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革命先烈中，有的本可以安然无恙做“高富帅”“白富美”，有的本可以按照正常的轨迹平安度世。但是，为了党的信仰，为了砸碎旧秩序，建立新世界，他们慷慨赴死，抛洒青春芳华。他们的精神，应该成为我们的前行力量。在“五四”青年节来临之际，红网特发布吕高安、蔡海棠将旧作修改而成的一篇文章，与网友重温先烈们的热血青春。
黄君珏本是“白富美”，却选择了一条革命道路。资料图片
文/吕高安 蔡海棠
一任山风呼啸过，落红片片有清愁。江湖花海，大地馨香，五月是感恩的季节，你可曾知，新中国的国旗是烈士的鲜血染红，其中有不少人的青春火红火红。
1942年5月，日寇屯兵5万，对太行山根据地实行“铁壁合围”大扫荡。6月2日，山西辽县（今左权县）庄子岭一个小山洞的三个女八路，被数十个鬼子团团包围。劝降不成，敌人在洞口堆柴放火。滚滚浓烟中，一个美丽女子冲出，大吼一声，众敌后退几步。她“叭叭”两枪，击毙两个敌人，然后拉着两名同志，高呼口号飞身跳崖。“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国共产党万岁”的口号，响彻云霄。
这天，恰好是她30岁生日。
以壮烈殉国献给生日的黄君珏，是华北新华书店管委会秘书兼总审计师，湘潭籍共产党员。不久前，新华社通稿介绍了黄君珏。
为纪念新中国成立70周年，新华社推出“为了民族复兴·英雄烈士谱”系列通稿。从2018年4月6日至2019年5月1日，已发布单篇207名革命先烈的英勇事迹。随着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央广播电视总台、经济日报等主流媒体的相继报道，烈士们从百年尘烟中一个个“复活”。
烈士到底有多“牛”
“为了民族复兴·英雄烈士谱”已报道的207名烈士中，44岁及以下的青年（国际标准）194人，占比93.8%，44岁以上者只有13人。年龄最小的欧阳立安17岁，最大的是中条山抗战壮烈牺牲的国民党第三军军长唐淮源55岁，平均26.5岁。他们满腔热血，富有智慧，敢于担当，善作善成。
黄君珏是个才女。她15岁参加革命，复旦大学毕业后，担任过远东情报局情报员，新华日报社总会计，华北新华书店总审计师，胆大心细，过目不忘，赢得众口称赞。
中华英才出少年。秦国甘罗12岁作上卿出师赵国；西汉霍去病17岁拜骠骑将军，大破匈奴；唐代王勃6岁能文，20岁出头作《滕王阁序》，“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遂成千古绝句。
穿越千年。2万余字的《革命军》，“以国民主义为主干，以仇满为用，驱以犀利之笔，达以浅直之词”。史称“第一部系统地宣传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思想的名著”，竟是十七八岁的革命家邹容，1902年留学日本时课余动笔的经典。
1915年，蔡锷在云南举义，横刀立马，兴兵讨袁，迫使帝制取消，33岁便“为四万万人争了人格”。英雄其来有自。蔡锷儿时山塘游泳，名士看着他衣服吟对：“千年柳树作衣架”，他随口作答：“万里山河当澡盆”。
与白面蔡锷不同，文人马骏却是“燕含虎须”。他冲在五四游行最前面；与周恩来、邓颖超创立“觉悟社”；独胆创建东北首个中共组织；与邓小平、张闻天、王稼祥、杨尚昆这些革命先驱在莫斯科中山大学同学时，担任学生会书记。
