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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刘娟
（一组影视剧里的丫鬟图片，与本文内容无关）
【作者简介】刘娟，笔名拂尘，现居河北保定，保定市作家协会会员，喜欢唱歌，喜欢写写画画，喜欢一个人行走，愿用诗意的笔，抒写浪漫的人生。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丫鬟，是旧社会的产物。她们出身穷苦人家，稍有姿色的，就被主人霸占，运气好的被收为小妾。有的即使没有明确的身份，但因为模样好，活泼伶俐，善于察言观色，能哄得主人开心，便也过得不错，比如《金瓶梅》里的春梅。
另一类丫鬟，姿色平平，笨嘴拙舌，在主人面前不讨喜，因此只能做些粗笨的活儿，还时常成为主人的出气筒，没被打死就算命好，比如《金瓶梅》里的秋菊。
这个可怜的姑娘，自打被西门府买下，就没过上一天平静的日子，不是挨打就是挨骂。作为潘金莲的粗使丫鬟，她所经历的就像噩梦一样，但是这梦，好像永远不会醒来……
每一个丫鬟，都想着讨好主人，得到夸奖和赏赐。秋菊也不例外，怎奈她嘴笨手笨，就是入不了小潘的眼，于是她就成了泼辣、要强的潘金莲的出气筒，可怜她没有一天不是战战兢兢地过日子。
要说小潘也是旧社会的受害者，几次被转卖，数次被主人霸占，嫁给西门庆后也不顺心，在这样长期的情绪波动中，逐渐形成小潘扭曲、残忍的个性。她又是个藏不住脾气的人，因此需要一个缺口发泄心中的愤恨，秋菊便成了最合适的人选。挨打受骂就成了秋菊的家常便饭，最严重的一次她差一点没被小潘打死……
那是在瓶儿生完孩子以后，气急败坏的小潘心理极度不平衡，回到房里看什么都不顺眼。也是该秋菊倒霉，看小潘气哼哼的还不躲远点儿，偏偏在她眼前晃悠，正撞到潘金莲的枪口上。小潘这下子找到了出气筒，抡起棍子就打，秋菊疼得满地打滚，杀猪似地嚎叫。旁院的瓶儿派人来劝，可这无异于火上浇油，小潘打得更狠了。一直冷眼旁观的春梅不知是同情秋菊还是心疼小潘，及时地说了一句话“娘快别打了，她若死了可脏了娘的手”，小潘这才把棍子扔了，秋菊总算捡回一条命。
若说秋菊和春梅同为丫鬟，可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同？就是因为秋菊眼拙手笨，看不出眉眼高低。
春梅多机灵，看到西门庆审小潘，问她是不是和下人有染，把个小潘吓得半死，春梅适时地提醒西门庆，“这是挑拨离间，爹爹千万别信，哪有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的”，这才为小潘解了围，从此主仆两个同侍一夫，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秋菊呢，笨得要死，话都不会说。小潘前夜和女婿疯狂，丢了一只鞋都不知道，第二天起床才发现，问秋菊看到没。这丫头却反问:“娘，昨天晚上你光一只脚回来的不知道吗？”这可触到小潘的痛处，拿起一只鞋直直地抽上秋菊的脸，直抽地她嘴肿得像蜜桃，跌跌撞撞地出去找，可不知是被打傻了还是真的笨，竟然拎回来另一个女人的鞋，把个小潘刚压下的火又拱起来。
这个狠毒的女人，顾不得秋菊流血的嘴角，用自己尖尖的指甲就去撕丫头的嘴，几乎掐烂了秋菊的脸，疼得这丫头鬼叫似的，令人惨不忍睹……
和孟玉楼的善待下人比起来，小潘对奴婢是极其残忍的。常言说“善待他人就是善待自己”，因此小孟结局完美，小潘横死街头，冥冥中都是有定数的。
即使这样天天挨打地过活，秋菊仍然不长记性，在一次西门庆和春梅行房时，别人都躲远远的，她却好奇地扒门缝偷看，被小潘抓到又是好个揍……哎，这个可怜的丫头，命是真苦啊！
其实这样的描写，恰恰反映出兰陵笑笑生文笔的高明。一个蠢笨得近乎痴傻的丫头，有这样的行为当属正常，这才是最真实的生活。
秋菊再傻再笨也是个人，也有脑子，也分好赖。长期被小潘打骂，她心里怎能不恨？当她发现小潘和女婿陈敬济的丑事以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去告密，她恨小潘竟然和女婿不干不净，在她简单的心里，这是不道德的，必须要制止。可是你想想，一个丫头，能把天翻过来吗？被小潘知道了又引来一顿暴揍。可这丫头就是有一股犟脾气，越打越告，终于，西门庆死后，小潘和女婿偷情生下孩子，被秋菊再一次告发，令小潘在西门府的日子终于过到头儿了……
她本以为没了潘金莲，今后的日子会好过些，没想到她一次次告发主人，竟然令吴月娘提高了警惕。她能出卖小潘，就能出卖自己，没有一个人肯把这样的一个丫头留在身边。不光吴月娘看不起她，就是西门府里其他的下人，也对秋菊的做法不认同，纷纷对她嗤之以鼻，令秋菊心里好生难受。
她想不到，自己挨打受气时没人替她说话，现在打她的人走了，这个家里还是容不下她，她的心彻底冷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怎样做才能让大家都满意。
其实这就是旧社会大户人家残酷的一面，人人为己，都求自保，哪管别人的死活。你比我过得好我嫉妒，你比我过得差我解气，这就是人心的龌龊……
等待秋菊的，就是再一次被卖，而卖她的价钱，还不够西门庆吃一顿饭！她的命运，就像深秋飘零的落叶，不知道又会随风飘向哪里……
四、性格耿直的丫鬟
这秋菊本是西门庆娶潘金莲时，吴月娘月花六两银子买来的，分到潘金莲房里，成为灶上干粗活的丫头。在西门府所有的婢仆中，秋菊的遭遇是最苦的，是人下人，奴中奴。
女人安身立命的资本是:财富、地位、姿色、头脑。这几样儿，秋菊一个都不沾边儿，可她好像意识不到这些，笨得要死，蠢得不行，偏偏又不像其他下人那样逆来顺受，也不会讨好主子，遇事往往有股子不计后果的倔强，因此常常遭受到性格扭曲的小潘残酷地孽待，几次和死神擦肩而过。
作为下人，自己的主子本应该护着吧。可秋菊发现潘金莲奸情后，却检举揭发，结果成了罪人，遭受毒打在所难免！
秋菊的耿直在于，她可以忍受主人打骂，那是作为奴婢的她应该承受的。但是她不能容忍小潘与下人与女婿违反人伦的偷情，在那一刻，她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她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奴婢，也没有想过自己这样做的后果，与那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搬弄是非的人相比，秋菊身上有其闪光点，是值得同情和称赞的！
秋菊，是旧时代受压迫受奴役的社会最底层的穷苦人的缩影，命如草芥一样卑微，却依然苦苦挣扎……
杨玉环（3）：香消玉殒马嵬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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