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6月1日儿童节,修订后正式施行的《未成年人保护法》规定:禁止胁迫、诱骗、利用未成年人乞讨或者组织未成年人进行有害其身心健康的表演等活动。
今天,我们在各个城市的大马路上几乎不会看到乞讨的孩子,而在十多年前,父母常常会用一句话来吓唬调皮的孩子:
如果你乱跑被人贩子拐走了,就会打断你的腿,让你躺在街上要饭。
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在这些乞讨儿童被拯救的背后,还有一位现在很少有人提及的老革命干部——曹大澄。
曹大澄,16岁(1946年)参军,18岁入党,他是建国前参加革命的老同志。他当年从军入党的目的,就是希望天下穷人能吃得上饭,能够过上好日子。
而进入了新世纪,本应该离休在家享清福的他发现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曾经在党旗下的承诺还没有完全实现。
他的身边竟然还有天真可爱的孩子在光天化日之下遭受磨难,他不能假装看不到,他不仅要管,还要管到底。
一、沉睡不醒的脑瘫儿童
2005年夏,已经离休的曹大澄和夫人李兴玲一同回到了老家齐齐哈尔。
曹大澄夫妇正准备回母校参观,在学校附近的集市上发现两个正在要饭的孩子,面前的《告白》写着:俺母女来自驻马店,苦命孩儿患脑瘫病,无钱医治,乞求善人给钱救命。
其中一名小女孩看起来很瘦弱,她抱着一个比她要胖的男孩子在乞讨,而男孩子昏睡不醒。
曹大澄没有见过这样子要饭的,喊了男孩子几声,孩子都没有反应。他和夫人和蔼地询问小姑娘是怎么回事,小姑娘什么都不说,突然大哭起来。
许是感受到周围的动静,小男孩稍微动了动,那女孩就拿出一个像是眼药水的瓶子,汲出一些里面的溶液往小男孩的嘴唇里面滴了几滴,那小男孩便继续睡下了。
曹大澄夫妇立刻感觉到异样,仔细打量着这个小男孩。突然从一旁窜出一名老太太,手上拿着根粗木棍,询问他俩在做什么。
曹大澄问老太太和这两个孩子是什么关系,小孩为什么一直在睡觉。
老太太言语不善,解释这个男孩子是脑瘫,家里没有钱医治才从老家河南驻马店带出来乞讨的。
曹大澄夫妇非常同情这祖孙三人,曹大澄将身上的三百块钱都掏了出来,交给了老太太,让她把孩子带到医院去看一看。
老太太马上客气起来,对着曹大澄夫妇二人千恩万谢。
曹大澄夫妇还不放心,又去寻了一趟祖孙三人,发现他们还在原地摆摊乞讨。
李兴玲就有些恼火了,询问老太太拿了钱为什么还不赶紧带孩子去医院检查。老太太可怜巴巴说钱不够,李兴玲想都没想,又掏出了200元给老太太。
老太太将钱收了起来,保证一定带孩子去看病。曹大澄夫妇不放心,想要和她一起去,她拒绝了。
曹大澄夫妇在齐齐哈尔没待几天就回去了,他们心中一直惦记着这两个孩子。没想到不过半年,曹大澄竟然在深圳又遇到了那个老太太。
2005年11月的某一天,在深圳体育馆附近,曹大澄看到一个穿黑衣服的胖男孩蜷缩在水泥地上,双眼紧闭,脸红扑扑的,正在熟睡。
曹大澄蹲下身观察了一阵子,摸了摸孩子的脸,又牵了牵孩子的小手,孩子没有任何反应。曹大澄翻了孩子的眼皮,想要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一个老太太拿着一根粗木棍,“咚咚”敲着地面跑过来。
曹大澄一看这老太太特别眼熟,突然想起来她就是在齐齐哈尔见到的那个“奶奶”。
曹大澄充满了疑惑,这个老太太自称是河南人,去齐齐哈尔乞讨就算了,怎么又来了深圳。最重要的是,原来跟着她乞讨的两个孩子已经不见踪影。
曹大澄马上就问她:“原来那小女孩呢?小男孩呢?病得怎么样?治好了没?”
那老太非常随意地回答:“小女孩死了!那怪病治不了。死了之后,俺只好趁黑往花园一放,第二天就被收走了。如果送去火化,不但要交几百块钱火化费,还会被人刨根问底,所以一丢了之。”
曹大澄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他问她现在这个小胖子是她的什么人,为什么也是昏睡不醒。
老太太解释说这孩子也得了脑病,是他姥姥让她带出来乞讨的。曹大澄为了多问出一些线索,掏出了十块钱放在孩子面前的破碗里面。
那老太太赶紧将钱收起来,什么问题都不愿回答了,还嘟囔着骂了曹大澄一句:“多管闲事!”
