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8月1日农历八字 1969年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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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四级警士长姬建锋轻轻拨开一堆碎石,一枚未爆弹的尾翼露了出来。

排爆现场一片沉寂。隔着头盔,姬建锋似乎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呼吸声与心跳声。在实弹射击靶场,这是他感受到最安静的时刻——此前,战友们的口号声、武器装备的射击声、对讲机里的指令声此起彼伏,响彻四周。

这枚未爆弹不大,却足以致命。有人说,排爆手指尖与爆炸物的距离,就是生与死的界限。

搜排爆手,是部队中最危险的岗位之一。作为生死考验面前的逆行者,姬建锋一直奉行着“用生命拯救生命”的职业标准。在他的身上,我们可以看到一种平凡的英雄主义——即使畏惧,也会一往无前。

姬建锋出生在农村。曾经,他是班长眼中“干啥啥不行”的新兵。现在,他是战友眼中的“搜排爆专家”“草根发明家”“装备修理师”。过去的15年里,他处置未爆弹药14枚,培养搜排爆手100余人,发明装备器材8件,获得国家专利2项。

成长的背后,是个人的奋斗、战友的帮助以及部队的培养。近些年,武警湖北总队按照能打仗、打胜仗的要求,切实在人才培养、引进、使用上投入更大精力,集中更多资源,推动人才建设水平整体跃升,涌现出一批像姬建锋一样的特战人才。本期军营观察,就让我们走近老兵姬建锋,一同感受属于他的拆弹人生。

1969年8月1日农历八字

四级警士长姬建锋向安全地带转移爆炸物。张恒铭摄四级警士长姬建锋向安全地带转移爆炸物。

距 离

拆除心中的“定时炸弹”

在低温的作用下,姬建锋的双手有些发抖。这是身体唯一暴露在室外的部分——为了保持最佳的手感,姬建锋排爆时从不戴手套。

汗水已经浸湿全身。排爆服内外,仿佛两个世界。

眼前的榴弹是实弹射击时产生的未爆弹,姬建锋迅速判断出其威力:约70克黑梯炸药,杀伤半径7米左右。如果出现意外,排爆服应该能保命。

确保安全的最好办法就是保持距离。但为了彻底排除隐患,姬建锋不得不缩短距离,在距未爆弹一臂远的位置作业。他明白,如果出现更大威力的炸弹,排爆服的作用只能是“心理安慰”和“留个全尸”。

姬建锋记得刚加入搜排爆班时看过的一部电影——《拆弹部队》。那是2008年,他通过选拔进入特战大队,电影正好上映。姬建锋对电影开篇的场景印象深刻:恐怖分子引爆炸弹,即使穿着排爆服,数米外的排爆手依旧没能幸存。

不过,21岁的姬建锋一腔热血,完全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当时感觉没多危险。”姬建锋回忆道。

类似的“错觉”持续了3年,直到姬建锋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实战经历。

那天中午,中队接到电话——某重点交通枢纽场所发现疑似爆炸物。

来到现场,姬建锋感受到与平时训练不一样的氛围——四周全是公安特警。一些人眉头紧皱,大多数人则沉默不语。“一种说不出来的紧张。”他说。

由于机器人无法抵达预定位置,指挥员决定让姬建锋前去处置。

姬建锋不断地深呼吸,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他紧张极了——“会是什么类型的爆炸物?会不会突然爆炸?应该怎样拆除?”拆弹前,姬建锋心里与炸弹已经进行了第一波交锋。

悬疑电影中有个“桌下炸弹”理论:如果观众不知道桌底下有一颗炸弹,当炸弹爆炸时,他们只会受到惊吓;如果观众知道桌底下有一颗炸弹,但不知道何时会爆炸,他们的心就会始终悬着,跟着风吹草动一起颤抖。

“不知道什么类型、何时爆炸的炸弹更让人恐惧。”姬建锋说。他曾在排爆手册中看到,每公斤炸弹爆炸能释放3000至9000千焦的能量。这是个什么概念,姬建锋并不清楚。他只知道,被爆温灼烧前,冲击波或者炸弹破片就会将他撕碎。

