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县长江大桥算八字,忠县有几个长江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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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县长江大桥算八字

我与马识途先生二三事

陈明忠

我与马识途先生都是忠县涂井乡人,我家住在牛头山下,马识途先生家住在长江边上,过去走山路也只有十来公里。所以,只要一提起马识途先生,心中便有一种浓浓的同乡之情。马识途先生今年已经106岁高龄,而我只有66岁,他整整比我长40岁,是我尊敬的长辈,故此,我常称他为马老。

记得在我小学毕业时,我家有一位叫余朝林的表叔,他常到我家走动,而每次来就常要讲一些马老的故事,有的故事还十分惊险,像小说里、电影里的一样。特别是余朝林表叔与马老曾在当时的精中中学,即现在的忠县中学上过学,且年龄相近,马老也只是稍长一点而已。再加上余朝林表叔的媳妇,即我的表叔婶马淑珍,与马老都是在马家大院长大的,所以余朝林表叔所讲的故事我一点都不怀凝,这给我留下了深刻的映象。

我第一次主动式的走进马老,还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事,当时我在忠县县委工作。一直有一种愿望,想读一些马老的书。曾经经常到忠县新华书店里去找,特别是很想买一本马老创作的当时还在受批判的长篇小说《清江壮歌》,结果只买到了马老所写的《找红军》这本小说,好在总是马老的书吧,也可以慰藉我的心灵的。这本小说没有几天我就读完了,可以说是我学生时代读书和工作以来读书中最认真最用心最投入的一次。四十多年后的今天仍还记得书中的情节,仍还回忆得起当年读书的场景。一本《找红军》似乎让我看到马老最初革命的精神和传奇岁月。后来,零零散散的读了一些马老的书。特别是由马老创作的小说《盗官记》改编成电影《让子弹飞》,红遍中国时,我也忍不住去看了多场。2018年底,我还买了一套马老的文集,即《马识途文集》12卷本。现在我已经退休了,没有公务缠身,身心特别轻松,时常拿出马老的书来读,每当此心中便有一种亲切感。

真正第一次与马老直接接触,还是2001年的事。 当时,我在忠县任县长,兼任着忠县长江大桥建设领导小组组长。2001年9月,县里决定要在刚竣工的忠县长江大桥北桥头建一座城市雕塑,并策划要有一篇经典的《忠州赋》刻于其上。当时我与时任县委主要领导商定了一个原则:这个《忠州赋》必须由忠县人来写,而且赋的内容要能概括忠县古今,写出来的辞句要富有文彩,内容要有思想深度,经得起文学推敲,能够传之久远。经过多方了解,当时县里有一位叫陈仁德的中年人,对古体诗创作有一定基础,出版过诗集,马老还为他作过序,我推荐陈仁德来写。同时还另找了一个人,这样写出两篇稿子来好进行选择。不久,两篇稿子都写出来了。经过比较,认为各有千秋,但总是觉得味道不够。最后形成一个共识:还是到县外去请忠县藉的高手来写吧。当时我就向县委主要领导推荐了马识途先生。县委主要领导也表示赞同,并决定由我负责联系并到成都去拜访。于是,我抽出时间与忠县长江大桥建设指挥部指挥长乐邦元一起,前去成都恭请马老为家乡写《忠州赋》。

马老的家住在成都市锦江区指挥街离退休老干部小区。马老热情的把我们迎进家里,让我们直接进了书房。马老的 家并不宽敞,书房也约显得有些拥挤。靠墙的两组书柜装满了文史类的书籍,墙上挂着马老90岁生日时所写的“九十自寿词”,写字台上放着几本书和常用的放大镜、近视眼镜、三五支毛笔。马老的左眼已完全看不见了,右眼要借助放大镜阅读。写字台中间靠墙放着电脑。原来,这位文学老人从1987年开始就使用电脑写作了,可谓是有些潮的。电脑旁边放着他一身创作的主要文学成果《马识途文集》。

