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男友背着我相亲,我低声下气求他娶我,只因当年做错事(上)
一个呼天抢地,一个咬牙切齿,场面极度惊恐与混乱,我吓的忘记了哭,觉得自己似乎把天戳了个窟窿。
等一众人费力的将两人分开的时候,丁达也从工地上赶了过来,丁达娘初一见着,便拿着自己被薅掉的一把头发,哭嚎着往丁达身上扑:
“儿啊儿啊,你娘被人欺负了啊,娘没脸活了啊!”
丁达朝着我的方向看了看,目光并没有停留多久,他俯身将他娘身上的土细细的拍干净,“娘,咱回家。”
丁达娘纹丝不动,一双眼死命的盯着丁达,先前的哭腔也变成了尖利的呵斥:
“你就是这么给娘出气的?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娘吗?你要是心里有娘,你去给我揍她们!给娘揍回来!”
丁达继续试图拉她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说道:“娘,咱别闹了,您不嫌丢人,您也为儿子想想!”
丁达娘似是被这话惹怒了,越发的气急败坏,抬手指着我的方向吼道:
“我就说这个臭丫头不简单,她把你魂儿带走了吧?你不同意相亲也是为了她吧!行,我曹秀梅今天就在这把话撂下,你想要娶她,除非我死了!”
一句话掷地有声,如晴天霹雳,将我和丁达心中的所思所想所望,齐齐斩断。
我抬头,碰上丁达的眼神,如火烫般,我又快速的低下头。
丁达最终在邻居的帮助下将她娘一拖三拽的弄回了家,我娘也在平素关系较好的几个婶娘的劝说下,将我放进了家门。男神相亲失败,我主动嫁他,可他母亲举动让我抬不起头。
6
我终是明白了那一年村里算命瞎子嘱咐我娘要我慎言的用意所在。
在我小学毕业要不要继续读初中的时候,爹看着左邻右舍的女孩家都早早辍学干农活,便也动了这心思。
偏偏娘不同意,她搬出了算命瞎子的话唬爹,说我性子直又不服管教,混入乡野便更没有约束了,倒不如多读几年书,兴许学的知识多了,性子能收敛下。
可我终还是让娘失望了,我不但让她失望,还在众人面前让她狠狠打了脸,丢了颜面。男友背着我相亲,我低声下气求他娶我,只因当年做错事。
娘摔摔打打了几日,仍是愤懑难消,我整日在娘的责骂里消沉,突然就生出了逃离的念头。
不逃又能如何呢,我和丁达再无可能,并且,经过丁达娘这几日的添油加醋的谩骂,我已经被牢牢的贴上了坏女人的标签。
我觉得我成了惊弓之鸟,在天气晴好的日子里,我甚至足不出户便能听到路边麦秸垛旁那些人口里的闲言碎语。
我从床底下拖出纸箱,从厚厚的一摞书本里找到之前同学寄给我的信,又收拾了两件换洗衣服,在天刚破晓时分,悄然出门。
我在同学小秋的帮助下进了针织厂做工,我努力工作,勤奋加班,将挣得钱悉数寄给爹娘,却一次也不肯回去。
在我出门第三年的时候,小秋来找我,她告诉我,我的父母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打听到了她,两个老人连夜骑着车子赶到她家,央求她带他们来找我。
我眼泪簌簌而下,这三年里,我终于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性子,也终于学会了去体谅做父母的的一颗心。
我以最快的速度请假回家,我见到了阔别三年的爹和娘,还有丁达。
那时候我刚进家门不到一刻钟,我娘抱着我哭了笑笑了哭,我爹却欢喜的要出门买糖买酒。
爹前脚刚踏出门,邻居们后脚便呼啦啦的涌进来,几个平素和娘关系要好的也感同身受般陪着娘掉了泪,直说我当初太不懂事,走的这般绝情。
我带着泪珠讪讪的笑,抬眼间便望见院墙外丁达探出的一颗脑袋,心下尚未来得及欣喜,再一瞧,人却不见了。
我撇下一屋子为我而来的人拔腿便往外跑,跑过胡同,跑过前街,一直跑到曾经的小树林,那里现在已经没有树林了,拔地而起的是村委会洋气的三层小楼。
我手里握着从地上捡起来的一块红砖头,想如当年般画个圆,却再也找不到画它的地方了。
7
可我不死心。
我想起小秋来找我的那天,我们两个聊到半夜,聊我的父母,聊家乡变化,最后,聊到丁达。
她说丁达这几年一直在相亲,却一直都没成功,这些姑娘里有一个便是小秋村里大队会计的闺女,那闺女尤其中意丁达,又生得泼辣有主见,三番五次不请自来和丁达套近乎。
后来有一次晚饭喝了酒,姑娘便央求住下,半夜窜到丁达房间,二话不说便要往丁达被窝里钻。
“你猜怎么着?”
