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算命怎样写聚魂马 怎样免费算命最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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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算命怎样写聚魂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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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灵馆,渡百鬼,引千魂,老板名叫张淼,驱鬼定邪,引魂送灵,专营死人生意。

结缘堂,鬼媒店,老板娘名叫南歌,牵线搭桥,结缘成愿,专解阴缘难题。

1

墙上的钟表发出淡青色的微光,乔诗诗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在指针指向三点十分的同时,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准时在客厅响起。

她身躯一震,鸡皮疙瘩瞬时起了一身,酥麻感从脚底直冲到头顶。她颤抖着裹紧自己的被子,闭紧双眼,屏住呼吸,心中不断祈祷着黑夜赶紧过去。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客厅里的敲击声由强渐弱,也已经停了好久。

一切都过去了吧?她这么想着,这才壮着胆子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儿,果然,空荡荡的卧室依旧如常,只有墙上的钟表已滴答答指向四点。

她松了一口气,转身将自己的床头灯打开,翻身下床,趿拉上拖鞋,准备去厨房找点儿水喝。内心恐惧犹存,挣扎许久,她才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吱呀将门拉开一条小缝儿。

乔诗诗顺着门缝向外望去,客厅里并没有什么异常,家具摆设全部都规规矩矩地待在自己原来的位置,那这莫名其妙的高跟鞋声到底是从哪儿发出来的?

她胸中气闷,下决心天亮后一定要找出个所以然,然而干哑的喉咙还是让她不得不从气闷中抽出身来。她收回目光,将门完全敞开,正要迈出步子,一阵咯吱声从脚下蔓延升起,她下意识低头查看,却正对上一双血淋淋的眼睛……

2

晋城近日里天气不太好,一连五日,不是雷雨就是阴天。今日又是突降大雨,张淼送走最后一位客人,便关了渡灵馆的大门,坐在矮桌里侧,一本正经地研究那几张不知从何而来的符纸。

南歌乖乖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笔在本子上涂涂画画。她实在是无聊得很,这种暴雨天,本就应该是休息的日子,回家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窝在床上吃着泡面看着剧,那才真是幸福又惬意。

想到这儿,她又抬起眼皮瞄了张淼几眼,脑海中浮现出这个人窝在床上吃泡面的样子,有些滑稽,她“噗呲”一声轻笑出声,反应过来忙尴尬地闭紧嘴巴。几分钟过后,见张淼没有反应,她这才又低下头,趴在桌子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对面的人已发出微微鼾声,张淼扬了扬嘴角,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来,伸出手轻轻地将她的长发别至耳后。南歌今天的妆容很淡,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像一只温顺的小白兔。张淼看着看着,不禁咧嘴笑了,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见她时,她优雅干练,妆容精致,行动作风活脱脱就是一头炸毛的狮子。

他将南歌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用膝盖顶开内室的门。内室里有一张小床,他将南歌放在床上,给她盖上毯子。之后便放轻了动作,退出门去,缓缓将门带上。谁料内室门刚刚合上的那一刹那,正门却发出一阵急促的咚咚声。

张淼眉头微蹙,忙大步上前将正门打开,门外的女人挥着拳头敲门的动作还在继续,她一拳砸在张淼的肩膀上,自己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大师,张大师……”她扯住张淼的胳膊,慌慌张张迈进门,一个没站稳,下一秒便跌坐在地上。不顾自己身体上的疼痛,她抱住张淼的小腿,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颤抖着继续开口:“张大师救我,张大师救救我啊。”

张淼被这一连串的动作搞得云里雾里,但很显然,女人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他把门关了,将她从地上扶到矮桌前坐下。她全身都湿透,门前门边也没有掉落的雨伞,想来应该是冒雨前来,张淼便找了自己的大衣递给她,让她披上先暖暖身子。

女人低声说了句谢谢,披上大衣便迫不及待地哑着嗓子开口:“张大师,我好像是看见鬼了……”

张淼点头坐下,将她仔细打量一番,这女人周遭确有阴气围绕,且她双目无神,印堂发黑,精气流失,整个人呈虚弱之态,想来应是与那鬼相伴已久,被鬼怪影响,吸食精气,若长此以往,定会有血光之灾。

