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记者 张杰
逝者如斯,不舍昼夜。2018年10月30日,经金庸身边工作人员确认,94岁的金庸于当日在香港去世。今天是金庸先生去世三周年纪念日。在网络上也有大量的读者、粉丝悼念金庸先生。还有几位读者在泉州找到了一块比较合适的沙滩上,画出了一幅长达20米的金庸巨幅肖像,致敬金庸。大侠虽然远行,但他留下的江湖却依然长留人间。
2004年9月26日,金庸在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与大熊猫“毛毛”合影。(出版社供图)
曾饰演小龙女的演员李若彤发长文缅怀,“一个演员能有一个被记住的角色已经是莫大的幸运。我作为演员,既幸福又幸运,在被大家记住的角色里,有小龙女也有王语嫣,而这些都是金庸先生赠予的。 ......现实生活中的我,不像小龙女,甚至在感情上一度与王语嫣神似。感谢时间馈赠智慧,这几年我越发可以感受到王姑娘的可爱和珍贵。王语嫣和小龙女,个性一柔一刚。感谢金庸先生创造了她们,因为曾经与她们共度某一段人生,如今的我,才更敢于用自己的力量去寻找人生的答案,才有机会遇见更好的自己。”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1924年3月10日,查良镛在浙江海宁出生。1955年2月8日的香港,《书剑恩仇录》在《新晚报》的“天方夜谭”版开始连载,署名“金庸”。从此, 查良镛以“金庸”为之名,在纸上开创了一个江湖世界。那里有刀光剑影,也有儿女情长。那里有国难家恨,也有快意恩仇。有华人的地方,就有金庸的武侠世界。除了文学家的头衔,他还是香港报业《明报》的创刊人、剑桥大学历史学博士、著名企业家。
《金庸识小录》和《金庸年谱简编》
70后“骨灰级”知音读者《金庸识小录》帮助你更懂金庸武侠世界
关于金庸的作品,读者常读常新,也滋养出不少诠释类作品。比如,作为金庸的“骨灰级”知音粉丝、70后读者,作家严晓星就曾于2012年在中华书局推出自己的解读金庸之作——《金庸识小录》。书中内容大致分为议论与考证两部分,有理有据,翔实可信。在自己的《金庸识小录》中,以短小札记体的形式,挖掘金庸小说文本背后的历史、文化碎片,富有知识性和趣味性。 “识小”语出《论语》,“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严晓星从小处着手,循旧有体例,就金庸著作进行解读,数百至千余字一篇,道出金庸小说中种种人物的原型、情节的蓝本及典故出处。虽是附着在金庸小说而进行的阐释,但旁征博引,涉及种种器物、名号、典故、引语等,有出于小说之外的价值。
2021年9月,《金庸识小录》由四川文艺出版社推出增订本,增入近年作者新作《磁山》《叶二娘与诃利底药叉女》《三笑逍遥散》;正文中加附三篇文章;选录两篇议论正大、补文章不足的书评。
作家新垣平评价这本《金庸识小录》说,当时我只知道,金庸小说“好看”,其他的“不好看”,至少“不如金庸好看”,讲不出太多道理。但后来慢慢感觉,除去情节精彩,金庸小说中还有一些特殊的地方,能吸引人们在对情节早已熟极如流后,仍然可以反复品味琢磨下去。所以时至今日,市面上已有数十(百?)种解读金庸的著作。“严晓星的这一部《金庸识小录》是一部极博学的考证之作,它给我的一个启示是,金庸小说中大量的器物、名号、典故、引语、人物、情节等,都有远在书外的关联出处,尽管不必通解也能看懂小说,但这种“懂”可能只是浮于表面而错过了深层的内涵与脉络。虽然金庸的读者少有“独恨无人作郑笺”的苦恼,但有《金庸识小录》这样的指引,金庸作品水下冰山般的丰富内蕴才能更好地为读者所认识。”
少年金庸
1954年5月14日,金庸在长城电影公司摄影棚为夏梦讲解《不要离开我》剧本。(出版社供图)
1976年无线电视剧《书剑恩仇录》摄制组合影。后排左四至六,为郑少秋、汪明荃、金庸。(出版社供图)
金庸以“姚馥兰”这一女性化的笔名,在《新晚报》开辟的“馥兰影话”专栏。(赵跃利提供)
《金庸年谱简编》:目前最为翔实的金庸生平故事
在2012年出版《金庸识小录》中,严晓星附录有“金庸年谱简编”。出版后,又有关于金庸生平的新材料大量出现,严晓星曾面询金庸,寻访其故交,在此基础上披沙拣金,扩充四倍,更有关于金庸珍贵图片数十张展现,从而形成了目前最为翔实的金庸的生平故事。
