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八字算命,老黄算命1964年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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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集市抓“舌头”

从一九四七年七月开始,在党中央和毛主席的英明指挥下,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解放军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这是由国共双方军事实力对比发生有利于我军的态势所决定的。经过各解放区军民的英勇奋斗,我人民解放军从一九四六年七月到十月,共歼灭国民党正规军三十二个旅,其中包括一部分美械装备的部队,连同被歼灭的非正规军,四个月歼敌总数达三十万人。而从一九四六年七月到一九四七年七月,整整一年中,我人民解放军歼敌正规军九十七个半旅七十八万人,歼伪军、保安部队等杂牌部队三十四万人,一年来歼敌总量达一百一十二万人。当时,全国国民党正规军仅有二百四十八个旅,总兵员一百五十万人。而人民解放军正规军已达一百一十二个旅,总兵员达九十万人,加上地方部队六十万人,军事机关四十万人。从总量上看,敌我双方总兵力已相当接近。而从军队质量上看,敌人内部尔虞我诈,指挥失措,士气低落,战无斗志,他们对前途感到悲观失望。而我军上下同心,决策英明,训练有素,斗志昂扬,对革命胜利充满必胜的信心和决心。

在东北,我军也处于活跃的战略进攻态势.一九四七年五月时,我东北民主联军总兵力已达46万人,其中 野战军25万余人。根据党中央和毛主席的战略部署,从五月中旬起,我东北民主联军共调集26个师,用五十天时间发动夏季攻势,共歼灭国民党正规军8万余人,收复42座城市。夏季攻势后,我军军力激增,野战军已拥有9个纵队、39个师,连同地方武装,总兵力已达51万人。当年9月14日,我东北人民解放军又发动秋季攻势,历时50天,共歼灭国民党军6.9万余人,收复城市15座。经过我军夏季攻势与秋季攻势两次打击后,国民党军在东北的兵力开始捉襟见肘,只能龟缩在辽西走廊到沈阳长春一线。为了掌握战争主动权,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我军从1947年12月15日开始到1948年3月15日结束,历时90天,发动了冬季攻势,歼灭国民党军15.6万余人,收复城市18座,当时我东北人民解放军总兵力已达73万余人。

那时,直属39军军部的吴金才侦察大队,战斗力也在不断提高。军部对这支能打善战的部队给予特殊关顾,新补充的侦察队员,全部选自基层部队的班排长等战斗骨干。同时,侦察大队实行四四制:即大队有四个分队,每个分队有四个小分队,每个小分队有十个战士。全大队共180人。同时,每个战士均配置一匹战马,一把大刀,一支全自动长枪,一支短枪。每人都拥有三套衣服:一套是解放军服,一套是老百姓穿的便衣,还有一套是国民党军服(还有少量的日军服装)。每个分队还拥有二挺机枪,三门81式迫击炮,火力相当强。

当然,军首长们对吴金才的侦察大队要求也相当高:要求这支部队相当机动,令行禁止,不畏艰难,深入虎穴,随时完成各种突击任务;要求侦察员人人是神枪手,个个是拳击师,对党忠诚,敢于牺牲,能够在各种险恶环境里胜利完成任务。这,有些象现在部队的特种兵了。因此,侦察队员们个个都有一手神乎其技,象闻名全军的侦察英雄姜祝山、鞠万和,象敢于六亲不认活捉二叔的陈德祥,象能专打敌人眼睛百发百中的神枪手代伯海,几乎每一个战士都有几个十几个亲身经历的神奇战斗故事。

在夏季攻势、秋季攻势和冬季攻势中,为了做好首长的耳目,使首长掌握更多的准确的情报,吴金才率领侦察大队几乎不分白天黑夜,在敌营周围活动。他们搞情报最讲究抓活的,因为抓一个活的敌人回来,让首长一审问,直如查字典一样,想知道什么,俘虏们就会提供什么,既全面又准确。他们常用捉“舌头”的方法是:

一是活捉敌人后勤人员。军首长如果想知道某一敌人营地驻有多少兵力,吴金才只消派几个侦察员化装成菜农,大摇大摆地来到乡民们的蔬菜田里。

俗语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敌人几百人每天吃饭是个硬任务。于是,敌人炊事班里的伙夫每天都要到乡村里搞菜。伙夫们在敌人军营里地位与重要性并不高,一二个炊事兵到菜地里来,不会有人保护的。于是,我小分队很客气地对敌人伙夫说:“对不起,请跟我们走一会儿,咱们长官请你去。”精明些的伙夫也许瞅出苗头,傻笨的伙夫还会愣头愣脑地问:“你们是哪一部分的?长官请我去干什么?”