姬建锋回头看了眼战友,所有人都默默地注视着他。这一刻,他感受到了最高的敬意,也承受着最大的压力。

从战友们的眼神中,姬建锋看到的不是生死离别,更多的是一种“相信”。“加油,肯定没问题。”中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

姬建锋回应了一个“OK”的手势,随后向前走去。一步、两步、三步……姬建锋离战友越来越远,离危险越来越近。

在特战大队,姬建锋还有另一个身份——器材保管员。这个岗位,为他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平台,他可以拆装并研究各类武器装备。

姬建锋从小喜欢拆东西。他曾将家里的收音机拆了,剪掉喇叭、砸碎磁铁、拆卸电路。最后,免不了挨父亲的一顿打。“黄色的皮带,我记得清清楚楚,不过打得并不狠。”他回忆道。

别人眼中的危险,在姬建锋眼里,更多的是一份刺激。

30米,20米,10米……当姬建锋逐渐靠近疑似爆炸物的藏匿地时,反而没那么害怕了。此时,他只有一个想法:完成任务,不要辜负战友们的期望。

姬建锋半蹲着钻进仓柜,找到了那个疑似爆炸物:一个中国邮政的包裹,圆柱形的盒子,像点火式炸弹。他用便携式X光检查机扫描,发现包裹和硝酸铵炸药的密度差不多。

“必须尽快转移。”姬建锋心想,此处有大量燃油,如果出现意外,后果不可想象。他捧着爆炸物,小心翼翼地离开那里,将其转移到安全区域。

当姬建锋拆开盒子,发现原来是虚惊一场——“爆炸物”竟是一盒月饼。

姬建锋显得很平静。对于他来说,无论盒子里面是什么,他都一定会拆除。

往后的每一年,姬建锋都在与各种炸弹进行博弈。一次拆弹训练,姬建锋在切割木盒时出现失误。于是,他买了25个相同的木盒,训练自己的切割技术。“无论恐惧害怕或是自我怀疑,都是内心深处的一颗‘定时炸弹’。”他说,“战胜它们的最好办法,就是直面它们。”

时 间

当争分夺秒成为一种习惯

布置完导爆索,姬建锋拉响火管,迅速向身后的排爆车跑去。

“1001,1002……”姬建锋边跑边数秒,“1028,1029,1030!”30秒,一秒不差,爆炸声响起,未爆弹被成功引爆。

多年的排爆经验让姬建锋对时间有着更精确的感知。与排爆时的读秒不同,姬建锋在拆弹时只会在开始前看一眼时间,然后尽快寻找突破口,避免陷入倒计时带来的恐慌中。“拆弹的第一要义是稳,不能被时间束缚。”他说。

姬建锋今年34岁,有些微胖,喜欢笑,属于忠厚老实的外表类型,很难从他身上看到拆弹专家的痕迹。可一旦穿上排爆服,他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散发出截然不同的气场。“非常沉稳,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中队长耿涛如是说。

尽管如此,每当姬建锋看到跨年的倒计时,或者是计时器归零的那一刻,他总会想象到炸弹爆炸的情节,心里情不自禁地发出“嘭”的一声。

对于排爆手来说,拆弹必须要争分夺秒,毫秒之间往往决定着生还是死。姬建锋格外珍惜时间,不喜欢凑热闹,偶尔的娱乐活动是下象棋。他一有空就看专业书籍,研究排爆装备。

成为一名搜排爆手,除了姬建锋,最激动的人也许是他的老班长付玉皖。这个已经退伍的中年汉子是姬建锋的伯乐。在姬建锋刚入伍的3年里,付玉皖一手发掘并培养了他。

刚下连的姬建锋,身体不协调,走队列老是八字脚;体型偏胖,军事训练也不行;连简单的警棍盾牌操也打不好……总之,新兵下连时的姬建锋绝不是个“抢手的兵”。

“东方不亮西方亮,总会有一项行吧?”付玉皖说。他开始带着姬建锋练体能。

姬建锋没让他失望。早操器械训练时,不管是单杠还是双杠,姬建锋就一直吊在杠上,休息时也不下来。

可能就是从那时起,争分夺秒成为他的一种习惯。也正是在这一习惯下,“笨鸟先飞”的姬建锋体能实现了质的突破。400米冲刺,他从1分20秒跑到51秒。

这个成绩,意味着姬建锋达到了特战队员的水准。后来,他通过了选拔,进入了特战大队。

随着时间的推移,姬建锋发现时间更紧张了。刚接触搜排爆时,他觉得炸弹就是在纸箱子里装个爆炸物,顶多加个闹钟,拆起来很简单。

现在,炸弹的模式五花八门,有装在人质身上的,有放在陶瓷管里的,有用灭火器做的。开关的模样也是层出不穷,电子表开关、洗衣机开关、滴水开关……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去钻研。

