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戌甲辰庚申戊寅为通灵八字 八字甲辰戊辰庚戌壬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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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杨颖立

壬戌甲辰庚申戊寅为通灵八字

嘉兴收藏家周荣先先生

嘉兴收藏家周荣先先生收藏有《浙江文献展览会特刋》一册,此书为民国二十五年(1936)十一月一日,浙江省立图书馆在杭州举办浙江文献展览会的会刋。

从此特刋的内容来看,展品有“祁氏谈生堂、范氏天一阁、项氏万卷堂、朱氏曝书亭、黄氏石库、冯氏辨斋、孙氏寿松堂、汪氏开万楼、朱氏结一庐、鲍氏知不足斋、劳氏丹铅精舍、丁氏八千卷楼、孙氏玉海楼,四五百年,两浙藏家之旧帙。

” 且当时“虽受时局影响,徵品仍达二万许件之多,其间瑰异之物,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而上述楼堂亭斋均为江浙一带明清时期著名藏书楼。其中项氏万卷堂更是嘉兴人的骄傲。

万卷堂是明代著名的藏书楼,正式名称是“万卷楼”,在刋印书籍时才用“万卷堂”名号。

壬戌甲辰庚申戊寅为通灵八字

《天禄琳琅书目》这本著录清宫所藏宋元以来精刻、精钞善本书籍一千余部的藏书目录中,有不少曾是万卷楼的藏品,如陈宅经籍铺刊本《容斋三笔》、余仁仲万卷堂刻本《礼记》等,又如现存中国国家图书馆的南宋廖莹中世綵堂刻本《昌黎先生集》与《河东先生集》等宋代刻书也曾是万卷楼的珍藏。

如今我们能看到曾被嘉兴万卷楼珍藏珍贵图书还有《二十四史论赞》十八卷、《郑端简公奏议》十四卷、嘉靖四十五年(1566)所刻之《今言》、《金史论赞》、《郑端公奏议》、《今献备遗》等,万历年间重雕宋建安漕司本《东观余论》等则是万卷堂的刻本。

其中《东观余论》因其刻印的油墨和纸张均为上品,清代的著名藏书家季锡畴竟认为是宋本。无怪乎清末民初著名的藏书家叶德辉在《书林清话》一书中把万卷堂的刻书列为“明人刻书之精品” ,只是感叹“惜乎所刻甚少”。

在《浙江文献展览会特刋》中,万卷堂被称为“项氏万卷堂”。这个项氏就是项笃寿,他就是万卷楼的主人。

《光绪嘉兴府志》卷五十二“秀水列传”:“项笃寿字子长,幼,郑晓见而奇之,妻以女。嘉靖壬戌进士,授主事,以母老改南历考功郎中。丁母忧,起北车架调职。方张居正建马市之议,笃寿论不协。又数裁抑权师边饷,盖拂其意。出为广东参议,引疾归。居正殁,客有论江陵者,不置一辞,人服其量。笃寿友于兄弟,其学以晓为始,博综今古,通达国体,惜未其用。著有今献备遗等编。”

这段文字说的是,项笃寿(1521——1586)于明嘉靖四十一年(1562)进士,授刑部主事,历兵部郎中。后因母年迈,不能在京就任,就近改任南京考功郎中。母亲病故后,他又调职赴京。

此时,万历初年的內阁首辅张居正改革朝政,与大多数官员一样,对张居正的改革不理解,项笃寿屡与张居正意见不合,由兵部郎中贬为广东参议,他就随即称病辞官归故里。项笃寿为人正直,当年张居正死后,有许多人批评他在位时的一些作为,但项笃寿并未因张居正曾贬他的官而参与评论。时人都佩服他的气量。

郑晓,(1499——1566),字窒甫,海盐武原镇人。嘉靖二年(1523)进士,授职方主事。著有《吾学编》、《徵吾录》、《古言》、《今言》、《郑端简公奏议》等,见项笃寿有才华,将女儿许配给他。郑晓不但是项笃寿的丈人,更是他的良师。

话再说回来,正是项笃寿当年的这一辞官之举,却成就了他的另一番事业。原来项笃寿是个嗜书如命的书虫,被世人戏称“项橐”。橐即口袋的意思,古代有“负书担橐”的成语。用“项橐”来形容项笃寿身不离书,再形象不过。

项笃寿喜藏书始于考中进士之前,在南京任考功郎时已达鼎盛。当项笃寿回到嘉兴,其时已有五十多岁的年纪,无官一身轻,于更将藏书当成了自已的事业。

项笃寿所处的时代正是明朝经济最为发达的时期。当时,嘉湖地区的农桑业的发展更是带动了其它行业的发展。从史料记载来看,明代的嘉兴,漆器、制麻、铸铁、榨油、砖瓦、铜锡器及竹木制品等,都己经形成大规模的生产,并汇集于专业的市镇。

