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身弱无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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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读谌旭彬老师的《秦制两千年》,深有感触,虽然说中国已经进入工业化,进入现代化,但是底层逻辑架构依然还是秦制,我们与西方的分歧,就像苹果IOS系统与安卓系统的分歧,从诞生那一刻就决定了两者的方向。

我们总说“百代都行秦政法”,从秦汉到明清,历史上历朝各代都奉行秦朝的政治制度,虽然秦朝在编辑底层框架的时候有些粗糙,但是汉朝却用了400多年的时间,不断更新迭代,完善了秦朝制度,同时也为中国的历史定下了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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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基调呢?“国富而贫治,民愚则易治”也就是国家越富裕,百姓越穷,而且民众越愚笨,那么国家就越容易治理。

所以秦朝有了两个目标:

第一、强化国家对社会的直接掌控,抑制家族势力,或者有能力团体的扩大;

第二、强化国家对社会资源的攫取能力,避免地方形成自我组织的活力。

最初这套规则当然要归功于商鞅,秦国在商鞅变法下一跃成为强国,从而统一六国,结束了几百年的战乱史。我们现在喜欢把商鞅归类于法家,其实商鞅应该算作杂学家,并没有固定的思想体系。

最初他给秦孝公提出的理论模型是“帝王之道”,也就是孔孟那一套,建国后我们曾把孔孟等同于迂腐,其实这套思想体系就像“中药”,见效慢,需要上百年才能完成。秦孝公觉得等不了,于是商鞅又提出了“强国之术”,这套理论思想药力猛,见效快,几十年就能见到成效,于是秦孝公就接受了“商鞅变法”。

其实商鞅也不过是个职场人,你说这个企业就要病入膏肓了,你还给他讲稻盛和夫,老板肯定不会雇你,因此商鞅没有像孔孟一样,搞一套哲学理论,然后依次执行,他很直接,强化权力,直接服务统治者。

如何强化权力呢?

第一条就是“军功爵制”,相当于我们在企业里搞的“一切以市场为导向”。无论你是宗亲贵族,还是创业元老,所有人都要按照军功来授爵。要知道在过去,爵位是能够世袭的,你的爵位和你的努力无关,和你老子的关系有关,这就形成了“顽固腐朽的旧势力”。

那个时候大家都在变法,魏国有李悝变法,韩国有申不害,齐国有邹忌。战场是最能检验变法效果的地方,秦国在一系列战争当中取得胜利,说明商鞅变法是积极有效的。其实商鞅变法的目标非常明确,想尽办法让统治者动员更多的人力物力。而“军功爵制”又是和社会福利直接挂钩的,这就让更多底层百姓享受到上升的机会,增强了整个社会的流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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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鞅变法一方面给底层机会,打破旧贵族形成的势力影响;另一方面也为国家储备了大量的战斗力。为了分化底层百姓家族势力,变法还规定,家中有两个成年男性的,如果不分家就要收取双倍的赋税。

同时为了管控底层百姓,发明了“什伍连坐制度”,把五户编为一伍,十家编为什,彼此连坐,互相监督,一家犯罪,一同受罚,如果告密,不但免于处罚,还能够获得的奖赏。这种“什伍连坐制度”不但破坏了乡里的亲情,也让底层失去了有效的力量。

在任何时候,打仗都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与物力,秦朝为了鼓励民众参与劳作,给予努力耕种,纺织的劳动者免除劳役的奖励,而对于那些不良的游民,则罚为奴隶。

那么哪些是不良民呢?

商鞅提出了“六虱”,分别是“礼乐、诗书、仁义、修善孝悌、诚信贞廉,以及非兵羞战”也就是知书达礼,讲究孝悌诚信,爱好和平的人是国家的虱子,这些人只会吸干国家躯干上的血液,而不会为了国家打仗,长此以往国家就会衰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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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如何清除国家躯干上的这些虱子呢?

