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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八字如何取名宝庆斋很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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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雪初霁,整座皇宫都披上了一层银装,黄瓦红墙间点缀着皑皑白雪,看起来分外赏心悦目。

梅园的梅花开了,幽香浮动,随风暗潜,引得各宫主子不顾天寒,纷纷出来踏雪寻梅。

皇帝也于百忙中抽出一日,在梅园设下赏梅宴,邀请后宫嫔妃一起饮酒赏梅花。

皇后因体弱畏寒,照例没来,改由嫔妃中份位最高的云贵妃代为主持。

窗外白雪红梅,素净清冷;窗内暖意融融,笑语盈盈,众嫔妃使出浑身解数,只为博得君王一顾。

只不过在云贵妃的艳光之下,她们终究是稍逊一筹,不甘不愿地沦为繁花锦簇的背景。

云素罗在进宫之前便是京中闻名遐迩的贵女,她出身武将世家,祖上军功赫赫,用无数英烈之魂铸就了朝廷的基业,以及后世子孙的荣耀。

她自小美丽聪慧,文能提笔做赋,武能拉弓射箭,又因是家中幺女,受尽万般宠爱。

按说这样的出身,好姻缘都是送上门任她挑选的,可云素罗偏偏选择入宫,并且凭借显赫的家世,一步步爬到了贵妃的位置上,晋升之快令人咋舌,如今已经稳稳地占据头号宠妃的位置。

云贵妃端坐在皇帝身边,面上神色始终淡淡的,她生得艳而不媚,两道墨羽似的眉毛略微上挑,配着一双冷清凤目恰到好处,如濯濯青莲立于碧水,令人只有远观之意。

趁着酒兴,皇帝提议去园中散步赏梅,众佳丽欣然相随,唯有云贵妃眉间闪过一丝不耐,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只吩咐宫人给皇上送上大氅御寒。

雪后红梅傲然盛开,美则美矣,可这冷也是真冷,众嫔妃为了在皇上面上展示苗条的身段,谁也不肯多穿一件,以至于现在怀抱着暖炉都冻得暗暗叫苦。

皇帝自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神采奕奕地与身边的云贵妃点评姿态各异的梅树,云贵妃偶尔微笑附和几句,皇帝就很开心。

这时梅树后忽然人影一闪,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慌慌张张跑过来,跪在皇帝面前道:“臣妾来晚了,请皇上恕罪。”

皇帝一愣,只看到对方乌黑的发顶和一支颤巍巍的流苏凤钗,一时没想起这是哪一个妃子,便漫不经心道:“起来吧。”

那女子谢了恩,一抬头露出一张白皙如玉的小脸来,一双大眼睛水灵灵,雾蒙蒙,红润的嘴唇微微嘟起,似笑非笑,似嗔非嗔,让人心生爱怜。

皇帝立即被吸引了目光,同时勾起了模糊的记忆,惊讶道:“你是……阮贵人?”

阮心荷一脸娇羞道:“回皇上,正是嫔妾。”

皇帝还想再问,一旁的云贵妃冷冷道:“阮贵人不知礼数,冲撞了圣驾,罚闭门思过三个月,来人,带下去。”

原本心生嫉妒的众嫔妃立刻转为幸灾乐祸,让你出风头,让你明目张胆地勾引皇上,难道忘记了云贵妃有多厉害了么?

阮贵人脸上的表情僵住,她被两个嬷嬷拖下去的时候,还有点回不过神来,怔怔地望着一脸冰霜的

云贵妃,眼底渐渐涌起愤怒。

皇帝略一迟疑,没有因为一个美人得罪云贵妃,他想要什么样的美人都可以得到,可云素罗只有一个,这可关系着他的江山稳固。

2

阮贵人重新回到了形同冷宫的芙香苑,这里位于后宫一隅,基本被人遗忘。

两个嬷嬷将她推进门去,接着便把大门一关锁上了,并重申了一遍贵妃娘娘的旨意。

阮贵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屋子里,回想着刚才的一幕,抬手慢慢将一支凤钗从头上拔下来。

这支凤凰衔珠钗精致贵重,赤金打造的钗身上一只凤凰展翅欲飞,点翠凤羽,红宝石凤眼,口中垂下一串珍珠流苏,坠着红珊瑚珠子。

“云姐姐,你为何要如此对我!”阮贵人将凤钗狠狠地掼到地上,流苏断裂,珍珠飞溅了一地。

阮贵人的眼睛红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曾经与她亲如姐妹的云素罗会一步步变成这个样子。