共产党出高人。林基路20多岁做新疆学院教务长，阿克苏专区教育局长，库车、乌什两县县长。由于他的励精图治，党的抗日主张、民族政策，如同他的广东腔普通话，在边疆风生水起。
1928年8月，井冈山。毛泽东率主力下山去湘南，山上留守红军很少，湘赣敌军乘虚“围剿”。陈毅安的两个连，从永新县昼夜行军，次日飞至黄洋界，马不停蹄，打退敌四个团3次进攻。创造红军早期经典战例时，陈毅安营长23岁。
16岁任红军师政治部主任的肖永智，是年带领20多名战士，一小时将偷袭的一营敌军全部消灭，谱写了以一当十、速战速决的传奇。
共产党传奇人物多矣。三头六臂的豫东南周维炯，被错杀时才23岁。他16岁入党，21岁成立红11军32师。1929年至1931年，相继任两个军4个师的师长，负责商南起义军事指挥；创建豫东南苏区；策应六霍起义；粉碎国民党3次“会剿”；参与指挥攻克河南3个县城的战斗；率部参加鄂豫皖苏区第一、第二次反“围剿”，功高居伟；神兵天降双桥镇，为全歼国民党第三十四师6000多人发挥了关键作用。
同样“享年”23岁的陈海松，2岁没娘的穷孩子，20岁却是红9军政委。敌人将他右腿炸伤，他叫都不叫一声，坚持前沿指挥，直至拿下宣汉城。1937年3月，甘肃临泽，陈海松所部被数十倍国民党部队围困，他指挥若定，顽强抗击达六七个小时，掩护西路军总部和兄弟部队安全转移。
1937年1月，甘肃高台县城，董振堂被7倍于己的马家军包围。他丝毫不惧，浴血奋战，竟然坚持9天9夜，所部3000人战至最后一人。要知道，1931年底赵博生、董振堂发动宁都起义时，董已是国民党旅长，荣华富贵一样都不少呢。
范子侠比董振堂幸运，等到了抗战报国。他做八路军129师新编10旅旅长，骁勇善战，智勇双全，而且身佩三枪，双手使枪，弹无虚发，俨然 “双枪侠”。
冀南军区五分区司令员赵义军，也是猛打猛冲之“侠”。1940年7月初，他连续破坏了日军5条交通运输线。之后一天，赵率部又歼灭衡水川井大队100多人，9分钟便胜利结束战斗，“创造了在平原地区迅速、干净消灭敌人的伏击战的范例”。
关云长单刀赴会传千载，韩增丰单刀赴会更加“牛”。1941年秋，日军“邀请”韩增丰，韩明知鸿门宴，却只带两名警卫员赴宴。敌人以两个煤矿作“礼物”，诱降韩增丰。韩怒目圆睁，酒桌一拍，“别来这一套，是英雄咱们战场上见！”拂袖离去时，才露出身绑炸弹。
三天后，日军900多人果然“围剿”韩增丰。韩派少量兵力诱敌深入，率100多人悄然撤出，进行反包围，结果日军大败。
1937年6月至1943年11月，韩增丰指挥作战达300多次，杀敌数千，这才是活脱脱李云龙原型，时年20多岁。
我以我血荐轩辕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可是，为了国家民族、江山社稷，烈士们却悲壮地早早离去。许多人连天伦之乐都没有尝过。
戊戌变法失败，为推翻清朝腐朽统治，巾帼英雄秋瑾32岁从容就义；“铁血丈夫”林觉民24岁血洒黄花岗；彭家珍只身深入虎穴，砸死清朝顽固派首领良弼，23岁成了“人体炸弹”；联络东南各省共同讨袁的蒋翊武，28岁被迫亡命天涯……
为反对新老军阀，抵抗日寇侵略，消灭国民党反动派，无数青年接过邵阳人匡互生焚烧赵家楼的火把，继承五四爱国主义精神，抛头颅洒热血，挽大厦于即倾。
潘忠汝，1926年发动黄麻起义，任总指挥。他冒着枪林弹雨，七进七出黄安城，掩护战友突围，最后腹部中弹。潘忠汝一手按住冒出的肠子，一手挥刀砍杀敌人，流血不止染红21岁青春。
曾任新四军团长的江苏句容县长巫恒通，在战场负伤被俘，绝食8天都不投降，壮烈殉国。
1943年7月，日伪军突袭晋中抗日根据地枫子岭，八路军团政委马定夫率部血战，他说：“有我们就有群众，决不能让群众受到危险。”马定夫强占了山头，牺牲了28岁生命，1000余名群众得以安全转移。
