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宅选日子以户主八字为准吗 八字算入宅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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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高忽闻怪鸱号,月黑不见杀人刀;

休说人死无对证?一朝日出冰自消!

一段定场诗说完,且听“大狮”说一段发生在清朝乾隆年间的离奇案件。究竟此案有多离奇,您且上眼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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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大清乾隆年间,山东武定府的地面上有个赵姓人家,户主名叫赵二成,娶妻王氏,生有一子,名唤连锁。一家三口勤俭度日,家境虽算不上丰盈,倒也平平安安。

一眨眼,连锁长成了大小伙子,到了该娶媳妇的好岁数。当爹娘的紧赶着给儿子张罗亲事,物色了几家之后,终于聘定了二十里外老刘家的闺女秀娥给连锁当媳妇。

择良辰,选吉日,唢呐刺耳,锣鼓喧天,大红花轿将新娘子抬过门。本以为梧桐引得凤凰来,却难料神鸟未至,邪鸟先来,把个夜猫子请进家宅。

这个刘秀娥不是善类,天生的一个风流坯子,没嫁人之前,早就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只不过她隐藏极深,鲜有人知道她那些花花事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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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冬去春来又迎夏,大半年就这么过去了,小两口儿倒也称得上和睦恩爱,从未因琐事发生过口角。这天,连锁陪着秀娥去给老丈人拜寿,娘家舍不得闺女走,非要留小两口儿住几天。连锁不敢不从命,只得不情愿地住了下来。

这一住,就是三天,老丈人这才放小两口儿回去。回到家时,已是日暮时分。吃过晚饭后,秀娥口称乏累,跟公婆打声招呼,便回房歇息去了。连锁则坐在油灯旁,像个闷葫芦似的垂头不语,似乎有什么心事。

见儿子闷闷不乐的模样,当父母的不免要问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嗫嚅半晌,连锁方才开口:“爹、娘,有个事儿俺实在想不通。”

爹娘一听这话,心里面不禁咯噔了一下,忙问:“啥事啊?”

连锁吭哧了好一会儿,猛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捶了一拳,终于开言道:“是这么个事儿。今儿晌午,俺和秀娥走到西头那个破砖窑的时候,秀娥说肚子疼,让俺在道边上等着她,她一个人进了破砖窑。俺等了她老半天,她才晃晃悠悠地出来。到了跟前,俺一看,她脸色儿别提多难看了。俺问她咋着了,她非说啥事也没有,也不跟俺说话,只顾一个人朝前走。俺觉着蹊跷,没进破砖窑之前还好好的,为啥出来之后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更蹊跷的是,她明明穿着一条绿裤,可等从破砖窑出来的实话,绿裤变成了蓝裤。俺问了她好几回,为啥裤子变颜色儿了,可她啥也不说。刚才吃饭的时候,您二老也看见了,她脸上一点儿笑模样都没有。吃完了饭,连碗筷都不收拾,就说不得劲儿回房去了。俺就为这个事儿发愁,爹、娘,您二老岁数大,走过的道,遇到的事,都比俺多,您说说这到底咋回事呢?”

不等当爹的张嘴,当娘的先慌张地数落起儿子来了:“你这孩子咋这么糊涂呢,你咋能让秀娥一个人进到破砖窑里去呢!多少年了,咱这块儿谁不知道那里面不干净。咱家秀娥这是招惹上‘脏东西’了。天爷爷啊,这可咋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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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赵二成一拍桌案,“老娘们儿净说些没影儿的胡话。从老辈人就传破窑洞里面不干净,可这些年不都好好的,谁见过‘鬼’长啥样?要俺看,八成是秀娥走累了,睡一觉也就啥事也没有了。连锁啊,别在这儿耗着了,回屋去睡吧。”

“爹,俺——”连锁还想说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赵二成摆摆手说:“别胡思乱想了,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人不惊,你从小老实巴交,从不招灾惹祸,不吉利的事儿不会落在你的头上。听爹的话,别瞎琢磨了,早点儿回屋歇着吧。”

连锁没话可说了,怏怏地起身出了爹娘的屋,回了自己的屋。

将儿子打发走了之后,赵二成两老口子你一句我一句地拉了会儿呱,便也拾掇拾掇,吹灯睡下。

约摸到了四更时分,忽听院中有怪声,赵二成为人机警,腾地坐起身来,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随即翻身下地,打开屋门,朝院中环视一圈而,只见儿子那屋亮着灯,看来儿子也被怪事给惊醒了。

“咳咳!”赵二成用力咳嗽两声,当作给儿子、儿媳的提醒,接着抬高嗓门:“连锁,秀娥,你俩没啥事吧?”

怪了,不见回音。

“连锁,连锁。”赵二成又把嗓门抬了抬,“咋不说话啊,你那屋没事吧?”