“这……”女人说到一半,嘴唇颤抖着,似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抬手抹了两把眼泪,面上有些仓皇,呼吸也有些急促:“这要从哪里说起……”

“不着急。”张淼抬手到了一杯清茶,推到她的面前:“慢慢说就好。”

女人咽了两口唾沫,端起茶杯仰起脖子将茶水一饮而尽,她抿着嘴将杯子放下,深呼吸几次后,这才又接着叙述:“我叫乔诗诗,外地人,来晋城只有两个月,目前在一家普通企业上班,租住在发小的房子里。”

3

江荆花园小区,建于晋城城中,地段好交通便利,治安好环境也好。乔诗诗初来晋城,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凭着自己微薄的收入,能住进这么好的小区。说到底,这一切还是多亏了发小岳小涵。

岳小涵自毕业后,就一直待在晋城,乔诗诗与她多年未联系,来晋城后,也是依着母亲的吩咐给岳小涵打了个电话,两人在一个城市,总得吃顿饭寒暄几句。虽说是多年未见,岳小涵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爽朗大方,当听说乔诗诗现在还住在火车站旁每晚四十块的小旅馆时,岳小涵当即决定,把自己闲置的房子给乔诗诗免费住。

乔诗诗回旅馆收拾了东西,坐着岳小涵的车一路狂飙到江荆花园,岳小涵停好车后,带着乔诗诗乘电梯上了三栋三单元十层,房子二室二厅,房门打开,乔诗诗是彻底傻了眼,房子不仅装修得好,生活用品也是齐全,这么好的房子,尽管岳小涵一再推脱,乔诗诗还是坚持在自己能力范围内,付她一定的房费。

发小就是发小,虽说多年没有联系,但这份情谊还在。岳小涵走后,乔诗诗感慨许久,岳小涵真是她生命中的贵人,这辈子,但凡岳小涵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她乔诗诗是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只是乔诗诗幸福的独居生活并没有维持几天,怪异的事情就接连而至。第一个月,乔诗诗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围绕在自己身边,时时刻刻盯着自己似的,只要一回到家,那种感觉,就直让她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她当时还以为是她初来晋城,吃的喝的住的都不太习惯,所以就算是有这种诡异的感觉,她也不敢跟别人说,怕是说完了,要被人说疑神疑鬼,惹了别人笑话。

近来这一个月,诡异之事更甚,先是她洗碗的时候,明明将碗筷好好地放在柜子上的格子里,谁知一转身,碗就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全都碎成渣渣。再是她客厅里小涵送她的娃娃,前一晚明明是背对着客厅放的,第二天再开门,那娃娃已经转过身来,两只眼睛正对她的卧室门口。再后来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很多,家里摆放的东西,经常会莫名其妙地自己移位,破碎,消失不见。

乔诗诗是彻底傻了眼,起初她还怀疑是她记性不好,家里就她一个人,不是她放的,那还能是见鬼了?直到大概一周前,她才真正发觉这事情不对。

那是一个凌晨,她在睡梦中觉得口渴,就想起来去厨房倒点水喝,睁开眼睛,耳边突然传来那种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声音离她很近,就像是只隔了一层卧室的门,她抬头瞄了一眼钟表,那是凌晨三点半,她顿时就慌了,这个时间,怎么可能会有人穿着高跟鞋在她的客厅里走来走去?

她那天是一夜没睡,醒了之后就去了医院,据医生诊断,乔诗诗这是神经衰弱导致了幻听,平日里不要有太大压力,多做一些运动,辅之以合理的饮食搭配,就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乔诗诗谨遵医嘱,回家后乖乖跑步运动,跑完步回家洗个澡倒头就睡,然后一觉睡到天亮。可是到了第三天,那怪异的声音又出现了。那时乔诗诗正睡着,朦胧间又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声音似乎还比那一次大了许多。她迷迷糊糊抬头看了眼钟表,凌晨三点二十。