曹大澄见她拿着粗棍子跑开了,她一直蹲在附近的树丛里面,盯着小胖子和他面前的那个碗。
2个小时后,曹大澄又回到原地,看那孩子还保持着睡着的姿势躺在地上。
他开始留心起街上的乞儿,发现深圳的街上有很多这样一动不动躺着的病儿,带他们上街乞讨的大人都说他们得了脑病。
曹大澄和李兴玲说起了这件事,李兴玲十分愤慨。他们是职业乞丐,而且是利用儿童,运用药物让孩子昏睡不醒。曹大澄下定决心找出真相。
二、老革命扮乞丐寻真相
他经常在深圳的大街上“闲逛”,找时机和乞丐们闲聊。这些乞丐们面前普遍都有一块白布,要不写着丧父丧母,要不写着孩子重病,以博得他人的同情。
曹大澄年轻时曾经在河南西华县待过几年,学会了一口标准的河南话。可巧的是,这些乞讨的孩子也有不少来自于河南西华县,他用方言询问他们的“家长”,都说孩子得的是脑瘫。
曹大澄当然不信一个小小的西华县出了这么多脑瘫的孩子,还集体来深圳乞讨来了。
随着越来越深入的了解,曹大澄确定这些孩子部分是拐卖得来的,还有一些是花钱“租”来的、“买”来的残疾儿童。孩子的家长每年只要得到200到500块钱的“租金”,就愿意让这些乞丐头子给孩子灌安眠药,带来城市里讨饭。
他为这些孩子的未来揪心,为他们的身体健康担心,他第一时间找了警察报警,警察告诉他,如果有偷窃、抢劫等犯罪行为,他可以立刻对这些乞丐进行逮捕,但乞讨本身是不违法的,警察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之下不可能将这么多乞丐逮捕。
为了搜寻证据,曹大澄想到扮成乞丐混到这些人里面去。
曹大澄曾说过一句非常无奈的话:“大家都很同情这些孩子,但没有人愿意去管闲事。”
而这件“闲事”,曹大澄是管定了。这位76岁的老干部,拄着木棍、端着破碗、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在街上行乞。只不过,曹大澄还在衣服之中藏了一部照相机,准备随时拍照取证。
他就蹲坐在天桥上,他的左侧躺着一个不足百天的女婴,她的哭声十分微弱,面前的《告白》写着:本人年老体弱,子女不孝,遂南下讨饭为生……
曹大澄心疼地看着这虚弱的婴儿,想要伸手抱一抱。一黑脸老汉拿着粗木棍赶过来,曹大澄赶忙递烟给钱,并且告诉他小婴儿面前的这张《告白》不对劲。
那老汉这才注意到,他赶到天桥的另一端,将原来放在自己面前的《告白》和女婴面前的对换了一下,这张告白写着:世上只有妈妈好,俺父母双亡,希望有钱的人给点钱。
原来这位老人根本不识字,这些《告白》都是他花钱买的。
附近有算卦先生专门做为乞丐写布告的生意,女婴那张字多一点,要50块钱,他的那张30块钱。算命先生还可以给这些布告蒙上一层塑料膜防雨,这种《告白》就高级一点,要100元钱。
黑脸老汉见曹大澄对婴儿面露同情之色,舔着脸向曹大澄要钱,说是要给女婴看病。曹大澄问他如果女婴死了怎么办?黑脸老汉说要不趁着天黑把尸体埋了,要不就放在花园里面,第二天民政局一定会过来收尸。
说着这些话,黑脸老汉露出了和之前的那名老太太一样冷漠而随意的表情。
三、孩子,你为什么断手断腿?
