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又称荒鸡,为什么叫荒鸡没找到源头,只知道古时是在十二时辰的第二个时辰,即1-3点间。而似乎随着社会的进步有些退化了,现在鸡叫一般在4-5点间,当然这与日出时间相关性很大。之前读过一本德国人写得《花园密语》,其中提到各种鸟清晨报晓的时刻。比如云雀在日出前一个半小时开始歌唱,柳莺则是鸣叫时间是日出前半小时。最有意思的是作者告诉我们鸟儿报晓的目的并不是给人类提供自然钟,而是宣示领土主权!细想下来,鸡在作为家畜之前也是鸟类,只是抱晨这个遗传基因被人类很好的利用了。话说回来了,公鸡也是唯一一种不用干活就能得“俸禄”家畜。我觉得这或许还要感谢母鸡们的勤勉。因为人类看上了鸡蛋,所以要给公鸡一个不劳而获的理由。言归正传,我们还是看看齐风《鸡鸣》都在聊些什么吧。
早朝
鸡鸣
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匪鸡则鸣,苍蝇之声。
东方明矣,朝既昌矣。匪东方则明,月出之光。
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会且归矣,无庶予子憎。
《郑风》中有一篇《女曰鸡鸣》,虽说在那首诗中同是两口子打情骂俏的场景,但那首诗只是借了这一首齐风《鸡鸣》而起兴,重点却在说夫妻和睦。这样说来齐风《鸡鸣》应该是鼻祖,就事论事在说清早起床的事情。这老公虽说睡的迷迷糊糊,也没忘了幽默一把。这家的夫君是在朝为官的,因该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否则无故“旷工”是有大麻烦的。有一种说法:说这家夫君本身就是君王,余觉得不大合逻辑。再或许这家人有什么特殊情况,比如是新婚夫妇之类的。这倒是更有意思了,那我们就跟着邻居坏小子们来听听窗根儿吧。
这诗前两段都是老婆在催促:“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商周时期,鸡鸣,则应门击柝,此时应门(皇宫正门)告辟(辟—开启)。“朝”在这里之朝廷。
老婆说:鸡都叫了,官员们都去上朝了。这里盈应该是个动词进行时,人越来越多。
老公心大的糊弄着:哪里是鸡叫,明明是苍蝇。这不是他耳朵有问题,而是他纯耍赖。鸡叫和苍蝇能有什么关系吗?要搁在现在,窗户关的严还勉强说得过去。不过前两年在村边儿上住,即便是隔着几里地,早晨也听的清清楚楚,毕竟鸡叫时很安静。
老婆不死心,还是担心夫君会受罚,又改了说辞:“东方明矣,朝既昌矣。”东方亮了,朝廷里热闹起来了。
这老公耍赖也是水平不怎么样,以同等低级理由再次推搪:那可不是东方亮了,那是月光好吗?“匪东方则明,月出之光”
紧接着还找补了一句:“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他又把苍蝇的事儿想起来了,说明他早就醒了,思路还挺清晰。“虽说虫子闹哄哄的,我还是愿意与你共做好梦”。这话说的老婆有些感动了,不过她还是不太放心:“会散了以后,千万别有人责怪你”。这个“有人”当然指的是朝中老大了。
既然我们都提到了郑风《女曰鸡鸣》,那我们不妨也来做个比较。
女曰鸡鸣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诗一开始与上一首雷同:“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 很明显,诗中并未提到上朝之事,只是情景却很相似,借此起兴罢了。同样是老婆说天亮了,老公狡辩说是星光。接下来的话听上去就像是夫妇二人的新婚恳谈会了。
“将翱将翔”的意思就是“世界很大,我想出去看看”,夫妇俩畅想着外出游历,去涉猎鸭子和大雁—“弋凫与雁”,如果打到了就煮来与你一同享用—“与子宜之”,当然是要有美酒佐餐,就这么过一辈子,琴瑟和鸣的岂不甚好?听口气,前面一段都是老婆在说。而后面一段是老公听了这么美好的憧憬,就会想起当初如何求到的这份好姻缘。
我倒觉得他是顺着六礼的顺序在回忆这段良缘。所谓六礼:从议婚至完婚过程中的六种礼节。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或许就是纳采这道程序,也就是找媒人求婚,知道有这么个姑娘,就差了媒婆去求婚,当然要带礼物了,所以要送些配饰,还有一点,当时在求婚时还要送大雁。这可能也是他们之前聊起来射雁的原因之一。
“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 之后这男子又差人“纳吉”,知道生辰八字合顺,还得送上一份礼,这礼物任然是首饰,就先今天送姑娘化妆品,不会嫌多。这里也有雁要送。这时还要将女方庚贴放置灶神前,如三日内无发生异事,则认为顺利,就拿男女庚贴去合婚。这可能就是诗中所说“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一切都停当了,就要“纳征”即送聘礼,然后是“请期”。复杂的要命。复杂归复杂,总之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成了。
由此看出,这首诗讲的是新婚夫妇已经争议不大了,可上一首齐风《鸡鸣》是不是新郎官儿要上朝还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