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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的幸福生活

文/孙萍

周鹏栋托姐夫的福进矿当了工人,被安排到职工食堂干零活。同期进矿的小伙子大都到井下当了凿岩工,整天和死神比输赢,唯有他无惊无险地倒倒泔水桶,摆摆桌凳,擎等着享用中午和晚上两顿免费午餐。

周鹏栋原来叫周朋东,据说十个月就能走路,两岁会背“鹅,鹅,鹅”,邻居们都夸他是神童,将来势必大鹏展翅,成为国家栋梁之材。他妈望子成龙,给“朋”字加了个鸟;“东”加了个木,周朋东便成了周鹏栋。周鹏栋借一首“鹅鹅鹅”成名后,三年没再出作品,而且走路栽栽歪歪,说话含含糊糊的。他妈偷偷带他去了医院,诊断的结果都说没毛病。无奈,只能把这种情况归咎于高龄生产后遗症,随他野蛮生长了。周鹏栋的父母相继过世后,大他十多岁的姐姐便把他接回家,不仅让他端上了“铁饭碗”,还给他娶了个又白又胖的哑巴媳妇儿。哑巴媳妇儿很爱她的丈夫,每天,周鹏栋前脚一出门,她便踩着脚印走出屋子,坐在大门前的木墩上,眼巴巴地等着丈夫下班。周鹏栋是个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的主儿,不过,和哑巴媳妇玩造人倒很在行,一到晚上,门不锁,窗帘也不拉,嘿呦嘿呦直叫唤。结婚不到五年就生下一儿一女俩孩子。姐姐怕他们无休止地生下去,便给哑巴媳妇儿做了节育手术。

“二百五”的绰号是在周鹏栋刚参加工作领第一个月的工资时开始的。那天,他从工资员手里接过装工资的信封袋后,刚要离开,看见别人的工资袋鼓溜溜的,而自己的却瘪瘪掐掐的,便转回来,将工资袋往桌子上丢,就嚷了起来,“给他们那么多,就给我一点点,我不干。我要多的,不给我,我告诉我姐夫去!”工资员知道周鹏栋缺心眼,怕他到矿长跟前胡说,对自己不好。于是,耐心地解释道:“他们的都是小票子,你的是大票子。总数错不了!”周棚栋胳膊一甩,脚一跺,说道:“我不要大票子,就要小票子!”工资员只好把大票子抽出来,换成了几沓小票子,周棚栋这才拿着鼓溜溜的工资袋,乐颠颠地回家了。

“二百五”喜欢唱京剧,字正腔圆的“老程婴提笔泪难忍——”像藏在嘴里的,不分时间,不分地点,想起来便嘹亮地唱一嗓子。下句便像含了个核桃,满嘴里“恩更恩更能恩呢更能鞥!”,愣是把好好的《赵氏孤儿》整成了“大悲咒”。“二百五”虽说单纯却知羞耻,也知道要等孩子们睡着了才和哑巴媳妇儿过夫妻生活。可拉纤般的做爱方式已经养成,大呼小喝的事情免不了发生,终于有一天把睡梦中的儿子小全儿给吵醒了。

“二百五”跟哑巴媳妇儿生了两个孩子。老大周群,是个漂亮文静,百精百灵的女孩儿,可惜随了她妈,是个聋哑儿;老二周全虽然听说能力都不差,可少了点心眼,“一出一愣像他爸”。周大夫不爱听这样的话。他爸八个月能走路,两岁就会背唐诗,你不是没见到过,怎么说这话!说这话的闺蜜也是看着鹏栋长大的,对过去记忆犹新,她叹了口气说道:“鹏栋小时候确实是非常精灵,谁知长着长着就这样了了。哎,我说,你家老辈儿中有没有那样的?保不准是隔代遗传呢!”

“什么隔代遗传?你可别瞎猜了!”周大夫不愿再聊,把话题扯开了。

小全子睁开眼睛,看见他爸把他妈压在身下,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 。他爬起来就去拽他爸。“二百五”从媳妇身上翻下来,照着儿子光溜溜的屁股啪啪地打了几撇子。小全子第一次挨了打,哇哇地边哭边用小手噼里啪啦地打他爹。“二百五”无奈,骂了一句“你个龟儿子!”便躺下睡去了。

从那儿开始,只要“二百五”一有动作,小全子立马爬起来,护着他妈不让碰。夜里不行,“二百五”就在白天趁小全子不在家,便从食堂跑回来,三下两下脱了衣服,和媳妇做起了爱做的事。这种偷偷摸摸的夫妻生活终于还是让小全子给撞见了。那时的小全子已经十七岁,上初中三年级。因为头脑不灵光,考试成绩都是年部倒数第一。老师拿他没辙,加上他又是个旁听生,任他爱来来,爱走走,不拿纪律什么的约束他。

有一次,小全子逃课回到家,刚进屋,看见“二百五”正在脱他妈的衣服,便用手指着他爸问道:“你个二百五,又要干坏事?”