1月中旬,天气依旧很冷,曹大澄在电子大厦的天桥上看到一名身穿校服的男孩,男孩还抱着一名婴儿,身边放着空奶瓶和水壶。《告白》上面写着,他父亲有外遇跑了,母亲又跑了,他只能带着妹妹乞讨赚学费和奶粉钱。
男孩身边有一名中年男子,自称是孩子的语文老师,他向围观的路人解释,这个孩子成绩很好,每学期都是三好学生,每天做完作业之后就会抱着小妹出来乞讨。
围观者不少眼眶通红,掏出些钱给孩子应急。
图|曹大澄的司机陈星贵正在秘密拍摄取证
而曹大澄后来了解到,这位“语文老师”就是控制这个男孩的乞丐头子,他每天带着这对兄妹在东门、天虹市场和电子大厦轮流转,不会一直在一个地方乞讨。
在“行乞”的过程之中,曹大澄认识了“乞讨专业户”屈老友。屈老友在这里已经乞讨20多年了,被其他的乞丐称为“乞丐大师”。他的“业务”不仅仅在深圳,还直达香港,因为长期在乞丐这行“深耕”,他已经成为了老家村里的首富。
屈老友对曹大澄说起自己乞讨的经验“一不要脸二不要命,每天保五争八”,保五争八的意思就是说每天能够赚到50元到80元。
屈老友每月乞讨的收入大概在2000多,扣除平时的吃喝,每年回老家的时候还能净剩2万。屈老友对这些带着孩子乞讨的内幕非常熟悉,但他不屑以孩子赚钱,曹大澄一次次给他送钱送酒,请他吃饭,他也渐渐和曹大澄熟悉了,愿意帮他一把。
不过如果要屈老友和他一同出去找线索的话,曹大澄必须要付给屈老友“误工费”。
当屈老友看见曹大澄身上挂着的相机后,连连摆手,让他赶紧卸下来,以免给他带来危险。曹大澄便将相机交给了他从前在单位的专职司机陈星贵,让陈星贵找准时机拍照,留下证据。
屈老友将他带到了人民南路,正好撞见一名蓝衣男子正在追打一名上身赤裸的残疾乞儿,而另一名架着拐杖的残疾儿童则跪在地上不停对着这个男子磕头求饶。
陈星贵站在角落处,对着追打孩子的蓝衣男子拍了好几张照片。
曹大澄忍着内心的不舍,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蓝衣男子打累了,就催促这几名残疾儿童赶紧“上岗”要饭,而他则又藏到人群之中,一边抽着烟,一边警惕地看着这几个孩子和过往的行人。
根据曹大澄的观察,这名蓝衣男子控制的几名妻儿,有一个胸腔是畸形,有两个双腿残疾。此时,蓝衣男子注意到正在拍摄照片的陈星贵,直接冲向陈星贵,想要夺下陈星贵的相机。
图|被陈星贵拍下的“花子首富”
陈星贵并不惧怕,他曾经在某军区当过领导干部的警卫员,会武术,立刻举着镜头对着凶神恶煞的蓝衣男子按下快门,并且迅速撤退。
屈老友告诉曹大澄,蓝衣男子被附近的乞丐们称为“花子首富”,一直盘踞在人民南路和深南东路的几座天桥上,已经有两、三年了。他的手底下控制着三、四个残疾儿童。也有病重的孩子突然下落不明,不久之后他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新的残疾儿童补充进来。据屈老友的了解,这些孩子们都是“花子首富”通过租借、拐骗、购买、捡拾回来的。
有的孩子“卖相”不够惨,蓝衣男子就下毒手将这些孩子弄断胳膊打断腿,越是惨不忍睹越是容易博得路人的同情。他的“致富经”就是——想要弄到钱,手脚不能全。这些孩子都非常害怕他,而且都被他弄成了残疾,根本逃不出他的掌控。
屈老友告诉曹大澄,这名“花子首富”就靠这些残疾儿童,一年能要饭要到几十万。
四、弃婴,职业乞丐争抢的工具
除了照片作为证据,曹大澄还尝试找几名残疾儿童作为人证,或者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真实有用的线索。但他一次又一次得失败,控制孩子们的乞丐头子根本不允许孩子们开口和路人说话。
曹大澄也想过撬开这些乞丐头子的嘴,他给他们送烟酒,带他们下馆子,还给他们送钱,然而都失败了。无论他们多大年纪,有没有文化,都对外人非常警惕,一直解释说这些孩子是他们的子女、孙辈或者亲戚家的孩子。
曹大澄一直追问屈老友,屈老友也很同情这些孩子,但他想了想还是劝曹大澄:“要弄清楚他们到底怎么拐骗和下毒手,命就得搭上。”
曹大澄笑了,他这样的老革命,最不怕的就是敌人和危险。即便现在年纪大了,这股子倔强劲还在,这满腔的正义感还在。
屈老友拗不过曹大澄,给他指了一条路,让他去问问土司机,说不定就能知道这些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曹大澄就到处找当地的老出租车司机打听,司机告诉他,罗湖、福田、皇岗、梅林以及大学附近的出租房、公厕和绿化带,就是有些狠心父母抛弃孩子的地方,常常能听到婴儿的哭声。
曹大澄就去司机说的这些地方询问,从附近环卫工人口中得知,这些婴儿大多是半夜扔掉的,环卫工人会马上将孩子包起来联系福利院来带走,或者直接送到福利院。但最近几年,会有职业乞丐和拾荒的人在附近徘徊,跟环卫工人抢孩子,甚至有职业乞丐起早贪黑寻找弃婴。
拾荒者捡到这些孩子就会改行做乞丐,等到孩子被他们养的奄奄一息了,就卖给职业乞丐。成交额视孩子的病残程度而定,孩子看起来越惨,卖价就越高。
此时的曹大澄已经乞讨卧底了2个月,他觉得自己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最终,他决定去最后一站询问——深圳市殡仪馆。
深圳市殡仪馆向他提供了一组数据“2005年全市弃婴死亡统计情况”,一共是286具。
殡仪馆工作人员遗憾地说,286具也仅仅是登记在册的数字,私自掩埋或者丢弃荒山的孩子,谁能知道?这些弃婴要不是天生残疾,要不就是非婚生的、无力抚养的子女。
曹大澄难过地询问死因,工作人员给出的答案是不排除被不法分子残害致死。
走出殡仪馆的那一刻,曹大澄一个人走到了莲花山公园,就在那里呆呆坐到了天黑。
他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救救孩子,救救孩子。
他去了妇女儿童中心信访接待室,在“一切为了孩子”的牌子下面,一名女律师对他说:“老先生,你是没有诉讼资格的,只有病残乞儿或者弃婴本人到接待室上访才能受理。”
曹大澄又一个人去了深圳妇联,打扮入时的女干部见他穿着一身破烂,一脸嫌弃不想接待。曹大澄严厉地跟她说:“你老老实实跟我说话,我现在要饭,从前没要过饭,将来也不一定要饭。我是业余乞丐,共产党员!”