为掩护群众和战友壮烈献身的还有，23岁的冀氏县一区区委书记、反“扫荡”总指挥王光；33岁的“铁军将才”、冀鲁豫军区第1、5分区司令员朱程；突围中将马让给女同志，而被捕的八路军前方总部秘书长张有清（38岁）；战斗受伤腿残，为不拖累战友，毅然从担架上滚下来，拉响最后一枚手榴弹与敌同尽的八路军画家辛锐……
长期战争环境，导致许多烈士战死病死累死。南满省委书记、东北抗联第一路军总政治部主任魏拯民，夜以继日地工作，只能靠树皮、松果、蘑菇充饥，病情日重，行军作战常常昏倒。1941年3月， 100多名敌人包围了魏拯民的密营，魏拯民率7名战士绝地反击，32岁的将军没能躲过一劫。
之前，五卅运动领袖刘华，领导上海22万工人，坚持3个月大罢工。他废寝忘食，肺病加重，几至不起， 26岁病死在狱中。
云南小伙张伯简，早年与周恩来、李立三、赵世炎赴法勤工俭学，再入莫斯科东方大学。后在上海、广东和京汉铁路从事工农运动，党团工作，参与领导省港大罢工，主编《向导》《中国青年》。他编纂的《社会进化史》是中国早期马克思主义重要读物。面对繁重的工作，张伯简只有玩命干，28岁病逝。
玩命的“爆破大王”陈宝凤，玩着花样埋下的各种地雷，炸死无数日伪军。多次带病打仗，陈宝凤19岁不幸去世。
比陈宝凤更年少的，欧阳立安12岁参加革命，16岁入党并随刘少奇赴莫斯科参加赤色国际五次大会、少共国际会议、十月革命纪念活动。1931年参加江苏省委会议时被捕，这位资深的革命家，17岁英勇就义。
王尽美、邓恩铭两个铁哥们，同样有知识，同样发起成立励新学会，办刊宣传新思想、新文化，同样参加党的一大，同样组织工人运动，同样积劳成疾。王尽美24岁赴莫斯科参加远东各国共产党代表大会，邓恩铭是一大代表中唯一的少数民族代表。
还有，卢德铭参加北伐，屡建奇功，被叶挺赏识。22岁担任秋收起义总指挥，在关键时刻坚决支持正确主张，是毛泽东左膀右臂。可惜，是年移师井冈战斗中，卢德铭挺身而出，身中数弹牺牲。
1912年出生的寻淮洲，比粟裕小5岁，但粟裕拜他为师。寻淮洲15岁参加秋收起义和三湾改编，在中央革命根据地的第二、三次反“围剿”中屡建奇功，21岁担任红10军团军团长，22岁作战牺牲。红军时期，有的军团管几个军呢。
李艮18岁成功领导三桥农民暴动，24岁任陕西省委常委、组织部长，26岁创建红29军，任军政委。他倡导的6条纪律，与“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异曲同工。半年多，李艮就开辟了250平方公里根据地，扩大了400多平方公里游击区，可惜25岁即被捕牺牲。
21岁担任广州市公安局局长的蔡申熙，24岁组建红15军任军长，并担任彭扬军事政治学校校长，是鄂豫皖根据地创始人之一。1932年7月，敌人大兵压境，蔡申熙腹部中弹，重伤不下火线，26岁壮烈牺牲在担架上。
这些名字你听说过吗？邓萍1930年8月兼任红5军军长时22岁，27岁在第二次攻占遵义时牺牲；萧大鹏从文弱书生，成长为驰骋疆场的铁血战士，1931年任红20军军长时22岁。还有许继慎（30岁）、段德昌（29岁）、曾中生（35岁）、黄公略（33岁）、彭雪峰（37岁）。
为了革命，他们慷慨赴难，不惜捐躯。
“革命是我第一生命”
再拿文首的黄君珏说事。她出身名门，父亲是当时国民政府财政部秘书，几个舅父均是国民党政界人物。漂亮的复旦大学高材生，典型的“官二代”，“锦绣前程”摆在眼前。可是，黄君珏说“不”。