记得当初两人相识,是在一次赏花会上,那时她是阮家庶女,勉强来凑个数,畏畏缩缩在角落无人理睬。

而云素罗是云家嫡女,与她走在一起不是皇室中人便是显赫世族,阮心荷根本连她的衣角都摸不到。

可大概是上天眷顾,阮心荷独自坐在池塘边发呆的时候,不知道谁偷偷推了她一把,若不是云素罗恰好路过,恐怕身量娇小的她就要交待在不算深的池塘里。

两个女孩年岁还不大,湿淋淋地爬上岸已经是筋疲力尽,便头挨着头瘫在那里晒太阳,直到云家的丫鬟找过来,吓了一跳,忙悄悄地带两人去换衣服,丝毫没有声张。

阮心荷后来才知道,云素罗不喜人多应酬,才寻了个借口跑到这边躲清净,恰巧救了落水的她,两人因此生出一种类似“生死之交”的情谊,成了闺中密友。

阮心荷也因为攀上云家嫡女,在家中的地位一再上升,至少不再是受欺负的庶女小透明。

两人性格迥然,脾气却异常相投,关系愈来愈亲密,云素罗有的,便会给阮心荷准备一份,在她的照拂下,原本瘦小孱弱的阮心荷渐渐长开,成了一个小美人胚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阮家才猛然意识到,这个女儿还是大有用处的,于是便趁着宫中选秀女的机会,将阮心荷送了上去。

阮心荷进宫之前,曾去与云素罗告别,彼时云素罗还不知情,一见到她便喜滋滋地取出一对新做的凤钗来,将其中之一送给了她。

阮心荷非常开心,她正愁没有拿得出手的首饰,怕在秀女中落了下风,云素罗真不愧是她的好姐妹。

她满怀憧憬地向云素罗讲述进宫之后的生活,向往着能够得到皇上的宠爱,一跃飞上枝头,让那些曾经看不起她、任意践踏她的人仰望。

云素罗听着听着渐渐沉默,她问阮心荷可不可以不进宫,阮心荷当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还笑着推脱道,这件事情不是她能决定的。

直到后来听说云家嫡女也参选了秀女,阮心荷才恍然大悟,同时有些心酸,原来云姐姐那样说,是怕她进宫与她争宠。

初进后宫之时,阮心荷虽比不上云素罗的风头强劲,但她凭着我见犹怜的独特之姿,倒也引起了皇上的一些注意,承宠几次之后便被封了贵人。

可惜好景不长,没多久她便发现皇上不怎么召见她了,大概是又有了新欢,把她渐渐淡忘,反倒是云素罗,份位一升再升,日日常伴君侧。

阮心荷一直在找机会接近云素罗,毕竟两人进宫前那样要好,本就应该互相扶持,如今她被皇上冷落,心中焦急,便横下心,买通几名宫人,给已经是云妃的云素罗捎去那支凤钗,期望云妃能够念起旧情,拉帮她一把。

云素罗收到凤钗之后,果然来了,她穿着一袭华贵宫装,举手投足间透着雍容,让阮心荷瞬间自惭形秽,规规矩矩给昔日的闺中好友行了宫礼。

云素罗扶起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将那只凤钗插回了她的发髻。

“这凤钗妹妹要收好了,莫要再交予他人之手,你如今生活安逸,只管清净度日不好么?何必非要挤上前头破血流地争宠。”

阮心荷心中一凉,听云素罗的意思,不仅不会帮她,似乎还有打压之意,没想到一入宫门深似海,就连云姐姐也跟变了个人似的。

她张了张口,本想争辩两句,可面前的这名高贵女子让她感到无比陌生,根本无法再和进宫前那般相处,她只好深深地垂下头,恭送云素罗离去。

此后她绞尽脑汁,几乎散尽手中的金银之物,才寻到这么一个契机,想要趁皇上赏梅之时出现在御前,盼望着能够勾起皇上的旧情,重得恩宠,不料仅凭云贵妃一句话,她便再次跌落尘埃,无法翻身。

既然云素罗如此心狠,丝毫不顾忌往日情分,那便休怪她自此翻脸无情,拼死也要与其一争高下!