女干部被他的凛冽正气给震住了,听他说完情况后,她解释说他们妇联的职权范围有限,并不具备司法行政的权力,平时就解决夫妻矛盾,家庭纠纷、小三老婆打架。
从妇联回家的曹大澄在家晒着太阳,生着闷气,身上的老毛病发作起来。
李兴玲一怒之下拿着丈夫的离休证找到了妇联,看着一早敷衍曹大澄的那名女干部一边修着指甲一边和部下商量晚上聚餐,气不打一处来,将离休证往桌上一放。
“今天来的这人你知道是谁吗?你好好看看,他是中央离休的副部级干部。你凭什么这么对他,他在做一件好事。”
李兴玲的这些话把女干部吓得不轻,但这事儿到底怎么处理,她依旧给不了一个妥善的解答。
五、2万字手写报告,救数千名儿童
一次次碰壁的曹大澄和妻子商量怎么办,屈老友给他出了个主意:“我听说过,在北京有一位姓温的大官,他为农民工讨过工钱,他给大人们作主,咋能不为孩子说说话呢?你整个材料给他寄过去,他准保管。”
曹大澄一听便知,屈老友说的这位“大官”,是温总理。
说写就写,曹大澄回到北京后,当天熬夜手写完成了2万字的《救救孩子救救孩子——深圳街头弃婴和病残乞儿生存状况调查手记》。
这份《手记》之中不仅摆出了各种证据,还写出了他在这两个多月之中艰难的心路历程。
很多人劝我少管闲事,安度晚年。我干的事情怎么成了闲事?如果任由这等“闲事”自由泛滥,晚年怎么安度?所以,我拼出老命也要管管这“闲事”。
我这人看见不平事、辛酸事就受不了。
如果借我三年寿,为救孤残写续篇。
曹大澄托干部楼的老邻居谢绍明(谢子长之子)将这份手记交给了温总理,6天后,温总理的批示就送到了他的手上:对拐骗、倒卖、残害儿童的犯罪分子依法予以打击!
很快,深圳联合执法大队立刻行动,保护救助流浪儿童450余人次,解救被逼乞讨的儿童47名。
8月24日,深圳市公安局公开审理了19名拐卖、残害、胁迫未成年人犯罪团伙头目。
深圳街头,病残乞儿一夜绝迹。
此后,全国公安机关开展了打击强迫、诱骗未成年人流浪行乞和强迫、诱骗聋哑青少年违法犯罪专项行动,查处此类违法犯罪案件3600余起,铲除犯罪团伙320余个,解救未成年人4200余人。
8月26日,中央综治办、公安部、民政部等部门在烟台召开了“为了明天——全国强迫诱骗未成年人流浪行乞整治工作座谈会”,一名与会者向记者透露,这次会议是与一份民间的报告有关。
2006年6月29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六个修正案,对以暴力胁迫手段组织残疾人或者不满十四周岁未成年人乞讨的行为处以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2万字字字血泪的手稿,促成了两部法律的修改,救了数千名被当做乞讨工具的儿童。
李兴玲对丈夫此次“以身试险”一直支持着,她笑着感慨:“他只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应该做的事情,他真的就是一个老布尔什维克。他根本不在乎自己。”
2007年曹大澄被评选为“2007年度十大法治人物”。
图|被解救的深圳儿童
节目组邀请了32位福利院的小朋友,以《美丽》为主题作画,最后将这长卷送给了我们的老革命英雄曹大澄。情感丰富的曹大澄含泪收下,转身抱起了将画送上来的两名小朋友亲了亲。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人性有阴暗面,城市的缝隙中总是罪恶丛生,幸运的是,有这么一位数十年保持着正义感和使命感的老革命,他用利剑捅破了“丐帮”的“潜规则”,这是他们打下的天下,这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新一代,他们用尽所有心血去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