商鞅提出了“国贫而务战”,也就是百姓贫穷了,就有了上进心,就会拼命打仗,努力向上攀爬,为统治者扩张土地;相反,如果百姓比较富裕,就会贪图享乐,整日谈文化、讲仁义,不但国家失去了战斗力,而且还会逐渐衰弱下去。

现实情况却是,总会有部分人先富起来,对于这部分先富起来的百姓,商鞅让他们拿粮食顶替兵役,这样先富起来的就会再次陷入贫穷。

在商鞅看来,整个社会财富是有限的,不在国家手里,就在百姓手里,国家的富强必须建立在百姓的愚昧与贫穷之上,百姓越弱、越愚昧,国家就越强、越稳定。

商鞅的这套逻辑说起来简单,操作起来却是非常复杂的。

如何让百姓越弱、越愚昧呢?

打一批,拉拢一批。打的是哪一批呢?聚众演讲的纵儒家、纵横家,四处游走的游侠,还有依附在贵族门下的幕僚。他们这些人要么有知识,要么有资源,而且懂得社会的运行规则,对于统治者来说就是隐形的炸弹,要尽快清除掉。

刘基在晚年有一篇惊世骇人的《楚人养狙》,说山里面有一种叫做“狙”的猴子,奴役这些猴子的猴王叫“狙公”,狙公霸占了猴子们的劳动成果,并且告诉猴子们,是自己养活了下面这些猴子。

突然有一天,有一个小猴子突然问道:“山上的果树是狙公的吗?没有了狙公我们就不能获得果实吗?既然答案是否定的,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被他奴役呢?”

你看,像刘基这样的“小猴子”,不让朱元璋担心是不可能的,以至于在刘基死后,朱元璋还满口粗话臭骂了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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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哪些人是需要拉拢的呢?

那些有学问,但是贪生怕死之人,这也是后来科举的思路。这些人虽然也有违逆朝廷的可能,但是经过改造,能成为自己的“管家”,替自己管理那些没有本领,逆来顺受的良民。

科举取士在中国实行了一千三百余年,作为秦制最重要的一环,科举制度给了普通读书人一种“我有机会进入体制,成为统治集团的一分子”的幻象。这种幻象极为坚固,以至于清廷取消科举之后,很多人幻想破灭,走向了对立面。

当然管家不可能太多,否则无法形成金字塔稳定结构,为了更多百姓成为金字塔底座的良民,商鞅的逻辑一手控制信息流通,另一手灌输错误的逻辑。

控制信息流不用说,那些游士消失之后,再控制书籍的流通,基本上把信息控制在极小的范围内。

而灌输错误的逻辑则是利用“天命”来维护统治的合法性,为什么说这是一套错误的逻辑呢?既然受了天命,为何还会被推翻呢?也就是说这套逻辑有其天然的缺陷,无论是“五行”学说,还是“天人感应”,其实都不能逻辑自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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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天人三策》当中,董仲舒认为谁获得了天下,谁就受命于天,这套说辞在逻辑辩论当中属于因果倒置,初听能唬人,仔细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

忘记是哪一部纪录片,大意是讲非洲部落里有个巫医,病人来的时候,他就告诉病人,祷告的时候千万不要想起“乞力马扎罗的猴子”,而且重复了三次,试想一下,这些病没有治好的病人会怨恨巫医吗?肯定不会,因为他肯定想起了乞力马扎罗的猴子。同样,董仲舒拿果当因,怎么说都不会错。

既然商鞅给秦朝设计了一套这么有效的治国策略,为何秦朝在统一后快速崩溃了呢?

还是“打击一批,拉拢一批”没有做好,“打击一批"自不用说,胡亥比秦始皇做得还要狠,问题出在拉拢一批上。你发现没?无论是刘邦、萧何还是曹参都是上面所说的“管家”,是秦朝的中层管理干部。然而胡亥在建立自己官僚体系的时候,没有拉拢这批人,结果让他们成为反秦的中坚力量。

你看宋朝就非常聪明,把自己的潜在威胁纳入麾下。欧阳修说宋朝养了七八十万禁军,但是可用的士兵不到十分之一。至于宋朝养了这么多兵为何还不能打,很多历史书给出的解释是“更戍法”,也就是频繁调动军队,让军中的将不知兵,兵不知将。

其实开国皇帝赵匡胤早就给出了解释:“可以利百代者,唯养兵也。方凶年饥岁,有叛民而无叛兵;不幸乐岁而变生,则有叛兵而无叛民。”