3

还没等阮心荷禁足期满,这日一向无人问津的芙香苑,竟然有客来访。

来者身着烟青色宫装,长相温柔大方,微翘的嘴角仿佛一直含着笑意,给人如沐春风之感,正是住在琅玉轩的慧嫔。

要说这慧嫔,原名宋静影,乃当朝户部尚书之女,据说才情过人,温雅贤淑,曾经在京城的名气不输于云素罗。

慧嫔一进门就打量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正在行礼的阮心荷身上,笑着相扶道:“妹妹不必多礼,本宫就是闷着无聊,过来坐坐。”

阮心荷搞不清对方的意图,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接待,毕竟慧嫔比她份位高,又比她受宠。

慧嫔好像没发现阮心荷的客套生疏,坐下后便随口唠起了闲话家常,她面容亲切,话语随和,没有一点上位者的架子,不知不觉,阮心荷便松懈下来,脸上的笑容也自然了几分。

“对了,妹妹,赏梅宴那日,本官瞧见妹妹头上簪着一支凤钗,特别好看,所以今日便想借来一观。”慧嫔亲热地执起阮心荷的手说道。

一提到赏梅宴,阮心荷脸色变了变,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用帕子轻沾了下嘴角笑道:“慧嫔娘娘身负圣宠,要什么好东西没有呀,嫔妾的东西粗陋得很,根本不值一提。”

慧嫔依旧好脾气地笑着,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漫不经心道:“如果本宫没有记错,那凤钗似乎云贵妃也有一支……京城头号银楼‘宝庆斋’所出的东西,又怎么会是凡品?”

没想到慧嫔的眼睛这么毒,不过是扫了一眼,便能认出那是宝庆斋的东西,阮心荷咬了咬唇,只好去妆台那里取过来一个盒子,打开呈给慧嫔看。

“嫔妾不小心摔了一下,流苏断了,还没来得及找人修。”阮心荷垂首说道。

盒中的金凤钗静静地躺在红绸之上,凤翅歪歪扭扭,流苏断了一半,散掉的珍珠堆放在旁边。

慧嫔瞧了一眼便笑了,对阮心荷说道:“妹妹何必拿它撒气,好好的一支凤钗,怪可惜的。”

阮心荷露出尴尬的表情,红着脸刚想辩解几句,慧嫔已经示意身边的宫女接过盒子,放到了桌子上,她则再次握住阮心荷的手,亲切地拍了拍道:“本宫知道你委屈,云贵妃也真是的,明明进宫前是好姐妹,进了宫却跟防贼似的防着你,也太狠心了。”

被慧嫔这么一说,阮心荷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低声回道:“慧嫔娘娘别这么说,会得罪人的,贵妃娘娘身份高贵,嫔妾不敢高攀。”

慧嫔轻叹了一声,命宫女送上两匹上好的霞光缎,说是自己穿不过来,送给阮心荷裁衣用。

阮心荷推辞不过,便收下了,那霞光缎是贡品,数量稀少,一般都是高位嫔妃才会有的赏赐,慧嫔如此大方,倒让阮心荷有些意外。

4

冬去春来,天气渐暖,宫人们纷纷脱下了冬装,换上了鲜亮的春装,宫苑中柳绿花红,映着穿梭的人影,显得春意盎然。

随着春天而来的还有一个喜讯,说是云贵妃被太医诊出了喜脉,已经身怀有孕两个多月了,这个消息让后宫一下子炸开了锅。

云贵妃如今已是独得圣宠,如果再生个皇子,那地位就更加牢不可破,让众嫔妃羡慕不已,纷纷前去云贵妃所居的飞云宫道贺。

云贵妃还是那副清冷模样,只不过脸色略显苍白,她不耐烦应付后宫这些女人,坐了一会儿便以身体不适为由下了逐客令。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阮心荷方姗姗来迟,她身形娇小,穿着一件七八成新的粉色春装,加上表情怯生生的,像是枝头一朵不胜春风的粉嫩桃花。

看到是她来了,云贵妃的眼神一动,重新坐下,命宫女奉茶。

阮心荷看到云贵妃的表情柔和不少,行完了礼,便大着胆子坐下,唤了一声“云姐姐”。

喊完之后她又有些后悔,万一惹了云贵妃不快,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可这次云贵妃并没有生气,而是微微一笑,回了一句:“阮妹妹。”