一次野外战术对抗演练,姬建锋负责拆除一枚“炸弹”。打开盒子后,他刚剪掉蜂鸣器的线,“炸弹”就爆炸了。大量的烟雾冒了出来,遮住了护目镜。他只能尴尬地把头盔卸下来擦镜子。“被骗了。”姬建锋解释,“其实是继电器的线,在里面绕了几圈又出来了。”

姬建锋每天都在与时间赛跑。他在床头柜里放了一个自制稳定器,一有机会就取出来训练。

更极端的时候,姬建锋会卡着时间用排爆刀在纸盒上切字母,从“A”切到“Z”。纸盒子有3层纸,他切2层,留下最薄的一层,以此训练自己的控刀技术。

还有爆炸物解体器销毁训练。姬建锋先穿着排爆服组装水枪,再用水枪切割爆炸物。“主要训练手部力量和对装备的熟悉程度。”姬建锋说,每次他都要求自己在一分钟之内完成。

生活中,姬建锋同样也是争分夺秒。2019年,姬建锋的爱人生产。为了赶上孩子的出生,他没有参加集训的结业典礼,提前坐上了返程火车。“孩子6斤6两重。”提及此事,姬建锋至今仍很激动。

后来,他把家安在了武汉,每两周能回家一趟。他买了一辆自行车,每次轮休都是骑车回家。“我做了比较,与其它交通工具比,骑车回家最省时,还能锻炼身体。”

重 量

用生命守护生命的人

去年疫情,姬建锋隔离在家,带娃成了他的主业。生活节奏的突然转换,让姬建锋不太适应。5个月的隔离生活,他胖了30多斤。

今年年初,姬建锋开始了“魔鬼”训练。学理论知识、练体能技能,整个备战训练期,他完成了运动软件上连续跑步16周的任务,成功减重20斤。在专业等级测评时,34岁的姬建锋以超过27岁年龄段优秀的标准完成考核。

姬建锋认为,良好的体能基础是因为他总比别人多负重37公斤——那是一件排爆服的重量。

这个重量,让姬建锋付出更多的汗水。每一次的拆弹训练,姬建锋都会穿着排爆服。有时,他会先跑1000米,让心跳加速至每分钟150次以上,再进行拆弹训练。

刚穿上排爆服时,姬建锋还是个副排爆手,总是给战友打下手。他不甘心,就拼了命地训练,“一定要当主排爆手,让别人给我打下手。”

在徒弟岑志猛眼里,姬建锋的形象尤为高大。岑志猛记得,每次执行搜排爆任务时,只要姬建锋在场,他总会说同一句话——“我兵龄长,我一个人先上。”

对此,姬建锋给出解释:“这是拆弹的原则,能一个人上绝不上两个人,要最大程度减少伤亡。”

小时候,姬建锋喜欢和小伙伴们在村里玩耍。天热的时候,他们就在树下乘凉,听大人们讲故事。村里有个老人,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大家最喜欢搬着小板凳围住这位老人,听他讲当年的战斗故事。

故事中,一名战士为了救这名老兵,胸前中了5发弹,永远留在了战场上。

“我做的事战友也会做,没什么了不起。”姬建锋觉得,自己只是一名平凡的士兵。在他看来,生命的价值不仅是服役了多长时间、拆了多少炸弹,更应该是为战友和这支部队留下了什么。

2010年,菲律宾马尼拉“8·23”劫持人质案发生。警方因没有能查明车内情况以及缺乏有效的破窗工具,最终导致了大量人员伤亡。

也正是从那时起,姬建锋萌生了自行研制装备的想法。当时,姬建锋正在研究器材室里各式各样的武器装备。“有些装备的说明书是外文。”姬建锋说。他看不懂,就翻着词典一个一个地查,直到把重要的参数全部记在心里。