她登时便清醒了,睁着眼捱到天亮,无精打采地工作了一天,她硬着头皮回了家,洗了个澡便早早地钻进被窝,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墙上的钟表。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际,客厅里又传来那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她霎时睁大双眼,瞄了一眼钟表,凌晨三点十分。

她再也受不住了,她确定以及肯定,这声音是真是存在的。

为了证明这件事情,她出门买了一支录音笔,当晚睡觉前将录音笔打开放在客厅里,人早早地躺在卧室,盯着墙上的钟表,凌晨三点十分,果然,客厅里的声音又准时响起。

乔诗诗吓得是冷汗直流,这房子里果然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她屏气凝神撑到快四点,声音渐停,一切都安静下来。喉咙干渴得直冒火,让她忍不住下床去找点水喝,她小心翼翼地拉开卧室的门,私以为一切正常,谁知一低头,却正对上一双血淋淋的眼睛。

4

“只有一颗头,一颗头在我的卧室门口,那是一个女人的头,长头发,脸上的肉都烂掉了,脸皮翻卷,脸上全是血,还有她的眼睛,一双眼睛空洞洞的,眼珠吊在眼眶外,像是两只注血的水球。”乔诗诗说到激动之处,崩溃地一把抓住张淼的胳膊,“张大师,张大师你要救我,昨晚上,我正好对上她的眼睛,她在朝我笑,笑得那么阴森恐怖,我怕,她是想要我的命啊。”

“不会的。此鬼并非恶鬼,你周遭阴气中,暴怨之气颇深,想必她死时怨气很重。若是她的死亡与你并无牵连,她就不会轻易要了你的性命。”

“我才刚来晋城不久,根本就不认识她,又怎么会和她的死亡有什么牵连呢。”乔诗诗满是委屈,看样子马上就要哭出来。

“你先冷静。”张淼皱着眉将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移开,“你的录音笔带了吗?”

乔诗诗反应过来,边点头边将自己的背包扯开,从里面拿出一支黑色的录音笔递给张淼。

张淼接过后,将录音笔打开,平放在桌子上,一阵漫长的寂静之后,录音笔中开始发出刺啦刺啦的怪声,怪声之中夹杂着撞击声,噼里啪啦的碎落声,紧接着,又从里面传来一女人的哭声,先是嚎啕大哭,后来声音慢慢转小,再然后消失不见。

乔诗诗颤抖着,抬手想要将录音笔收回,就当她指尖触及录音笔的那一刻,里面突然传出两声女人的尖笑,她倏地将手指收回,崩溃地捂住双眼低声痛哭。

张淼叹了口气,将桌上的录音笔关闭。他反手从小格子里抽出一张符纸,又从桌下捧出一只小坛,坛子里装的是公鸡血。

他把符纸平铺在矮桌上,然后将坛子打开,用毛笔蘸了公鸡血,边在符纸上填写,边悠悠开口:“我想,你是该问问你的发小,这房子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命案。在这之前,我可以先给你一张符纸,你回去将它贴在卧室门上,今晚上好好睡就是,有了这层屏障,什么声音都没有。明早将这符纸揭了,再来我这儿,我再同你一起去那房子里看看。”

乔诗诗抬起头,抹了两把脸上的泪水,双手在衣服上擦干。待张淼写完,恭敬地将符纸接过,折好放进包里,站起身来就要出门去。

张淼听外面雨势依旧未减,想起她又是未带伞前来,说了句稍等便转身走进内室。待他再出来,手上多了把黑色的雨伞,他将伞递到乔诗诗的手里:“你撑这把伞回去吧,回去后自己煮些姜糖水,除风寒,避免感冒。身体病痛之时,精气不足,易被邪灵入侵。虽说这种几率不大,但是你……”

张淼顿了顿,又将接下来的话生生咽下。所谓人之所以生者,精气也。这乔诗诗本就精气流失,身体呈虚弱之势,鬼怪极易对其造成影响。看她刚才那恐惧的样子,倘若是将这番话尽数跟她说了,也不知她受不受得住。