也是高学历、高颜值的城市姑娘，郭纲琳19岁进入上海公学，考虑的不是求个高职，攀个高门，而是学习探索革命真理。郭纲琳1934年被捕入狱后，在手绢上绣“红五星”，在枕套上绣大雁，把两枚铜板磨成心形，镌刻 “永是勇士”，以姑娘爱美之心表达坚强意志。3年里，郭家时刻不忘营救女儿出狱，但郭纲琳宁肯死，也不肯在监狱拟好的悔过书上签字，27岁芳华凋谢。
再看农村走出的大学生。
安徽南陵的俞昌准，上海大学毕业，放着皮鞋不穿，偏偏回到乡村，成立谢家坝党小组，穿草鞋走村串户宣传革命。“村党支部第一书记”的鼻祖俞昌准，21岁被捕牺牲。
被毛泽东称为“陕北共产党奠基人”的李子洲，浓眉大眼，器宇轩昂，典型的“绥德汉”。李子洲家境贫困，1912年，他报考三秦公学时，坐不起车，步行800公里，20多天才到西安。北京大学毕业，一年后就是陕西第四师范校长。大学教授，博导，校长，大师，对他而言应该指日可待。
然而，李子洲一门心思闹革命，成为工农运动、学生运动、兵运工作专家，参与组织领导清涧起义、渭华起义，红旗插上了黄土高原，36岁的李子洲却巨星陨落。
朱锡昂，书香门第出身，25岁便做了中学校长。他毅然拒做省教育厅长，偏偏加入共产党，走向田间地头，成为玉林地区党的创始人之一，在筹划武装暴动时被捕牺牲。
1930年，赵博生就是国民党第26路军参谋长，董振堂、季振同任旅长，薪酬不用讲。但是，他们毅然脱离反动营垒，1931年率领17000人起义参加红军。
最“不识时务”的要数蒋先云，湖南新田县人，1921年入党。毛泽东推荐上的黄埔一期。蒋先云遂成为学霸，从入学到毕业都是第一名。蒋介石始终高看，极力拉拢蒋先云，选他做自己的秘书。北伐时出任第五团团长，陈赓是他手下营长，林彪是排长。当时蒋介石才一个军，就许诺给他师长。可是，蒋先云不援这根藤。1927年，蒋介石搞反革命，蒋先云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最终血洒北伐，成就25岁的壮烈。
还有38岁的山西省委书记、红24军创始人刘天章，北伐军救护队“女将军”、江西省委妇女部长高恬波，36岁的琼崖党组织、工农红军、苏维埃创始人王文明等等。
这些人有文化，有头脑，有的还是“高富帅”“白富美”，前途 “金光灿烂”。但是他们拒绝荣华富贵，宁肯粗布蓑衣，粗茶淡饭，直至献出青春。为什么？
出生浙江临海富庶之地，15岁加入共青团，19岁英勇就义的美女郭凤韶美女一言以蔽之:为实现国家强盛、民族复兴而革命，“革命是我第一生命”。
至爱亲情的红色表达
至爱亲情是人类最美好的情感，是所有情的升华，对此，烈士们同样富于红色浪漫。
周文雍、陈铁军悲壮的刑场婚礼家喻户晓。此前的1927年11月，周文雍还遭受一次逮捕。战友李源率领工人武装手枪队，与10多倍于己的敌人短兵相接，奋勇拼杀，将周文雍成功营救。
1928年9月，广东省委书记李源赴粤东出差。此行凶多吉少，李源拒绝妻子随行，并抚摸胎儿说：“亲爱的，如果我不幸牺牲，你无论生下男儿女儿，请你教育孩子长大后为烈士报仇，为人民谋幸福。” 两月后24岁的李源遇害。
上世纪20年代中后期，白色恐怖非常严峻。李源营救周文雍之前半年，1927年5月湖南马日事变，共产党员田波扬和陈昌甫夫妇被捕。二者是浏阳老乡，17岁少年与16岁少女结婚，一同参加革命，一同驱赶反动军阀赵恒锡。环境再险恶，陈昌甫始终陪伴在丈夫身边。
被捕后，敌人用竹签扎进田波扬十指，用木杠压断其腿，逼他说出党的秘密，田波扬始终不屈。敌人使出“奇招”折磨陈昌甫，以夫妻生离死别相威胁。谁知陈昌甫根本不买账，“我可以代替丈夫去死，但不能代替他叛党”。最终夫妻均被杀。22岁的陈昌甫，临刑前摸着腹中孕儿说：“对不起了，宝贝，我们只能在阴间作母女了。”