我战士们笑道:“你到时就知道了。”

这样,伙夫很快就被我战士抓捕起来。敌军当官的还不知道,以为那伙夫开小差去呢。其实,可别小看了伙夫,那敌营里有多少部队吃饭,都布防在哪儿,有什么武器,他常常一清二楚,我军首长一问就透明了。

二是活捉敌人游兵散勇。有时,敌人成团成营大部队行动,究竟目的何在,有多少部队参与行动,这必须在敌人行动时捕捉,吴金才通常用的方法是,用少量骑兵小分队化装成敌军,紧紧尾随敌人大部队行动。敌人急行军时,常常有走累了的体弱掉队的游兵散勇,咱战士们便在马上软款狼腰,轻舒猿臂,伸手就将他们扯上马来。那时,又渴又累的敌人疲兵们,对我军还心存感激,以为是他们部队的兄弟们在帮助他,让他骑骑马,解解困乏。当他们来到我军首长面前,才真的傻了眼,好半天还不过魂来。

吴金才侦察大队还有的战士更大胆,他们小分队常常化装成敌人的骑兵部队,直冲进敌人步兵行军行列,瞅准一个当官的,先陪着他走一段路儿,说些话儿,亲热亲热。那当官当然再也想不到这些随大军行进的骑兵竟是共军。有时,我战士先听那当官的口音,我侦察兵就知道他是哪里人,就用地方方言与他拉家常,套近乎。当双方关系开始融洽热络起来,我战士们就会不失时机,邀请我们看准的“舌头”,说:“老乡,咱们走的也太累了,先到前面庄上去吃点喝点。你不要害怕,没关系的,咱们马快,不会影响行军。”

那当官的走得也累,听说有吃有唱,又是乡亲与战友们热情相邀,吃点东西再走路,也是人之常情。于是,当官的就会挡不住诱惑,欣喜地接受我战士邀请。敌人当官的一旦上了马,便由不得他了,我战士们便快马加鞭,绝尘而去。敌人万万不敢想象,共产党的侦察兵竟然从行军大队里,不费一枪一弹,就将当官的俘虏过去。敌人即使发现了,我军马快,敌人想追也来不及了。

三是黑夜捉哨兵。夜晚,敌人宿营地必然布置哨兵站岗。夜静无声,那哨兵站久了,也会累得慌,二只眼皮捉对儿直打架。这时,我方侦察员只要走着猫步,悄悄地扑上去,经常一抓就准。

敌人有的哨兵也懒,常常呆在屋里不肯出来,吴金才他们就故意敲打火石,点起烟来。黑夜里火光十分引人注目。或是搞出点意外的些微响声,如扔一个小石子儿,抛一段小树棍儿,这些声音也会传得很远,容易将那哨兵引诱出来。一般在黑地里,哨兵一遇上什么动静,就会毛发耸然,又惊又怕,有时还受好奇心驱使,常常会十分胆怯地跑出来看看。当他一看是烟头儿,虫儿,猫儿时,便会立即放下心来,慢慢地回屋去。这时,我侦察大队战士就如猛虎下山,飞扑上前,那哨兵心惊胆裂,束手就擒。

四是厕所捉活的,用吴金才话说,那是一抓一个定。我侦察员常常化装成老百姓或敌军官兵,在敌人营房厕所周围布防。敌人厕所一般在比较僻静的地方,这里比较好下手,又便于安全撤退。当敌人官兵到厕所来解手,刚刚方便一半时,我战士即冲上前去,敌人只好提着裤子跟着奔,有时,在厕所上一捉就是二三个。敌人士气较弱,当枪顶着他们脑袋时,谁也不敢吭声,只能乖乖地被俘。

五是白天诱引捉哨兵。吴金才常让战士们化装成大姑娘小媳妇,那些战士人长得都非常美丽清俊,穿上花布衣服,戴上假头发,再在脸上扑些胭脂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那模样儿比真的大姑娘们还要明艳动人,是人见人爱的。他们就这样凭着一身硬本领,大白天直闯敌人营房。我战士们只要飞上几个媚眼,诱引那哨兵上钩。那些哨兵们在营房枯燥惯了,一旦看见美色送上门来,一个个如同荒漠之中看到绿洲,无不喜出望外。当他们涎着脸凑上来,准备动手动脚想做爱时,突然觉得腰部有硬物顶着,低眉一看,是一支锃亮的手枪,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好双手被缚,乖乖地做了我军俘虏。