“但是什么?”乔诗诗将伞接过,小心翼翼地朝若有所思的张淼提问。

“没什么。”张淼说着上前将渡灵馆的大门打开,“你还是先回去吧。护好你包里的符纸,万不要让它被雨淋了。”

乔诗诗点点头,撑开伞便走出门去。张淼将大门合上,长舒一口气。照乔诗诗身上笼罩的阴气所推断,这女鬼,死亡时间最少也得有两年了。胸怀怨气,不入阴间,留在死亡之地,一心想着报复。但冤有头债有主,若真如乔诗诗所述,她与这女鬼毫无瓜葛,这女鬼又怎么会找上她呢。

张淼正这么想着,突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慢慢滑上自己的肩头,他余光瞄了一眼,是一只森白的人手。他抿嘴笑笑,一把抓住肩上的手,紧按住那手的虎口,然后一个转身,正好对上南歌将怒未怒的眼神。

“你按疼我了。”南歌咆哮。

张淼笑眯眯地在她的虎口处继续按压:“合谷穴,常按压的话,是对身体有益处的。你睡醒了?”

南歌轻哼一声,抽回手揉着自己的虎口慢吞吞地回答:“你刚才进去拿伞的时候我就醒了。”

张淼看着南歌睡意朦胧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睡了一觉,肚子饿不饿?”

南歌走上前,伸手抱住张淼的胳膊,整个人慵懒地挂在他的身上:“当然饿了,想吃城东的麻辣小龙虾、锅包肉、鱼香肉丝盖饭……对了,最最想去离这儿不远的那家西餐厅,二楼靠窗的那个位置,以前姑姑最喜欢带我去那儿,坐在那儿正好能看到这条街上的街景。这么说来,我还有可能通过这种间接的方式见过你,只是当时没注意罢了。”

张淼眯着眼笑了笑:“好,那我们就去那儿吃。”

5

第二日是个阴天,昨日的雨在夜里停了,地面上仍有积水。张淼吃过早饭,赶到渡灵馆的时候,门已经开了。

他推了门走进去,南歌正侧坐在矮桌前给乔诗诗倒茶,乔诗诗手上紧攥着昨日里张淼给她的符纸,缩着脖子朝南歌道谢。

南歌见张淼进来,站起身来,朝他使了个眼色便回了自己的位置。张淼端正地坐进矮桌里侧,伸手将乔诗诗手上的符纸接过,点燃了长烛,借着烛火的光仔细观察。

这鬼怨气极深,生前枉死,死后困在死亡之地,不得超生。若是想早入轮回,方法有三——

一是超度通灵之人,将她怨气消了;

二是道行够了,直接对自己的仇人进行报复;

三就是找个替死之人,替死之人便接替她的位置,困在那房子里,而这女鬼,便可以早入阴间了。

依着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乔诗诗,应该就是房中女鬼找的替死者。

“你现在带我去你居住的房中看看吧。”

张淼将烛火熄灭,站起身就要去拿自己的家伙什儿。南歌抢先一步提在手里,轻声开口请求:“我也想去。”

张淼扫了她两眼,见她身上好生戴着自己亲手做的护身吊坠,这才点了点头。

两人随乔诗诗一同乘车来到江荆花园小区,乘电梯上了十楼,乔诗诗却在门口止住了脚步。

屋子的门大开着,从门口向里望去,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张淼见她犹犹豫豫,不敢向前,刚要率先迈进去,卧室的门却“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女人,待看清这女人面目之后,乔诗诗这才松了一口气:“小涵,你怎么来了。”

岳小涵眯着眼从头到脚将门口的张淼与南歌打量一番,这才微笑着接过话去:

“你昨天不是问我这儿有没有发生过命案,说这儿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嘛。对不起啊诗诗,这儿确实发生过一起自杀事件,我那时候把这房子租住给一对情侣,两人闹分手,女孩就在这儿自杀了。

“我一个坚定拥护科学的人,根本不信这世界上还会有什么超自然现象,所以我才让你来这儿住。哎,给你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真对不起,这不,你跟我说了之后,我就赶紧请了晋城引灵轩的封承师傅,来这儿做个法将那鬼驱了,顺便给你去去晦气。”