我首先向马老汇报了家乡的发展变化,并热切的邀请马老适当的时候回乡访问。马老笑着对我说:“好啊,我一定要回去的,那是我的家乡啊!我都离开忠县快90年了。啊!我离开忠县的时间太长了。虽然我曾经回去过,但我还是要回去的,我要回去的。”马老说到后来,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话到正题,我简要的汇报了创作《忠州赋》的想法和过程,马老一边听着汇报,一边看着我带去的两篇文稿。我的话音刚落,马老就直接的讲起了他的意见。他认为陈仁德写的作品像赋,但内容不全面,要充实。另一位作者写的内容较全面,但整体结构及文字又不像赋。不过两篇文稿已经为《忠州赋》的写作打下了基础,可以在此基础上修改完善。

马老平易近人,蔼然仁者。我们俯身倾耳以听,字字句句都是箴言,生怕有遗珠之恨。他说,我是一般不敢写赋的,现在有的人到处写赋,我看就不像赋,有的写的象戏剧台词。当年都江堰维修竣工,有人要我写赋,结果我还是只写了一个“题记”。他一边说一边将当年发表在杂志上的《都江堰题记》递给我看。还打趣的向我讲,本来家乡父母官来找我写赋,理当亲自操刀,但我眼睛刚在北京做了白内障手术,看文字不行了,只有请我的学生陈仁德到我这里来,还是由他撰写,我来指导,待写好后我再作修订。将来成稿后,落款就写忠州人陈仁德撰稿,马识途修订并书。这里所说的陈仁德是他的学生,即马老为陈仁德创作古体诗指导过。他还讲,陈仁德是我的学生,他的这篇赋稿已经有了很好的架构,再经过改写,由我修订好后,等您们县委、县政府审定认为可以了,我就亲自将《忠州赋》用隶书书写出来,也算我为家乡作的一点贡献。听完马老的话,我深切的感受到一位远离家乡的老人对家乡的情感之深啊!后来,马老便通知陈仁德去了成都,在他的指导下完成了《忠州赋》的写作。

《忠州赋》完稿后,我在与县委主要领导取得一致意见,又请忠县师范学校的张继康老师进行斟酌,以防失误。张老师看后对文中的“泊乎晚明”一词感觉可能是“洎乎晚明”笔误,提出了修改建议。我电话向马老报告这一情况,马老特别谦虚地讲,是的,是笔误。这个“洎”字我印象上有四种意思。马老一一的向我解释。等到解释完了,马老在电话上还特别地嘱托我,要我转达他对张老师的谢意,并一定要讲,张老师是他的“一字之师矣”!听了马老的这些话,我从内心里对马老由衷地感到钦佩!真可谓“吟成一个字,捻断数茎髭”啊,足见他对《忠州赋》的用心和认真程度。

现在呈于忠县长江大桥北桥头雕塑上的《忠州赋》就是马老精心修改的文稿,同时也是他精美书法作品的展现。《忠州赋》共有625字,用隶书书写,一气呵成,规整易读而不失书法之动感,线条流畅而又具凝重,一幅长长的书卷成了这座雕塑作品的亮点。人们每到这里闲赏,无不为之赞叹。这篇赋,这件书法作品,后来又被镌刻在了忠州博物馆的大厅,随忠县千年累积起来的文物一道,流传千古。