还是不见回音。

赵二成不禁错愕,猜不透儿子儿媳为什么不搭话。

就在这时,忽听连锁的屋里传出一阵“啪嗒啪嗒”之声,仿佛有只大鸟在拍打翅膀。不等赵二成醒过闷儿来,又听见“啪啦啦”一声巨响,随着一声凄厉的鸣叫,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破窗而出,紧接着一个长啸,“飞”上墙头,旋即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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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灯瞎火,万籁俱寂,冷不丁见到这样一幕,试问哪一个不心惊。赵二成叫声“娘啊”,双眼一黑,瘫倒在地。好半天,才在老伴儿的呼唤声中苏醒过来。

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赵二成被吓懵了,他只记得那是一只巨大的怪鸟,浑身漆黑,有着一对巨大的翅膀,却长着人的面孔。青面獠牙,十分吓人。

儿子不会有什么事吧?赵二成顾不得自身安危,他提着顶门杠子,跟老伴儿战战兢兢地挪到儿子那屋的门前,颤抖着朝里面叫了两声,不见有丝毫动静。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往里闯了!

用力一推屋门,居然没上门闩。老两口子更为诧异,顾不得多想,踉跄着进到屋里。

屋里的油灯冒着火苗,发出昏惨惨的光,摆设一切如旧,完好无损。蚊帐上斑斑褐色,像是血迹。

“连锁!”赵二成大叫一声,一步到了炕前,一把扯开蚊帐。怎料到,不看则可,看罢之后,老两口子双双瘫倒在地,随即号啕大哭。这个家彻底毁了!

老夫妻的哭嚎声唤起四邻,以为是响马来犯,手持木锨铁叉,撞开老赵家的院门,冲进院中才知道真实情况远比来了响马还要吓人。

人们看到,赵二成的独生子赵连锁仰面躺在炕上,肚子上有个血窟窿,五脏六腑尽被掏空,面目狰狞可怖,早已声息皆无。其状惨不忍睹,见者无不惊心。

可是,连锁的死尸尚在,秀娥又到哪里去了?大伙儿找遍里里外外,连根头发也没找到。死了一个,没了一个,老天爷,这事儿可真怪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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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当地的地保,县衙派来的官差、仵作,纷纷来到老赵家。仵作查验了尸体,从参差不齐的创口来看,像是被什么利器抓破,再将其腹中零碎掏空。赵二成强忍悲痛,诉说目睹到的怪事。结合他的口供,县太爷认定是怪鸱入宅,杀死赵连锁之后,将刘秀娥掳走。既然死者非人所杀,也就不必再找凶手了。至于刘秀娥的去向,暂定为失踪案,什么时候找到人或尸首,什么时候再重审此案。

如此草率结案,赵二成怎能甘心,但又没有能力为儿子讨还公道,只能一天天地叹气,其悲其切,难以尽述。

转眼之间,五个年头过去了。这一年,当地换了一位陈姓的太爷。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陈大人正发愁不知该如何取信于百姓,树立自己的声威,师爷看出陈大人的心思,于是就把当年赵连锁遇害一案翻了出来,告知陈大人,倘若能把这个案子了结,不但能成为当地百姓心中的青天大老爷,步步高升也是指日可待。

“好!”陈大人顿时来了精神,“就办这桩案子!”

简短截说。陈大人亲自来到赵家,昔日腰板挺拔的户主赵二成此时已不成人样,蓬头垢面,形容枯槁,萎靡不振,说话有气无力,脑子也不那么清晰了。他的老伴儿在两年前去世了,如今破败不堪的宅院中就剩下他一人苟活着。

听说陈大人要为他主持公道,赵二成那双浑浊的老眼终于重现几分生机,他强撑着身体,咳喘着将烙在脑海中的记忆讲给陈大人听,担心陈大人听不清他的口齿,关键处不忘多交代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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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人耐着性子听完之后,安抚了几句,接着起身到赵连锁遇害的那屋察看。破烂窗户还那样洞开着,屋里面满地的白碱,厚厚的一层尘土遮盖着家当,蛛网、鼠洞、蛇洞遍布各处,当日赵连锁躺过的炕上依旧隐隐散发着一股发霉的血腥气。陈大人受不了屋里的环境,更受不了难闻的气息,捂住口鼻强忍着恶心,环视了一圈之后,赶紧跑到屋外大口吞吐新鲜空气。随后也没多说什么,就带人离去了。

回到衙门,陈大人一边翻阅陈年卷宗,一边琢磨所见情景。心中有事难入眠,一直翻阅到三更时分,仍不觉困倦。这时,忽然有一声怪叫由外入内,惊得陈大人打了个寒颤。赶紧招呼老家仆过来,问:“外面是什么东西在叫?”

老家仆回话:“是鸱鸺,这东西昼伏夜出,当地人管它叫夜猫子。”

“夜猫子?”陈大人沉吟少许,“传言将赵连锁开膛破肚的,可是这个东西?”

“正是。”老家仆答道。

“荒唐!”陈大人不知因何而嗔怒,“小小一只夜猫子,岂是壮汉的对手,‘尸格’上写得清清楚楚,赵连锁是个五大三粗,又无隐疾的青壮后生,怎会让一只夜猫子害了性命。我还听人传言,是夜猫子将赵连锁新婚不久的妻子刘秀娥掠走,这东西虽也算得上猛禽,抓走猫鼠倒也不费劲,但抓走一个大活人,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这其中必有贼人作祟!”