乔诗诗咬着唇摇摇头:“不怪你,你也是想帮我……”

乔诗诗话还没说完,南歌便率先进了屋去,她捏着岳小涵的手臂将她的右手抬起:“黑曜石手链,不错啊。黑曜石,七宝之一,辟邪避凶,坚定拥护科学的人,今天刚买的?最好把你脖子里的狗牙摘了,辟邪之物佩戴一个就好,能量多了难免冲突。”

岳小涵有些尴尬,她将南歌的手一把甩开,咬着牙咧嘴笑笑:“不要站在门口了,都进来吧。房门不要关上,师傅说了,要保证空气流通。”

张淼走进屋里,直觉这屋中有些异样,他伸出手去,在空气中静静感受,这屋子中的阴气,不仅呈逐渐衰弱之势,竟还都统一朝着门外那方向流动。驱逐术!张淼反应过来,忙快步跑到门口,大力将房门合上。

紧接着,卧室的门便“砰”的一声被人踹开,封承黑着一张脸从里面出来。

6

“张淼,你怎么在这儿?”

封承抬手擦了擦自己嘴角渗出的鲜血,一脸怒气地瞪着张淼。

张淼也不回答,走上前去抄起自己的家伙什儿就要进那卧室。谁知还没走到门前,封承便反手将门关上,挡在门前,眉目之间怒气滚滚。

“没事儿的话赶紧滚,你再在这儿妨碍我,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擅自使用驱逐术。师傅说过,渡灵馆渡灵为先,据我说知,这鬼在此作恶,应是另有隐情,只要我们把前因后果弄清楚,将她的怨气消了,她就能好生离开阳间。”

“去你的,鬼就是鬼,不好好地去阴间待着,这就是作恶。你跟那老头子一样,迂腐至极。渡灵渡灵,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只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别来教训我,你没这资格。”

封承将张淼一把推开,将房门打开,转身又回了卧室。阴气又重新开始流动,张淼向南歌使了个眼色:“你去把客厅的窗帘拉上。”

岳小涵一听这话,忙挡在客厅窗帘前,瞪着双眼扯着尖细的嗓子:“我看你们谁敢,这是我家,赶紧拿着你们的东西出去,不然的话我要报警了,告你们私闯民宅,让警察把你们都抓起来。”

“小涵,张大师是来帮我们的,这屋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她可能会要我的命……”

乔诗诗还没说完,岳小涵便打断了她:“我就不该帮你,现在赶紧带着这两个人走。”

乔诗诗还想说什么,南歌甩出一句别跟她废话,起身便飞扑向前,将岳小涵一把按在了沙发上。

“乔诗诗去把窗帘拉上。”

乔诗诗讷讷地点点头,忙快步上前将窗帘拉上。张淼看了一眼,盘腿坐在地上。封承滥用驱逐术,此法恶毒,中途阻断的话耗损修为。刚才自己已经关了一次门,阻断了驱逐术的通道,现在不能在贸贸然行事,再强行阻断,恐怕封承会有危险。唯一能做的,只能与驱逐术进行对抗,让流失的魂气重新再回到那女鬼体内。

驱逐之术,是以指血引魂、聚魂符聚魂、镇魂钉将鬼魂钉于墙上。驱逐之人,默念驱逐之诀,每隔五分钟,便用涂满黑狗血的匕首向着鬼魂心口刺上一刀。每刺一刀,魂气便流失一分,待鬼魂完全随着通道流出室外,将镇魂钉拔下,聚魂符烧了,这鬼魂便从此烟消云散。

张淼取出一只铜铃挂在门边,后又拿一张符纸贴在卧室门上,左手食指蘸了朱砂点在符纸正中,右手持匕首在空气中不断挥舞十字,口中念诀,铜铃每响一声,流失的魂气便又顺着那声波流回女鬼体内。

南歌看得出神,那边岳小涵却不断鬼哭狼嚎着打人了,私闯民宅了,救命啊之类的话,南歌恨不得赶紧找块布把她的嘴堵住。

张淼能感受到一次次魂气流转,但目前来说,这一切就是一个僵局,就算两人气力耗尽,也不可能有别的进展。然而封承也不服输,就这么生生和张淼耗着,不过是重复着一刀刀刺向那女鬼的心口,他和张淼是杠上了。