“二百五”停下手,呵斥道:“你个龟儿子,出去挺尸,别碍老子的事!”

小全子也不示弱,梗着脖子回骂着:“你奶奶的,我就不走,天天想着干那点破事,就不怕累死你!”

“二百五”下了地,拾起鞋子便来打,被小全子推在炕上,抢过鞋子噼里啪啦地一阵拍。从小到大,“二百五”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如今被儿子好顿修理,气得他祖宗八代地骂起来。小全子给他妈出了气,把鞋子一丢,出去了。小全子一出门,“二百五”便下了地,把门一插,转身进了里屋,爬上炕便脱光了哑巴的衣服。小全子刚出胡同口,忽然想起什么又转了回来,拽不开门,便高声叫骂起来。“二百五”正爽过了忘川,听见叫骂声,不仅没停止,反而更起劲了。等他心满意足地推开门,看见恶煞般瞪着他的小全子,嘿嘿笑了两声,两手一背,哼着“老程婴提笔泪难忍”出门走了。

哑巴爱干净,隔两天就要去职工浴池洗一次澡。澡票是周大夫给的福利票,免费的。哑巴端着个装满脏衣服的大洗衣盆进了澡堂子。澡堂子里有七八个女人,一人占着一个淋浴头,正在嘻嘻哈哈地说笑着。看见哑巴便住了嘴,眼光集中在她白花花的身子上。哑巴是个大个子,丰乳肥臀的。一张圆圆的苹果脸上长着双毛嘟嘟的大眼睛,弯弯的月牙嘴笑意盈盈的。几个女人自惭形秽,一个个低眉弯腰,搓起身子来。哑巴来到靠边的淋浴头下,将换下的内衣沾湿,蹲下身子,用力地搓了起来。

哑巴还没洗完,女儿大群跟在姑妈周秀君身后走了进来。大群也是个大个子,身材修长,曲线曼妙,天鹅般的玉颈上戴着一条水粉色的珍珠项链。这串价格不菲的珍珠项链闪着柔和的光,给她凝脂般的肤色点染了一抹淡淡的少女红。

周秀君在矿医院当妇产科大夫已经三十多年,经她手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不计其数,可她没有自己的骨肉。周秀君之所以把弟弟的两个孩子当成亲生的来疼爱,不单单是血缘的关系,更多来自心底的内疚和负罪感。她永远也忘不了四十年前的那个黄昏,十七岁的她背着弟弟去操场看足球赛时的情景。那时还没有电视机,没有练歌房,没有小酒馆,矿山的娱乐活动除了一周三次的露天电影便是学校操场上的足球赛。球赛是自发的,只要想踢,任何一个男生都可加入进来。男生在球场上踢球,女生便站在球场外观看。她们当然不是为了足球,而是为了某个踢足球的男孩子。周秀君刚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不知不觉被长着两条大长腿的赵刚吸引了。每天吃过晚饭,只要不是阴天下雨,都会背着三岁的弟弟站在操场边的大杨树下,借着阴凉看赵刚。赵刚也暗恋周秀君,正苦于没机会表白。瞥见周秀君,假装失足,把球踢了过来。见足球手榴弹般地朝这边飞过来,吓得她转身想躲,已经来不及,砰地一声,球砸在背上。她踉跄了两步扑倒在地。等赵刚迈开长腿跑过来,想借捡球的机会搭讪几句,却见姑娘双手杵地跪在地上,背上的小鹏栋闭着眼睛,张着小嘴呕出几口赃东西。赵刚知道惹祸了,拉起周秀君,连声赔不是。

周秀君很后悔背弟弟去看足球;后悔回家后没跟父母说实话。如果当时就把弟弟送去医院,及时治疗,聪明的弟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成了“二百五”,也不会娶个又聋又哑又弱智的残疾媳妇,生下两个不健全的孩子。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三十多年来,尽心尽力地照顾弟弟一家。为了不让大群受委屈,从小便带着她,给她吃最好的,穿最好的,每周陪她去市里的聋哑学校学手语。眼见得大群长成了个十九岁的大姑娘,周秀君又开始张罗起大群的婚事来了。

看见女儿和大姑姐走进来,哑巴很高兴,让出淋浴头,自己站在一边搓身子。大群朝周秀君做了个手势,走过去给她妈搓后背。看见哑巴受用的样子,周秀君笑了。

傍晚,媒婆红婶就来了。红婶长着刀条脸,薄嘴唇,两条倒八字的柳叶眉把两个眼角压得低低的,眼珠挤在眼角,像两个闪着灵光的山葡萄粒。红婶的心里装着个天平,把麻脸姑娘放这头,那头定要放个眯眯眼儿的小子;家境不好的小子绝不给介绍富裕人家的姑娘。男女婚配要旗鼓相当,门当户对,婚后的生活才能和睦平稳。两个条件悬殊的男女是绝不往一块儿撮合的。除非有够分量的砝码。和“猪头”相比,她的好名声更重要,经她手系的红丝线一旦散了节,她可没脸在矿里混了。