六是活捉敌人电话兵。敌人指挥部与下属师团营连之间的联络,多靠电话联络。吴金才为了掌握敌情,常常派战士们在两地中间电线杆下挖一个坑,先用树枝浮土小草伪装好,然后剪断电话线,敌人电话不通,只好派电话兵来查线。查到这里,发现线断了,那电话兵自然要接线,走不上两步,呼啦一声,一下子踩进陷坑里去,被我侦察大队战士来个瓮中捉鳖。自然,敌军的番号,人数,装备,战术部署,长官姓名等敌军情报,就会从电话兵口中源源不断地吐出来。

七是假传“圣旨”。我侦察大队好多战士都会一口好口技儿,只要听过一个人的声音,就能惟妙惟肖地学讲那人的语言,不管你是四川口音,山东口音,还是上海或广东方言,都有人会学得上,讲得出。

吴金才常常利用这个特点,下令兵分两路,一路是火力分队,到某个选择好的地区去埋伏。另一路是诱敌分队,战士们化装成敌军,带上武器和电话,来到敌人电话线边,然后让人学着敌人指挥官的声音,命令敌人一个连或一个排立即出发,到我伏击地去执行任务。一般来说,由于电话里声音非常相似,敌人下级军官基本不会再打电话去证实。这是因为一是命令紧急,没有时间罗嗦,二是怕当官的发火,敌人下级军官不敢向上级证实。于是敌人就这样被吴金才乖乖地钩了出来。

举个例子,在沈阳西北的八面城,曾驻守着国民党新一军的一个加强连。这个连在八面城,对我侦察大队行动有妨碍,吴金才很想将他们调出来消灭掉。这个加强连的营长是一个地道的四川人,四川口音非常重。于是,吴金才就派遣一个四川籍的战士,学那营长的声音,用四川口音通过电话向加强连连长下达命令,要求他立即将全连带到某地去执行任务。

这个加强连连长接到我军命令后,立即跑步出发,开赴到我侦察大队伏击区。当敌军首尾全都进入包围圈后,我侦察大队各种轻重武器立即开了火,敌军陡然遭受袭击,没有思想准备,伤亡惨重,不过十多分钟,就被我军全部歼灭。

八是桥洞捉敌。桥梁属于交通要道,常常是敌人必经之地。吴金才经常派侦察兵埋伏在左右两边桥堍洞下。如果发现敌人大队人马过桥,便放他一马。只要发现是几个敌人上桥,便两下里打个手势。一时间,我侦察大队战士如同虎出山岗,突然从两边桥堍洞里冲了出来,堵住了敌人的进路和退路。敌人被逼在桥中间,面对着两边黑洞洞的冲锋枪枪口,真的是进不得,退不能,为了活命,他们只好乖乖地放下枪,举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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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战士一声唿哨,河边芦苇丛中,就会急驶出一只船,那时,只消将俘虏们推上船去,再盖好篷,这样,即使再有大队敌军走上桥,也发现不了。因为青天碧水,只有一只乌篷船儿在水上行驶着,一切都那么宁静,丝毫看不出曾经战斗过的迹象。

九是进城“请客”。一般来说,城里“舌头”难捉,这是因为城里交通较好,敌人兵力较强,机动性好。但是,这也难不倒吴金才领导的孤胆英雄侦察兵。他们进城活捉“舌头”的基本运程是:首先化好装,在地下党掩护下,先进城选择一个落脚地点。然后研究要活捉的对象,研究这个“舌头”的爱好。有些敌军军官总有一些嗜好与弱点,暴露在我地下党面前。如有的好色,有的嗜赌,有的爱酒,有的喜欢经商,私下里赚几个份子钱。吴金才掌握这些特点后,便投其所好,将敌人诱骗上钩。敌人军官一旦上了钩,就请他吃酒,我战士设法将敌人灌醉了,然后塞上他的嘴,装到麻袋里,就象扔猪儿似的扔到大车上,再用柴草伪装好,驾驶着马车,大摇大摆地来到城门口,在敌人眼皮下将敌军军官运出城去。