“杀了夏明翰，还有后来人。”1928年1月，党派夏明翰去湖北省委担任领导。女儿出生才两个月，夏明翰只得离别亲人前往武汉。他特意买来一颗红珠，赠予妻子：“我赠红珠如赠心，但愿君心如我心。” 诗言志，烈士对生死已有感应。
山东军区第8师师长兼政委王麓水不会写诗，只会写信。在1945年率部围攻藤县城日军中，亲临前线指挥，不幸身负重伤牺牲。32年人生，从13岁的江西萍乡矿工，成长为八路军高级军官，南征北战19年。王麓水19年都没回过家乡，更谈不上金钱顾家。只有他诉说对家乡和亲人眷念的8封家书，作为亲属和后代反复诵读的“宝贵遗产”。
还有更“抠”的。刘天章“抠财”，周维炯“抠时”，韩增丰“抠情”。1931年10月，中共陕西省委书记刘天章不幸被捕。就义前，他将仅有的财产——1件破毛衣脱下，不是转交亲人作遗产，而是转交党组织作为最后的党费。
豫东南苏区创始人周维炯，干革命三头六臂，几年都没回家一次。家里给他订了一门亲，姑娘苦等几年，后来相约在行军路口见了一面。周维炯满怀深情和歉疚，说了一句“革命成功了，我们就成亲。”
“真实版”李云龙叫韩增丰，比李幼斌男人味更足。资料图片
“真实版”李云龙浓眉大眼，高大魁伟，韩增丰比李幼斌男人味更足。可是，韩猛子“愣头青”一个，对众多女人喜欢置若罔闻，而且忍痛将结发妻子也离了。他深知“将军难免阵上亡”，不愿拖累他人。
确实，至爱亲情是难以切割的自然牵挂，但是为了革命，常常要决意割舍这种牵挂。谁都有老母亲，谁都有心上人，谁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在新华社“为了民族复兴·英雄烈士谱”中，被列入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先烈只有8人，全部是南方人；在建党初期、北伐战争、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的烈士中，南方人占多数。这与孙中山、黄兴、毛泽东、刘少奇等领袖是南方人有关。随着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发生地变化，南北烈士“比例差”就小了许多，“燕赵多有慷慨悲歌之士”。
当初，共产党与国民党，就是“小石子”与“大水缸”对比。共产党员常常动员亲属朋友乡亲参加革命。“同去同去，于是一同去”，不是去搞项目，搞传销，也不是坐龙椅，系“斜皮带”，而是受苦受累，甚至多数送死。
为了中国革命，毛泽东一家牺牲6位亲人；韦拔群一家20人，10多人被敌人杀害；徐海东牺牲70多位亲人；贺龙牺牲109位亲人。“英雄烈士谱”还列举了一些“满门忠烈”。
山东长山县北旺庄“马氏三司令”。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马氏三兄弟在家乡组织发动抗日队伍。哥哥马耀南任八路军山东纵队三支队司令员，马晓云担任八路军渤海军区六分区副司令员，弟弟马天民任山东抗日救国军一支队司令员。因屡屡重创日军，敌人悬重金捉拿三兄弟，不成。三兄弟智勇双全，全部血洒疆场。
新四军“谢氏三兄弟”都在彭雪峰手下作战，个个都是勇士，不料三个月全部牺牲。八路军“徐氏三兄弟”在华北抗日战场大名鼎鼎。大哥徐宝珊在百团大战中战功卓著，他任团长的团被授予“模范战斗团”；五弟徐宝珍一次战斗最先冲进敌团部，一枪击毙敌团长，与敌人拼刺刀而死；三弟徐宝璧在抗战胜利时，率部攻击不肯放下武器的日伪军，深入虎穴而被杀。