而相邻的湖州也由于蚕桑业的发达,促使了丝织业、织绸业的兴旺,并形成了一个以湖州为中心的雕版印书业、贩书业、湖笔制造业及制镜业。

藏书一般与印书总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项笃寿由热爱藏书开始,自然顺理成章地开始了雕版印书,将自己的“出版社”命名为“万卷堂”。

项笃寿的藏书印有“圣师”、“师孔”、“马生角”、“浙西世家”、“少溪主人”、“兰石主人”、“紫玉玄居宝剑”、 “项氏万卷楼图籍”、“项氏少溪主人信篙周家藏”等等,其中的“马生角”则是“笃”字的离合体,他又有“桃花村里人家”、“杏花春雨江南”两枚闲章,创立了万卷堂后,他所刻印之书往往盖“万卷堂藏书记” 的钤印。

其时,项家已是嘉兴的一大旺族。项笃寿的父亲项诠依靠经商迅速致富,他的三弟项元汴更是一跃成为全国有名的大富豪。于是明代大文豪王世贞就有了“屈指天下富家,居首等者凡十七家。今吴兴董尚书家,过百万。嘉兴项氏,将百万。项之金银古玩,实胜董;田宅典库资产差不如耳” 一说。

项诠膝下有3子。

长子项元淇1500——1572年),字子瞻,秀水(今属嘉兴)人,南京太学生。晚年捐了个上林录事的官,后为光禄寺署丞。《万历嘉兴府志》卷二十一《文苑》载:“项元淇生有至性,狷介寡俦,不治家人生产。居恒博学嗜古,于书无所不窥。工诗词,尤好临摹古法,善草圣,每游戏翰墨,尺幅数行,人竞宝之。”他著有《少岳集》四卷,《四库总目》传于世。

二子就是项笃寿。

三子项元汴(1525——1590),字子京,号墨林,别号墨林山人、墨林居士、香严居士、退密庵主人、退密斋主人、惠泉山樵、墨林嫩叟、鸳鸯湖长、漆园傲吏等,秀水(今属嘉兴)人。国子生。明代著名收藏家、鉴赏家,在嘉兴灵光坊建有闻名海内外的天籁阁。

项诠这三个儿子并非一母所生,故项元淇与项笃寿、项元汴在年龄上相差了二十多岁,但兄弟间感情很好。尤其作为大哥的项元淇,更是对两个弟弟照顾有加,以至于将父亲留下的丰厚遗产都给了弟弟项元汴。项笃寿也曾将雕刻刋印后的《东观余论》原善本赠与弟项元汴收臧。

自古以来,嘉兴经济发达、文化鼎盛,这造就了项氏家族的富裕。同时,项氏家族的富裕及其社会地位又给了项笃寿的藏书事业有力支撑。因此,万卷楼的出现可以说有其偶然性,也可以说有其必然性。

关于项笃寿,清代词人、学者、藏书家朱彝尊在其《书万岁通天帖旧事》曾讲了这么一件事:“子长性好藏书,见秘册,辄令小胥傅钞,储之舍北万卷楼。其季弟子京,以善治生产富,能鉴别古人书画。所居天籁阁,坐质库估价。海内珍异,十九多归之。顾啬於财,交易既退.予价或浮,辄悔,至忧形於色,罢饭不啖。子长侦诸小童,小童告以实。子长过而问曰:‘弟近收书画,有铭心绝品,可以霁心悦目者乎?’子京出其价浮者。子长赏击不已,如子京所舆值偿焉,取以归。其友爱若是。”

从这件事可知,项笃寿的许多藏书都是从季弟项元汴处购得。项元汴家开有当铺,搜集图书甚多,但项元汴为人吝啬而重财,每每对收购之书有悔意,即将图书按收购价让于项笃寿购藏。而项笃寿竟乐此不疲。他对兄弟友爱,甚至想方设法,从项元汴的下人处打听项元汴是否又因为新收之书贵了而不高兴,于是上门求让。

日积月累,项笃寿的藏书日益丰富,以至于象他的弟弟一样需修建专门的楼阁产藏书。藏书楼既成,取名万卷楼。从其名也可一窥项笃寿的藏书之丰富。

明万历年间,嘉兴万卷楼是与天籁阁齐名的“图书馆”,只不过万卷楼专以藏书籍著称,天籁阁则以收藏字画古玩闻名于世。

项笃寿生有两子,项德桢和项德棻。项德桢(1555——1605),字廷坚,号玄池,万历丙戌进士,历山西右参议副使、密云参议、河南副使等职。项德棻(1570——1630),又名项梦原或项希宪,也是个大藏家。