一个城里有用的“舌头”,不费吹灰之力,就这样活捉到手了。

十是妓女院里捉俘虏。每当夜幕降临,红灯高挂时,城里最为热闹的就是妓院与酒楼。嫖娼是敌人的一大嗜好,不仅中下级军官会嫖,有些高级军官也常常挡不住诱惑,不时来妓院采采野花,因此,妓女院便成为我侦察大队捉“舌头”的好场所。

在行动前,我侦察大队战士一般先在妓女院周围占领有利地形,然后有的化装成车夫,有的化装提篮叫卖冰糖葫芦或是卖香烟的小贩,有的化装成长袍马褂的嫖客,还有的化装成敌人军官,就这样三三两两地分布在妓院内外。

当敌人军官走进妓院后,我军战士立即跟踪追击,先确定“舌头”泡在那个妹子的房间。当时一般不会立即前去打草惊蛇,当这些嫖客与妓女脱光衣服上了床,开始相互缠绵渐入佳境时,我化装成敌军军官的战士,就会冲上前去,踢开门,将敌人军官从温柔乡里拎了起来,床上女人与男人大多会吓得直打哆嗦。也有的敌人军官往往会迷迷糊糊,问:“你们是哪一部分?”

我军战士就会趁机说:“×××长官要找你,你跟我们走一趟。哼,大敌当前,你竟干这种好事!”

就这样,我军战士大摇大摆地将敌人军官簇拥着掳走了。妓院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门口小姐们依旧会伸出纤纤素手,抛抛飘香的手绢儿,嗲声嗲气地笑着说:“先生们,都走好!欢迎下次再来玩哦!”

其实,吴金才和他的侦察大队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几乎将侦察工作艺术化,达到炉火纯青的程度。他们活捉“舌头”的方式非常多,非常巧妙,令人叹为观止。他们主要工作就是搞情报,捉舌头,因此究竟捉了多少,连吴金才本人也难以计数了。上面讲的方法,是挂一漏万的举例,其实,在那时,每一次捉舌头,都象是一部传奇故事,都是惊心动魄的。每一个侦察人员,都可以说是孤胆英雄,因为他们整天周旋在敌人枪口下,在敌人中间若无其事有声有色地活动着,这是在和平环境下的人们难以想象的。

在笔者的请求下,吴金才老人在八十高龄之时,绘声绘色地讲述了肖兵集市捉舌头的故事。

肖兵,是吴金才侦察大队的二排长,当时,尽管各排侦察员们都各有其技,化装成各种各样有个性的人物,并能立即进入角色。但是,在侦察大队,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各排有各排可以拿得出打得响的技术强项:一排战士比较悍壮,火力相当猛烈,在吴金才眼里,这是武装侦察排。二排战士演技特佳,口技也好,因此是化装侦察排。三排战士孤胆英雄特多,常常潜伏于敌人营垒中,甚至钻进敌人司令部中,因此是潜伏侦察排。四排属于机动排,因为它各种角色都能担当,哪里需要,就可派到那里去。

当时,吴金才侦察大队潜伏在辽宁省法库。

有一天,国民党新6军一个团悄悄进驻双台子。双台子离法库并不远,其间只隔一个五台子,两地相距大约只有十多华里。(双台子在沈阳市正北,在铁法市西边),国民党军队在双台子一带几个村庄驻防,这个情况,军部首长还不知道,吴金才也不知道敌人一下子来多少部队,其战术目标是什么。情况十万火急!

吴金才派通讯员找来肖兵,严肃地说:“肖排长,有情报说,国民党新六军刚从新加坡开过来,全部美式装备,属于蒋介石的嫡系部队,现在进驻到法库西南的双台子一带,对这个军情,首长还不知道,你明天带几个人到双台子去,活捉几个‘舌头’来。”

肖兵长得短小粗悍,是非常能吃苦富有牺牲精神的好干部,只是由于少年时期生过一场病,脸上撒满了麻点子,更给人一种粗大汉的感觉。其实,肖兵智勇双全,粗中有细,带兵侦察,有板有眼,出入敌营都考虑得十分周到,因此吴金才十分欢喜他,非常器重他,一直将他视为自己得力的爱将,每逢有任务,都喜欢交给他去办。

肖兵听到吴金才的命令,便说:“大队长,我保证完成任务。”

吴金才问:“准备带几个人?”