就在情况陷入僵局之际,门边传来一阵骚乱,骚乱过后,有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张淼,南歌,怎么是你们?邻居报警说你们私闯民宅还打人。”

7

张淼坐在地上,他听出那是杨杭的声音,然而他现在并不能做出回应。倒是南歌,她将岳小涵撒开,上前大力地拍了拍杨杭的肩膀:“我们来这儿驱鬼呢,谁说是私闯民宅,是租住在这儿的小姑娘请我们来的。”

“先回警局做个笔录吧,具体情况我们去了警局再说。张淼这儿,还得等多久才能完事。”

杨杭话音刚落,随着门边铜铃一响,张淼抬手便将匕首刺进门上的符中,他擦了擦汗,站起身推开门。

卧室内封承手持匕首,口中依旧默念着咒语,张淼飞奔向前,一把将他手上的匕首夺下,然后气喘吁吁地开口:“师兄,我们得先去警察局走一趟了。”

封承气鼓鼓地剜了他两眼,拔腿便向门外走去。张淼跌坐在地上,半晌才缓过神来。他能看见,墙上镇魂钉下还钉着一披头散发的女鬼,她满身是血,身上的肉都一块块地吊着,看模样,死的时候很惨,她不断虚弱地哀嚎着,此刻正经受着极大的折磨。

张淼从地上爬起来,走出屋子,屋中只剩下南歌、杜煜生和另外两名警察。

“张大师您忙完了吗,杨哥说您忙完了就带您下去。”杜煜生见他出来,笑眯眯地迎上来,依旧是那副和和气气的样子。

“你先稍等。”张淼俯身抽出一张安魂符,转身回到卧室贴在那女鬼额间。这安魂符能滋养她的魂魄,二十四小时之内,保她魂魄不散。

一行人被带回警局,张淼与南歌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杨杭拿着一摞文件倚在门上翻来翻去,不一会儿他将那些文件合上,咧着嘴朝两人打趣:

“那边岳小涵正和乔诗诗闹着呢,发小发小,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好姐妹,瞬间就成了仇敌。岳小涵身上一点儿伤也没有,事实情况也都调查清楚了,你们进那房子里,并不是出于主观上的故意,所以并不构成私闯民宅。说来也是奇怪,岳小涵这一个地产公司的小员工,哪儿来的那么多钱,买得起江荆花园的房子。”

“同年同月同日生?”张淼抬起头来,“岳小涵的那间房子曾经出过凶杀案或者是自杀案吗?”

杨杭又将那文件翻了一遍,摇了摇头。

“同年同月同日生……”张淼嘟囔着,脑海中闪过一个娃娃,在乔诗诗的沙发上,乔诗诗说过,那是岳小涵送她的。那娃娃很是奇怪,像是融合了乔诗诗与岳小涵两人的能量。刚才他忙着对抗封承,却忽略了这个问题。

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那娃娃的内部应该缝着乔诗诗的八字,八字应是用岳小涵的血写的,而那娃娃的头发,应该就是用岳小涵的头发做的。

娃娃一直在乔诗诗的身边,因着乔诗诗、岳小涵两人命格相似,再加上房屋中有岳小涵的气息,女鬼容易产生混乱,最后将乔诗诗误认为岳小涵,这才开始吸取乔诗诗的精气。想来岳小涵应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也知晓这房子里的秘密,只是不知她是从哪儿学来的这种替身之术,正赶上乔诗诗来了晋城,顺水推舟想让乔诗诗替她消了这场孽障。

