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而言之,对在位当权者来说,大有得就是不能只顾自己的享乐,还要与民同乐,如此可以起到化成民众、保民而王、长治久安的作用,正如《象》所说志大行也。《孟子•梁惠王》中孟子与齐宣王的一段对话很好地说明这一道理:
孟子问齐宣王说:独自一人欣赏音乐,和与百姓一起欣赏音乐相比,那一种更快乐呀?
齐宣王回答说:不如和他人一起欣赏快乐。
孟子又问:与少数人欣赏音乐,和与多数人欣赏音乐相比,那一种更快乐呀?
齐宣王回答说:不如和多数人一起欣赏快乐。
然后,孟子说:我请求为大王您讲讲‘乐’的道理。如果大王您在这里奏乐,百姓听到钟鼓之声,管籥之音,都皱起眉头而相互传告说:‘我们的君王喜好音乐,但却为什么使我们到了这样的一种境地呀?父子不能相见,兄弟妻子离散。’……这没有别的原因,因为不与百姓同乐的缘故!
如果大王在这里奏乐,在这里狩猎……百姓都面带喜悦而相互传告说:‘我们的君王应该没有疾病吧!要不然怎么能够狩猎呢?’这没有别的原因,是国为与百姓同乐的缘故!如果大王您能够与百姓同乐,就会称王于天下了。
六五:贞疾,恒不死。
六五:占问疾病,长久不死。
讲乐的问题为什么又扯到疾病上去了呢?这是因为过度的欢乐、逸乐不仅不利于人体健康,反而有害于人体健康。《孟子•告子》中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里的于是由于、因为的意思,是说人由于有忧患意识而生,因为安乐过度而死。这话不是随便说的,而是有其医学上依据的。
中医学认为,情绪的偏失偏盛,超出人体的正常适应能力,会进而引起气血功能的紊乱失和,导致生理疾病。如《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中说: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乐可归于其中的喜。过度喜悦、过度欢乐不仅伤心,而且致人疯狂、猝死。前者如《儒林外史》上的范进,考了一辈子的进士,最后好不容易考上了,长期的郁闷一下子爆发出来,因喜极而狂癫;后者如《说岳全传》上的牛皋,在活捉了金兀术之后,骑在他背上大笑不止而死。
中医上又讲,喜伤心者,以恐胜之。这种方法也称为惊恐疗法,适用于神情兴奋、狂躁的病症。上面讲到的范进狂癫后,就是被他当屠夫的老丈人一把掌打好的。又如《洞溪医书》记载:一人科举中了状元后,告假还乡,途中突然病倒。医生诊断后说:你的病治不好了,十天内就要死亡,快抓紧时间回家吧,还来得及与家人见上一面。状元听后惊恐交加,日夜兼程赶到家中,七天后却安然无恙。后来医生派仆人送来一封信,在信中告知其真相:你自从及第之后,由于过度喜悦而伤心,药物无法治疗,因此用死亡来恐吓你,才治愈了你的病。
过度的欢乐、安乐,其危害犹如罹病在身,因此爻辞由安乐联想到疾病。但安乐对于人的危害毕竟不同于疾病对人体的危害那么直接,而是日渐消磨、潜移默夺人的精神、意志,进而窒息人的生命,相对于疾病直接地危及人身,这是一个相对长久的过程,因此说贞疾,恒不死。
上六:冥豫,成有渝,无咎。
上六:夜间欢乐,成功转化为败亡,没有过错。
本爻中的冥豫与六三爻中的盱豫对言,互文见义,将这两条爻辞联系起来,用到一个人身上,就是指某人一天到晚沉溺于享乐之中,这与六二的不终日(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创业不易,守成更难,不能安而思危,存而思亡,治而思乱,而只是躺在胜利的果实上,一味沉溺于享乐之中,那么已成的基业也会因之败亡,因此说冥豫,成有渝,《象》也说:冥昧在上,何可长也?正如中医以恐惧疗法治疗因喜悦过度而病的人一样,对于那些一天到晚沉溺于欢乐、安乐中的人,也要时刻敲敲警钟,使他们有点忧患意识。
成有渝无疑是一件坏事,但是断语却说无咎,这不合乎常理,其中可能有文字上的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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