肖兵略一沉吟,便道:“多了不必要,少了也不好,就去六个人吧。”

吴金才说:“好,就给你六个人。还是干你的老本行,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早晨八点钟出发,十点半返回。”

肖兵立正敬礼:“是,大队长,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天一早,吴金才不放心,亲自赶到二排检查。他发现肖兵准备得挺有楷范的,枪枝弹药,化装用的各种必须品,都准备得非常好。吴金才十分满意。

临行前,吴金才又提醒各位同志,说:“每个人要注意自己角色,不要露出马脚。同时要记得自己的任务,要互相掩护,陈德祥、周正森负责射击,其余的人负责抓舌头。一旦得手,立即撤退,千万不要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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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侦察员受命,相继出发了。

那一天,双台子正逢大集,四乡八舍的老乡提篮挑担,纷纷前来赶集。一时间,乡间大道上,阳光灿烂,一股股人流车流,直向双台子涌了过去。

双台子大街小巷,人流滚滚,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这时间,大街上走来一对回娘家的小两口儿,男的身强力壮,虎气生风;女的身材苗条,白果儿脸,丹凤儿眼,白皙的肌肤,乌云的头发,微耸的乳房,绣花的鞋儿,多情欲语,似笑还羞,更衬托出她窈窕多姿,活脱脱的是一个人见人爱的美人胎子。

这小两口儿一路走着,一路上亲亲热热,你欢我爱,打情骂俏,让许多人看了,都十分眼馋。

这小两口不是别人,男的就是陈德祥,女的就是周正森。这两位都是老侦察员了,在苏北时,他们就经常同吴金才一同外出侦察,三人友谊深厚。由于周正森像貌音容都象大姑娘,脸蛋天生的粉嫩,太阳再晒也晒不黑。更有趣的是,他还象姑娘一样,没有鹅嗉子(就是男子的喉结),因此,周正森一旦装扮起来,加上他那比姑娘还要多情的羞涩,走一步腰肢扭三扭,没有人会怀疑他不是姑娘。

这时,他挎着一只小篮子,篮子里盖着红布,风掀一角,露出一层鸡蛋来。其实,那鸡蛋下面埋藏着几支二十响的短枪,子弹都顶上了膛,只要抽出来,就能开枪。

在陈德祥与周正森前面,慢悠悠地走着姜祝山,他穿一件精致的短袄,是一副生意人的打扮。这时,他一边走,一边游目四顾,专门盯着街头上闲散的国民党大兵看。

在姜祝山左边不远处,是肖兵,他扮成五十来岁的老头子,手拎一篮鸡蛋,显然是一个来赶集卖鸡蛋的老乡,那鸡蛋下面同样放着枪和手榴弹。

在小两口的后面,是鞠万和,他化装成一个算命的瞎子,右手里握着一根棍子,让一个装成跛子的战士牵着走。那小战士一手持棍搀着鞠万和,一手举着算命的幡布,一跛一跛地走着。        

鞠万和则左手持棍,右手拎着个小铜锣,走一走,敲一敲。他眼睛眯缝得不见珠儿,几绺稀稀疏疏的老黄胡须,给人一副老态龙钟老奸巨滑的模样儿。他一边走,一边口中还念念有词: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蜈蚣百足行不及蛇,家鸡翼大飞不如鸟,马有

千里之程,无人不能自往,人有凌云之志,非运不能腾达。八字苦,八字贵,

算命来,算命来,一算便知前途好。

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长,水不得时,风浪不平,人不得时,

利运不通,八字苦,八字贵,算命来,算命来,一算便知前途好……

事实上,对民间三教九流算命打卦,鞠万和的确知之不少,如果真的有人请他算命,他也会将什么财官印比助劫财天德月德文昌天乙的说上一通,那架势不会比一个混饭吃的真算命先生差。

话说我侦察大队六个战士在双台子大街上走来走去,寻找猎物,寻找战机。

不久,肖兵发现有一群国民党兵,围着馄饨摊儿上吃馄饨,便停住脚,仔细打量着四周动静。

那群国民党兵一共有九个人,比肖兵他们六人还多三个。显然,敌强我弱。

周正森悄然靠近肖兵:“排长,抓不抓?”

肖兵又警惕地朝四面看了看,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敌情。这时,大街上艳阳高照,游人如织,再看那九个国民党兵们也没有携带武器。于是,肖兵沉着地下令:“抓!动手!”