阮心荷惊讶地抬头看向云贵妃,那张明艳精致的脸上浮现出她熟悉的神情,让她恍惚回到了她们进宫前那段亲密无间的日子。

“你,你不生我气了?”阮心荷鼻子一酸说道。

云贵妃轻轻叹息,“阮妹妹,你只要离皇上远一些,我们依旧是好姐妹。”

阮心荷刚刚雀跃的心像是被泼了一瓢冷水,原来云贵妃之所以肯给她好脸色,只因为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见到皇上。

为什么?明明宫中这么多嫔妃,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对她?真是太不公平了!阮心荷捏紧了袖袋中的东西,手指都泛了白。

最后她咬了咬牙,将那东西取了出来,扯出一抹笑容道:“云姐姐,这个礼物送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凤钗本就是一对,这样戴起来才更符合姐姐的气势。”

锦盒之中,赫然躺着一支明晃晃的金凤钗,看上去完美无缺,似乎比之前更为美丽耀眼。

这多亏了慧嫔,悄悄帮她把坏了的凤钗送出了宫,托技艺高超的匠人修复完成,一点看不出损坏过的痕迹。

云贵妃盯着那凤钗瞧了一会儿,伸出一只素手将它拈了起来,喃喃道:“说来也是,这本是兄长送我的生辰贺礼,是我自作主张给了你一支,本就是一对的东西,单戴一支总觉得少点什么。”

说完她对着阮心荷淡然一笑:“多谢妹妹归还。”

阮心荷被这笑容刺得心中一痛,更觉坐立难安,又勉强坐了一会儿便匆匆告辞离去。

5

因云贵妃有孕,皇上不便留宿,最近常去慧嫔的琅玉轩歇息,慧嫔是朵解语花,多才多艺,温柔似水,让皇上不知不觉沉溺其中。

他宠云贵妃,完全因为是看重她的家世,而慧嫔不一样,他是真的喜欢,只不过顾忌云贵妃,不敢在明面上给慧嫔太多恩宠,到底是委屈了这个善解人意的女子。

这天皇上下朝早,照例看过云贵妃之后,便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三拐两拐到了琅玉轩。

这琅玉轩环境清幽,带着一个小园子,里面花木扶疏,景色雅致,皇上一走进去,便听到一阵笛声飞出,声音清脆,曲调活泼欢畅,让人听了心情就不由得愉悦起来。

顺着那笛声望去,只见一位貌美女子立于亭中,正在吹奏一支玉笛,她身着一件霞光缎裁成的衣裙,细腰盈盈不胜一握,层层叠叠的裙摆被风拂起,仿佛霞光变幻,美不胜收。

见到皇上进来,吹笛的美人慌忙停止吹奏,俯身行礼,而亭中坐着的慧嫔也站起身,笑吟吟地去接驾。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怔愣了一下方道:“免礼吧。”

他虽伸手虚扶的是慧嫔,可眼睛却不住地瞄向那吹笛的美人,看了几眼才发现这美人竟是阮贵人,没想到这么长日子没见,出落得如此漂亮。

慧嫔不动声色地旁观,对于皇帝的见色思迁,早在她预料之内,本来今天这场戏就是为他准备的,她不介意推阮贵人一把,去磨损云贵妃的锋芒,毕竟这姐妹反目成仇的戏码,怎么想怎么有趣。

关于阮贵人得宠的消息,云贵妃是最后一个得知的,宫里人人都知道云贵妃不喜阮贵人,谁料到阮贵人如此狡猾,竟趁云贵妃怀了龙种,自顾不暇,便去勾引皇上,简直是狐媚!

飞云宫的宫人们无不愤愤,倒是云贵妃异常镇定,不见一丝动怒的迹象,她坐在软榻上,用手轻轻拨弄另一个手腕上戴着的玲珑镯,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旁边侍奉的宫女也不敢出声打扰,她想了想,去端了一碗安胎药来,刚想劝云贵妃服下,结果一眼便看到了一抹刺眼的鲜红。

她失声惊叫,手中的托盘掉落,瓷碗破碎,药汁飞溅一地,而宫女全身颤抖,指着云贵妃的裙子道:“血……血……”

嬷嬷闻声进来,刚想责骂,却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云贵妃浅色的裙子上已经晕开一片血色,而她脸色发白,嘴角噙着一丝苦笑,只来得及看了嬷嬷一眼,便闭目软倒下去。

“娘娘!”