那女鬼到底和岳小涵有什么渊源?张淼想到这里,拔腿就向外跑。

出了警局大门,他拦下一辆车,一路又回到江荆花园小区,沿着原路又跑回那乔诗诗的房门前,他抬起腿大力将房门踹开,走到卧室,那女鬼依旧在墙上钉着。

他从包中抽出一根银针,在自己的手指上扎下又拔出,他将自己手指上的鲜血挤出,走上前,透过安魂符点在女鬼额间,然后慢慢闭上眼睛。

8

陈谦,陈谦……

隐约间他听到这个声音,张淼回过身来,就见幻境之中,一男一女正对峙着。女人穿着细细的高跟鞋,至少也有十厘米,若将高跟鞋除去,她大概只有一米五几,所以即使穿了高跟鞋,她还是不得不昂着头仰望眼前身形高大的男人。

“陈谦!”她又怒喝一声,抬手给了男人一巴掌,她指着一旁的岳小涵,怒气万分:“今天是我的生日啊,你竟然不记得,还和这个狐狸精在这儿卿卿我我。你这一路走来,哪一件事儿不是靠着我爸。你想要出人头地,想要摆脱家乡那帮穷亲戚,娶了我,这一切都实现了。然而你现在却学坏了,在外面养女人,好啊,我让你养,你和我的缘分尽了,咱俩离婚吧。”

“不是这样的,老婆你误会了,她只是公司里一个小职员。我来,是……是她勾引我,我怎么会背叛我们的爱情。我爱你,我爱的只有你一个。”陈谦一把拽住正怒气冲冲向外走的女人,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一手抱住女人的小腿,一手向上举起,做发誓状:“我陈谦,绝对不会背叛胡美琳,这辈子只爱她一个,如果我出轨,就天打雷劈。”

女人回过头来,将他的手从自己腿上移开,满眼泪水地咆哮:“我受够了,陈谦,这不是你第一次出轨,你我心里都清楚。你已经不是当初我爱上的那个人了。当初的陈谦,意气风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想要做的事。爱上你,算我瞎了眼。所以我每天穿着这一堆高跟鞋,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胡美琳哪一点配不上你,没有我你哪来的现在?我还嫌弃自己矮,家里就没有一双平底鞋……”

她边说着边快步走到门前,抬手就要去抓门把手。情急之下,陈谦抄起门边的花瓶,朝着她的后脑重重地砸了下去。

胡美琳应声倒地,鲜血从她的脑后流出,染在地上像一朵烈烈红花。陈谦愣在原地,直到身后传来岳小涵的哭声。

他反应过来,蹲下身将胡美琳拖进卧室后,回身扯住岳小涵的领子,一路将她拖到卧室门口,又转身去厨房拿了把刀递到岳小涵手里。

“砍她两刀。”

岳小涵手拿着刀,哆哆嗦嗦地不敢下手。

“我说让你砍啊。”陈谦重重给了她一脚,岳小涵还未反应过来,那边胡美琳已经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踉跄着就要往外跑。

“赶紧砍啊。”陈谦一把将胡美琳撂倒在地,说着又踹了岳小涵一脚。

岳小涵咬牙从地上爬到胡美琳面前,闭着眼睛,手起刀落,不知砍了多少刀,她睁开眼睛,地上的胡美琳已经浑身是血,面目全非。陈谦将她手中的刀夺过,咬牙对准胡美琳的脑袋,一刀劈了下去。

他站起身用刀指着岳小涵,低声威胁:“这女人死就死了,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人是你杀的,如果这事儿被发现了,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岳小涵僵硬地点点头,看着陈谦拖出自己的行李箱,将胡美琳分尸后装进了行李箱里。

9

张淼睁开眼睛,抬眼正对上追赶而来的杨杭与南歌。他将手指收回,快步走到客厅,拿起客厅沙发上的娃娃,扯开后从里面抽出一张符纸和一张八字,八字被符纸包裹。符纸是常见的障目符,夹在里面能起到更好的障目效果。

他将符纸攥在手里,转身对着杨杭:“胡美琳,死在这儿的那个女人叫胡美琳。是她老公陈谦,和岳小涵一起做的。”

“胡美琳!胡氏地产董事长的小女儿?”杨杭拍拍脑袋,“大概两年前,三月十号,就是这个日子,她老公报警,说这女人失踪了。紧接着,在两人的家中收到绑匪的绑架信。当我们找到绑匪的时候,他已经上吊自杀了,而胡美琳,也就再没了线索。你说她死了?”