六个人扇形向九个大兵包围过去。

陈德祥周正森同时抽出枪,高喊:“不准动,解放军来了!”说着,“砰砰”朝天放了几枪。

九个国民党兵顿时吓愣了,他们也不知道来了多少共产党大军,吓得全都举起手来,乖乖地按照肖兵命令,向双台子外撤去。

那时,在枪声的驱使下,小镇子象是炸了锅,驴喊马叫,老百姓们你挤我撞,纷纷向镇外奔去,大路小路全是逃跑的人群。由于我六名侦察员全都化了装,穿着便衣,同老百姓一个模样儿。因此,九名国民党兵们望着遍野地里人群,真的分辨不出谁是共军,谁是老百姓,不知道来了多少共产党。而国民党的驻军面对逃难的人群,一时间也摸不清头高头低,不知怎么一回事儿。有人还以为是自己兄弟一不小心,让枪走了火。因此,既没有想到他们的大兵在青天白日被解放军俘虏,更没有人想到派兵前来追击。就这样,肖兵率领我侦察小分队,很顺利地将“舌头”们押回法库。

还的一个笑话,肖兵等六人在捕获“舌头”们时,明明数准是九个人,但到了法库,却变魔术似的变出十个敌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有一个国民党兵当时就在附近,当他看到这九个人乖乖地让共产党人抓了,自己也就跟着来。周正森们怕人多不好控制,就命令他回去,不准他跟着。可那个国民党大兵就是不依,偏要跟着。他说:“共产党的政策我知道,我曾经被共产党俘虏过三次,被缴过三次枪。共产党发给我路费,放我回家。回家后,我一次又一次被国民党抓了壮丁,日子相当不好过。这一回,我算是跟定了你们,你们撵也撵不走我。”

周正森没有办法,到了法库,只好将他交给吴金才。

吴金才非常同情这位农民兄弟,想留他参军,可是侦察大队的兵是有条件的,都是些政治素质技术素质非常过硬的班排长,才能进入侦察大队。显然,这个农民兄弟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标准。于是,吴金才只好发给他路费,好言劝他回家。

那个大兵也有些怪,他坚决不要路费,也不肯回家,他说:“我知道共产党好,我坚决不回家,我要参加解放军。如果我回家,还会被国民党抓去,吃二遍苦,受二茬罪。”说着,他象孩子一般,竟哭了起来。

吴金才一时也没有办法,让人给他送来吃的,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报告长官,我叫董春民。”

“你是哪里人?”

“报告长官,我家在北票东北的大乌兰村。”

对这样的有觉悟的国民党兵,当时,我军普通战斗部队是可以收的。而吴金才侦察大队具有特殊性,没有军部调令,肯定不能收留他。吴金才只好将董春民与其它九个俘虏一齐送到军部,让军首长们处理。

在那九个俘虏中,有一个居然是副连长,还有一个是排长。经审讯,军首长了解到:原来,国民党新6军军部获得错误情报,以为在法库周围,共产党开来了好几个师,可能有新的作战动向,于是,新6军就先派他们356团进驻到双台子一带,作为试探团。

我39军军长刘震获得准确情报,非常高兴,觉得这是一块可口的肥肉,不吃太可惜。他下令立即调集我116师,将这个团全部吃掉。我116师受命,立马开赴双台子,包围了敌356团驻的几个村庄,仅用一个半小时,就全歼了敌人一个团。

敌356团团长被俘后,吴金才问他:“你们是老牌部队,有这样好的装备,怎么连二个小时都坚持不了?”

敌军团长垂头丧气地说:“我们怎么也没想到,贵军会来得这样快,因为我们才驻防不久。贵军真是神出鬼没哪!”

吴金才笑道:“你们新6军兄弟部队怎么见死不救?”

那团长不禁叹了一口气,说:“当贵军发起攻势时,一、二、三营火急报告,鬼哭狼嚎,全都说共军攻势太猛烈了,快要守不住了。我赶快向军部报告,请求支援。但是,想不到,我竟被军部臭骂了一通,他们说:‘共军从天上掉下来呀,怎么这样快就把你们包围了?活神经病。’说着,就摔下了电话筒。这时,贵军就冲进来了。”说到这儿,他犹是心有余悸,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这次双台子歼灭战,我军共打死打伤生俘敌人2000人左右,其中俘虏1500人,缴获各种机枪100挺,重机枪5挺,迫击炮(102公厘)9门,小口径迫击炮100余门,还有各种军用物资不计其数。

战斗结束后,吴金才领导的侦察大队也受到军首长表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