飞云宫一下子乱做了一团。

6

云贵妃小产了,孩子没保住,据说流下来一个已经成型的男胎,十分令人惋惜。

皇上极为震怒,命太医彻查,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太医也知事关重大,整个太医院几乎倾巢出动,把飞云宫上上下下查了个遍,细致到云贵妃所穿的每一件衣服,佩戴的每一件首饰,以及厨房的用具,倒掉的药渣什么的,就连飞云宫所有宫人都被带走逐一盘查。

在如此兴师动众之下,到底是让太医们发现了端倪:他们在云贵妃常戴的一枚玲珑镯里面,发现了数枚细小的香丸。

经过仔细研究,这些香丸里面蕴含了多种珍稀药材,其中便包括让孕妇闻风丧胆的麝香,它们无一例外都有活血化瘀的奇效,如果放到伤者身上便是救命良药,可对于有身孕的云贵妃来说,那就是要命的落胎药!

顺藤摸瓜再一查,这玲珑镯竟是慧嫔送来的贺礼,云贵妃见了十分喜欢,因此一直戴在手上。

这个结果让很多人始料不及,因为慧嫔一直表现得平易近人,与世无争,怎么会下如此毒手?

皇上也不相信,而且慧嫔得知后一直在喊冤,称自己是被人陷害,皇上一时难以下决断。

这个时候,云家的老夫人穿上诰命服,去了太后宫中一阵哭诉,说自家男儿大多战死沙场,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没想到在宫中还奸人所害,跪请太后做主查找真凶。

眼看这事越闹越大,太后便下了懿旨,命人将整个后宫搜查一遍,尤其是慧嫔的琅玉轩,是重点怀疑对象。

搜宫之时,慧嫔面色凛然地立于院中,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其实她心中早将阮贵人骂了八百遍,她怎么也想不通,明明那香丸是藏在了凤钗中,怎么就跑到了玲珑镯里了?

没错,这黑手是她下的,但她明明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她怂恿阮贵人将凤钗送回,与云贵妃划清界限,那么她就会制造机会,把阮贵人推到皇上面前。

阮贵人那个草包果然答应了,并且将凤钗交给她修理,她趁机将那香丸藏了进去,由阮贵人亲手送到了云贵妃手上,就算东窗事发,也该阮贵人背这个黑锅才是。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慧嫔苦苦思索,难不成是云贵妃发现了凤钗中的秘密,故意将计就计?可她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不可能。

不过幸好她早将剩下的香丸处理掉了,太后的人也查不出什么,只要没有确凿证据,她咬死了被人陷害,那就没人能定她的罪。

慧嫔刚刚定下心,便看到一名内监捧着一个白瓷瓶走出来,上面的红布塞子瞬间灼痛了慧嫔的眼睛,她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了个干净。

7

琅玉轩中搜出的香丸和云贵妃玲珑镯中的一模一样,可谓是铁证如山,这回任凭慧嫔喊破喉咙,也没人再相信她。

她被关在琅玉轩,听候发落,皇上顾念旧情,还去探望了一趟,没多久,慧嫔畏罪自裁,皇上宽宏大量,没有殃及她的家人,这件事情就此平息。

对于受害人云贵妃,皇上和太后都竭力安抚,大批的赏赐流水一般进了飞云宫,云贵妃的身体经过调养已经没有大碍,只不过清瘦了不少,神情就显得更加漠然,每次皇上坐一会儿便找借口离去。

没了慧嫔,还有其他妃子,比如现在他正心爱的阮贵人,比慧嫔更加娇弱可人,他贵为天子,自是不会缺了红颜知己。

过了不久,阮贵人便被诊出有孕,吸取了云贵妃的教训,饮食起居上格外注意,穿着也尽量素净,不戴多余首饰。

小心翼翼过了头三个月,坐稳了胎,阮贵人在屋子里闷了这么久,外面已是暮秋时分,她便由宫人扶着,去外面的园子里走走,透透气。

刚下了一场秋雨,空气十分凉爽,阮贵人孕吐反应较大,刚刚觉得胃口好了些,有了精神,但整个人看上去还是有几分憔悴,这时一阵秋风吹过,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身边的宫女便赶紧回去拿斗篷,阮贵人原地等了一会儿,看到不远处的荷塘里面竟然还有一支荷花未曾凋谢,好奇之下便独自踱过去瞧。

没走几步,一不留神脚下一滑,她吓得肝胆俱裂,捧着肚子向下倒去,可预想中的重重倒地并没有发生,一双温和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她,同时一抹熟悉的女子馨香萦绕上了阮心荷的鼻端。

阮心荷惊魂未定,定睛一瞧,赫然正是云素罗救了自己,她似是飞奔而来,微微有些气喘。

“多谢云……贵妃娘娘。”阮心荷站稳后,想要后退一步行礼。

云素罗手上一用力,制止了她的动作,蹙眉道:“别管那些虚礼了,你怎么样?肚子没事吧?”