马老一直关心忠县的建设和发展,在他任四川省人大副主任时回过忠县,对忠县的工作尤其是县域经济社会发展提出过宝贵的意见。2003年“国庆”期间,马老带家人专程回忠县。此时我已调到长寿区政府任副区长。经马老和时任忠县领导的邀请,我回忠县陪同了马老。马老在忠县一共停留了4天,他不顾90岁高龄的虚弱身体,首先去了他从小住过的坪山坝马家大院,由于长江三峡工程的缘故,曾经的马家大院现在已搬迁到了现在的石宝镇上,这里只剩下了一座古碉楼。他心里十分感慨地说,三峡工程,世界奇迹,百万移民,三峡人的贡献。这个碉楼是马家大院的标识,他一直引导着我努力。我说,是的,马老从这里走出去,几十年了还记忆犹新,对这里感情至深啊!接着马老又去了石宝寨,现场观看和了解了石宝寨文物的保护情况。他说,石宝寨建筑是一个奇迹,真正体现了中国人传统的“天人合一”思想,现在保护得很好,我作为一个老忠县人感谢你们。最后,马老还去忠县长江大桥北桥头观看了城市雕塑,当看到他亲自修订并书写的《忠州赋》时,从内心笑到了脸上,他激动的讲述着关于《忠州赋》的过去,有一种作为忠县人能为忠县做点贡献的满足感。

为了加强地方文化的建设,长寿区从2010年开始建设菩提山文化旅游综合体。2014年10月,长寿古镇建设已经基本完成,并正在很好地经营和运行。与长寿古镇融为一体的菩提山文化旅游景区也完成基本建设任务。就在这个时候,我与时任长寿区委的周勇书记一起,专程去了马老的家,拟请他为菩提山文化景区题字。马老见到我们,如见久别的故人,控制不住喜悦的心情,还特地请来了他104岁的三哥马千毅陪同我们聊天。马老也谈兴很浓,连他侄儿马万信几次招呼我们不要谈话时间太长了,怕影响马老身体,结果还挨马老批评了一顿。这时马老已经99岁高龄,精神上虽然很好,但作为一位百岁老人的身体还是需要适当控制社会活动的。我和周勇书记很快转移话题,进入我们需要请求马老为菩提山文化旅游景区题字的正题。马老听了周勇书记的介绍,十分高兴的答应了我们的要求,立即提笔为景区大门牌坊写下了“秀拔苍雄”四个隶书大字,其字与内容一样,真有一种苍劲雄拔之感啊。随后又为菩提圣灯塔题写了圆润而遒劲的隶书“菩提圣灯”。 马老一边书法一边话着家常,轻松而自如,笔笔见艺术。最后又完成了“灯照万年天佑万代佛光无限耀寿乡;江流千里凤鸣千山气象更新开生面。”的楹联。现在马老的字镌刻在菩提山文化旅游景区的耀眼处,成为景区的文化风景,让很多游人驻足欣赏,拍照留念。

马老是著名的书法家,其隶书具有独特的个人风格,在全国书法界影响颇大,能求得一字算是幸运。2001年9月我去成都恭请马老为忠县写《忠州赋》的时候,马老在给我赠送了他出版的诗集、书法作品集时,还为我书写了“庶民为本,百业兴旺”隶书作品,这件墨宝不仅是我的难得收藏,还是鼓励我努力工作的座右铭。后来我还知道,2004年初,马老年届90高龄,举办了个人书法作品展,书展所得收入全部捐给了贫困大学生。2014年1月,马老还举行了书法义展义卖,所得收入230多万元,捐给了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2015年是马老的百岁生日,他没有搞任何庆祝活动,但我专程去成都看望了他,并向他赠送了两件书法作品,以示祝贺。一件是由九十九个同一“寿”字篆刻印章组成的一个大“寿”字,长寿区人称之为“百寿图”,也是长寿区的一个重要的文化礼品;一件是我自己书写的“百岁长乐,福寿无疆”四尺条幅。马老见了我送的礼品,非常高兴,当即回赠我了一本《马识途百岁书法集》。2019年1月8日,是马老的105岁生日。马老书写了一个行书体的“福”字,表达出了马老浓浓的喜乐之气。这次我虽然没有参加马老的生日活动,但生日那天他却没有忘记我远在重庆的这个家乡人,托他的侄儿马万信给我带回了他书写的“福”,至今我都感觉福缘不浅啊!

(作者系长寿区政协原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