马?这枣红马可是我们花了大钱在集市上买的!"老歪以匪夷所思的神态冲老陶嚷。

"好了,老弟。你也是老饲养员了,看不见大红见了我们老郑就'咴咴'叫吗?老郑可是养了它整三年了啊!"

老歪一看再不好隐瞒了,便对老陶道:"我不管你们打哪来的,先别动,我去叫俺队长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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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闻得声音的严老三,早出了马屋。他对老歪说:"去吧,把队长叫来,是人家的就得给人家了。"

"哎,还是这个老弟明事理。"陶队长向着严老三笑。

"别这么说,你们不是冒领的,一看就知。啥都别说了,等俺队长来吧。"

老歪已跑去找队长了。不一会队长高全过来了。

陶队长上前笑呵呵向高全递烟,嘴里道:"你是高队长啊?谢谢你啊!老弟。把我们的马养了多半年,还不孬(错)。我得谢谢你啊!"

高全早明白,这回无论如何没法抵赖了。干脆说:"老实说陶队长,真要知道这马是您队的,我早就派人送过去了。为了这匹马,我们可没少下功夫,喂的可全是精饲料啊!你问我们的饲养员,是不是?"

陶队长哈哈笑了:"我信我信!高队长。这不为了感谢你们吗,我特意给您带了二百斤精饲料,还给你们带了六捆上好的葡萄枝来,俺那葡萄可是方圆百里都有名啊!"说着,老陶示意郑得宽和马车手把饲料和葡萄枝卸下,抬进了院里。

高全一看对方还算实在,不好再说什么。陶队长知他舍不得枣红马,便道:"反正喂也喂了,你们没亏待大红,可它也给你们扛活了不是?当然还是得谢谢你们。那,高队长,大红我们可就牵走了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啥说的,也是公对公嘛。牵走吧,以后常来啊,也是咱们有缘分嘛。"

"那好,一定。高队长,要是你们缺葡萄枝了,可随时派人去要,保证不打含糊!"

眼瞅着枣红马被郑得宽牵出了场院,老歪心里空落落的。目送回村的几人套上马车,沉入暮色中,高全心里也不免泛出丝丝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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