阮心荷摇摇头,有点纳闷云素罗的态度,她不应该恨她么?她不仅抢走了皇上的宠爱,还在云素罗失子之后怀上了孩子。

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云素罗叹了口气,神色变得很复杂,似是悲哀,似是懊恼,又似是庆幸。

“阮妹妹,只要你好好的,其他的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我会保护好你和孩子,让他平安诞下。”

阮心荷听了一呆,望着云素罗清如秋水的眼睛,心中闪过一抹异样。

她有些迷惑,为什么云素罗的转变如此之大,明明之前那样敌视她,丝毫不讲情面,如今又跑来说这些话,到底是何居心?

云素罗欲言又止,看到伺阮心荷的宫人拿着斗篷走过来,她低声对阮心荷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会摔倒并非意外,速速回芙香苑去,以后我会与你解释的。”

说罢,她轻轻抚摸了一下阮心荷的发顶,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阮心荷的脑子有点乱,低头发现自己刚才差点摔倒的地方有许多青苔,这是荷塘边必经的小路,宫人们时常打扫,怎么会生出青苔的?还有吸引她的那朵荷花,仔细看却是一只荷花风筝挂在了残荷上,那荷花画得惟妙惟肖,老远看过去真假难辨。

这一切联想起来,阮心荷的心突突直跳,今日如果不是云素罗突然出现,恐怕她就要凶多吉少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云素罗是怎么知道她有危险的?还有刚才她说话的语气,哪里还有半点云贵妃的影子,分明就是以前的那个云姐姐回来了。

8

阮贵人的怀胎十月最终有惊无险地过去了,这一切都要仰仗云贵妃的照拂,她几乎日日都要到这芙香苑来,手段雷厉风行,把整个芙香苑护得铁桶一般,就算还有人想动心思,也是有心无力。

阮心荷一开始还对云素罗有疑虑,但渐渐地,她能感觉到,云素罗对于她的关爱货真价实,与往日那个云贵妃判若两人,这让阮心荷心中百感交集。

园子里的荷花初绽之时,阮贵人诞下一名健康壮实的小皇子,皇上见了十分喜欢,当即将阮贵人封为了阮嫔,赏赐了一大堆东西。

眼见阮心荷平安产子,云素罗像是放下了心中巨石,目中隐隐有泪光,阮心荷无意中看到,便记到了心中。

这段时间承蒙云素罗的照顾,她才能有今日,说不感激是假的,如今两人的姐妹之情较进宫前更为深厚,她能察觉到云素罗有心事,趁此机会,干脆找了个时间向云素罗挑明了。

云素罗经过长久的沉默,似是下定了决心,拉住阮心荷的双手道:“阮妹妹,不管你信不信,我进宫其实是为了你。”

阮心荷被她开头这一句话就震惊住了,她错愕地望着云素罗,不知道该做出何等反应。

紧接着,云素罗说出了一件藏在心中很久的事情,那便是当初阮心荷告诉她入宫的消息后,她当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云素罗看到阮心荷戴着她送的凤钗进宫选秀,被皇上一眼看中,如愿以偿地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受尽万般宠爱,并且很快有孕。

那时宫中原本的宠妃正是慧妃宋静影,因为阮心荷的到来,威胁到了她的地位,于是她开始明里暗里下手。

先是故意派人撞掉了阮心荷的凤钗,以赔罪为由,将摔坏的凤钗拿去修理,然后在里面做手脚,放入一种特殊的香丸。

当然宋静影并没有亲自出头,而是哄骗了另外一个宫妃当做替罪羊。

阮心荷十分珍惜云姐姐送的凤钗,因此一直戴在头上,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腹中胎儿不稳,出血不止,太医找不到原因,只能加大保胎药的剂量,那孩子也是坚强,竟然捱到七八个月大。