接到周秀君的托付后,她把矿里适龄的小伙子细细地淘了几遍,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按理,聋哑姑娘配残疾小子是平衡的。可周群不是一般的聋哑姑娘。人家漂亮,给个电影明星都不换;尊贵,周大夫和赵矿长夫妇的宝贝侄女;富有,戴在脖子上的一条珍珠项链就值好几千。介绍个残疾人,不仅委屈了大群姑娘,也轻侮了周秀君两口子;介绍个健康的吧,又怕将来生下的孩子遗传了大群的聋哑缺陷。别人无所谓,她可不能做被人戳脊梁骨的事儿,还是趁早推掉算了。见红婶来了,周秀君很高兴,端茶递烟地伺候了半天听不到下文,有些着急,便单刀直入地问起来。

家里周秀君正唉声叹着气呢,外面,大群却和小伙子凤翔恋上了。

凤翔是个不幸的人,十二岁的一场车祸不仅让他失去了一条腿,还夺去了父母的生命。凤翔在福利院长到二十岁时回到矿里,开了家电脑维修站,过起了自食其力的生活。

电脑维修站靠近路边,推开窗子,来往的行人尽收眼底。当他的小学同学周群突然地出现在视线里,凤翔的心咚咚地跳了起来。不错,就是她!那个娇小的聋哑女孩已经变成了如此美丽优雅的大姑娘。这是意料中的又是出乎意料的。因为,她始终藏在他的心里,陪着他长大的。他在她应该出现的时间,放下活计,站在窗前望眼欲穿,却不见大群的影子。他开始给大群写信。回忆他们小学时代的快乐时光;写他在福利院里的生活;对美好爱情的渴望,对幸福生活的憧憬。每写完一封便装进写有周群名字的信封,然后把它锁进抽屉。他幻想着有一天,周群能走进他的店里,他要亲手交给她,看着她读完这一封封饱含深情的信。

这段时间,周群总能听见个熟悉的声音在叫着她的名字,距离好近,响在耳边;又觉得好远,仿佛来自天边。这是她寂静的世界里唯一响起过的声音。这声音如此美妙悦耳,如此打动人心,她满心喜悦。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了听力。可是,当她想要捕捉住这种声音时,却不见了。她的世界变得更静了,静得让她害怕,让她绝望。她想把这种感受写出来,电脑却开不了机。于是,她便抱着电脑主机,急匆匆地来到店里。

走进店里,一眼认出这个戴着近视镜,高大清秀的小伙子就是她的小学同学凤翔,周群又惊又喜,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凤翔的手。见到朝思幕想的姑娘突然出现在眼前,凤翔不禁红了眼眶。两个昔日的同学,今生的宿命,就这样牵手相望,默默地流下泪来。

周家的好基因因她的失误发生了质的变化,最让周秀君追悔莫及的是当初给弟弟娶了个弱智的聋哑媳妇,生下了俩残疾孩子。她活着能照顾他们,等她百年后,这一家子可怎么办呢!她觉得唯一的希望就是给大群物色个健康聪明的丈夫,像丈夫赵刚一样担起照顾家人的重担。当大群突然把凤翔带到面前,她高兴极了,虽说凤翔一条腿是假肢,人却聪明能干懂礼貌,外形上又和大群极般配,最重要的是两人喜欢,自由恋爱。周秀君当即认下了女婿,杀鸡宰鱼地招待起来。

小全子有了姐夫做靠山,气焰高涨得不得了,谁要是惹着他了,眼睛一立瞪,说道:“再嘚瑟,我告诉我姐夫去!”弄得那人哭笑不得。“二百五”依旧喜欢做爱做的事,只是年纪大了,挺不起来。于是,他想出了个绝妙的注意,找来了一颗细螺丝硬往里塞。螺丝是塞进去了,却疼得受不了。小全子看他爸难受的样子,便去找姐夫一起把“二百五”送到了医院。当班的女大夫要给“二百五”做检查,小全子却不让,边把她推出门外边大声喊刘大夫。刘大夫查看了一下,心中暗笑,把一寸来长螺丝钉从肿胀的生殖器里取了出来。

"二百五"养好了身体。周秀君又出事了,被一块小石头绊倒,大腿骨摔裂了纹。她在医院里住了大半个月,“二百五”一家在医院里折腾了半个月。出院那天,周秀君坐在手推车上,小全子推着,大群和哑巴妈在两旁护着,“二百五”跟在后面,背着两只手扑踏扑踏地走,偶尔来句洪亮的“老程婴提笔泪难忍”,接着便是一阵哼哼呀呀的“大悲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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