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岁女记者盛男在医院对医生说:
“我从不乱搞男女关系,好多年没有性生活了,怎么可能得卵巢癌?”
医生说:“我有个病人还是处女呢!”
这是《送我上青云》中的故事,电影别致而大胆,在中国电影史上第一次呈现女性自慰的镜头。
电影海报中,姚晨饰演的女记者盛男躺在蓝色床单上,眼神迷离,红唇微张,赤裸性感……
盛男害怕动手术后,体验不到性爱的美好了,她想要在手术前体验一次。
天生骄傲的大龄女性盛男,面临生死爱欲巨大的生命课题:
一边需要找一笔钱动手术,救自己的命;
一边想寻找机会重新体验一次爱欲的美好。
她需要放下过去对欲望、对女性身份的逃避和对抗,接纳整合自己的女性面向,修通自己的生命课题。
于是,盛男在生死关头,踏上了寻找爱欲体验、拯救自我的生命之路。
丢失:女性身份在哪里丢失了?
当我们忽略照顾自然女性身体的需求、欲望的需要,对女性身份不接纳,身体可能会呈现出各种女性方面的疾病:性冷淡、月经不调、痛经、乳腺增生……
身体是潜意识的,也是智慧的,生命亮起红灯是来提醒我们:丢失了自己的女性身份。
盛男的卵巢癌正是来提醒她,她忽略和不接纳自己的女性面向很久了。
盛男一个女汉子,大龄未婚,中性化装扮,抽烟喝酒,粗糙、强悍、桀骜不驯……
男性朋友四毛不愿意借钱给她,害怕她不小心挂了,要不回钱。
也是因为,盛男不把自己当女人,活成了“男人”,让男人很难生出对女人的爱护。
她高学历、高功能,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一脸沧桑。
情感上乏善可陈,隔断爱欲很久了。
她活出了男儿面向,也逐渐压抑了女性面向。
那她是如何将女性身份丢失的?
人如其名,盛男——“胜过男儿”,她带着父母对男性的认同,对女性身份的不接纳出生。
母亲说她“从小就争强好胜,什么事都要争个对错”。
父亲一见面,就问她:
“又打架了?”
“嗯”
“赢了输了?”
“赢了。”
“赢了就好!”
父母根本不把她当女孩去关心呵护。
她一脸伪装的倔强和坚强,在父母偏见的影响下成长,迎合外部成长环境的需要,一步步丢失了自己的女性身份。
寻找:回到生命源头
生命的源头来源于父母,来源于性。
在生命遭遇巨大撞击的时候,我们本能想要回到生命的源头去。
盛男需要30万救命钱做手术费,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她去找开公司的父亲。
戏剧的是,刚落座,父亲就向盛男借钱:“今年手头紧,房子做了抵押,你要是手头宽裕……”
盛男无奈拒绝,爸爸却说:“怎么能叫跟你借钱呢?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让你回报一下父母。”
爸爸出轨十年,还是盛男的女同学,父亲可以给情人买包,却要找自己借钱,完全不顾自己的死活。
失望之余,她拂袖而去,去找妈妈。
妈妈年过半百,却一脸娇嗔,心智不成熟:“我要离家出走,我要去找我的自我,你爸找一个,我也找一个。找到了,我就有自我了。”
妈妈嚷嚷着要女儿“带妈一起工作”:“我还没叫你养老呢,我就不能依靠你了?”
面对这样的父母,盛男是绝望的。
她喊出对父母全部的不满:“从小生病就是我的错,我浪费你们的时间,耽误你们赚钱!”
她说出了童年创伤:十岁那年和父母第一次坐飞机,自己晕机吐了全身,父母没过来安慰,反过来骂她丢人。
所以她一直想做正确的事,即使身患癌症也不敢跟父母说,担心自己又错了。
她对母亲喊:“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父母,你配当妈吗?”
而母亲委屈地回答说:“我十九岁生的你,我知道怎么教育孩子?”
这一幕刺痛人心,道出多少中国父母和孩子的委屈、心酸和无奈?
活脱脱一对中国式的“母女”关系:
父母在等着子女说一声,谢谢!
而,孩子在等着父母说一声,对不起!
这一幕其实常常出现在心理咨询现场:
张德芬平台用户瑞敏,母亲从小对她非常冷漠,长大后,见了面就是要钱,并要她无条件陪伴。
女儿在物质和精神上反哺了母亲很多年,感觉像被母亲吸血一样。
母亲生在50年代,家里孩子众多,生活困苦,经历饥饿,学习资源匮乏,一辈子没有被好好爱过……
这类父母与子女的关系,可以分成两种:
一种是错位:孩子成为父母的替代性伴侣。
就像盛男带着母亲去工作,母亲甚至要求自己陪睡,她被迫扮演母亲缺失的伴侣——“父亲”。
一种是反哺:
父母生命本身有很多空洞,只能依靠儿女物质和精神上的“反哺”,来喂养自己内在受伤的小孩。
这是很多70、80后孩子的伤痛。
现实中有很多盛男这样的女儿,从小遭遇父母的嫌弃、忽略,承载着父母过高的期待,于是拼命努力反哺父母,满足父母的自恋和虚荣。
甚至为了反哺父母,忽略自己的真实感受,慢慢丢失了自己的性别身份。
这类“反哺型”孩子,最后绝望地发现,由于不能好好爱自己,身心生病了。
盛男说:“我努力学习,努力工作,努力不让你们失望,我那么努力,还是要死,我白活了……”
求助父母的希望彻底坍塌。
盛男在残酷的真相中发现,很难从父母那里找到安抚和救赎。
人生如幻,救赎靠不了父母,只能靠自己。
整合:男性、女性力量需要整合
盛男面临手术后失去欲望的现实,她决定在术前寻找爱欲的体验。
采访路上,她遇到了温文尔雅的文艺暖男刘光明。
深陷对死亡恐惧的她,听到刘光明说:
“如果你怕死,请试着相信灵魂永恒。”
盛男濒临绝望的灰暗生命,好像被投入了一束光,她被刘光明深深吸引了。
为何会这样?