宋静影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知道阮心荷喜欢荷花,便在荷塘边设了陷阱,并且买通阮心荷的侍女,诱哄她去塘边散步,结果阮心荷不小心踩到了青苔,当场滑倒动了胎气。

可怜她痛了一天一夜,胎儿早产加难产,待生下来浑身青紫,已经没了气息,阮心荷受不了这个打击,产后血崩,没一会儿便随着孩子一起去了。

云素罗从梦中惊醒后,眼前始终萦绕着阮心荷毫无生气的惨白脸庞,让她心痛不已,对于阮心荷的执意入宫,她是有点生气的,因为她们曾经互相许诺,要一辈子在一起,可如今阮妹妹却背叛了她们的诺言。

只是这个梦太过真实细致,仿佛就像真正发生过一样,云素罗思虑再三,决定要进宫保护阮心荷。

9

她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别让阮心荷靠近皇上,别成为他人嫉恨的对象,最重要的,是别怀上皇上的孩子,那么梦中的悲剧便不会发生。

为此她不惜故意疏远阮心荷,然后靠着家世和美貌牢牢抓住皇上,将后宫嫔妃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

怀孕的事情纯属意外,她内心其实十分厌恶皇上的触碰,却不得不忍耐,得知有孕的消息,云素罗一点没有感到欣喜,碰巧她捕捉到了还是慧嫔的宋静影眼底的嫉妒和恶意,猛然想起了梦中的事情。

或许因为她的原因,宋静影并没有像梦里那样升到妃位,她或许可以借此机会除掉这个隐患。

芙香苑以及琅玉轩都埋有云素罗的眼线,宋静影和阮心荷的一举一动她都知晓,宋静影玩的这套把戏,她早在梦里见过,因此她将计就计,提前布局,以腹中胎儿为代价,将慧嫔除去。

阮心荷听到这里,已经是手脚冰凉,她没有想到,原来事情的背后藏着这么多惊心动魄,先不说云素罗的梦是不是预知梦,她居然为了她,先是舍身入宫,后又舍弃自己的亲骨肉,她自问都做不到这一点。

“云姐姐,你……你何苦呢?那孩子岂不是因我而死……”阮心荷眼圈红了。

云素罗却格外冷静,说道:“阮妹妹你听我说完,我这孩子本来就不可能生下的,我父兄战功赫赫,如果我生下皇子,皇上和太后又怎会睡得安稳?想明白这个道理后,我突然醒悟,宋静影不过是个被推到明面的傀儡罢了,如果没有某些人的纵容,她又哪里敢如此胆大妄为。”

“同样还有你,你虽然是阮家庶女,可阮家也是在朝中举足轻重的世家,如今皇后还未生下嫡子,太后与皇后又同出一脉,其他人想要抢先生下庶长子都是妄想,荷塘那一幕自然也逃不过她的授意。”

云素罗弄清楚幕后黑手是谁后,索性一切都明着来,以强硬手段保着阮心荷直到平安产子。

阮心荷忍不住扑到云素罗怀中哭了起来,云姐姐真是为她付出太多了,可她竟然一开始还恼她,恨她,甚至那个动了手脚的凤钗还是她亲手送给云姐姐的。

哭了一会儿,阮心荷蓦地抬起头,被泪水洗得亮晶晶的眼睛坚定地看着云素罗道:“云姐姐,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在这宫中活下去,还要活得好好的。”

云素罗轻轻为她擦了擦眼睛,柔和道:“你只要把孩子好好抚养大就行,其他的交给我,相信我,以后我们永远不会分开了。”

说着,她从头上拔下了双凤钗的其中一支,端端正正戴到了阮心荷的发髻上,两支一模一样的凤钗在两人的发间交相辉映,流苏摇动,振翅欲飞。

后记

多年以后,皇帝突然驾崩,边疆大乱,云家的铁血军队一力镇压,随后云阮两家合作,平叛乱,清朝纲,太后与皇后的母族在势力倾轧中化作了炮灰,自此一蹶不振,太后不久后病重而亡,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皇后。

阮心荷生的皇子成为了唯一的储君人选,继承大统,登上了帝位,而他的两位母妃也升级为了太妃。

她是家中不起眼的庶女,一朝入宫诞下皇长子,当上尊贵太妃

两位太妃的感情极好,两人共同避居于皇宫僻静之所,不再过问宫中之事,平平淡淡度过了余生。(原标题:《双凤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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