“对,她已经去世了。三月十号,她的生日,也是她的忌日。她的一切都和这两个数字有关,三、十,这两个数字,命中注定,既是她的生时,也是她的死时。”

“可是你这只说了时间,又怎么能证明胡美琳真的死在这儿了。”

“我能找到她的尸体。”张淼这么说着,回到卧室,将墙上的镇魂钉拔下,胡美琳的鬼魂便悠悠飘到地上。

张淼从身后扯出一条黑线,抬手将一端系在胡美琳鬼魂的胳膊上,另一端系在自己的胳膊上。他将牵引符攥在另一只手里,大喝一声“魂归本元”,那鬼魂便悠悠向门外飘去。

张淼一路跟着胡美琳的鬼魂到达一小区门口,这小区是近两年新建的,门里有一处喷泉,喷泉中心立着一尊大大的圣女像,圣女像的底座用厚厚的水泥砌成。胡美琳的鬼魂飘到圣女像前,便再也不动了。

“她的尸体应该就在那圣女像的底座里。”张淼回过头来,“我觉得你们可以考虑一下将陈谦抓捕归案了,他作案时太过慌张,将胡美琳的尸体浇筑在正在修建的底座里,已是他能想到的最完美的毁尸灭迹的方案,同样的,作案工具,作案时穿的衣服,应该都在里面。”

10

晋城金润小区门口圣女像被推倒,水泥底座内惊现一女尸,经证实尸体系胡氏地产董事长失踪两年的小女儿胡美琳。

同日里,嫌疑人陈谦与其情妇岳小涵分别被捕,两人对作案事实供认不讳。胡美琳系两年前三月十日凌晨,在陈谦给其情妇岳小涵所购房屋内被害,陈谦连夜将其尸体与作案工具浇筑在圣女像水泥底座内,后又用钱买通无业人员,伪造绑架信,借口送钱将无业人员杀害,伪造自杀假象,最终酿成一系列惨剧。

陈谦被从胡氏地产带出的时候,守在楼下的各路媒体蜂拥向前。只有张淼远远地站在树下阴影里。

“你的冤情已解,怨气已散。剩下的就让法律来做出裁决,我相信,法律一定会做出最公正的审判。”

幸好人们的注意力都被远方的媒体记者吸引,没人注意到树下还有一个自言自语的男人。

胡美琳的鬼魂已恢复生前的模样,小小的个子,长得很温柔,和张淼在幻境中一模一样。这次她没有哭泣,没有咆哮,只是静静地和张淼说了声谢谢,便慢慢消失不见。

“魂归阴间,魂归阴间”。张淼喃喃着转身,却意外地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封承站在他的身后,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下一秒,封承快步走到他的身边,咬牙低声道:“我知道你看得见鬼。”

“所以呢?”

“这也并不能作为你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资本。下一次,再插手我的事情,我一定会对你不客气。”

“你要怎样不客气?”张淼边说着,边从兜中将岳小涵娃娃中掏出的符纸取出,展开后举到封承面前:“这张障目符是不是你给那岳小涵的?”

封承冷嗤一声,看也不看张淼便转身离去。

张淼手握符纸,站在原地,这绘制符图的笔锋,与前几起案子所搜集的符纸上的别无二致。究竟是封承什么都不肯说,还是案件背后隐藏着另一个神秘的指引者?那神秘人这么做,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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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诗诗辞了工作,离开了晋城。这个她差点变成别人替死鬼的地方,她是这辈子都不准备再回来了。

南歌送她去了车站,她才来晋城不久,没什么朋友,而且目前除了南歌和张淼,她是谁也信不过。

渡灵馆依旧客源不断,张淼解卦算命,忙得是不亦乐乎。偶得空闲,他便透过窗子看看外面的太阳。天空早已经放晴,阴雨天过后,明亮亮的日头又显得那么珍贵。

杨杭今天上午带来消息,陈谦与岳小涵两人一审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这对胡美琳的家人来说,应该也算是一点安慰。

所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原题:《替死鬼》,作者:晁安。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公众号:dudiangushi>,下载看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