所以,当很多人不相信这个士兵能发明装备时,姬建锋对自己没有丝毫怀疑,“我的身后,有着上千本专业书籍”。

紧接着,在大队组织的一场反恐演练中,姬建锋制作的“鱼竿伸缩式潜望镜”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特战队员可躲在安全处操作该潜望镜,用其探测狭小空间内的情况。该潜望镜拍到的图像,还可通过无线电波实时传回指挥中心。

10多年过去,现在回头看看,姬建锋最大的成就,或许并不是排了多少未爆弹,处置了多少疑似爆炸物事件,反而是他的这些发明。“即使我离开了这里,我发明的装备,也能保护我的战友。”他说。

姬建锋的发明也被几家生产安保器材的公司所知。多家公司开出高薪聘他去搞研发,都被他一一拒绝。

姬建锋坦陈,自己也想过退伍去地方发展,但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说:“部队有着更大的平台、更好的舞台,也有着更重要的责任。”

与大多数搜排爆手一样,姬建锋没有告诉家人自己从事的专业。一次意外,让这个保守多年的秘密暴露出来。

在获得2个三等功后,中队专门为姬建锋做了荣誉展板。他非常兴奋,和家人分享了这一幸福时刻。不承想,母亲从展板上的内容发现了姬建锋的秘密。

“太危险了,一定要小心。”打那时开始,这句话成了母亲电话中永远的叮嘱,但她从没说过让姬建锋离开部队之类的话。

无论是那句“我一个人先上”,还是姬建锋对专业的潜心钻研,都是他对战友和这支部队的一往情深。

每年8月1日,常有不同兵龄的退伍老兵相约回到中队看一看。这让姬建锋备受感动。“虽然很多老兵都不认识,但大家相见的那一刻,就像是一家人。”他说。

每当提到对部队的看法时,姬建锋总会压低声音,一改往常嬉笑的态度,用拆弹时特有的专注,严肃地讲述接下来的每一个字:

“我是一名党员、一名战士。部队有我的使命、青春与热爱,我深爱着这里的一切。如果可以,我想一直留在这里。”

1969年8月1日农历八字

身边的榜样最可亲

黄家波

一个榜样就是一座航标,虽无言却胜过万千道理。老兵姬建锋,从一名不被看好的新兵,通过选拔进入特战大队,再成长为战友眼中的“搜排爆专家”“草根发明家”“装备修理师”。他用自己的奋斗,成为战友身边的典型与榜样。

在部队,其实有千千万万个“姬建锋”。他们不像家喻户晓的英模人物,但他们是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榜样,是每天和我们朝夕相处甚至是“睡在上铺的兄弟”。因为离得近,他们更容易被感知、被观察,更容易使人见贤思齐。这种无形的力量,不是靠命令,也不是靠强迫,而是人们内心深处产生的一种向上的自觉。对官兵而言,他们更可亲也更具有说服力。

没有不食人间烟火,干的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甚至都是些平凡琐碎的小事,但他们大多有个共同点,就是把工作当事业干、把事业当使命干,自觉让工作与自己的人生目标、人生价值融为一体。这,就是身边榜样的魅力。

古来事业由人做。干事业就像烧开水,需要持续加温才能烧开。怀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心态干工作,能应付则应付,这样的人生势必潦草,也终将碌碌无为。只有把工作当事业干的人,才能始终对工作充满热情、充满激情、充满感情,才能书写精彩人生。

征途漫漫,前方的道路必定崎岖、曲折,把工作当事业干的可贵,不仅在于持之以恒、始终如一,还在于越是面对困难和矛盾,越能激发出非凡的力量。

榜样力量暖人心。我们身边的榜样更像是一盏灯、一束光,让我们面对挫折时受鼓舞,软弱时受激励,迷失时有指南,寂寞时不孤独。新时代赋予我们新使命。向身边的榜样学习,用奋斗书写人生,我们才能在强军路上成为像姬建锋一样的擎旗手、追梦人。

来源: 解放军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