心理学家荣格认为:每一位男性心中有一个女性意象阿尼玛,每一位女性心中也有一个男性意象阿尼姆斯。
每个人身上有阳性力量阿尼姆斯,也有阴性力量阿尼玛,两者相互吸引,在生命中不断被整合。
所以盛男内在的阳面阿尼姆斯,吸引了一个内心阴柔的阿玛尼原型的男子:温暖、唯美、超脱……
一番坐而论道的约会,盛男涂了口红,她的爱欲蠢蠢欲动了。
她直白:“我想和你做爱。”
那一瞬间,似乎女性角色“回光返照”,而说话方式却还是这般“爷们”。
刘光明落荒而逃,他在前面跑,盛男在后面追。
原来刘光明早已婚配富豪之女,窝囊生存,是一个缺乏尊严的软饭男。
他甚至会被要求当众背诵圆周率,遭众人戏谑嘲讽……
他内在的“阴柔”被盛男的“强势”吓到了,他看似温暖美好,实则内在阳性力量虚弱无力。
像刘光明这样的中国传统男人处于精神被阉割的状态,处理、调和不了现实和想象的矛盾、权威与精神的平衡,显得头脑强大,能力却有限。
爱情失意的盛男,“饥不择食”找男闺蜜四毛求欢,甚至拨打酒店小卡片电话……
一番折腾,四毛和盛男发生了关系。
两人一番云雨之后,四毛做了一个有彩虹的梦,醒来却发现盛男正在自慰,盛男自己将自己“送上了青云”。
为寻求情欲满足,盛男千方百计找寻爱的对象来拯救、满足自己,不尽如人意以失败告终。
或许这才明白求男人的施予,不如自给自足,向外求不如求自己,整合内在阴阳能量,需要跟自己的欲望达成和解,给自己爱的能量。
女性自我救赎,可以做什么?
盛男为了筹30万手术费,接了一位乡村企业家给父亲李老著书的工作。
于是,她和被访对象李老成为了忘年交。
老李为她做禅修指引:“观想所有的气脉,汇成一道白光,从顶轮进入,环绕你的卵巢,你要和它和平相处,吸气,呼气……”
盛男透过自身患病的考验、李老的意外去世、自身爱欲沉浮,领悟到:
偶尔上青云,哪怕只是一瞬,也都是一种活着的意义。
人生无论多少困局,也终会靠岸。
电影片名选自薛宝钗的柳絮词“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表达一种女性虽然生命漂泊坎坷,但竭力挣脱命运束缚的决心和勇气。
那么,我们普通的女性,在生命各种困局前,要完成身、心、灵的自我救赎,该做些什么呢?
1、接受女性身份,与身体和解
走出“男尊女卑”的社会偏见,勇敢认同并接受自己的女性身份,尊重女性身体需求,不要把自己活成一个无欲无求的“汉子”。
跟身体和解,爱上身体。
和身体的感受同在,既不逃避,也不对抗。
允许拥有正常的感情、身体需求,允许身体能量自然地流动。
2、接纳父母、伴侣的局限性,有界限地相处
遇到问题就怪责父母、原生家庭,怪责伴侣,这可能会加深问题,导致家族成员共病、代际传承。
最好的方法是,接受父母和伴侣也是普通人,也有孩童自我,有各自的局限性。
和父母划清界限,增进彼此的接纳和包容。
允许彼此过自己的生活,独立处理自己的课题。
放过父母,放过伴侣,也是放过自己。
3、成为自己人生和欲望的主人
不把男人童话,也不把男人神话。
回归自己的爱欲主体权,成为自己人生和欲望的主人,活出成年人的觉知自我。
爱欲是人的生死之门
李老临终前告知盛男:爱欲是人的生死之门,我从哪儿来,还回哪儿去。
一口装着老人的棺材,顺着江水飘下,慢慢越飘越远,去到V形峡谷深处。
顺着爱欲(流水)回到生命的起源。
生命之源,来自性,来自爱欲。
来自于斯,回归于斯。
影片结尾,康复后的盛男在青云之端,高山之巅,遇到一位头顶铝锅,自称接收宇宙信息的疯子(愚人)对她说:“我爱你!”
她气沉丹田,中气十足,回应三声“哈!哈!哈!”。
那是跟宇宙的和解,对生命致高的赞叹!
自我修行,方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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