还有晋东抗日联军总队长高小安，拉着河北滦南县安各庄村几十名亲属，吃糠露宿，身经百战，其中9名亲属血洒抗日战场。
与此同时，在地下隐蔽战线的同志，何尝不是和亲人时刻面临死亡。
1931年3月，中央特科负责人顾顺章被捕叛变，打入国民党中统的地下党员钱壮飞及时送出情报，为党立了一大功。之后，钱壮飞奉命从南京撤离，他本可以带着家人一起走，但是，钱壮飞把自己的子女都留给敌人，以换取时间，让党组织安全撤离。
尽管身居武汉国民党政府常委兼公安局长的高位，地下党员吴德峰至今鲜为人知。在西安从事情报工作时，吴德峰将两把上膛手枪，隐藏在堂屋正面墙上佛龛里，与妻子相约，一旦出现意外，除了杀敌，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
吴德峰女儿说，父母亲还能在一起，许多地下工作者，长期打入敌人内部，不得不与父母兄弟、妻子儿女切断一切联系。
无情未必真豪杰。但是，在小我与大我，小家庭与大家庭，至爱亲情与国家民族利益发生冲突时，革命先烈毅然“舍鱼而取熊掌也”。
烈士鲜血决不能白流
无论旧民主主义革命，还是新民主主义革命，从年龄意义上说，其实是青年人的革命。
青年富朝气，少城府，容不得沙子。青年最少保守，最想冲破传统落后观念、腐朽思想，追求爱国、进步、民主科学新秩序。面对积贫积弱，民不聊生，青年最急于改变现状，让祖国强盛，让父老乡亲有尊严有保障；面对反动势力的铜墙铁壁，面对西方、东瀛侵略的坚船利炮，青年最富进攻精神。
从辛亥革命到解放战争，千千万万个战场上的怒吼，赢来新中国成立的隆重礼炮声；千千万万具烈士身躯的堆积，完成共和国的牢固奠基；千千万万次牺牲，筑建起爱国主义的崇高精神灯塔；千千万万次义举，谱写了“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的英雄壮歌。
“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包括抗战英雄在内的一切民族英雄，都是中华民族的脊梁，他们的事迹和精神都是激励我们前行的强大力量。”
2019年4月30日，在纪念五四运动100周年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发表重要讲话。他指出，“青年是整个社会力量中最积极、最有生气的力量，国家的希望在青年，民族的未来在青年。”还引用了孙中山的话，做人最大的事情，“就是要知道怎么样爱国”。
为此，当代青年一定要学会珍惜。要认识到，共和国江山是无数革命先烈，以大奉献、大牺牲、大喋血换来的，要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要珍惜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红色文化本身就是民族文化一部分。
当代青年一定要加强学习。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还会面临许许多多的困难矛盾、风险挑战。我们要向革命先烈学习，学习他们将聪明才智与国家民族利益紧密结合起来；学习他们大公无私、乐于奉献，连生命都不在乎的爱国主义精神；学习他们废寝忘食、刻苦钻研、孜孜不倦的探索精神。
只有这样，革命先烈的鲜血才不会白流。
（作者：吕高安，男，教授级高级政工师，湖南高速集团中层干部；蔡海棠，女，教授，长沙师范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院长）