董其昌撰有《明故墨林项公墓志铭》云:“犹子孝廉梦原,六龄失母,(元汴)鞠诲备至。”原来项梦原自6岁丧母后,得到了项元汴的照料。自小与叔叔项元汴生活在一起,耳濡目染,对书画收藏也就有了浓厚的兴趣,因而,他继承了父亲项笃寿与叔叔项元汴的部分藏品。使天籁阁与万卷楼一直存在到明未。

《光绪嘉兴府志》卷十五《古迹》载:“天籁阁:项元汴藏书之所,在城内灵光坊。元汴号墨林山人。尝得铁琴一,上有天籁字下有孙登姓氏。因以名其阁。” 《至元嘉禾六志》卷第二《坊巷》载:“灵光坊在驿巷。名义:通灵光寺,故立是名。” 灵光寺就是后来的精严寺,驿巷就是现今的少年路,就此推断天籁阁应是在瓶山的西边。

那么万卷楼的地址在何处呢?嘉兴的志书均不见记载。不过从现存的由项笃寿缉写的《市曹、火德二庙碑记》及朱彝尊《书万岁通天帖旧事》两篇文章中尚可推断其所在位置。《市曹、火德二庙碑记》云:“嘉兴府治之西有锦带河,河之西北隅有火德神祠。其西南隅有市曹庙。二祠东西相距不下二十丈许。历宋迄元以至今日,凡六百馀岁。其所跨民居,嘉靖初为白氐之庐,寻归范氏。范归于沈,又属之于余。三十年间主之者四姓。二祠固无恙也。二祠之北,为吾祖家,历元至今已二百年。”

《书万岁通天帖旧事》云:“子长性好藏书,见秘册,辄令小胥傅钞,储之舍北万卷楼。”原来,项笃寿的家宅在火德庙北边,而万卷楼又在项笃寿的家宅的北边。旧时,火德庙在集街的南边。而火德庙与集街尚隔着烈女河(也称韭溪)、火德庙横街。那么万卷楼座落在火德庙横街的南边。

火德庙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尚存。具体位置在老中山路之南、原中山路小学的西边,上世纪五十年代前,火德庙的北边已是一地菜地。新中国成立后,嘉兴市公安局将火德庙改为看守所,在这块菜地上也修建了关犯人的监房。现今已被拆为一片平地。

曾经显赫一时的万卷楼后来怎就成了菜地了呢?这就又牵出一件历史公案:清顺治二年(1645)夏天,嘉兴被清军攻陷。在清兵大肆烧杀掠抢中, 项元汴的“天籁阁”与项笃寿的“万卷楼”,尽为清兵千夫长汪六水所掠,藏书遗失殆尽,天籁阁、万卷楼同时毁于一旦。

民国初年平湖人屈起 《嘉兴乙酉兵事记》记载:“往梅溪,过宣公桥,昔日繁华鼎盛之处,皆成瓦砾;烟雨楼拆毁尽矣。兔葵燕麦,动摇春风耳!鲍明远芜城一赋,千载在目。”

这次兵事,一直是清政府的忌讳,故在清代嘉兴的各类志书上是没有它的记述的,不过从《光绪嘉兴府志》卷五十二《秀水列传》仍可寻觅到它的踪跡:“项嘉谟,字君禹,初名定谟,号祖洲。高祖元汴,见文苑传。嘉谟,国子生。时流宼猖獗,嘉谟以韬略荐,历薊辽守备,寻弃职归。乙酉城陷,束其生平所著诗文于怀,率二子翼心及妾张氏投天星湖死。著听月咏史诗、筠庵诸辩,有清居诗话、木石杂录等书。国朝乾隆四十一年赐谥节愍。”

乙酉就是清顺治二年(1645)。正是清政府定都北京,挥师南下,夺取全国之时。那年清兵南下,嘉兴军民奋起抵抗,清兵进城后进行了屠城,惨烈程度空前绝后。而作为项元汴孙子的项嘉谟见项氏百年基业倾刻之间灰飞烟灭,只能投湖以明心志。其时,嘉兴城内居民锐减,十屋九空。因天籁阁在集街边,人烟相对稠密,这里渐渐成了民居。而万卷耧因与集街尚有一河之隔,人烟荒芜,楼房慢慢坍塌,逐成了菜地。

清代乾隆年间,乾隆皇帝为治国之需,开始笼络人心,当他在江南巡访时知道了天籁阁的遭遇后遂作《天籁阁》诗一首,诗云:“携李文人数子京,阁收遗迹欲充楹。云烟散似飘天籁,明史怜他独挂名。” 甚至在皇家园林避暑山庄内仿建了天籁阁。这也算是对项家的一个怀想,但也只不过是表达了一下挽惜之情而已,清军的暴行是绝口不提的。

作为天籁阁因受乾隆皇帝青睐,名声渐隆;而万卷楼则如蒙尘的遗珠,渐少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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