“老奴也觉着事有蹊跷。”老家仆赶紧附和,“依老奴所见,只有把失踪五年的刘秀娥找到,此案才能有眉目。虽然这些年没人见过刘秀娥,但可以将她的家人一一审问。还有,当年做媒的媒人想必也熟知刘秀娥的为人品行,也可传来审一审。”

“嗯。”陈大人点头,“就照你所说的办!”

次日,一干人等悉数被传唤到堂。一一审过之后,都称自从赵连锁遇害后,再没见过刘秀娥的身影。刘秀娥的爹娘在大堂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为女儿无端端的失踪而伤心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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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被传唤的是当年替赵、刘两家保媒拉纤的媒婆子张赵氏。为了撇清干系,也因为惧怕官威,张赵氏不敢有半点隐瞒。她说,刘秀娥不是什么良家女子,就因为长相好、身段好,整天被一帮浮浪子弟捧着围着。她也有意撩拨那些浮浪子弟,也不知被哪一个点破女儿梦,早在嫁给赵连锁之前,就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了。

陈大人怒问:“既然你早就知道刘秀娥品行不端,寡廉鲜耻,为何还要为赵家保媒?”

“大人,谁跟钱有仇啊。”张赵氏恬不知耻地说:“赵家多给我钱,让我帮他家的儿子物色个上品人物,偏巧刘家又着急把不争气的女儿嫁出去,于是我就把俩人给撮合到了一块儿。”

陈大人压了压怒火,又问:“那你知不知道那些浮浪子弟之中,谁是最后一个跟刘秀娥有染的。”

“——这个——”

“不准遮掩,照实说来!”

“是,是。”张赵氏惶恐,“只听说是张铁匠的儿子张来福,有人看到过张来福与刘秀娥经常私下见面,还看到——”

“还看到什么,速速说来!”

“还看到俩人一块儿进过西坡的破砖窑。”

“西坡的破砖窑?”陈大人立时想起,那天赵二成也说过,赵连锁从丈人家回来之后,曾说过一些怪事,而发生怪事的地点正是破砖窑。难道……

“大人,老身还有几句话要说。”

不等陈大人问话,张赵氏自行说道:“自打赵连锁让怪鸱杀死之后,不但刘秀娥不见了,连那个张来福也不见了。我当时就寻思,会不会是两人害死了赵连锁,然后私奔了。”

陈大人用力一拍惊堂木:“大胆张赵氏,既然你当时就猜到,为何到现在才说?”

“冤枉啊大人。”张赵氏哆哆嗦嗦地说:“老身当时只是胡乱猜测,哪敢跟到处嚼舌头。再说了,当时的太爷已经了结了这桩官司,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没有真凭实据,打死我,我也不敢多嘴多舌。大人明见,老身冤枉,冤枉啊——”

谜团越发清晰,真相越来越近。陈大人发出“飞签火票”,限期三月之内,务必找到张来福与刘秀娥的藏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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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天意安排,只用了不到一个月,就有人在海丰县(今无棣县)发现了陈大人要找之人。经过一番辨认,果然是张来福与刘秀娥。两人现今的身份是夫妻,并且育有一儿一女。张来福有打铁的手艺,依仗这个手艺,两口子的日子过得挺滋润。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公堂之上,怎能容许这对贼男女撒野。左右衙差似虎狼,各种刑具摆出来,一件接着一件,往两人身上招呼,漫说是爹生娘养的凡夫俗子,就是铁打的金刚,铜铸的罗汉,也要脱层皮。

正所谓,根是木雕,不打不招;人是苦虫,不打不成。等到打完了,两人也招了。

原来,刘秀娥嫁给赵连锁之后,并未断了跟张来福私通,偏赶上赵连锁又是个老实巴交,不解风情之人,刘秀娥越发看赵连锁不顺眼,于是趁着回娘家的当儿,暗中找到老相好,诉了一通苦之后,决定弄死赵连锁,两人从今往后当一对真夫妻。

利用会打铁的好手艺,张来福打造了一只铁爪。早早地躲在破砖窑里面,只等赵连锁带着刘秀娥从丈人家返家之时,刘秀娥谎称肚子疼,一个人进了破砖窑,将张来福提前为她准备好的裤子换上,出去之后,假装着了魔怔,以此麻痹赵连锁。

当夜,月黑风高,正是杀人越货的最佳时机。张来福逾墙进入赵家,刘秀娥悄声为其打开屋门,赵连锁鼾声如雷,在毫无防备之中,被一对贼男女结果了性命。张来福用铁爪将赵连锁的肚子抓开,用床单裹了脏器,假扮怪鸱,撞破窗户,携了刘秀娥乘夜逃匿而去。这便是以往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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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这桩凭借装神弄鬼害死人命的案子终于真相大白。奸夫淫妇罪不容恕,将案卷具结上报,秋后一并凌迟处死。一桩“怪鸱杀人案”宣告完结。过去之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必较真,权且当个评书小段儿来看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