黑暗里小秋忍俊不禁的声音传过来,生生断了我脑海里的画面感。
“他把她赶出去了。”我不假思索的回道。
小秋因过度惊讶而一跃而起,口里惊呼连连:
“不是吧,这种事情你们也这么有默契。”
“不过就冲这一点,我还真佩服丁达,坐怀不乱啊,婷婷你眼光真可以的。可是他就这么把人家姑娘赶出去了,真的得罪了那一家人,你不知道丁达娘那脸耷拉的,你看了以后肯定会觉得特别解气。”
我闭着眼,将刚才脑海里的画面又回放了一遍,嘴角忍不住上扬,眼角却湿润成一滩。
我想起他第一次被安排相亲的那天晚上,那个寒风刺骨的夜晚,就在那个小树林,他呼哈着热气,信誓旦旦:
“我这辈子就娶你一个,不管等多久。”
他到底是爱我的,他信守了他的承诺。
可是刚才墙头上一晃而过的,明明就是丁达,又为何避而不见?
我耐着性子继续徘徊在这片曾经的小树林前,专心等他出现。
8
当我围着村委会那气派的小楼踱步到第三万五千下的时候,丁达终于追上了。
他双眼通红,脸上有几行干涸的泪痕,穿着工作时候的一件蓝布夹克,站在五米开外,怔怔的望着我。
“你去找地方偷偷哭过了?”我问他。
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羞赧,抬脚向我走来。
“原本是我出来追你的,你倒好,自己找地方藏起来哭,哭痛快了再回头一看,我又不见了,我们俩啊,永远都在寻找彼此的路上。”
话音未落,丁达近前,将我抱了个满怀。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分开了。”
我贪恋着他久违的怀抱,脑海里有一瞬间的恍惚,那些年拉拉小手的温情涌上心头,仿佛我们从未分开过。
我拍了拍他的肩:“可是,你娘那些话....”
丁达不语,我便任由他抱着,许久以后,我才听到他对我说:
“我带你去见见我娘吧。”
我从未想过我和丁达娘会以如此决绝的方式再次见面,她躺在南屋的床上,气若游丝,一张脸瘦脱了相,我望了许久竟寻不得半点熟悉的影子。
丁达牵了我的手,将我领到病床前,轻声唤道:
“娘,您看是谁来了?”
听到了声响的丁达娘费力的睁开眼,望了我好一阵,暗淡的眼神里亮了亮,一双枯槁的手便握住了我的。
“我娘已经说不出话了,医生说,没多少时日了。”
“我娘想说的话,我替她老人家说了吧,其实在你走的第二年上,我娘就想通了,她时常会问我,怨不怨她拆散了咱俩,她甚至会诅咒自己早点死,只要你能回来。”
我感受到丁达娘握住我的手一紧,眼泪便控制不住的掉下来,却依然笑着对她说:“婶婶,我不怨你,要怨就怨我和丁达缘分没到呢。”
我看到丁达娘眉眼间顿时舒展开来,浑浊的眼眶里滑落一滴泪。
丁达拉了我的另一只手,紧紧握住。
“现在我们的缘分到了。娘,您好好的,以后还指望着您帮我们看孩子呢。”(作品名:《我的婚事谁做主》,作者:小粒利。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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