当我们遇到灾年的时候,只会有造反的百姓,而没有造反的士兵;但是当天下太平的时候,你会发现只有造反的士兵,而没有造反的百姓。

也就是说需要拉拢的那批人,哪怕养着他们也不能放他们出去成为自己的敌人。

所以宋太祖在平定天下之后,将那些无业游民,招募到军队当中,用军队的组织与纪律来约束他们,当然也给他们优厚的俸禄,让他们被优越的生活给控住。所以“每募一人,朝廷即多一兵,而山野则少一贼”,成为宋朝治国良策。你试想一下,把这些游手好闲之人招募到军队当中,战斗力会好到哪儿去?

除了养军队,还要养“士人”,唐朝科举每朝也就录取30多人,而到了宋朝,每次录取超过三四百人。这些官员只要录取不论你是否有职务,都是能够领到工资的,仁宗时期,中央内外属官已经超过17000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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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养兵,又养士,宋朝的财政肯定吃不消,那么就需要想尽办法盘剥百姓。比如宋哲宗元祐二年朝廷搞了一次财产大清查,清查的对象是欠了朝廷“市易均月钱”,也就是朝廷的高利贷。

朝廷向缺乏本金的商户贷款,利率有多高呢?20%!你说我不贷款行不行,不行,需不需要都要贷,按户强制分派,这就导致开封无论大户、小户都欠了朝廷的高利贷。

另外还有“折变”,也就是利用国家垄断实现“低买高卖”,比如陈州遭灾后,官府下令将交小麦变更为交铜钱,每斗小麦折税100文,再加上脚钱​、头子钱、仓耗钱等,一共是140文,而当地市场上每斗小麦的价格仅为50文。还比如,比如江淮、两浙的赋税,本来该交小麦,每斗小麦折钱34文,发运​司​却要求小麦每斗折钱94文,百姓的负担变成了原来的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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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些都是小儿科,那么“盐铁专卖”成为历朝各代屡试不爽的搜刮良策。

在公元119年,桑弘羊拿出了盐铁官营的方案,大致如下:在全国范围内设置盐铁官员,负责招募民众煮盐,由国家统一购买,销售,与我们建国初期国有经济不同,生产还是由民众来完成,只是销售环节由国家掌控。铁也类似,开矿冶炼等都由民众来完成,只是销售环节进行管控。

宋朝除了对盐铁进行专卖,还对酒、茶、矾和香等也搞国家垄断,垄断方式有很多,要么官方生产、运输、售卖一条龙;要么官方控制货源,将许可证卖给商贩;或者像桑弘羊一样,控制某些利润最高的环节,比如将民间生产的食盐、酒、茶、矾和香等商品必须集中卖给官府,再由官府卖到民间,形成对百姓的搜刮。

总结

过去我们总是赞颂唐宗宋祖,认为只要君主开明,百姓日子就会好过,其实核心思想都不会改变,那就是“国富而贫治,民愚则易治”。

我们拿贞观之治为例,唐朝贞观初年,全国人口也就1000多万,可以说地多人少,要知道在农耕社会,中华大地承载力是6000万人口。

当土地承载能力远远大于生殖能力,无论你是文景之治或光武中兴,都能够获得物质条件的极大改善。自唐高祖李渊晚年社会渐渐安定,到唐太宗贞观八年(公元634年)前后人丁繁庶、家给人足,“盛世”的到来恰恰用了二十来年。一切不过是自然调节的结果,既不必说贞观之治有多伟大,也不必谬赞李世民有多英明。

横征暴敛是一种常态,考验的只是百姓的承受能力,比如西汉初年的文景之治,常常被描述为文帝如何节俭,但实际情况却是大量财富集中在县守手里,所以文帝才不断出台政策,​指定​严格的律法,最后直至派遣监察御史约束地方官员。所以这些财富要么在民间,要么在朝廷,即使不在两者之间,也会存续于中间的官僚体系当中。

中国2000多年的历史是商鞅之道“国富而贫治,民愚则易治”式的国家治理,即民众越贫穷越愚笨,越有助于国家治理,这套逻辑,始终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