和笔下的风起云涌相比,金庸终其一生都没书写过自己。他眼中的自传只有两种:一种全是谎话,一种实话实说。金庸曾回说:“把自己做过的事情都告诉别人,这对我有什么好处?”但现在,斯人已逝,因其对整个华人界的巨大影响,读者想要更深了解他,《金庸年谱简编》就是其中一个好选择。严晓星是江苏南通人,著有《近世古琴逸话》、《梅庵琴人传》、《金庸识小录》、《七弦古意:古琴历史与文献丛考》等,编有《高罗佩事辑》、《民国古琴随笔集》、《庄剑丞古琴文稿》等,主编《上海图书馆藏古琴文献珍萃·稿钞校本》、《掌故》丛刊、《现代琴学丛刊》等。值得注意的是,严晓星编著的《金庸年谱简编》不注出处,不作考订,只限于最扼要地交代谱主的言行和创作,在作家胡文辉看来,“在体裁上倒是更纯粹的年谱,是本来意义上的年谱——可说是回归了年谱编纂的初心。”
金庸与潘耀明
金庸写给潘耀明
办公室是近二百平方的海景书房,一排排书柜从墙脚到天花板
2021年8月,《明报月刊》总编辑、作家潘耀明的随笔集《这情感仍会在你心中流动:名家手迹背后的故事》由作家出版社出版。作为金庸先生生前的好友、部下,潘耀明在书中收入压轴篇目正是写金庸先生。早在1990年代初,潘耀明的才气,被金庸赏识,力邀其加入其麾下,为其创办的《明报月刊》工作,担任总编辑兼总经理。金庸先生在办公室直接手书聘书给潘耀明,这份知遇之恩,让潘耀明至今感怀不已。
在之后的岁月里,潘耀明多次陪伴金庸先生出游,赏览名胜古迹,来往过从,情谊甚深。在金庸先生逝世前,曾有一阵子,一有风吹草动的消息,潘耀明就被传媒询问,并被定义为“金庸的秘书”“金庸的代言人”。对此,潘耀明给予多次否认和澄清,也无济于事。此次在自己的书中,潘耀明也再次表明,其实金庸“是我的前辈,他是仰之弥高的崇碑,我顶多可以说是‘金庸的小字辈朋友’,卑微的学生。”
自称“小字辈朋友”的潘耀明,被金庸先生很看重。很多个黄昏,金庸先生让秘书打电话给潘先生,问其如得空,可过去他的办公室聊聊。潘耀明从柴湾的明报大厦到金庸办公室所在的北角嘉华国际中心,也不过是十分钟的车程。借潘先生之眼,我们也可以“领略”到金庸的办公室盛况:
“更像一个偌大的书房,估量也有近二百平方,两边是从墙脚到天花板、排列整齐的一排排书柜;其余的尽是大幅的落地玻璃。从玻璃幕墙透视,一色的海天景观,可以俯览维多利亚港和偶尔划过的点点羽白色的帆船和渡轮……”
潘先生回忆很是动情,“那当儿,我们各握一杯酒,晃荡着杯内金色的液体,酒气氤氲。彼时彼刻,我喜欢拿目光眺望玻璃幕墙外呈半弧形的一百八十度海景,只见蔚蓝的海水在一抹斜阳下,浮泛着一条条蛇形的金光,澌澌粼粼地向我们奔来 …… 心中充盈阳光和憧憬。我们在馥郁酒香中不经意地进入话题。在浮一大白后,平时拙于辞令的我们俩,无形中解除了拘牵。他操他的海宁普通话,我讲我的闽南国语,南腔北调混在一起,彼此竟然沟通无间 ……”这场景,至今读来令人动容。
武侠停笔之后,曾有宏大的历史小说写作计划
1995年,停笔不写武侠小说多年的金庸先生,计划重新开笔写长篇历史小说。金庸让潘耀明辞掉《明报月刊》的工作,邀请其策划创办一份历史类杂志,将自己的历史小说在上面连载。但可惜,金庸突然身体中风入院,动了大手术后,身体状况已经不足以支持其完成宏大的历史小说写作计划,这也成了金庸晚年的一大憾事。
金庸除了是武侠小说高手,在经营报馆方面也很是在行。潘耀明在文中透露,金庸主政明报集团,除了开会偶然讲话外,平时大都是用写字条的方式来传递他的指令。“金庸的字条管理”是明报企业一大特色。金庸的字条,都是浅白易懂、言简意赅。
此外,金庸奉行的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管理原则。他深谙用人唯贤、人尽其用的道理。一旦找到他所器重的人,便委以重任,放手让其发挥,一般不过问具体事务。所以明报集团旗下,凝聚了不少有识之士。“集成功的报人、成功的作家、成功的企业家于一身的金庸,相信在海内外都是空前的,在这个商品味愈来愈浓重的社会,恐怕也很可能是绝后的。其实,金庸不光是我工作的上司、老板、忘年交,也是我从之获益良多的老师。”潘耀明感慨。
【如果您有新闻线索,欢迎向我们报料,一经采纳有费用酬谢。报料微信关注:ihxdsb,报料QQ:33864057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